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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长安

更新时间:2019-05-06 23:37:27 | 本章字数:3618

    二月下旬的一天下午,跟随唐俭等一众出使突厥的使者,苏定方、陆玉成,包括杨荷、陆雄、陆鹰、朱勇一行人来到京师长安。远远望去,一座巨大的城市雄踞于渭河平原上,宏伟壮丽,庄严肃穆。其间,陆玉成特意策马登上了一座小山岗,望着不远处比后世西安大得多的长安城,想起盛唐时这里作为国际大都会的辉煌历史,不由心潮澎湃,升起一股强烈的自豪感。

    唐长安城周长达35.56公里,面积约84平方公里,是后世西安城墙内面积的9.7倍,西汉长安城的2.4倍,隋唐洛阳城的1.8倍,元大都的1.7倍,明南京城的1.9倍,明清北京城的1.4倍,公元447年所修君士坦丁堡的7倍,公元800年所修巴格达的6.2倍,古代罗马城的7倍。

    长安城规模宏伟,布局严谨,结构对称,排列整齐。外城四面各有三个城门,贯通十二座城门的六条大街是全城的交通干道。而纵贯南北的朱雀大街则是一条标准的中轴线,它衔接宫城的承天门、皇城的朱雀门和外城的明德门,把长安城分成了东西对称的两部分,东部是万年县,西部是长安县,东、西两部各有一个商业区,称为东市和西市。城内南北11条大街,东西14条大街,把居民住宅区划分成了整整齐齐的110坊,其形状近似一个围棋盘。

    作为鸿胪寺卿的唐俭,是从三品的高官,一路上陆玉成与其接触颇多。他发现唐俭性格豪爽,喜欢喝酒,不拘小节。在两人的攀谈中,唐俭对李靖这次的军事行动赞不绝口,丝毫没有因使自己被置于险境而恼火。这使陆玉成暗暗为之佩服,觉得唐俭简直就是后世所称的冒险家。而唐俭也觉得陆玉成年纪轻轻就立此大功,前程一定无量,赞赏之余也倾心与之结交。

    一行人从东面的春明门顺利地进了长安城,城内宽敞的街道、一栋栋气势不凡的高门大宅、熙熙往来的人流,让前世见惯了北京城繁华的陆玉成也慨叹不已。

    唐俭先把他们安排在公馆住下,然后与一干奉使人员离去,他们必须赶回宫禀报。

    苏定方、陆玉成用过晚饭后,天己黑下来。因为长安城夜里要实行宵禁,所以大伙也沒出去,都在公馆休息。

    唐朝的宵禁一般是二更天开始,此时大街上除巡逻的士兵衙差打更人外任何人都一律按盗贼抓捕(军事情报等朝廷信使例外)在动乱时期甚至可以按谋逆大罪论处,青楼虽然是夜间生意,但是由于很多青楼都有固定的营业场所也就是俗称“花街柳巷”,不至于打扰他人休息可以例外,但是花街柳巷的街上也是不可以有人的。

    古人都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所以根本没有夜生活的,宵禁是没必要也是不可以解除的,推迟二更天即使是夏天天也黑了,路上没有行人的,宵禁是古代统治者实施统治的一项有力措施,对于防止盗窃等犯罪活动是有很大用处的。

    唐朝的《宫卫令》规定:每天晚上衙门的漏刻“昼刻”已尽,就擂响六百下“闭门鼓”;每天早上五更三点后,就擂响四百下“开门鼓”。凡是在“闭门鼓”后、“开门鼓”前在城里大街上无故行走的,就触犯“犯夜”罪名,要笞打二十下。如果是为官府送信之类的公事,或是为了婚丧吉凶以及疾病买药请医的私事,才可以得到街道巡逻者的同意后行走,但不得出城。

    这一次唐军对突厥之战,陆玉成带来的这批人可谓人人都立了战功,加官进爵是肯定的。对此次出征与突厥人打仗的结果,陆玉成是比较满意的,陆成虽受了重伤,但无生命危险,以后也不会留下很大的后遗症,这使他放心不少。

    杨荷是决计不会凭战功想得到什么朝廷的赏赐,她只需要与陆玉成在一起就满足了。而陆玉成考虑到杨荷的身份,再加上他再也不愿让杨荷去冒险了,所以也没为她请功,只是心里对她更加疼爱了。陆雄与陆鹰也向陆玉成表示他们不想进军队,仍愿跟在他身边効力,陆玉成考虑到将来必须组建自己的私人班底,也就答应了下来。

    翌日一大早,苏定方、陆玉成一行人便出门去逛西市。

    长安城内分东西两大市场,东市和西市同是长安城工商业市场,但是由于其市场位置的不同,所经营的商品种类也略有区别。东市由于靠近三大内(西内太极宫、东内大明宫、南内兴庆宫)、周围坊里多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第宅,故市中“四方珍奇,皆所积集”,市场经营的商品,多上等奢侈品,以满足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的需要。而西市则距三内较远,周围多平民百姓住宅,市场经营的商品,多是衣、烛、饼、药等日常生活品。

    西市位于唐长安皇城的西南方,始建于隋,兴盛于唐。占地1600亩,建筑面积100多万平方米,有220多个行业,繁华程度盛极一时。当时的西市商业贸易西至罗马、东到高丽,是占地面积最大、建筑面积最大、业态最发达、辐射面最广的世界贸易中心。西市以其繁荣的市场体系、坚实的经济基础支撑着整个丝绸之路的贸易体系,是丝绸之路真正意义上的起点。

