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3）、同学聚会碧菡举杯相庆、相识重逢夏风畅论心声

    叶碧菡莞尔一笑，后退一步，把李义军和小芳让到身旁：“你们不许瞎说啊！这位是李义军，我的经理；这位是李经理的夫人，小芳。”

    李义军、小芳礼貌地一道给叶碧菡的同学们鞠了一躬：“请多关照。”

    叶碧菡接着对大家说道：“李经理是我的义兄，给我管理沧州的买卖。待会儿啊，看你们谁偷懒儿，喝得少，我就让他陪谁喝点！”

    这帮少妇们有半数唧唧喳喳地喊道：“我偷懒儿！”

    小芳一吐舌头，扯了一下叶碧菡的衣袖，叶碧菡转脸小声道：“没事！”说完，对大家一笑：“好了，边吃边喝边聊，上菜！”

    几十号女士唧唧喳喳，没了往日的尊严，席间，不是客客气气地敬酒，就是是高高兴兴地说笑，有的还激动地掉下泪来。

    李义军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就和小芳接替劝酒的叶碧菡，挨桌敬酒。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人们才依依分手，叶碧菡和董孝慈送最后一批同学到店门口。叶碧菡握着她的手：“谢谢孝慈！”

    “碧菡，瞧你说的！”董孝慈拉着她的手：“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啊！”

    “好吧！”叶碧菡答应着，拉开董孝慈的车门：“孝慈，再见！”

    望着董孝慈远去的车影，叶碧菡还陶醉在同学会的兴奋中。她转身从路边走向店门，竟然看到夏风站在门口，疑惑地问：

    “你怎么在这里？”

    夏风神秘地一笑：“你的一个同学和我说，你在这里举办同学会，我想等你啊！”

    “等我干啥？”叶碧菡昂立在夏风跟前：“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吗，或是你能帮上我什么忙吗？”

    夏风双手抱夹：“哈哈，碧菡，别总这样咄咄逼人，一个女孩子这样多不温柔啊！”

    叶碧菡觉得这句话却很中听：“看来，夏公子很关心碧菡喽！”

    “就是。我不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我更关心你。”夏风仍抱着夹，转来转去，但相当认真和很有条理：“就说是你的刘先生吧，他比我更关心你吗？比我更在乎你吗？换句话说，我是刘文兴，他是夏风，他能像我一样非你不娶吗？”

    叶碧菡被问住了，显然，当初是自己追求刘文兴的，而非刘文兴追自己，刘文兴是放不下郑清芬的，如果不是自己苦苦追求，他是不会娶妻的，但和非她不娶是两码事，在家庭的逼迫下，仍会去别人为刘家传宗接代的。所以，这方面，无疑是被夏风看了透彻，叶碧菡无从驳辩。

    “你可真是个夏疯子，不过也还是令本小姐感动。”叶碧菡大大方方地一伸手：“如果有空，可否请夏公子进敝店喝杯茶啊？”

    夏风一愣，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请我吗？”

    叶碧菡坦诚的一笑：“这儿还有别的什么夏公子吗？”

    夏风抻了抻西装的下摆和领带，把背头向后潇洒的一抹，在门侧一撤身：“叶小姐，先请！”

    叶碧菡嘴角挂着微笑，款步走进店里，对跟着的李义军和小芳道：“你们先回吧，这是我的一个要好的朋友，我跟他聊会儿。你叫孙掌柜的在一旁服侍就行了。”吩咐毕，来到一个单间，在主位坐下。

    夏风在里边的客位上落座，欣喜地一笑。叶碧菡看来，这一笑，已没有了往日的游戏、不屑和傲气。他见孙掌柜端来茶点，斟上上好龙井，站在了一旁，对叶碧菡笑道：“还是大小姐的风范，请人喝茶，还带个保镖的，呵呵！”

    叶碧菡对孙掌柜的挥了挥手，孙掌柜无声地躬身退下。叶碧涵听到门在身后轻声地关上，才对夏风用舒缓地语气问道：

    “夏风，听说你还没成家。”

    夏风一愣：“怎么开门见山地问起这个呢？”

    叶碧菡端起茶盅，对夏风示意地表示“请”后，仍是刚才的语气：“不会是因为小女子吧？”

    夏风初次听到叶碧菡没有称“本小姐” ：“一句小女子，碧菡好像变了一个人。”夏风先摇了摇头，又把茶盅放下：“实不相瞒，夏风是个无出息的人，自打你进入医院，你也就进入了夏风的心里。诚然，我不是你心中意中人的类型，但是，这颗喜欢你的心是夏风的，而且是不由自主，不能自我控制。嗨，在你面前也就成了不学上进不学无术的浪荡纨绔子弟了！”

    叶碧菡伸手为夏风斟满茶：“小女子深受感动。真的，诚然你所讲的，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这也是我自己不由自主不可控制的，我拒绝的不光是夏公子你一人吧，这说明我不是针对你一个人。我自打见了斋哥，也就是另外一种类型的男人，他就走进了碧菡早已渴望有爱的心，这爱，不只是被爱，也爱人啊！”

