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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误闯鬼门关

更新时间:2019-03-15 23:02:28 | 本章字数:10403

    “在那儿,你看”,沪巴洛在前方站住脚,手指着右前方300米距离的位置。

    娜揶古丽顺着沪巴洛手指的方向望去,一眼泛着翡翠绿光的泉水,在一个长约20米,宽约7,8米,由不规则卵石围成的坑中,被山风一吹荡起层层微澜,旁边的白色花朵,也随着微风轻微的摇摆,飘过来阵阵清香。

    离水坛大约100米的距离,有一间土坏房屋,里面的烟卤冒着烟,顺着山谷往里面看去,一大片的柳林随风飘摇,有一条小河的水份滋润,柳林显得格外的绿,随着柳林往前移,一批土坯房稀稀落落的坐落在远处。

    “咱们在这片别太放肆,这儿的猎户居多,刁蛮任性,不尊王令,朝庭曾经想过要派兵前来围剿的,但是陛下觉得,这么一小片猎户,完全可以用仁爱的手段将他们感化,至于现在感化成什么样子,我是不得而知”,沪巴洛对娜椰古丽说。

    “好的,知道了,咱们来又不是打家劫舍,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娜椰古丽说。

    景观好,心情就好,心情好,自然笑容就多了,娜揶古丽投给沪巴洛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加快脚步来到泉边,泉眼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泉眼发出的绿色,是由泉眼中绿色的澡类散发出来的,生活在水底的一些鱼儿,也跟着发出微弱亮光,泉眼不深,大约就1.5米水深的样子,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泉底细小的石头,一丝丝细小的气泡不紧不慢的冒出来,泉眼形成了足够的光亮,火把显得有几分多余。

    女人是水做的,那是因为他们爱哭,女人是水生动物,一见到沁人心脾的水就有荡漾的冲动。

    沪巴洛卸下配剑,盔甲,将它们整齐的叠放在一起,然后脱下贴身的衣服,平铺在一块干净的石板上,在水里游了一个来回,棕色的皮肤,稀疏的体毛,健硕的身板,还有那张看起来不怎么难看的脸,娜揶古丽望得有些出神,沪巴洛游到娜揶古丽身边,伸出左手,她有些犹豫,毕竟感觉事情快得有些不是她想像的样子,沪巴洛顺势拉起娜揶古丽,一声尖叫,她跌入手中,一双宽厚的臂膀将她牢牢抱住

    冲动前淫如魔,冲动后圣如佛,沪巴洛先将娜揶古丽托上岸,放在那块铺着衣服的光滑石板上,娜揶古丽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沪巴洛自己有些吃力的爬了上来,仰着身子平躺在一起,望着星空,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也许是因为劳累,也许是因为某种如释重负,只有他自己知道,娜揶古丽的身子,侧向左侧,右手托起脑袋,左手轻轻抚摸着沪巴洛的胸口,这是她的男人,一个属于她自己偷来的男人,也许是今后唯一的一个男人

    “你打算今天晚上就这样躺在这儿过夜?”,娜椰古丽问沪巴洛。

    “不是,让我躺会儿,累死我了”,沪巴洛说。

    “看你这么大个块头,这你也累啊,是不是身子被人掏虚了?”,娜椰古丽有几分不满的问。

    “哪里的话,看你把我说成什么人了”,沪巴洛回答。

    “那谁知道啊,起来吧,咱们还是去到那间房,去寻求个住处,你是男人身子骨强,不怕冻凉了,我是个女人,我后面还有一大段路要赶了,要是犯了凉,耽搁了大事,陛下怪罪下来,谁负责啊”,娜椰古丽直起身说着,然后用手拉了拉沪巴洛的胳膊。

    “你啊,真会扣帽子,这么大顶的帽子扣下来了,我得起身,要不然我可真的吃罪不起”,沪巴洛用肘撑着石板坐了起来。

    两个人浑身湿露露的向那间土屋走去。

    沪巴洛敲了敲门,一个红脸,头发花白,身体壮实的大个子老人,从里面走出来。

    “军爷登门造访所谓何事啊?”,老头手倚着门框,问沪巴洛。

    “老人家安好,我是杜伊特拉斯去往兴奎办事的,途经此地,想在贵处暂时歇息一晚,明天早上就走,我们可以付给你房钱”,沪巴洛说完从提着的衣服中,摸出了四个银元,递给老头。

