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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四章   天有不测风云

更新时间:2019-01-21 22:12:39 | 本章字数:8163

    (一)

    下班时间已经过了,这几天的赶工期。大伙都很累,收拴好后,都各自下班回家了。赵勇一个人从三楼走下来,夜色中的工地黑乎乎的,只是工地办公室里还有一盏日光灯还亮着。

    “这么晚了还有谁在这呢?工长不是早走了吗?”带着疑问,赵勇朝着办公室走去。他还没敲门,就听见里面有人叫他:“勇呀,进来吧,是我!”

    出于礼貌,他只好硬着头皮应声道:“哦!是林总呀!”赵勇随即推开那个虚掩的办公室门。微笑地回应着……

    暗淡的灯光下。他只看到林颖在弯着腰,在文件柜的最底层找资料的背影,这是他曾经再不过的背影了。顿时,当年的情景又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小颖,你在找什么,让我来帮你找吧!”赵勇也立刻走了过去。

    “什么?你刚才叫我‘小颖’了!阿勇。我已经很久都没听到这样的称呼了,也只有你才这样称呼我!”林颖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表情一下就轻松了许多。随即站起身子,欲向赵勇靠了过去。

    “不,不,不,林总,我、你、别。”赵勇有些紧张,他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撑在了办公桌上,赵勇不敢往下想,将会发生什么。

    “林总,没什么事,我就下班了……”赵勇还没说完,林颖又向前地走了一步。

    “怎么?为什么要这样躲着我?我就这么可怕吗?我就是在这儿等你的。”林颖又将目光投向赵勇,这么多年了,她的心里也只盼望这一天,哪怕是能有一个和赵勇单独说话的机会就很满足了,她的肚子里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呀。可是,这些话在赵勇那还会奏效吗?

    “不了,林总,云芳和孩子还在家等着我呢。我得回家了。”林颖一听到赵勇的这番话,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从小皮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包,交到赵勇的手上。

    “拿去吧,别推三阻四了,就当是我发给你的奖金。”林颖硬硬地说出这句话后。使坐在转椅上,背对了过去。轻轻地挥了挥手道:“你走吧!”

    赵勇这时并没有刻意去拒绝林颖给他发的这个“红包”。只是点了点头,客气地说了一句:“谢谢林总!”就转身往门口走去。

    “这都几点了,饭菜都热了好几遍了,大勇怎么还没回来呀!”云芳放下手中睡得正香的孩子,披上一件外衣,打开门,走到院子里看看丈夫是否回来了。

    “没事的,他可能在加班吧!”心里一直嘀咕着。周围的邻居也关上门。渐渐入睡了,空空的大院里只有云芳一个人在那等着赵勇回来……

    “云芳,还没休息?我回来了!夜里太黑。以后你不用在门口等我了!”赵勇见到云芳,就这样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云芳并没有在意丈夫的话,只是认为一定是工作累了,发的牢骚。

    “哦!饭菜都凉了,我再给你热热吧!”

    “不用了,我不饿!对了,这是这个月的奖金。老板今天给我发的。我也没来得及数,你收下吧!”赵勇把刚才那个红包原封不动地递给了云芳后。自己打了些水,洗漱了一下,就休息了。

    云芳并没有在意丈夫的举动。她将丈夫交给她的那个红包放在了箱子的最底层。

    (二)

    自从云芳进了工厂。她总是第一个人最先到达车间。第一个拿起衣服,麻利地拿起小剪刀清理上面的线头。在这家颇具规模的服装制作厂里,刘云芳一直在后道部做一名剪线工,生活的艰辛和无奈,让这位三十多岁的妇人皱纹明显的加深。眼角边的那几条鱼尾纹和头上的几缕银发,印证了繁重的生活给她带来的劳累与不堪。经过自己的努力。她是四个剪线工里技术最好,速度最快,返工率最低的工人。她那灵活和娴熟的技巧,得到了老板和部门主任的认可。当然工资也是里面拿得最多了,工资虽然比其他工人高一些,家里还有四个孩子要抚养,其中最小的才两岁。最大的也不过是九岁。

