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2）、帅府内父女俩商讨军事，酒店里老仇家互道情怀

    李义军结舌。他三步并两步地冲出门。

    叶碧菡见他气急败坏而去，心中大火：“你还敢走，走吧！”说着，把自己扔在床上，把毛巾被“嚯”地往头脸上一扯，不再动弹。

    李义军进了自己的房间，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咚咚就是几口，然后，“咚”的一声把壶顿放到桌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小芳先是想为何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转而为他的表情害怕起来：他们吵架了！

    “你们吵架了？”见李义军不置可否，又慌问：“为什么？”

    “怎么跟你说呢？”李义军一脸的愤懑、无奈和莫名其妙：“怎么竟同情起夏风来了呢？”

    “夏风！”小芳惊道：“你是说在泰和遇到的那个？”

    “是啊！”

    “怎么个同情？”

    “那是她心里想的，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不妙！”随即，李义军学说了叶碧菡和夏风在泰和对话的简单过程和对叶碧菡心路的简单揣测。

    小芳边听边摇头，惊异叶碧菡的想法和行为如此有悖常理和此出人意料。片刻，小芳叹道：“小姐的脾气异乎常人，对夏风产生好感也并非难以理解，小姐做事‘超人’的性情和率真。起初是人们追逐的对象，她骄傲于其中，可谓傲视宵小，她是在寻觅自己的爱。老爷那时来到她的面前，对她的出现却视而不见，使她感到有一种失落或是被挫的奇妙感觉，所以追逐起老爷来。老爷的内秀和学识吸引了她，她对于老爷的爱，实际相当成分是吸引，因为他和那些官宦富豪子弟相比，自是与众不同，对于小姐来言格外具有魅力。到后来，有了你，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尤其是在这个乱世，你的威武不屈文武兼备和她的美丽聪慧才貌双全可谓是相得益彰天作之合。现在，夏风执著而无奈的爱在享受过多爱的小姐身上独具魅力和吸引力。你刚才说的‘享受’，就是这种被爱的享受，或许是爱人爱累了吧，想换个口味。对于小姐而言，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没有什么伦理啊、道德啊可以限制小姐的。”小芳见李义军只是听，并没有想说话的意思，知道他还是在自己的观念上去理解叶碧菡。接道：“你看，她的家庭那么多人给她结识了那么多的子弟，她统统回绝而选择了远离津门的老爷；在这样封建的背景和礼教下，她不但认一个陌生人为义母，还毅然决然地暗恋着小工友，并且为了铺垫而迎郑清芬回归。现在，她又对夏风产生好感，除去刚才我说的‘享受感’之外，‘不甘寂寞’和‘超凡’的意识在主导她的心志。你我没有办法拦阻！我是丫头，你呢，还有权利说教吗？”

    小芳的最后一句震动了李义军：是啊，我还有什么权利说教呢或是说拦阻呢？他站起来，一甩头：“睡觉！”

    第二天，叶碧菡睡眼惺忪地起来，洗漱以后，来到办公室，打开门，见小芳立在门口，问道：“这么巧，还是……”

    “小姐，我等你一会儿了。”

    叶碧菡让进小芳，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好像在准备倾听什么，而小芳却道：“给您准备了早点，端进来吗？”

    叶碧菡眼睛眨了一下，心中笑道：碧菡，你神经过敏！她赶忙吩咐：“可以，端进来吧，吃了饭，我去帅府辞行。”

    “什么？”小芳不明白了：“回沧州吗？”

    叶碧菡笑了：“你说去哪里啊？”

    “噢！”小芳也笑了，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她轻盈地转身出去上早点去了。

    吃完早点，叶碧菡把陈总管和李义军一家召到办公室：“妈，你把厂里所需的料子清单弄好了，交给军哥，还烦请军哥去南方一趟吧，我看，这次作火车去吧，带上老胡和一个班的士兵就可以了，虽然比我们自己押运成本高，但是，快捷。之后，你把属于沧州的原料运回去。我今天就回沧州了，小芳，你在津门等军哥吧。哦，这是银票。”说着，从抽屉里拿出银票，放到桌上。

    李大妈忙问：“碧菡，你自己走吗？”

    叶碧菡笑了：“您不用担心，还有老胡呢！”

    李义军关切地嘱道：“路上慢些，碧菡。”