    “军爷客气了,老头我也好客,能遇到你们也是缘份,咱们这片荒山野岭的,很少人来踏门,只要大家处得好,房不房钱的无所谓,我里面还有一间空屋子,你们今天晚上就暂时挤一挤吧”,老头说。

    “谢谢老人家”,娜椰古丽双手合十微微的给老人鞠了一躬。

    “夫人客气了,快快请起,你们别叫我老人家了,显得生份,叫我沪瓦洛吧,我是这里的猎户,昨天寻了一些野味,正在喝酒,你们两位一起来尝点吧”,老头笑着说。

    三个人一起坐下,老头给沪巴洛和娜椰古丽斟上酒。

    “老人家今年高寿啊”,娜椰古丽问沪瓦洛。

    “80出头”,老头乐呵呵的回答。

    “老人家跟我的名字就差一个字,我叫沪巴洛,老人家叫沪瓦洛,咱们这是缘份呐,老人家我敬你一杯”,沪巴洛端着酒杯说得很真诚。

    “这么巧啊,这么说,咱们还真是有缘份”,老头笑呵呵的说着,和沪巴洛同饮。

    “老人家一个人住在这里吗?”,娜椰古丽问。

    “唉,是啊,咱们这荒山野岭的,人又懒惰,除了会打个猎,别的什么也不会,谁不想成个家啊,可是条件在这里明摆着,谁有姑娘愿意嫁进来啊,时间长了就剩下了,剩久了就习惯了”,沪瓦洛有些难过的说。

    “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别乱跑,这荒山野岭的,不干净,你们早点歇息吧”,沪瓦洛很认直的对沪巴洛和娜椰古丽说。

    “不干净?有什么说法吗?老人家”,娜椰古丽一脸惊恐的问沪瓦洛。

    “你们没见那么大片柳林吗,柳林阴气重,再加上这荒山野岭的,这儿的人基本都是早早的睡觉”,沪瓦洛很认真的对娜椰古丽说。

    “谢谢老人家点拔”,娜椰古丽说完和沪巴洛一起回房。

    房间有些陈旧,里面还有一些蜘蛛网。

    “这里面一直没有人常住,只是偶尔有前来投宿的人,暂时住一下,所以我也懒得打扫了,这里有个鸡毛掸子,你们可以自己收拾一下,老头我睡觉去了”,沪瓦洛微醉着对娜椰古丽说。

    “谢谢”,娜椰古丽从沪瓦洛手里接过鸡毛掸。

    娜椰古丽挽着沪巴洛进入房间,沪巴洛一屁股坐在床上,倒躺了下来。

    “先别坐,我把床上拾缀一下,这么多灰,你不怕身上发痒啊”,娜椰古丽将沪巴洛拉了起来,然后用鸡毛掸子开始清扫床铺。

    昏暗的蜡光将屋子照得半明半暗,一丝丝月光从屋顶的瓦缝中洒下来,隔壁屋里传来沪瓦洛的鼾声。

    “这老头睡得真快,咱们赶了一天的路,也早点歇息吧”,沪巴洛说完,将娜椰古丽揽在自己的胸口上,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沪巴洛睡着了,入睡中的沪巴洛开始觉得有些热,热得有些烦燥,闭着眼睛双手不住的在胸膛轻轻的拍打,他将自己上衣脱去,渐渐的才平静下来,微微的打起了鼾声

    睡梦中的沪巴洛感觉有人在轻声的呼唤自己,于是便无意识中的答应了一声,但呼唤声还在继续,他被呼唤声吵得有些烦乱,下床去寻找呼唤的声音,但,这声音跟他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走向门口,伸手去开门,但门却无法打开,连门的内锁都没有办法触碰到,他有些性急,便用身子去撞门,令他诧异的是,他居然从门里轻易的对穿而过,他也感到很奇怪,不自信的检查着浑身,有无伤痕,他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只穿了条裤衩就出来了,他想回去穿上衣服,但无论怎么样去撞击,门却没有丝毫反应。