    “我深有体会。”夏风接道：“我也有被爱，但毫无例外地拒绝，因为我也爱人，那就是你，叶碧菡！”

    叶碧菡将肘放到桌上，用红酥手支住额头：“今天，之所以请你喝茶，就是被你这份‘爱人’的心曲感动，虽然我对你有很大成见，但，这成见并非恶意，是因为我们不是一条道上跑的车啊！”

    夏风惶然地看着叶碧菡，半晌，直到叶碧涵听到他没有了动静而抬起头看他，他才摇了摇头：“没想到，没想到啊，这么骄傲的叶碧涵竟被——竟被夏某感动，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叶碧菡看着夏风，忽然“噗嗤”笑了：“知道我笑什么吗？”

    夏风愣了半晌，莫名所以，摇了摇头。

    叶碧菡双拳支起尖尖的下巴：“在沧州，我每次请客都去的一家饭店，你知道叫什么吗？”

    夏风还是不明就里，不知叶碧菡想叙说什么或是想借什么来挖苦自己，只有等待这位尖刻的小姐的完全叙述。

    夏风的样子不禁令叶碧菡又笑了出来，心道：看来，一个人得不到想得到的爱，不是沦落颓废就是专心事业而于家庭个人于不顾，唉，无奈，夏风属于前者。她拉回莫名的感慨，接上刚才的话题：“这家饭店叫‘夏风’。”

    “不会吧？！”夏风惊诧的瞪大怎么也大不了的眼睛。

    “是啊！”叶碧菡解释原委：“开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饭店不叫悦来啊、泰和啊、春香啊什么的，为什么叫夏风？所以，我就进去吃了第一次饭，而且以后总去那儿。”

    “噢！”夏风颇感兴趣。

    “那是在当地来说最富文化的一家饭庄了，一楼是字，二楼是画，都是当地当时的小有名气的人所作，去那里的人多是为了那儿的氛围和文化气息，而非饭菜有多么知名。而且，楼上是为小青年准备的幽会单间，潜移默化地也影响着小青年的修养和气质，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是吗？”夏风抖了抖肩膀：“有机会我一定去沧州，看看另一个‘夏风’。”

    “嗯。”叶碧菡笑道：“你去了，可不要找夏老板哟，老板姓秋。”

    “有意思！”夏风笑了：“赶明我开个饭庄，‘秋风饭庄’！”

    “哈哈哈！”叶碧菡大笑起来，分明是花枝乱颤。

    夏风目不转睛地看着笑个不停的叶碧菡。叶碧涵见状，不自然地停下来，还好，绯红的脸分不清是羞红的还是笑红的：“看什么，我笑得很放荡吗？”

    轮到夏风笑了：“就是你碧菡吧，有哪个女子问，我笑的放荡吗？”

    “你觉得碧菡不该这么问吗？”

    “你不会奇怪我为什么这么反问吗？”

    “哈哈哈！”

    “呵呵呵！”

    笑罢，叶碧菡不知怎么说出：“我不知道，夏公子，还这么幽默和睿智。”

    夏风马上得意洋洋：“那是你从根本上不想接近和了解我，而错过了一段姻缘！嗨，晚了！”

    “看你得意的样子，给你根火柴，你就像放火！”叶碧菡嗔道。

    少时，夏风站起来：“好了，碧菡，告辞了！”

    “有事吗？”叶碧菡倒疑惑夏风一反以往死皮赖脸的态度。

    “夏某不是什么好人！”夏风严肃的神情虽有些滑稽但相当诚挚：“碧菡能和夏某长谈如斯，不枉夏某两年多来的单相思啊。我是不敢再和你说下去了，不然，我给脸不要脸，再说出什么来，有损夏某此时在碧菡心中的高大形象！”

    一番话叶碧菡先是有趣的笑了，转而是莫名的感动：“看来，人是会变的！”

    “是。”夏风道：“但对于我来说，不是，而是你从来就根本没仔细看夏风。”

    夏风走到叶碧菡跟前，准备和她道辞，没想到叶碧菡拉住他的手：“夏风，我很感动，真的，希望你赶快成个家吧，不然，碧菡总像对不起你似的！”

    “哈哈，不用这样。”夏风握着叶碧菡的手：“我是没有找到心仪的人，不然也早就成家了。再说，这与你何干，谁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啊！”

    叶碧菡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冲动，放开手，突然拥抱住夏风。夏风呆愣愣地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叶碧菡松了手，复握住他的手：“再见！”

    夏风口吃了一下，没有说出一个字，拉开门，头也没回，走了。

    叶碧菡站在单间门口里面，抱着夹，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不解。过了半晌，孙掌柜进来问：“少夫人，您——”

    “噢！”叶碧菡放下手：“招呼李经理，我们走。”

    正是：人性向恶与向善，多时发乎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