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七)
更新时间:2019-04-07 17:09:17 | 本章字数:1701
夜风很大,两人坐在树下觉得身上凉嗖嗖的。
川南说:“我们进去眯一会儿吧。等一会儿再去看看,但愿能逮着个活物。”
“川南,猴子不是昼行性的野兽么?难道进化到晚上也来偷窃了?”
“猴子?猴子是晚上是不出来的。我们今天晚上只是试验,粘着什么活玩艺儿都行。”川南说着,在稻草上躺了下来,见雨鸽还犹豫着,忙又坐起来说:“来,你睡里面。放心,这儿还不是太偏僻,不会有狼呀熊呀等猛兽的。就算是来了个把猴子,也不会拿麻袋将我们装进去,抬到山洞里去的。”
川南说的“猴子拿麻袋装人”的话,也是来自他和雨鸽儿时看过的故事书中的情节,这些语言可能只有他们二人才明白,其他的人是听不懂的。
“我才不怕那些呢……”
“哦,我晓得了。你是怕我。这样好不,你在里面睡会儿,我到外面跟你站岗去。”川南说着,就要往外走。
“瞧你,谁说怕你了?”怕你?我巴心不得你能要了我呢。这样我就省心了。雨鸽在心里说了一句。
“那你怕啥?”
“我啥都不怕。不过,你的确得睡在我外面。猴子拿麻袋来抬人就先抬你。”雨鸽娇嗔地说着,躺了下去。
川南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把下巴支在上面,扑闪着一双大眼说:“看来,你还一点儿没忘记那个故事。那是什么时候讲的?在我们读初一的时候吧?那时学校也在搞‘文化大革命’,乱得很,根本无法上课,我们就跑到教室后面的树丛中去看书……”
雨鸽也翻身坐起来,接过川南的话头说:“那个时候都是你念,我来听。念到动情处,我哭,你也双泪直流……好快,转眼过去八、九年了。”
“再过八、九年,不知我们会变成啥样儿……”
“那时,我们都老了。”雨鸽叹了口气说。
“太夸张了,再过八、九年也就三十多岁,就老了么?”
“人生有几个三十岁呢?一般的人都不会有三个吧?这怎么不叫人生出‘人生苦短,转眼百年’的感慨呢?”
“这话说得不假,记得我爷爷临终前,就吟了一首诗,当时我还不能理解,现在想来,老人家心中有多少话想诉说呀。”
“哦,是首什么诗,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当年铁划银勾,转眼伤春悲秋,不经意,黄土过喉……’后面还有些什么,没有听清。”
“和我们的话题一样,同样是说‘人生苦短、转眼百年’的事。”
“这是一个老话题了。记得有本书说过这样话,人生就像是一只蝴蝶,从无边的黑暗中飞进了一间有着亮光的屋子,转了那么一圈之后,又从窗户里飞了出去,隐在无边的黑暗中。它从哪儿来?又到哪儿去?它在这间有着亮光的屋子里呆的这么一个短暂的时间到底有什么意义?好像还没有谁能说得清。”
“这样一说,我就觉得人生就更感伤了。想不到你竟然想得这么深。尽是一些人生呀,生命意义呀之类的问题。”雨鸽不无感叹地说。
“不想不行呀,因为我所从事的就涉及到这个问题。”
“你是说你们家传的医术?”
“正是。你知道,我爷爷传下来的医术很多也很杂。如果只是中药,只是针灸按摩,我也不会产生这些困惑,但中药、按摩等只是爷爷传下来的医术中最基本的。更多的,刚是被民间称为‘仙术’的东西。你知道,这些东西,很容易被人说成是‘四旧’的。”
“川南,我觉得关键的问题是有没有效果。这么些年,你不是干得很好的吗?”
“但我一直很矛盾。我试图证实爷爷书中的一切。每一个新的东西在没有证实之前,我都觉得它怪异,简直不合常理,但奇怪的则是,那些居然都是真的。”
“也许那些看似荒诞的事其实本身就含有深刻的道理呢?”
“我也是这样想。就拿探病来说吧,人们都以为我切脉很准,其实,在切脉的同时我还试着用了爷爷讲的其它的一些办法。比如说用手诊、耳诊等。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其实一学会了,也就很简单。人体本来就无时无刻都向外诉说着自己身体的信息,哪个部位有病呀,哪个地方疼痛呀,都在诉说。训练有素的手就能把这种语言捕捉过来,在手上形成各种各样的感觉,从而查找出疾病来。有的时候,连病人都没有感觉到的,都察出来了。还有耳诊……”
“川南,如果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一定不会相信。但你是认真的,我信你。查出来的病都能解决吗?”
“有的能,有的不能。因人而异。别动,我好像感觉到了,你的身上也有不对头的地方。让我给你探一下好么?”
“好呀,能接受你的免费体检有什么不好?”
“那你得起来,我们到外面去,这里窄了些,施展不开。”
“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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