    唤唤他的声音,又开始飘过来,声音显得很幽怨,拖着长长的尾音,他辩明了方向,是从柳林中传出的,他想要去寻个究竟,整个山谷非常的静,连虫鸣声都没有,只有天上的月亮,发着血红色的光芒。

    呼唤的声音越来越近,不再飘移,是从一颗老柳树里传出来的,这颗老柳树很大,树荫的茎冠,可能有5米,柳树不高,大约3米,长长垂下的柳条,轻柔的飘动着。他走近这颗老树的时候,呼唤声停止了。

    “谁啊,谁在唤我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啊”,沪巴洛感觉被人愚弄了,发泄着一肚子的火。

    “是我在唤你啊”,一个很尖的声音从树林下边的河流中响起。

    “你是谁呀,你在哪儿呢?”,沪巴洛问。

    “我在这儿呢”,这个声音回答。

    “在哪儿啊,我看不见你”,沪巴洛回答。

    “我在河里,你看过来”,这个声音说。

    沪巴洛往河里看去,河里的水很平静,一圈圈水纹在河的中央渐渐的扩大,最后出现一个黑色的旋窝,从旋窝中心徐徐的站起来一个人形,人形身上的水份,开始慢慢的散去,露出略为清晰的五官,一个长着青蛙脑袋,全身上下一身绿,但却有一个蛇样的身子,这个身子渐渐的拔高,一直拔高差不多达到5米,才朝沪巴洛的方向飘过来,沪巴洛吓得一屁股坐在上,另一个自己化成一个白色的影子,从他身上快速的跑出来,朝着自己住的土屋方向跑去。

    “你去哪儿啊,回来”,沪巴洛有些焦急的喊着,但,这个影子没有任何回应。

    沪巴洛开始慌了,柳林也开始不再是先前的绿色,而是变成了白色,白色的柳叶,白色的柳条,白色的树干,这些柳叶在微风的吹拂下,噼噼啪啪的相互撞击,发出阵阵电流,这种电流,接触到沪巴洛时,沪巴洛明确的收缩了一下,感觉到很疼痛,他想走出这片柳林,但阵阵的疼痛,让他不敢做任何尝试,只得静静的坐在柳树下等待着。

    “是我在找你啊”,这个人形开始说话了,居高临下的看着沪巴洛。

    “你是谁啊,你找我干什么呀”,沪巴洛颤抖着问这个人形。

    “我来接你走啊,你在世上都待了80多年了,很少人有你这个福源,活这么长的呀,你还不知足啊”,这个人形有些责备的对沪巴洛说。

    “你说什么呀,什么活了80多年了啊,我今年才35啊,你想干什么呀”,沪巴洛都快带着哭腔了,现在他基本明白,自己遇到什么事了。

    “你是叫沪瓦洛吧”,这个人形开始认真的问他。

    “什么沪瓦洛啊,我叫沪巴洛,你找错人了”,沪巴洛说。

    “你不叫沪瓦洛,你应什么声啊”,这个人形发怒了。

    “那就是你弄错了呗,我该走了,我明天还有公事要办呢”,沪巴洛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可这些柳叶柳条压制着他,他又坐了回去。

    河的对岸慢慢的聚起一团雾,这些雾的面积大约有6米宽,悬空的凝聚着,一阵叮叮噹噹的声音从这团雾中传来,一盏昏暗的马灯出现在雾的顶端,沪巴洛顺着这盏灯往下看,一团模糊的影子向他这边直直的冲撞过来。他吓得往后缩了缩。

    沪巴洛看清楚了冲过来的影子,这是一艘船,那盏灯就挂在船头,船头上吊着一具骷髅,船舷全是用人头骷髅做的装饰,一张船帆,透着惨白色,在船头站着一个长着牛脑袋,人身子,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叉子的护卫,另一个长着一个马脑袋,手里拿着皮鞭,他们都看着沪巴洛,看得沪巴洛心里直发毛。

