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致命演习
更新时间:2019-04-04 21:48:09 | 本章字数:11791
第二天一早,军营早早开过饭,参演部队,按照预先设定的演习预案,开赴既定区域,开进的行进序列中,包括500名骑兵,1000名步兵,还有8辆飞弩发射车,后续跟进的,还有后勤保障部队,朱三负责此次后勤保障,所有参演前期工作,准备就绪,等待洛利二世的检阅。
此时,莉诺丝被龙婆的催促声叫醒,起床后与大家一起吃早饭。
“龙姐姐,怎么才回去几天,又回到这里来了,你家里不留你?”,赵氏问龙婆。
“本来想多留几日的,听说现在龙渊截流了,以后那里被淹的话,此生我恐怕都不能,再回去这个地方了喔”,龙婆回答。
“是啊,不知道截流以后,会怎么样?”,赵氏说。
“唉呀,你们一天,老是担心这,担心那的,还让不让,好好吃饭啊”,莉诺丝说。
“好,咱们不谈这些,今天,兴奎军营那边要搞演习,你们要不要去瞧瞧?”,赵氏问莉诺丝。
“去,为什么不去,咱们这小镇子上,就这点热闹,两年才一回呢,我都盼了好久了”,莉诺丝回答。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国了”,左青低声问。
“废话,我除了爱国,我更喜欢看,参加演习的军士,他们穿戴的,都是咱们家打制的盔甲,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莉诺丝说完,拿起一块饼,塞进左青的嘴里。
“龙姐姐,你要不要去看看?”,赵氏问龙婆。
“你们去吧,这些场面,我们在蒂比里斯见多了,没什么好奇的,我还是去龙渊,去那里多待几天,多做些事,一旦水淹上来以后,就只能在远处看看了,那时候,想再去龙渊都没有理由了”,龙婆回答。
“我们也不想去,这些都是小年轻,喜欢看的东西,我们不怎么感谢兴趣”,赵氏回答。
“我吃好了,你们既然不想去,我也不勉强你们,左青,你吃好了吧”,莉诺丝说完,问左青,没有经得左青的同意,直接就把左青拉走,左青一边走,还在一边嚼嘴里的馒头。
“我看她呐,压根就没想,让我们跟她去,嫌我们碍事”,老头有些不满的说。
“闺女大了,有闺女的心思,你们别太跟她较真”,龙婆说着,开始收碗筷。
“我来收拾吧,龙姐姐,你今天有事要忙”,赵氏对龙婆说。
“还是我来吧,你们出去休息吧,我在你们这里啊,是待一天少一天呢”,龙婆说。
“好,那就有劳龙姐姐了”,赵氏说完,带着老头出了厨房。
赵氏走出厨房后,龙婆端着碗,把碗放在灶沿上,然后,转身去擦桌子,被碗压住的一块泥,开始滑动,三只碗从灶沿上,跌落在地上,然后又奇迹般的弹了起来,碗沿着厨房的墙根,快速滚动,后面的两只碗,一前一后的跟着,围着厨房转了两圈了,然后,倒扣在地上,碗的周边,出现一道道裂缝,然后传来,一声声刺耳的破裂声,三只碗,很有规律的,破碎成一块块小磁片,原样落在碗的周边,龙婆看得大惊。
“天呐,这是鬼催魂啊,看来,这一家子,这几天是在劫难逃了”,龙婆心里大惊,立刻关上房门。
龙婆迅速将锅里的水清理干净,然后倒入一小碗水在锅底,用一只碗,放在锅底,点上一蜡烛,取出三只筷子,将三只筷子放在蜡烛上,烤了一遍,然后将碗端在手里,将筷子拿在手上,她蹲下身子,将三只筷子分别插入破碎的碗中,三只筷子尖靠在一起,龙婆从锅里拿出碗,放在三只并拢的筷子上,龙婆盘膝坐下。
“魂三圈,魄七圈,迁化亡魂,逸飞天,婆神来,汉神归,摄魄鬼魂归神位”,龙婆嘴里默默的念着,双手做了一个手印,再将两只手的中指,蓬在一起,触着自己的眉心,眼睛死死的瞪着火苗。
碗里的蜡烛火苗开始跳动,火苗慢慢的由桔红色,变成了淡蓝色,火苗开始拔高,焰芯开始慢慢的扩大,最后焰芯从蜡烛上,飘移开来,慢慢的升上半空,火苗慢慢的变形,幻化成一个人形,这个人形,头顶着一个圆形的头盔,身形也跟头盔有些相似。
“老身,见过勾魂使者”,龙婆跪伏在地上说。
“老太婆,你打扰我清休,现在还不到点卯的时候,你召我来做甚”,勾魂使者问。