    “不好了,不好了,工地着火了,赶快救火呀!”工地上,火光四射,浓烟滚滚。到处都是吓得四处乱蹿,惊惶失措的工友。这时,小李才想起,正在九楼安装作业的赵勇。

    “我的好兄弟。你不能有事呀!”小李边跑边叫,时不时还要抵挡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残渣剩土。当他上到第三层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喊。

    “抬出来了,抬出来了。兄弟。怎么会烧成这样?”他立刻从阳台上往下望,那人怎么那么像赵勇?不,不可能的?事不宜迟。他赶紧叫了一声:“是谁呀?”

    话音还没落下,却又见到担架上抬出来的另一个工友。浑身被烧得黑呼呼的,根本认不出是谁?

    “危险呐。快下来吧。里边已经没人了……”楼下的工友们都叫着。眼看着这火越烧越大,小李也没得选择的余地,他只好收住脚步。往楼下跑去。

    熊熊大火还在燃烧、很多工友们已经安全回到了地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辛苦了那么久的工程,却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 “付之一炬”。真让人寒心。工友们都发出“哎、哎”的叹气声。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大火,大家都有些惊惶失措,目前已有两个人重伤,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

    正当大伙在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的声音从人群中冲出来:“这里有张身份证,你们看快来看看!”

    “什么,身份证?”小李一听到声,就立刻跑到最前面。从医生的手上拿了过去一看,心便凉了半截、上面赫然写着:“赵勇。”两个大字,啊?这不可能,怎么会是他?

    小李的腿立刻发软了起来,脑海里只呈现出一幅画面,就是那个躺在担架上,被烧得黑乎乎的身影,“不,不可能,这下……”他刚刚站起来迈向救护车时,却听见了车子启动的声音。

    “小李。快上来呀,车子要开了,救人要紧!”

    “哦!好!好!”坐在最后的两个工友把他给拉上了车,车门“咔嚓”关上后。车子伴着警报声疾驰而去。眼睁睁地看着朝夕相处的工友。如今被烧得黑黑的,认不出人样,大伙的心里比什么都难受。

    (三)

        “今天的感觉是有些怪怪的。工作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右眼皮老跳老跳,难道真有什么事要发生?”她的心里一直在犯嘀咕。

        “芳姐。芳姐,您过来一下!”在离她的工作台不远处是品检的工作区域。这时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在叫她。别看她才二十来岁,可是这个工厂里“工龄”最长的一个品检了,十八岁进的厂,也是从最简单的剪线工做起。做品检已经有三个年头了,她的经验丰富。动作也娴熟。是这个组里最严格的一个品检之一,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使她有了一个“小辣椒”的名号。

        “哦,是在叫我吗?”她才反应过来。然后起身走向了品检组,

        “芳姐,你看看,这是你刚才送过来的产品。怎么还留有这么多线头?而且其中还有两件被你损坏了,没弄干净返返工就行,但这两件被你损坏的产品怎么处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小辣椒”又接着说。

        “唉,芳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品检组的另几个人都抬头看了看她,觉得真的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返工吧,那两件损坏的衣服我来处理。”她点了点头。正要回到自己的座位,却又听见了办公室里的文员大声地叫了她一声。

        “刘云芳,电话!”

        “电话?这个时候会有谁来电话呢?难道……慌忙中,她又把那几件要返工的衣服不假思索地放进的“小辣椒”的手中。直接跑进了办公室。

        刚刚“喂”了一声音,却听见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仓促的男人声音。

        “刘姐。不好了,不好了,您丈夫赵勇出事了!现在送往人民医院急救,您快来呀!”