    从船上飘下来两个一胖一瘦小鬼,两个小鬼身子都不高,脸上白森森的,脸上被刻意的涂上了一团红晕,一个手里拿着一根狼牙棒,另一个肩上扛着一副伽具。

    “从我认识你们俩这一天起,怎么一直都是这一身装扮啊,你们会不会觉得有些滑稽啊,有些别扭啊”,这个人形对这两个小鬼说。

    “催婆,你就别笑话我们了,神有神道,鬼有鬼路,我们兄弟俩不像你那般本事,能够修得形神俱备,我们兄弟俩都是无形无影的主,这身行头,也是其它人收到阳世烧来的衣服,拿来效敬我们的,世上的人,一直都以为我们就是这样一个模样,也都千篇一律的按照这个样子烧来,我们也只是,别人孝敬什么,我们收什么了”,其中一个胖头小鬼说。

    “催婆,今天怎么这么早啊,时辰不到啊,就把他拘来了,会不会有点违规啊?”,另一个瘦小鬼,走近沪巴洛跟前,几乎脸贴着脸的看了看沪巴洛,然后对这个人形说。

    “这是鬼差啊!”,沪巴洛这时刻的心情,只有他自己能体会了。

    “唉,这倒霉催的,拘错了,另一个元神溜回去了”,催婆有些气愤的回答。

    “怎么回事?”,胖小鬼问。

    “今天动手的时辰是有点早,我先在柳林叫魂,没想到这倒霉鬼应了声,正主没吭声,把他就给拘来了”,催婆气得跺脚。

    “那把他送回去吧”,瘦小鬼说。

    “谢谢差大哥开恩呐”,沪巴洛听到瘦小鬼的话以后,如同获得大赦,立马跪在地上磕头。

    “可是,另一个元神跑回去了,这单独的一个魂,跟主魂合不了体啊,我们即使把他放回去了,他醒来后还得像个傻子一样”,催婆有些为难的说。

    “求求三位上仙放我回去,我回去变傻了,我不怨谁,不恨谁”,洛巴洛继续跪在地上求饶。

    “关键是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呐,要不然也不会提前时辰来叫魂的”,催婆接着说。

    “啥事啊,这么重要”,胖小鬼问。

    “顾命司使者康公,有个小儿子,最近想纳个妾,一直让我给他寻一个良家女子,前些天我在龙渊的时候,发现莉诺丝这个丫头挺不错的,回去找判官翻了翻,她的阳寿,跟顾命司康公小儿子定的婚期时辰差不多,于是想今天晚上先把事办了,然后给她去下个聘礼”,催婆说。

    “喔,原来是康公的公子啊,这事要紧,催婆遇到了难事,我们兄弟俩今天晚上帮你一把,到时候还请催婆在康公面前给我们兄弟俩美言几句,也好去讨杯喜酒喝喝”,胖小鬼笑嘻嘻的对催婆说。

    “这名单上没有他,咱们怎么帮啊”,瘦小鬼将胖小鬼拉到一旁悄悄的说。

    “这倒霉货能自己撞过来,说明他的运势差,估计也没有多长时间的阳寿了,这事只要咱们兄弟俩不说,就悄悄的把他扣下来,悄悄的关押,不往上报,慢慢的拖,总会拖到他阳寿将近的一天,到时候咱们再把他交出去,不就完事了吗”,胖小鬼对瘦小鬼说。

    “上头会不会查啊?”,瘦小鬼有些担心的说。

    “咱们小心点就是了,每次点名的时候,把它的嘴堵住,判官署的人就不会发现”,胖小鬼说。

    “还是你老哥点子多,那咱们就这么办了”,瘦小鬼对胖小鬼竖起了大姆指。

    “催婆,你这副尊容去下聘礼,你不怕吓着咱们未来主子的新夫人员啊,要是她以后怪罪下来,咱们可都吃不了,兜都没法兜啊”,瘦小鬼对催婆说。

    “我也正有些为难呢,二位贤弟,要不,你们帮我拾缀拾缀?”,催婆对两个小鬼说。

    “好,这事我们帮你,催婆,我们俩兄弟以后的荣华富贵,可就指望着你在康公面前的美言了哈”,胖小鬼说。

    “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兄弟,相互扶一把,应该的,来干活吧,别错过了时辰”,催婆说着,慢慢的降低了身高。

