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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1)、烈日下携手解说铁狮子,夏夜里相伴床前病英雄

更新时间:2020-04-18 12:07:06 | 本章字数:2573

    第十五回(1)、烈日下携手解说铁狮子,夏夜里相伴床前病英雄

    闷热的夏季给这个动荡的世道再添一分煎熬。旱季仍未结束,嘴干唇焦的农夫蹲在地头打蔫的树下,望着冒烟的土地,又抬头看看万里晴空,期盼赶快飞来几朵乌云,带了些许雨露,哪怕是阴天也好啊!

    城南。一对年轻人。

    “军哥,那铁狮子到底有多大啊?”小芳拉着李义军的手问道。

    李义军笑道:“芳妹,你都问了十几遍了,快到了,保险比你大好多,比你重好多啊,哈哈!”他向南一指:“那不是吗!”

    小芳这才看到,前方正昂首矗立着一尊黑铁大狮子。两个人放腿跑了起来,不一会儿,他俩气喘吁吁满头是汗地站在铁狮子身旁。

    李义军介绍道:“相传铁狮子是北周时期山东李云铸造,目的是为了镇住海上的恶龙,所以取名‘镇海吼’,头高丈五,身长两丈,身宽一丈,重达十万多斤,乃我中华之最!”

    “你说的不错哎,这上面有字。”小芳指着狮颈上的字,读道:“狮子王、大周广顺三年铸、山东李云造。军哥,不是北周,是大周!”

    “哈哈!”李义军笑道:“芳妹说的对,是大周!”

    “军哥,你说,这么大家伙,大周的人是怎么铸的?”小芳认真地问。

    “好像是,分多少块铸好了,都搬来码好,请位仙人对着它吹口仙气,就都粘在一起了。”李义军心道:我怎么知道!

    “噢!”小芳又问:“那怎么不让神仙对恶龙吹口仙气,那多省事省钱啊!”

    李义军语咽:“哈哈,那就是请来的这位神仙没学过制服恶龙呗!”

    “这狮子怎么还披着褡裢呢?它花钱吗?”

    “哈哈!”李义军笑得肚子都疼:“我的芳妹,你好可爱啊!”

    “是吗!”小芳听得满心欢喜:“你才知道!”

    “那是障泥,是防尘土的。”

    “它还挺讲究,它准是大家主的!”小芳指了指狮背:“它驮的是什么?”

    “那是文殊菩萨的莲花座啊!”

    “我说吧,它是大家主家的,好家伙,竟然是菩萨家的啊!”小芳,又细心地左瞧右看:“它驮走了,那菩萨坐啥啊?”

    李义军上前拉过小芳,捧着她俊美的脸,在她额上神情地吻了一下,笑道:“好芳妹,别问了,军哥不是什么都懂得啊,比方说,菩萨坐啥啊,你说呢?”

    “再变一个呗,神仙办这点事还不是轻而易举,真笨!”小芳说完,转身跑开,又背身抬起手抚摸着额头,晕晕然。

    “芳妹,天好热啊,我们回吧。”李义军过来拉着她的手道。

    小芳点点头,两人轻快地往回返。好在离厂里并不远,也就是五六里路的样子。等他们回到厂里,才觉得饥渴难捱,两个人先喝下几杯茶,又吃了点点心。李义军对小芳道:

    “好了,你先回吧,中午我不回了,在厂里和陈总管吃,顺便商量点事。”

    “好吧。”

    这时,马征从刘郎镇赶回,带给李义军一封信。李义军坐在老板桌后面,读着叶碧菡的来信:

    军哥你好:

    图纸已阅,很好。有关于价格的事情酌办,不必请示。望按约定时间完工。完工前,请用纺织厂的棉布多做些被褥。

    记着,照顾自己。

    记着,碧菡想你。

    记着,接受小芳。

    礼

    碧菡亲笔

    即日

    李义军连续看了好几遍,都倒背如流了,才放进抽屉里锁好。他双手掐着头皮,双肘放到桌上,任思绪撕咬着头脑。少时,他甩甩头,从笔架上拿起一管毛笔,在信笺上写道:

    “乱世佳人,苦命红颜。义军何能,左顾右瞻。”