        “什么……?”还没等她问明白是什么事,电话却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

        她放下电话,一脸煞白,两腿一瘫,跌坐在地上,大脑里一片空白,眼睛里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了,让自己感觉到了湿润。数秒钟后。她才想起这里是单位。擦了擦眼泪,立刻向车间主任简单地报告了一声,请了假,一口气跑出了工厂大门。她摸了摸口袋,应该打车到医院的钱还够,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刻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人民医院而去。

        “刘姐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她平时不是这样的!”工厂里的机器声照旧“吱吱”地运行着,工人们埋着头干活的同时也都在议论她今天的反常举动。在一起工作了那么久了,感情当然也会逐渐加深,情同姐妹。

        本来阴霾的天空突然间飘起了细雨。云芳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的座位上,她时而望着窗外,没多久晶莹的雨滴打湿了车窗。顺着玻璃流下来。使里面立刻布了一层浅浅的雾气。时而用手抹掉车窗上的那层雾气。时而又坐立不安地和司机说话:

        “同志。可以再快点吗?我要立即赶到那儿去。”她仍然喘着粗气,话语里明显的让人感觉到她的焦虑和不安。

        “大姐呀,不是我不想快,……”他指了指放在驾驶室里的那个小时钟。接着说:“呐,你自己看看呀,这个时段不正巧是上班高峰期嘛?车堵得要命嘛!”司机用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告诉她。

        “大姐呀。是不是发生什么急事了啦?”司机看了看她一脸焦虑地表情,又望了望车窗外一排排堵得严严实实的交通。郁闷地叹了口气。

        一辆辆车儿被堵得动弹不得,红灯过后。车子的马达声音响起,司机娴熟的发动起马达,随着车流缓慢前进。几分钟后顺利的过了交通执勤岗,司机加快了速度向医院方向驶去。

        车还没停稳,医院门口已经有三个工友,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出现,云芳立刻掏出了车费递给司机。还没等司机开口,她连忙打开车门,向他们走过去。

        “怎么样?我丈夫出什么事了?”她一边说一边加速地往急诊大楼走去。

        “嫂子,嫂子,你要冷静点,冷静点。没。没事的!”旁边的三个工友也立即安慰她,除了做这个,还能做什么呢?“云芳,你要坚强呀!几个孩子以后不能没有你呀!”同事将从医生那儿得到的赵勇的身份证交给云芳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凉了半截,昔日生龙活虎的丈夫,怎么就这一小会儿的工夫变成这样了?

    当云芳被带到急诊室。第一眼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黑人”时,几乎昏厥了过去。“云芳,云芳,你怎么了?大夫呢?”小李立刻上前扶住她,一会儿。云芳勉强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地挪动着步子、还用手对着旁边的小李摇了摇手。又朝着丈夫的方向挪了过去。

    望着全身被洁白的纱布包裹着。紧闭着眼睛的丈夫,她几乎绝望了,“阿勇呀!这是你吗?不,我,不信,不信……”咸咸的泪水从脸颊边滑过。一点点的滴落在赵勇的脸上,可是,隔着厚厚的纱布。他却没有任何反应。静静地躺在那儿。

    (四)

    不用多问了,云芳在二楼的诊室里看到了混身缠着白色纱布的丈夫,一个踉跄跌了下去。过了数秒钟,云芳的眼睛里淌着泪,依着旁边的墙壁慢慢地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丈夫旁边。

        “赵勇,赵勇,你,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你不是好好的吗?还说晚上回来给我做我最喜欢吃的炸茄合。你忘记了吗?你忘记了四个孩子还在家等你吗?”

        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云芳几乎失去了理智,说话也变得无厘头了。突然,她在医院的病房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

        “唉。这女人真命苦呀!丈夫被烧成这样,以后怎么办?……”

     “是呀,听说还有四个未成年的孩子呢。万一有一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一个女人拖着这么一大家子,怎么办?……”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什么的都有。现场的秩序都被打乱了,医院里的墙壁上挂着“肃静”两字,这会不起作用。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我们医院会尽力营救这位兄弟的。”就在这时,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年纪差不多四十多岁的男人走进人群,说出了这话。

        “大夫,大夫,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丈夫。救救我们这个家。”云芳立刻跪倒在这个男子的面前。眼睛肿得像两个大桃子,真是令人心疼。