    “站好了”,胖小鬼一把抓住沪巴洛,然后在沪巴洛的胸口,来来回回的抹了几遍,沪巴洛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被抹成了一块平平的镜面。

    “催婆你对着镜子拾缀拾缀吧,我们兄弟俩给你参谋参谋”,两个小鬼对催婆说,然后静静的看着催婆。

    催婆从衣服里拿出一张人的脸皮,然后对着沪巴洛胸口做成的镜子,进行化妆,化好妆以后,还仔细的看了看。

    “怎么样?”,催婆对着沪巴洛胸口做的镜子转着身,问两个鬼差。

    “催婆果然风韵不减当年”,瘦小鬼满脸堆笑的说话。

    “这儿的事就拜托两位兄弟了,我去下聘礼去”,催婆说完,一转身就不见了。

    “两位差大哥,刚才催婆自己都说是拘错我了,还请两位放我回去啊”,沪巴洛再次磕起了头。

    “闭嘴,催婆也是你叫的,起来,赶紧走”,胖小鬼说完,将枷锁就往沪巴洛身上套。

    沪巴洛开始挣扎,瘦小鬼一狼牙棒打下去,沪巴洛疼得直咧嘴。

    “我跟你讲,遇到我们兄弟俩,不管是谁,都得带走,你要是配合我们,好好的上路,就少了你的皮肉之苦,愿意选哪头,你自己说”,瘦小鬼再次举起了狼牙棒。

    “别打,别打,我跟你们走就是了”,沪巴洛说完老老实实的站起身来。

    “这还象话,你也是个识相的人,你只要不为难咱们哥俩,你就不会受皮肉之苦”,瘦小鬼说完将狼牙棒收了回去。

    “你生前是做什么的呀,家里还有什么人啊,家境如何啊?”,胖小鬼问。

    “我在庭署做侍卫长,我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沪巴洛回答。

    “侍卫长啊,是个肥差啊,肯定捞了不少钱,你既然孤家寡人,你死后,你觉得会有什么人给你烧些东西来呢”,胖小鬼继续问。

    “我就是一个人,没有人给我烧东西”,沪巴洛回答,本来他想说娜椰古丽会给他烧的,但怕这两个小鬼去缠她,于是就没有说。

    “妈的,原来是穷鬼一个啊,我最烦你这种孤魂,一点油水也没有,你最好在路上给我安静点,省得胖爷心情不爽,拿你出气”,胖小鬼踢了沪巴洛一脚,嘴里骂着。

    “我不穷,我平时还是存得有些钱财的”,沪巴洛辩论着说。

    “妈的,你当我傻呀,你死了,你的所有财产,都会被充公,谁给你烧呀?谁愿意粘你的晦气啊?”,胖小鬼骂完,又在沪巴洛屁股上踢了一脚。

    三个人走近这艘船,船上的牛头马面怒气冲冲的看着沪巴洛。

    “冥船下站着什么人?”,牛头问。

    沪巴洛没有搭话。

    “说话呀,问你呐”,瘦小鬼用狼牙棒推了沪巴洛一下。

    “我是沪巴洛”,洛巴洛回答。

    牛头听完,伸出一只手,这只手慢慢的变长,从船头一直伸到了沪巴洛的面前,手掌上长长的黑色指甲,整个手掌全是毛。

    “牛哥,马哥,别费心思了,这是一个穷鬼,孤家寡人一个”,胖小鬼拖着声调说。

    “哼”,牛头很恼怒的将手掌变成拳,一把将上船的梯子挪开,直接挂在了人头骷髅的船舷上。

    “那咱们怎么上去啊”,沪巴洛低声问二个鬼差。

    “我拉你上来”,牛头怒气冲冲的说着,将手里的一把巨大钢叉,直直的刺向沪巴洛,沪巴洛像只小鸡一样被叉了起来,牛头哈哈大笑着,将钢叉在空中舞了几下,沪巴洛也随着钢叉一起飞舞,然后被重重的甩在了船上。