“事发突然,想向使者证实一下,这一家三口有何孽碍,还是阳寿已尽,到了油尽灯枯之时”,龙婆问。
“老太婆,我劝你,不要把手伸得太长,那个杜怀槐,比你的胆子还大,仗着自己那点小技俩,私闯地府,差点被地狱犬生吞了”,勾魂使者说。
“不过呢,既然我来了,也可以实话告诉,免得你打扰我,你看”,勾魂使者说完,伸出两只带火苗的手,捂住龙婆的脑袋,龙婆一阵的抽搐,在她眼前出现一副幻象。
一艘由两只金色麒麟拖拽的花舫,停靠在龙渊上方的密林处,船上站着冥魂使者,花舫上方,放着一把鲜花做成的椅子,花舫的两侧各站着两名侍女,侍女手里提着篮子,篮子里盛着白色的花瓣,花舫的后面,是几名槐梧的黑甲武士。
幻化的景象消失了,勾魂使者将双手,从杜氏头上拿开。
“你看到了吧,这花舫是来接莉诺丝的,她的父母还有一些阳寿,你不必大惊小怪,不过,我还可以告诉你一点,免得你们枉送了性命,你看的那个地点,是你们的生门”,勾魂使者说完,慢慢的收缩,蓝色的火苗,也慢慢的收缩,最后,火苗也恢复了原形,筷子也散开了,筷子顶住的碗,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门外传来了拍门声。
“大白天的关着门做什么呀?龙姐姐,你还好吗?”,赵氏拍着门叫。
“没事,刚才打碎了几个碗,我关上门,再在收拾呢”,龙婆在里面答应着,走过来打开门。
“真没事啊?”,看到龙婆走出来,赵氏有些关切的问。
“真没事,我去龙渊了”,龙婆说完,匆匆的走了。
赵氏望着龙婆远去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
小镇上的人,三五成群的,朝着兴奎军营方向赶去,军事演习,对于小镇上的居民来说,是唯一能把大家聚集起来的节目。
洛利二世带着施图亚和希门,走向南门的点兵场,与洛温泰尔带领的邵团长一行,逆向而行。
“今天演习,你带着队往哪里去?”,西番司问洛温泰尔。
“陛下交待的,9天完成水坝的修建,今天是第二天了,我得赶工,演习那边后勤保障,我指派了朱三负责”,洛温泰尔回答。
“嗯,施工中注意安全”,西番司叮嘱洛温泰尔。
“是,将军”,洛温泰尔回答。
西番司对洛温泰尔挥了挥手,洛温泰尔跟着邵团长出营门,西番司跟在洛利二世身后。
“怎么了?”,洛利二世问西番司。
“刚才遇到负责总后勤的军官,问询了几句”,西番司回答。
洛利二世点了点头。
一行人来到点将台,洛利二世走在前面,台下肃立着参演的军士和军官。
“各位将士,每两年一次的例行军事演习,今年提前了,或许大家会问,军事演习为什么会提前,这个问题问得好,养军之道,在于平时安民,战时戍边,保障臣民都生活在,律法的管控之下,近来,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贱踏杜姆拉律法的事件,甚至有的人,开始怀疑杜姆拉是否虚弱了,今天,各位将士,将用你们的实际行动,向这些轻视我杜姆的势力,做出明确的回应,明确的告诉他们,杜姆拉依然强大,你们有没有信心”,洛利二世站在点将台上,对台下的军士训话。
“呼,纳,呼,纳”,台下的军士,用刀拍打着盾牌,发出整齐的响声进行回应。
洛利二世回过头,面向西番司,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洛利二世站在一旁。
“仗怎么打,兵就怎么练,平时如何练,乱世如何战,将士们,你们的战场,就在你们的身后,出发”,西番司简短的发布命令,台下的军士,除了侍卫之外,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演习开始了。
在洛利二世的正前方,从壕沟里伸出一排排的木杆,约有40支,每只木杆的上方,顶着一个西瓜大小的白色灯笼,灯笼里燃放着,一只红色的蜡烛,8台飞弩战车,在一群步兵的保护下在,前出至壕沟约300米的位置,停了下来,8台飞弩战车,一字排开,操纵飞弩的军士,熟练的装填,保护飞弩战车的步兵,前出至飞弩战车30米位置,持盾牌,将飞弩战车保护在中心,飞弩装填完毕后,一名军士持旗语问询,西番司走向洛利二世。