        “这位女同志,快起来,快起来。使不得,使不得……”他立刻上前去扶起她,然后推了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接着说:

        “您好!我是这个医院的副院长,我叫杨培民。您丈夫的伤我们会尽力的。请不要太担心了。”杨院长亲切地对云芳说。稍作镇定后,她立刻又走向丈夫。慢慢拭去泪水。

        杨院长的话让现场紧张的气氛变得有些缓和些。云芳也不再哭泣。她把一切营救丈夫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位杨院长身上。大家也自觉的为杨院长让出了一条道。新一轮的抢救工作又开始了。

        三天后

        躺在重症室里的赵勇没有丝毫的变化,就这样躺着,身边的仪器在显示着他那微弱地生命迹象。隔着那层厚厚的玻璃。年幼的小志斌只能目视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父亲和在一旁忙碌的母亲。他能做什么呢?他恨不得快点长大。快点长大,就能为家庭分担一些了,可他现在才九岁呀。九岁的孩子,能做什么?

        “咔嚓”一声,紧关的门被护士推开,随即。母亲从里面走出来。他还来不及叫一声,就看到母亲往副院长的办公室里走去。

        “杨院长你好!”云芳轻轻地问候一声。此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云芳的心头。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作声。她当然迫不急待地想知道丈夫的伤情,从杨院长那脸惆怅的神情,紧锁地眉头,已经告诉她结果了。

        杨院长站起身,来到暖壶边,取出一只干净的杯子,斟满水后递到云芳的旁边。

        “来,同志。先喝点水。”

        “谢谢院长。我丈夫他……”

        话音还没落,杨院长从柜子里拿出了那份检验结果放在了云芳的面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同志呀,你丈夫这次是被火重度烧伤,几近送掉性命呀!我……”

    “不,不,院长同志,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吧,他可是四个孩子的爹呀!要是没了他,我们这个家可怎么办呢?”

    杨院长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同志呀,像你丈夫这样的情况,即使保住了性命。也会全身瘫痪。你要有心理准备呀!他说得很干脆,很简洁。可是这是事实,作为医生,即使患者家属再难过,也只能实事求是地告诉家属。

        短短地几句话,把云芳的心重重地击了一下。咸咸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吧嗒吧嗒地滴在了那份她刚赐从院长手中接过来的。用牛皮纸做的文件袋上,发出嘀嘀地响声。

    “院长,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他才三十多岁呀 !您想办法。救救他。救救他呀!”云芳听说丈夫的真实病情。真有些招架不住。让她怎么也想不透的是。这在电视剧里才会发生的剧情,今天却在自己身上悄然上演。这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嗯!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您也要对他有信心哟!”杨院长除了这么说。还能如何呀?

        “谢谢你!院长!”云芳站起身看似平静地走出了这间办公室后,感觉天都塌了下来了,他们还有四个年幼的孩子呢?家里没有了顶梁柱。这日子该怎么过呀!杨院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此坚强的女人让他无不信服,那简短的三个字,就像三支钢针刺痛了他的心。作为一名医生,一名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却对这样的一份检验报告束手无策,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叔叔好!我爸爸还能好吗?”正当他要返回办公室的时候。却在门口听到了一个稚嫩而又不失成熟的孩子声音。

        “小朋友,你找谁?”杨院长走到孩子的声音。蹲下来轻声问道。

        “叔叔。我叫赵志斌。赵勇是我爸爸。”孩子望了望身边的白衣大夫。他认出了杨院长,然后小声回答了他。

        “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杨院长稍稍镇了一下。把志斌领进了办公室里。

        “孩子,你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自从赵勇入院以来。杨院长一直都能听到关于赵家的一些情况。也想清楚地了解一下,现在云芳的情绪比谁都低落。再出不能受任何刺激了。基于这样的情况,他也只能从孩子这儿知道多少是多少,至少他可以知道应该如何帮帮他们。

        “叔叔,我是家里的老大。我叫赵志斌,我还有两个弟弟,一个两岁的小妹妹。”

        “什么?这么多孩子?要是赵勇真的走了。一个女人怎么能承担这个重之又重的家庭?难为她了。杨院长越来越心疼这个可爱的孩子,要是有一个自己该多好呀!可是……

        云芳望着那叠刚刚护士交给他的医药费报单。都已经过万了。这可怎么办?如果不能即时交纳。那后果就不堪设想,该如何是好呀?数分钟后,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立刻站起身。走到了护士工作站:

        “你好。”她说得很直接。也很急。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可以帮你吗?”