    失去控制的沪巴洛不由自主的滑向船甲板上的坐位,撞倒了一个未戴枷锁,面色仓白,浑身穿得很周正的一个老者,这个老者手腕上戴着一只金晃晃的镯子,手指上戴着一只玉板指。

    “往哪儿走,这儿是你该来的地吗,你个穷鬼”,马面手里拿着一根皮鞭,狠狠的抽了沪巴洛一鞭,沪巴洛疼得直跳。

    “叶员外,没碰着哪儿吧”,牛头很体贴的扶起那个被沪巴洛撞倒的老者。

    “无大碍,无大碍”,老者嘴上说着,脸上挂着笑,顺手从袖口里面拿出一枚银戒子悄悄的塞给牛头,然后又同样给了马面一枚,牛头马面朝着老头点了点头,诚恳极了。

    沪巴洛看着这一切蒙了。

    “看什么看,下去推桨去,这儿没你待的地”,马面说完一鞭子抽了过来。

    沪巴洛被推下船底,两个赤发小鬼,手里拿着鞭子,让一群跟自己一样戴着枷锁的人,排成一排站好,沪巴洛仔细看着这群衣衫破烂的人,赤着腿,形同枯槁,这些人被小鬼驱赶着围着一个轮盘站好。

    这个轮盘建在船底的中央位置,轮盘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把手向外伸出,这些人被强迫着将手搭在这些伸出的把手上,然后两个小鬼用鞭子开始驱赶着这些人围着轮盘前进,轮盘转动起来,冥船开始缓慢的移动,沪巴洛透过破损的船窗,所见周围的景象在飞快的向后倒退。

    一段时间后,冥船进入一片黑暗之中,周围开始变得异常的寒冷,围着转盘划桨的人开始哆哆嗦嗦,速度有些慢下来,一阵阵皮鞭声响起,两个小鬼随机性的抽打起划桨的人来,沪巴洛不知不觉中,又挨了一鞭子。

    “停,冥河到了”,其中一个赤发小鬼举起了手中的鞭子,划桨的人停了下来。

    “去,都到甲板上集合去”,这名小鬼呵斥着。

    沪巴洛被推桑着走出船底,来到甲板上。

    “你过来”,胖小鬼指着沪巴洛说。

    “啥事啊”,沪巴洛走过去,然后问。

    “把你的枷锁摘了,记住了,别乱说话,从现在起,你就当你自己是个哑巴,把你的嘴给我闭严实了,要不然我割了你的舌头”,瘦小鬼威胁沪巴洛说。

    沪巴洛吓得不再说话。

    所有的人站成了两排,以叶员外为首,坐在船甲板上的人站在一边,然后就是跟自己一起划桨的人站在另一边。

    冥船停靠在岸边,冥河上还有几艘跟这艘船一样大小的冥船在靠岸,远远的就能听到呵斥声,和皮鞭在空中回响的声音,冥河的水是黑色的,腾起阵阵黑雾,一些巨大生物在水里翻滚,扑起阵阵浪花,这些生物体型到底有多大,是什么形状的,沪巴洛站在船上看不清,但能感觉到这些生物围着冥船发出的轻微碰撞。

    “所有人按照站好的位置不要动,点到名的站这边,按照指定的顺序上冥桥”,一个身着赤红色官服,一脸清瘦的官员,手里拿着一个册子,还有一支笔,在岸上大声的说着。

    “我强调一点,如果你们自己觉得生前做了坏事,过不了枉生桥,就从另一边排队去鬼门关报到,听明白了吗?”,这名官员继续大声说。

    沪巴洛仰起头,望着眼前的这座桥,这些桥都是从上到下的悬空架着,有金的,有银的,有铜的,有铁的,还有木头的,碗口大的铁链牵扯着这些桥面,一些巨大的柱子笔直的插在冥河中,支撑着桥面,铁索很长,一直看不到尽头,桥下的冥河一眼望不到头,腾起的阵阵黑雾,能见度极差,不时传来有人从桥上掉落时发了的悲惨呼救声,这些人掉进冥河后,便被冥河中的巨型生物吞没。