“陛下,可以开始了吗?”,西番司问。
“开始吧”,洛利二世回答。
“开始”,西番司对旗语军士吩咐。
旗语军士将左手的绿旗和右手的红旗,高高的举起,然后重重的落下。
“放”,一名军官下令,军士板下飞弩战车上的开关,飞弩飞速离开发射筒,飞向目标,银色的箭杆,在阳光下,反射出片片银光,引得在附近山丘上观看的人群,一阵阵惊呼,里面也包含了左青和莉诺丝。
飞弩射出的箭头,对着灯笼扑去,一些灯笼被直接命中,里面被打翻的蜡烛,引燃了灯笼,然后起火,起了火的木杆,迅速被壕沟内的军士放倒,重新装上纸灯笼,等着下一轮射击。
飞弩发射完毕后,还有一些灯笼未被射中,军士迅速进行下一轮的装填,两轮射击过后,木制靶杆上的灯笼被全数扑灭。
紧接着,是骑兵进行移动目标骑射。
骑兵和飞弩战车,发射完毕后,从场上退了下来,约100名弓箭手,快速跑了上去,留在飞弩战车的发射位置,他们将箭袋插在地上,壕沟里吹出一阵长长的号声,弓箭手拉出一轮满弦,箭头以45度的角度朝向天空。
壕沟里的军士,从壕沟的两端,迅速朝着弓箭手冲刺过来,他们左手举着盾牌,右手举着短刀,身着盔甲,弓箭手放出了第一轮箭,箭支带着尖税的嚣叫声,扑向奔跑的军士,一名军士被射中,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四肢略为抽搐了一下,就不再动弹,弓箭手略为怔了一下,继续进行第二轮射击,冲击的军士,也略为怔了一下,继续扑向弓箭手,第二轮箭雨如约而至,又有五名军士倒下,山丘上观看的人群,发出惊呼声。
“怎么回事,以前的演习,都不见死人的啊,今天怎么一下子倒了6个?难道演习的方式改了?”,莉诺丝身边的一个民夫,自言自语的说。
洛利二世回过头,望了一下一脸茫然的西番司,西番司也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第三轮射击完毕后,又有4名军士倒下,近30名军士终于冲到了弓箭手的位置,他们都很诧异的看着对方。
“陛下治军甚严啊,让我等望而生畏,请问陛下,这些自愿赴死的军士,他们真的都是自愿的吗?你们经常进行这样的训练?”,施图亚一脸嘲笑的问洛利二世。
洛利二世脸色铁青,没有说话。
“军士就要有视死如归的胆气,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事,干不好,不怕死是我杜姆拉军士的本质”,洛利二世说。
“是啊,将无苟且之心,士无偷生之念,这样的军队,才真正的有战斗力”,施图亚顺着洛利二世的话往下说。
“今年的演练科目就到此为止,两位对我军的,军容士气给点评价?”,洛利二世对施图亚和希门说。
“陛下的治军之道,在我们三个国度中,可能找不出第二个,肯特亚很钦佩陛下的谋略和勇气”,施图亚率先说,希门没有吱声。
“不管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提前演习,只是告诉你们肯特亚一个态度”,洛利二世说。
“请陛下明示”,施图亚说。
“遣返被你们买走的奴隶,从丝亚小镇上撤走,那里是我们的情报站,我们怎么失去的情报站,就要同样重新建立起来”,洛利二世说。
“外臣还是那句话,外臣只是一个跑腿的,陛下要遣返奴隶也好,要回地盘也罢,你得跟我们的女王陛下商量,她同意,我就办,陛下不同意,恕我无能为力”,施图亚回答。
“施先生,连带个话的意愿都没有?说明我发出外交照会,也没有必要了,借今天演习的这个机会,要让其它人明白,杜姆拉的宽容,并不是软弱,就让我来证明,实际行动,比演习更有意义”,洛利二世说完,扫了在场每个人一眼。
“陛下,外臣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先告退了”,施图亚对洛利二世,深深的鞠了一躬说。
“陛下,外臣也告辞”,希门也准备离开。
“两位慢走,不送”,洛利二世说。
“看看你干的好事”,望着离去的施图亚和希门的背影,洛利二世回过头,对西番司说。
西番司低下头没有吱声。
“你现在差我一个解释,怎么不吱声?”,洛利二世厉声问西番司。
