嘴角露出一缕若有若无的苦笑，怎么了？还能怎么了？那双深邃的眼睛变得有些暗淡，又带着丝丝的迷茫。

    “没什么，只是她选择离开了。”莫名地叹了一声，独孤诚的心又有些沉重了。

    “什么离开了呀？你怎么跟大叔说话一个样呀，尽用些模糊的字眼，还要让人去猜。”

    勉强笑了笑，却不想作出解释。有些东西不愿意说出，或者不想说出的时候只能如此了，能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懂的人说得再多又有何用？

    “还有敬文，你呢？”独孤诚望了望站在窗前的张敬文，微微笑了笑。

    “我？”张敬文的眼里闪过一抹炽热、痛苦、又复杂的光芒。隐隐地又想起了那段岁月如歌的时光，他为她打架，为她拼命，可是最后换来的又是什么？她还不是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别人的轿车，满脸冷漠地望着他绝尘而去！

    从那一刻起，他就发誓再也不会相信任何的女人，即使是他的母亲——那个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自己亲生父亲是谁的母亲；从那一刻起，他就努力地让自己变得优秀，再优秀！一个街头的小混混，老师眼里只会惹是生非，没事挑事的惹祸精，仿佛开了窍一般，所有的成绩乘火箭似的飞速提升。就在所有人感叹、推崇他的时候，却没人想过他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又忍受了多大的痛苦！他的心似火焰一般的熊熊燃烧着，他一定要让她后悔，一定要让她为自己那天的选择而感到后悔！

    炽热的光芒渐渐地冷却了下来，多年以来的沉积，让他明白了很多，也冷漠、孤僻了很多。虽然他的骨子里仍是疯狂的，但是至少表面上再也不是那个热血冲动的小混混了。

    “对不起，我该看书、学习了。”他冷漠地道，连声音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的温度。

    “你这个人，怎么老是这样呀，到底还是不是同一个寝室的呀？”张朝阳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独孤诚深深地看了看张敬文一眼，感觉他的内心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平静的。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不要太过着相了。”李怀仁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却不想再次开口了。过去的那段时光总会不时地让他感到莫名的忧伤，美丽的故事留下美丽的梦，如诗如画，却又让他如痴如狂！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独孤诚的心里更加的苦涩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看重了嘛？但是自己又怎么可能不那么在意呢？

    “语嫣，语嫣，你该让我如何对待你呀？”他在心里一声哀鸣，默然地闭上了双眼，感觉自己的心正在止不住地颤抖！

    “女人啊，女人！”

    不知是谁叹息了一声，一时之间，四个人都有些沉默了。张朝阳的小红是如何离开他的？李怀仁故事里的那个“她”又是为何离开“他”的？还有语嫣，她又是怎么离开自己的？那个冷漠的张敬文，难道就没有类似的经历嘛？不一样的人生，最后却演绎着相同的结局，独孤诚的心不知觉地更加得沉痛了！

    “你们说，她们说过的话可信嘛？曾经的信誓旦旦，山水为盟，日月为鉴，到头来还不是一纸空文，随风散去！”独孤诚微红着眼，沉着声，如野兽低吼似的咆哮着。

    李怀仁叹息了一声，沉默依旧，那张忧郁的脸都快凝结出水来了。那段时光，如轻烟一般的飘渺，如梦一般的美妙，却也是他心里一直郁结着的伤痛。

    张敬文的目光闪烁着丝丝寒意，紧紧地咬着牙齿，脸色有些微微的泛白。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追求所为了的是什么，他每天醒来的时候都一遍一遍地提醒着自己，一直不曾忘却！

    张朝阳看了看沉默的四周，想说些什么却又忍下了，这么压抑着的气氛还是第一次在四人之间出现。微微一个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幼时那种两小无猜的情景，鼻子有些莫名地发酸，她，已为人妇，已成人母了！

    “呵呵，说话呀，怎么都不说了呢？”惨笑了几声，独孤诚那双深邃的眼睛不知不觉地变得冷漠了起来。他依依地扫过沉默的众人，然后笑着，又有些狠声地道：“还是说你们都下意识地默认了呢？”

    “咔嚓——”一声，张敬文把刚拿在手里的一支中性笔握成了两段，指节泛着惨白的颜色，还不时地颤抖两下。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里的寒意更盛了，仿佛整个冬季。

    独孤诚又笑了几声，带着几分诡异，嘴角挂着极富讽刺性的笑意，这一刻的他感觉自己正在慢慢地脱变。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是多么、多么得痛苦，而她又是多么、多么得绝情！又在那一个晚上，自己为她而狂，发疯似的想要找到她，让她把一切都跟自己说个明白，可是却又那么得困难，他再也找不到她了！深夜里，一声又一声地悲嚎，他如一匹散失爱侣的独狼，一次又一次地绝望着，感觉自己的心一片又一片地破碎。寒冷的北风一遍又一遍地肆掠着，他就像一条死狗似的躲着角落里，忍受着自己内心深处痛苦的折磨，那样的一个晚上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那时的心境！

    又是两天的时间过去了，他颓废萎靡到了极致，无数的念头在他脑海里依依地掠过，内心焦虑、彷徨，又憔悴，就好像离开了水面的鱼儿，正在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呼吸。其实她为什么离开，对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离开了，她再也不会让他找到她了！

    而现在，所有的一切让他的内心正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变化着，他再也不想那样了，他再也不希望自己那样了！

    “阿诚，想那多么干嘛？只要能够快快乐乐的不就得了。”张朝阳再也忍不住开口了，这样的气氛实在让他有些受不了。

    “哈哈，说得好，只要能够快乐就行！”独孤诚再也不想忍受自己内心深处那种压抑着的痛苦，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神经质。

    望着他那有些疯癫的样子，张朝阳微微一愣，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阿诚，你没事吧？”

    “我像是有事的嘛？女人不过就是女人！”独孤诚又沉着声，发狠似的说道：“我一定会好好生活的，一定！”心里又是莫名地一痛，这不就是她希望的样子嘛？于是他的脸上笑得更加的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