    “叶唯利,铜桥,张观园铁桥”,这名官员大声的念着。

    “二位差爷,这位念名字的官员是干什么的呢?”,沪巴洛问两个鬼差。

    “这是判官署的,是来负责清人头的,老实点,配合点,别把戏演砸了”,瘦小鬼又举起了狼牙棒。

    “差爷莫打,我听话就是了”,沪巴洛说完,低下了头。

    两个鬼差,相互笑了笑。

    “二位差爷,这桥为什么会有几种颜色呢”,沪巴洛壮着胆,小声的问。

    “既然你这么配合,也算给咱们哥俩面子,就冲这,胖爷也就跟你说道说道”,胖小鬼说。

    “这人呐,富贵,宿命从出生的时候,基本就已经确定,后天有改动的不大,金桥呢,就是嘴里含着金钥匙出生,然后归西的人走的;这银桥呢,都是巨商富贾所走的桥,铜桥是有信仰,有善举之人所走之桥;铁桥就是一般佃农细户所走;木头桥就是你们这些穷困潦倒,无依无靠之人走的”,胖小鬼说完很鄙视的看了一眼沪巴洛。

    “这么高的桥,走在上面不怕啊”,沪巴洛自言自语的说。

    “这座桥也叫枉生桥,专门用来检验人生前的善恶,心里无愧的,自然是心无旁骛,在他面前就是宽广的大道,心里有愧,则提心吊胆,桥面是越走越窄,最后自己就掉了下去”,瘦小鬼说。

    “桥的那一头通向何处呢?”,沪巴洛继续问。

    “桥的那一头直接通往返生门”,胖小鬼说。

    “啥是返生门呐?”,沪巴洛越听越好奇。

    “返生门会从十八层地狱的顶上经过,可以从顶端往下窥视作恶之人所受的种种刑罚,到了返生门后,就在那儿排队等着重新投胎”,瘦小鬼尖声尖气的说。

    “那要是从桥上吊下来怎么办,这河里可是有吃人的怪兽啊”,沪巴洛心惊胆颤的问。

    “你都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能怎么样?大不了被河里的怪兽咬碎了吞进去,然后把你拉出来,然后你再一点一点的把自己拼起来,最后自己再去鬼门关报到”,胖小鬼狞笑着说。

    “如果我不拼自己呢?”,沪巴洛继续问。

    “当你被从怪兽身体拉出来后,如果不抓紧时间拼凑自己,一旦凝固下来,你就会变成泥土,被风这么一吹,你就四处飘散,如果真那样的话,你连进鬼门关的机会都没有,你就算是彻底的没了”,两个鬼差哈哈尖笑起来。

    笑声引起了判官署官员的注意,他把头朝这么望了过来,沪巴洛朝这名判官的方向看过去,眼神和判官对接了一下,便迅速的低下了头。

    “他怎么不戴枷锁?”,这名判官问两名鬼差。

    “这人胆小,路上也老实,也算是一个苦命人,咱哥俩就给了他一优待”,两名鬼差笑着说。

    “看牢点,别让他乱跑,康公最近抓这方面,抓得很严,你们自己注意点”,判官说完,又继续回到台子上点名。

    名算是点完了,判官向沪巴洛这边扫了一眼,然后没有吱声,径直走了。

    “这名字念完了,没有我啊,是不是该放我回去啊”,沪巴洛鼓起勇气对两个鬼差说。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啊,想来就来,想去就去,莫说你,就是皇帝老子到了这里,也只有听命,听吩咐的”,胖小鬼瞪着眼对沪巴洛说。

    “我要上桥,我不想在那十八层地狱过一遍刑罚,我受不了那罪”,沪巴洛继续谈着条件。

    “你想上那桥,就上那桥啊,我哥俩又不是地仙门,怎么知道你在阳世间干了什么缺德事,万一你走在上面掉下来,被冥河里的怪兽吃了,被拉出来,被判官署的寻了去,咱哥俩的前程就被你毁了,老实点,省得你受皮肉受苦”,瘦小鬼再次举起了狼牙棒。

    “那咋办,你看我一件衣服都没穿,就一条裤叉,我是又冷又饿啊”,沪巴洛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别在那儿嚎嚎了,今天给你点优待,让你坐咱们哥俩的公船,看见没”,胖小鬼指着冥河上的一艘小船,船头一个头戴草帽的老头,弯着腰用力的划着桨,一只昏暗的灯,发着微弱的光亮。