“陛下,演习出现这样的差错,一定是有人从中破坏,臣一定会调查清楚,给陛下一个交待”,西番司回答。
“你说说你,你给杜姆拉,丢了多大的人,给我长了多大的脸?”,洛利二世很气恼的说。
“陛下,我们还是一起去检查一下,究竟出了什么状况吧?”,龙迪尢对洛利二世说。
洛利二世点了点头。
“达旺将军,命令部队归建,我去现场看看”,西番司对达旺说。
“是,将军”,达旺回答。
西番司跟在洛利二世身后,前往出事地点,10名阵亡的军士,被长长的放在一排,洛利二世一行人来到尸体面前,西番司走上前去,弯下腰,拔下射在军士身上的箭支,一股股鲜红的淤血从中箭军士的胸口流出。
“看来这不是毒箭”,龙迪尢拔出,另一具尸体上的箭支,闻了闻。
“毒箭再怎么伪装,发黑,腥臭的特征是无法掩盖的,看看这些死亡的尸体,基本都是从致命处洞穿”,龙迪尢接着说。
“咱们再看看这盔甲”,龙迪尢说着,轻轻拉扯死尸身上的盔甲,一片护甲脱落了下来。
“很明显这些盔甲,是被人动了手脚”,龙迪尢说。
“今天演习,负责后勤保障的是谁?”,洛利二世问。
“是朱三”,西番司回答。
“带过来,国师你亲自审问”,洛利二世对龙迪尢说,然后,愤怒的离开。
“是,陛下”,龙迪尢回答。
朱三很快被带到了现场。
“朱三,今天演习的后勤保障,是你负责的?”,龙迪尢问。
“是的”,朱三回答。
“这些盔甲,也是你让这些军士穿上的?”,龙迪尢问。
“是的,不过是洛温勤务长,让我给军士们发的盔甲”,朱三回答。
“盔甲你都检查过了吗?”,龙迪尢问。
“是的,我检查过了,但是”,朱三回答,后面有些吞吞吐吐。
“是就是,哪里还有什么但是?”,龙迪尢厉声喝道。
“这些盔甲都是镇上的一家作坊,叫如意坊送来的”,朱三回答。
“他们每次送盔甲过来,你都有核对检查是吧?”,龙迪尢问。
“是的”,朱三回答。
“这些情况,你都是掌握的对吧?”,龙迪尢问。
“是的”,朱三回答。
“你掌握了这些情况以后,还坚持把盔甲,给军士穿上的,对吧?”,龙迪尢问。
“是的”,朱三回答。
“你考虑过样的后果吗?”,龙迪尢问。
“没有”,朱三后果。
“你知道,这样的代价吗?”,龙迪尢问。
“不知道,不过这事跟我没关系”,朱三回答。
“事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都亲口承认了,还想狡辩,不办你,对不起这些死去的军士,来人,把朱三绑了”,龙迪尢大声吩咐。
两名侍卫跑过来,熟练的将朱三绑住,让其背向着众人,跪在地上,朱三吓得浑身不住的颤抖,龙迪尢在朱三身边,转着圈,没有说话,朱三抬起头,望着龙迪尢。
“这事,很可能会牵扯到,娜椰古丽一家子,先得让这个朱三死,朱三死了,陛下的气就消了三成,这样可以减轻一些,娜椰古丽一家的罪行,如果娜椰古丽被牵连进来了,就怕以后,还会有更大的牵连”,龙迪尢心里盘算着。
“你可知罪?”,龙迪尢问朱三。
“我”,朱三刚张开嘴,龙迪尢迅速将一张方巾塞进朱三嘴里。
朱三,嘴里呜呜的叫着。
“做都做了,认也认了,临近受罚了,才知道害怕,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来人,斩”,龙迪尢对身边的侍卫吩咐。
侍卫快步走过来,拔出刀,先用刀背敲了一下,朱三的后颈,朱三负痛,硬着脖子,想要站起来,侍卫一脚踢在朱三的大腿上,高高举起腰刀,重重的落实下,一股血液冒着热气,从刀口处迸出来,人头顺势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在朱三的身子前方,眼睛望着朱三的身子,然后慢慢的闭上,朱三的身子向前一扑,直直的跪倒在,自己的脑袋面前,然后一阵抽搐,最后,慢慢的松散下来,一股液体从朱三的下身流了出来,发出阵阵臭味。
“国师,你也杀得太快了吧,问都还没有问明白,你就落刀了,真相我还没有了解清楚呢?”,西番司走近龙迪尢身边,低声问。