    西市距离唐长安丝绸之路起点开远门较近,周围坊里居住有不少外商,从而成为了一个国际性的贸易市场。这里有来自中亚、南亚、东南亚及高丽、百济、新罗、日本等各国各地区的商人,其中尤以中亚与波斯、大食的“胡商”最多,他们多侨居于西市或西市附近一些坊里。这些外国的客商主要卖出香料、药物,再从中国买回珠宝、丝织品和瓷器等。因此,西市中有许多外国商人开设的店铺,如波斯邸、珠宝店、货栈、酒肆等。

    在西市,前店铺后作坊多为胡商所开,从达官贵人筹集资金的钱柜到专卖钱绳的商贩,包容了220行。胡商多经营珠宝、香料、药材、丝绸、兼营借贷,也有经营酒肆和旅店的,他们中有不少人因经商致富。久而久之,长安城里的“胡风、胡俗”也就随之在汉人中流传开来,穿胡服、欣赏胡人艺术文化等也成了长安城里汉人的时尚,其中有许多西域姑娘为之歌舞侍酒的胡姬酒肆,尤其成了少年郎的光顾之地,因此也就有了李白的“五陵少年金市东”,“笑入胡姬酒肆中”的诗句。

    杨荷一走进西市就兴奋不已,一路横扫那些卖零食的摊点,不一会儿,陆雄和陆鹰手里各自就提了一大包各类吃食,让陆玉成不由感叹古今的女孩子全都一个样。等杨荷把那些卖首饰水粉的店铺都看了个遍,就快到中午了。

    这时大街上更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陆玉成正在一个首饰摊前,想给杨荷买一件小物件佩戴。突然,一阵急速的马蹄声传来,他扭头一看,只见前面隐隐一行人骑着马横冲直撞,人们纷纷闪避不迭。

    很快这些人就要冲到他们跟前了,卖首饰的这对老年夫妇闪避不及,眼看连人带摊就要被前面的一匹高头大马撞到。

    陆玉成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双手托住马的前胸往上一举。只见这匹马一声长嘶,前足腾空,骤然止住,而马上的人却摔落在地。后头的马也立时停了下来。

    那摔下来的人狼狈地爬起身来,一边揉着肩膀,此人一副家丁打扮,却气势汹汹,他恶狠狠地冲陆玉成叫道:“小子不想活了,竟敢阻挡长孙府的人!”冲上来挥拳打向陆玉成。

    陆玉成闪身一避,随手一击劈拳,打得那家伙飞出一丈多远。这时另外几匹马上跳下两位大汉一左一右向他攻来,虽然这俩人有点功夫,但哪里是陆玉成的对手,他三拳两脚就把这俩人揍趴在地。

    这时苏定方、杨荷、陆雄、陆鹰、朱勇都围了过来。对方见这阵势,几个家丁和护卫模样的人不敢再上前,他们被陆玉成这一行人所散发着的铁血杀气吓住了。

    这时,他们之中一个身形矮胖的公子哥下马走上前来,他瞪了陆玉成一眼,道:“尓等什么人?敢挡我长孙冲的去路!”

    长孙冲?这名字有点熟,莫不是长孙无忌的儿子?陆玉成一边思忖一边抗声说道:“尔等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纵马撞人,难道不怕王法吗?”

    长孙冲一阵语塞,转头看了看四周围拢过来的人群,气急败坏道:“尔敢阻吾等,报上名号来!”

    “某陆玉成是也。”他不卑不亢地答到。

    “好,这笔帐咱们以后算,走!”说完,长孙冲对陆玉成狠狠地瞪了瞪,然后灰溜溜带着一帮人走了。

    卖首饰的老年夫妻忙过来向陆玉成道谢,并好心地提醒他道:刚才那个长孙冲是开府仪同三司长孙无忌的大公子,在长安城跋扈惯了,要他小心点。

    已经到了中午,一行人就走进旁边一幢看上去很气派的酒楼吃饭。上了二楼,找了一张大桌坐下。这时,坐在靠窗一桌的两位公子模样的人走到他们近前,一人拱手施礼道:“某程处亮,刚才郎君身手真是了得,不胜敬佩!”叧一位也施礼道:“看郎君揍长孙冲的狗腿子,某房遗爱甚是痛快!”

    程处亮?房遗爱?这不是程知节和房玄龄的儿子么!敢情他俩与长孙冲不大对路呀。

    当得知陆玉成和苏定方的身份,俩人更是眼冒星星,马屁如潮,因为他俩生擒颉利可汗一事早已在长安传开。出于礼貌,陆玉成请他们一块吃饭喝酒,俩纨袴也不推辞,高兴得立即坐了过来。酒菜上来后,几杯酒下肚,他俩就与陆玉成和苏定方称兄道弟起来,吹牛打屁,倒也热闹。

    陆玉成望看憨憨又大大咧咧的房遗爱,这位历史上著名的绿帽王,不觉有点滑稽。想其父房玄龄一世英明,自已却因莫名其妙的造反罪而被砍了头,不由心生怜悯。他主动与其碰了好几杯酒,让房遗爱高兴不已。

    而程处亮则身强力壮鬼精鬼精的,陆玉成瞧他模样,似乎颇有点身手,不过他虽纨袴,倒也颇讲义气,声称今天这事若长孙冲告状,他俩愿为陆玉成作证,房遗爱也忙不迭地点头附合。

    席间言谈甚欢,俩人盛邀陆玉成等改天去曲江芙蓉宛玩耍,当谈及平康坊那各头牌之美艳时,俩人都兴高彩烈,极力动员他们今晚就去平康坊玩,还表示要尽地主之谊,由他俩请客泡妞,陆玉成等自然是一番婉拒,却把杨荷的俏脸都气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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