    好不容易上了船,沪巴洛蜷着身体窝在船上,眼睛望着那些从桥上通过的人,一些人走得谈笑风声,有些人走得双腿打颤,渐渐的就掉了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眼前闪过。

    “二位差爷,你看那人走路像风一样,人影都是模糊的,这是怎么回事啊”,沪巴洛问。

    “这是人世间的法师下来办差的,人家是有阳魄护体的,你现在是个死鬼,当然看不清他的身形,这之所以走得这么急,人家是要快去快回的,这地方,大罗神仙也不敢久待,划快点”,瘦小鬼对沪巴洛说完,然后催船夫快些划。

    船终于上岸了,面前繁体三个字鬼门关赫然出现在沪巴洛眼前,跟人世间的普通城门差不多,但唯一不同的是有几头巨大的三个脑袋的大狗,被鬼差牵引着,来回的巡走,这些狗嘴里都流着哈拉子,一只狗头的嘴里还叨着一根人的腿骨。

    “张嘴”,胖小鬼对沪巴洛说,手里拿着一块蜡。

    “啥事?”,沪巴洛抗拒的问,身子开始往后缩。

    沪巴洛刚一张开嘴,这块腊就被塞在了他的嘴里,顿时觉得口被粘住了。

    “这是要堵我的口啊,如果真被他们这样控制住,这就算彻底完了啊,眼前是最后的机会了,进了这道门,估计就全完了”,沪巴洛心里这样想。

    鬼门关前很多鬼差领着队,赶着戴着枷锁的人,在那里排队等候,几名判官署的官员在慢慢盘问,姓叶的员外也排队在前面。

    “姓名?”,判官问。

    “叶唯利”,叶员外回答。

    “怎么死的?”,判官问。

    “病死的”,叶员外回答。

    “张嘴让我看看”,判官说。

    叶员外张开嘴给盘问的官员看了看。

    “进去吧”,判官朝里面挥了挥手。

    “下一个”,判官冲着沪巴洛喊。

    沪巴洛一下子就跪倒在判官面前,两个鬼差赶紧上前,一把将他抓起来,一顿狼牙棒的狂揍,一棒子直接打在沪巴洛的脸上,嘴里的蜡块被打碎了。

    “判官大人,我冤枉啊,我是被催婆拘错了的,请你放我回去吧”,终于能说话了,沪巴洛进行着最后的求生挣扎。

    “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啊?”,沪巴洛的举动让邻座的几名判官一起看了过来,迫于压力,这名判官问两名鬼差。

    “大人,这人是失心疯死的,所以神志有些错乱,你别信他,我们再教训他一顿,他就乖了”,两名鬼差说完,又想要开打。

    “大人,我不是疯子,我叫沪巴洛,催婆要拘的叫沪瓦洛,他们将错就错,把我抓到这里来的啊,求大人为我做主啊”,沪巴洛大声哭喊着。

    “我看看”,判官听了沪巴洛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说。

    “你不是沪瓦洛?”,判官问。

    “大人,我不是沪瓦洛”,沪巴洛满脸的血泪和鼻涕,眼神带着乞求。

    “看你也是一个可怜人,这样吧,你去那边填张表,写明原因,我们会往上报,至于放不放你回去,上面说了算”,判官说。

    “你们带他去填表吧”,判官对两名鬼差说。

    “大人,求你现在就放我回去吧”,沪巴洛继续乞求着说。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放不放你回去,我做不了主,要上面定,听明白了吗”,判官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刚才查看了,你剩下的阳寿也不多了,反正你都快死了,为了大家方便,你看你,能不能就待在下面,我们好吃好喝的管你,如何?”,判官一只手翻着一本帐薄,用手拎着其中的一页绢布, 对沪巴洛说。

    “啊,大人能否告知我,我还剩下多长时间阳寿?”,沪巴洛吃惊的问判官。

    “这个真不行,这属于保密的,不能告诉你,无可奉告”,判官回答。

    “这他妈的是什么道理啊”, 沪巴洛从心里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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