    写好,看了许久,直到墨迹凝结,才小心叠起,拉开抽屉,放在叶碧菡的信封里,复锁好。

    他站起,出门来到工地,看着施工队在卸砖和拆墙。他叫来工头嘱道:一定抓紧干旱季节完工,不然,夏秋将近,恐雨季到来,就耽误工期了。他又返回经理室,让马征找来齐厂长,安排夜里护厂事宜。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坐在椅子上,忽然觉得周身乏力,头昏脑胀,眼皮沉重,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在外面监工的马征,等有人来替,才回到经理室准备锁门回家。他发现李义军趴在桌子上,居然打起鼾声来,不禁惊讶,李经理从没有这样过,忙上前唤醒。李义军迷迷糊糊醒转来,感觉头痛欲裂,一摸额头,自己的热手都感觉额头很烫,知道是感冒了。他站起来,威武的身躯软绵无力,从桌后绕出,就开始踉跄不稳。马征忙上前相扶,急道:

    “我看,你是病了吧。我陪你回家吧。”

    “嗯,麻烦你了。”

    “客气啥,我也得回家吗,无非是怪个弯儿。”

    焦急的小芳见马征扶伴着李义军回来,心头一紧:“怎么了?”

    “他的头好烫啊!”马征边说边和小芳把李义军扶到张师傅的屋里,李义军一挨炕,就倒头睡去。

    张师傅也紧张起来,忙伸手为他把脉,又掰开他的嘴查看了舌苔,之后惊异地自言自语:“温热已在下焦,这两天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啊!”

    “怎么了,爷爷,军哥碍事吗?”小芳见状,急得带有哭腔。

    张师傅遂恢复以往的慈祥和淡定:“孩子,义军没事的。只是,他好像病了几天了,怎么谁都没发现呢?”

    李大妈心疼儿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孩子,干起活来就不顾命!”

    “这病还不能行针的,你们别急,先给他用冷毛巾敷着,我去煎药。”张师傅忙去西屋抓药。

    张师傅迅速在炉火上小火煎熬,约一刻钟,取下锅,将汤药分成三汤碗,端了一汤碗来到东屋,放置冷水中降温,等药不烫嘴时,掰开李义军的下颌,让小芳用小汤匙一点一点给他灌下。

    刚灌了半碗,热汤的刺激令昏睡的李义军醒来。他睁开眼,恍惚间看到小芳在喂自己什么苦汤水,又看到是在爷爷的屋里,才明白是自己病了。他强挣扎坐起,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自己来,没什么大事的。”

    小芳坚持接着喂药。张师傅道:“小芳,让他自己喝吧,没事了。刚才只不过是睡着了,不是昏厥的。”张师傅见李义军喝了药,吩咐:“赶快把把自己的脉象。”

    李义军把着自己的脉门片刻:“脉象沉虚,大而无力。”

    “嗯。”张师傅道:“你的面相壮热,舌苔干燥,齿黑唇裂。此乃邪热日久,阴液过度消耗所致。此病决不能用针砭泄阳伤气之法,也不能用大寒大凉之药,也不能用宣表发散之药。我用了加减复脉汤大剂量运用,人参5钱、炙草9钱、干地黄8钱、生白芍8钱、寸冬留芯7钱、阿胶3钱、麻仁3钱 、大枣6枚。达益气、滋阴、润燥,以固保津液,恢复阴阳之平衡。”

    “嗯,知道了。”李义军本就跟张师傅学医习武,此时的几句点拨,遂可领会。他在张师傅的示意下,又躺了下来。

    张师傅又道:“暑热病本不算什么大病,就是你中暑热已久,一是忙于生计而贻误治疗,正所谓,秋后病人多,就是这个意思;二是你身体强壮,初起症状被你压制,所以才延误日久,正所谓,破罐子熬柏木筲啊,就说的是强壮的人爱得大病。”

    小芳只是似懂非懂,但事关李义军的话她一字不漏地认真听着。

    张师傅对李大妈使了个眼色:“好了,没事了,一会儿让小芳给他把那两份喝了。就是需要养几天,补补身子。我们出去吧,让他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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