        “我要回家取点东西。请帮我照顾一下赵勇!”

        “好的!你去忙吧!不用客气。这是我们的工作。”

        云芳立刻坐公车回家,还要去儿子的幼儿园和园长打个招呼,办个全托。再绕回家。从床底下的一个小皮箱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玉如意”依旧在那里面安静地躺着。之前因为她的眼睛不方便。而现在……云芳拿起“玉如意”。放进随手的那个小提袋里。头也不回的往公交车站跑。

        “阿勇。我不能看到你这样痛苦,你看,我把这东西带来了,也不知道这东西能当多少钱,你的身体要紧!”

        这时赵勇好想听懂了妻子的话似的,良久,已经动弹不得的他眼角边却流出了一滴泪水。

    (五)

        她心里很明白,丈夫是绝对不同意她把“玉如意”拿去变卖的。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无奈,虽然现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但如何救丈夫是当务之急,他是家中的顶梁柱呀!远水救不了近火,想着想着,云芳又立刻站起身,拎起里面放有“玉如意”的手提袋。深情地望了丈夫一眼。欲夺门而出。

        正在这时,病房门也同时被推开了。

        “刘云芳,有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子在护士站等你,这儿是重症室,不能随便进入的,你快去吧。”

        “哦,一个男人?”云芳点了点头,心里却纳闷。会是谁呢?她直径走到护士站,那男人正背着手在等他,

        “您好!请问是您找我吗?”黑衣男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却看到眼前这个瘦弱,无助,质朴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心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呐?

        事不宜迟,男子赶紧自我介绍了一下:

        “您好。我是赵勇的工长,我姓沈,老板听说赵勇受伤的事。昨天才从外地赶回来。经过公司研究决定,今天特别派我来给赵勇送五万元医疗费。”云芳看着眼前这位理个小平头的男人。个头不算很高大。普通话说得很流利的工长。她也曾经听赵勇提过沈工长在工作的时候很认真负责的。这次意外是谁也不想让它发生的。意外又有谁能预料呢?真是让人很无奈。

        云芳听到这里,眼睛里闪出晶莹的泪花。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沈工长手上那个救命的存折,什么也没说。只是向他点了点头。

        “嫂子,我想去看看赵勇。“沈工长马上说道。

        “嗯!”云芳带着沈工长一前一后地走到了丈夫治疗的重症室。透过厚厚的玻璃窗,看到躺在床上的工友,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和被洁白的纱布包裹着,不能动,就连眼睛都睁不开,心里很不是滋味。

        “嫂子!我小沈对不住你,呀!我不应该只派赵勇一个人上那高高的架子上呀!”说着说着,他便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三千元。

        “嫂子,这点钱虽然不多,就当是我给赵哥的一点心意吧!请您务必要收下。”说完,沈工长便把钱递到云芳的手上。

        “小沈呀。你的心意我领了。这钱,我是万万不能收的!”云芳摇着头,继续把钱推回沈工长的手中。

        “不不不。嫂子。你就不要再推辞了,我回去会向老板汇报赵哥的情况的,看看还能帮到他什么!”云芳不好再次拒绝。只好含泪收下了那笔钱,目送沈工长离开。

        “这钱来得真及时,谢谢老板了,”云芳也没多想,随即把那个用丈夫的名义开户的存折。五万元“救命钱”拿到了收费处。全部交给了医院,这样,赵勇就能持续治疗。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会放弃的!她习惯了有丈夫在身边的生活。

    她想着想着,好像听见丈夫的叫唤声,和孩子和嬉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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