    叶碧菡甜甜地笑了：“军哥，碧菡知道。好了，你们商量一下细节吧，我去帅府辞行，说好借兵的事，军哥走时直接去帅府要兵就是了。”说完，下楼上车去了帅府。

    叶碧菡去帅府还有一事放心不下，那就是联络冯玉祥的事宜。

    两个多小时后，叶碧菡乘车出了帅府，向城外驰去。

    离中午还有半个小时，车子听到了津南的运河宾馆门口。叶碧菡和老焦进了宾馆，她开了两个房间，对老焦道：“咱们吃了饭再走吧，这儿的饭菜不错，然后休息一下，三点启程。”说罢，进了各自的房间。

    老焦是不能和叶碧菡一起用饭的，所以，老板按指示把饭菜端进了两个房间。

    半个小时后，夏风出现在叶碧菡的房间里。叶碧菡笑道：“夏疯子还很守时的吗！”

    夏风笑了：“追求你才落了个夏疯子的绰号，也算是‘幸福的回报’吧！”他大马金刀地坐下来：“接到电话我就如奉圣旨般赶来了，难得啊！这么急，还找这么个地方，小姐想干什么？是劫财还是‘劫色’啊？哈哈！”

    叶碧菡给夏风倒上一杯红酒：“劫财，你认为我比你穷吗？”

    夏风险些蹦起来：“你劫色？！”

    叶碧菡“呵呵”笑个不停：“你算是‘色’吗？”

    夏风不但莫名其妙，而且莫名地慌张起来：“大小姐，到底您干什么啊？”

    “端起杯来。”叶碧菡见夏风紧张的样子，不禁莞尔：“不要紧张，我就是想敬你这疯劲一杯酒啊！”

    “哈哈哈！”夏风笑罢，一饮而尽。

    看着夏风将小半杯酒喝下，叶碧菡也把酒干了，她点了点头，也干了杯中酒，二次斟满：“为你胆敢如约而至的胆量，碧菡还得敬你一杯。”

    叶碧菡和夏风二次饮尽，她再次给自己和夏风斟满，示意夏风吃菜。夏风夹起一只红虾，极其考究地去了头足皮，纳入口中慢慢品味。叶碧菡一笑：“如果真是为了碧菡，而单身至今的话，碧菡再敬你一杯。”

    夏风嘴中的虾还没咽下，马上端起杯：“夏风是不肖，但不打诳语！”说着端起杯又干了。之后，他起身从叶碧菡前面的拿起酒瓶：“该夏风倒酒了。”他给叶碧菡倒好酒，又给自己倒酒，然后端起来，看了叶碧菡许久。

    叶碧菡被看的不自在起来：“疯子，看什么，没见过吗？”

    “今天的碧菡小姐我是第一次见到啊。”

    “你该称刘夫人。”

    “在我这儿就是碧菡小姐！”夏风这才眨了一下眼睛：“碧菡，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何请我喝酒，但是，我看，不是想干掉我的意思，哈哈！所以，夏某不胜惶恐，借你的酒，夏某也敬碧菡三杯，可否？”

    叶碧菡微微一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夏风低头看了看杯中红润的酒：“我敬碧菡，能如此诚待一个讨厌的追求者！”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叶碧菡笑容可掬地端起酒杯，慢慢地品尝般的喝了下去。

    夏风二次给两人斟好酒：“我敬碧菡，家庭事业幸福美满一帆风顺！”

    叶碧菡收起了笑容：“你放过刘文兴了吗？”

    “我有那个能力和机会吗？”夏风自我解嘲地说吧，把酒喝了。

    叶碧菡没等夏风催促，也勉强喝了下去。要知道，期间只用了一次菜啊！

    夏风此时边倒酒边请叶碧菡吃菜：“我是不是喝得太快了，你先吃点菜，夏某再敬你第三杯酒。”片刻，夏风又道：“我敬请碧菡，陪我去夏风饭庄好吗？”

    “一定！”叶碧菡答应后，分两次喝了下去这第六杯酒。

    夏风斟好酒后，体贴地道：“好了，就喝到这儿吧，多半瓶了，边吃边聊吧。”

    脸色绯红的叶碧菡点了点头，夹起一只扇贝，慢慢剥着：“夏风，我叶碧菡不爱欠别人的人情，尤其是欠下的感情。虽然，你我的事，我不用负疚，但是我仍非常感动，或是冲动。所以，今天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

    夏风见叶碧菡一反常态地词不达意，忙问：“问什么？说啊，你可是我见过的最率真的叶大小姐啊！”

    叶碧菡用力地甩了一下手臂，头一昂：“碧菡怎么着，你才能结束这令碧菡同情的独身生活！”

    “哈哈，你说这个啊！”夏风仰头大笑：“这是我的事情啊，与你何干？”

    “你说过啊，非我不娶。”

    “那不是夏风活该吗！”夏风止住笑，洒脱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