“真相就是,这个人贪赃枉法,串通如意坊的盔甲制造商人,从中谋利,致我军士枉送性命,如果不这样说,将军你的麻烦就大了,非战争期间,如此重大的减员,并且,又是在演习的风口浪尖上,当着肯特亚和蒂比里斯的面前,丢了陛下这么大的脸面,奴隶叛逃,让陛下颜面尽失,一个极度失去脸面的人,会有多大的愤怒?更何况是君王,你不希望,陛下将怒气撒到你身上来吧”,龙迪尢对西番司说。
“眼下怎么办?”,西番司问。
“马上捉拿如意坊的人,严惩,死了这么多军士,光杀一个人,是不够的,陛下的气,是消不下去的”,龙迪尢说。
西番司点了点头。
“沪巴洛将军,你率人前去捉拿西摩柯小镇,如意坊主一家”,龙迪尢说。
很快,10余名骑兵,快速集合好队伍,由沪巴洛带队,向西摩柯小镇方向疾行。
“坏了,快回去,通知你父母,咱们的灾祸来了”,左青拉了一把莉诺丝,快速低声的对莉诺丝说。
“为什么?”,莉诺丝惊恐的问。
“他们的盔甲是我们提供的,出了这事,不赖我们才怪,你没看见,刚才杀了一个,一队骑兵奔小镇方向去了,整个小镇,只有我们跟军营有些关联,不是去找如意坊的麻烦,还能有什么事?”,左青带着莉诺丝快速离开,山丘上看热闹的人群,还保持着原状,默默的观看。
沪巴洛带领的骑兵,在前面狂奔,左青和莉诺丝在后面追赶。
龙婆从小镇离开后,行色匆匆的赶到龙渊,杜氏和米亚,有些诧异的看着龙婆到来。
“龙姨,怎么了,这么紧张的神色,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米亚问龙婆。
“我们以前的猜测应验了,今天早饭的时候,他们家三个人吃饭的碗全部破裂,我作法请勾魂使者一问,原来莉诺丝的死忌,就在今天”,龙婆很着急的说。
杜氏和米亚一脸的平静。
“你们怎么了,脸色这么平静,你们有主意了?”,龙婆问杜氏。
“哪来的主意啊,这事从你上次离开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丫头,逃不过这一劫,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村氏回答。
“勾魂使者还跟你透露了什么?”,杜氏问龙婆。
“我看到了一艘彩舫,像是迎亲用的,勾魂使者给我们的指引说,密林方向是我们的生路”,龙婆说。
“看来,下面的人更卖你的面子”,杜氏平静的说。
“杜姐姐,我们就不能联合做点法,救莉诺丝一命吗”,龙婆问杜氏。
“勾魂使者是阴司四品鬼史,不像一般的小鬼,好糊弄,能搬动四品鬼史,这样衔级的后主,背景之深厚,是不容你我想象的,命数天定,咱们还是不要逆天行事,顺其自然的卖他们一个人情,以后也好相见”,杜氏说。
杜氏叹了口气,静静的坐下。
沪巴洛带领的骑兵分队,快速进入镇子,快速的骑行,引起了好事人群的跟随,沪巴洛来到如意坊门口,赵氏和老头看着来势汹汹的沪巴洛,都很吃惊。
“拿下”,沪巴洛下令。
两名骑兵,迅速下马,快速扑向老两口,老两口没有反抗,顿时瘫软在地上,
看热闹的人群,迅速围拢过来,然后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里面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人”,沪巴洛下令。
“沪将军,请念在,我们有一面之缘的份上,告诉我们,我们究竟犯了什么罪”,赵氏问。
“你们在给兴奎军营赶制的盔甲中,掺杂使假,因盔甲防护质量问题,导致参加军演的10名军士阵亡,陛下震怒,决定捉拿你们问罪”,沪巴洛说。
“天呐,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我们打制的盔甲,都是一件一件,经过严格检查的,绝对不会出现,任何质量问题啊,请沪将军明查啊”,赵氏哭着说。
“你们哭也没用,你们还是,去跟陛下申诉吧”,沪巴洛说。
“你们几位街坊,可知道这如意坊,还有其它家庭成员不?”,沪巴洛问。
“她们家有一个闺女叫莉诺丝,还招了一个女婿,虽然没有摆酒,名正言顺的睡在了一起的”,一名妇女一边纳着鞋底,一边嬉笑着说。
“王八蛋,街坊八成都不是好东西”,沪巴洛心里骂着这个女人,将头扭向另一边。
“你们向各个路口发消息,莫要放跑了莉诺丝和她丈夫”,沪巴洛对剩下的骑兵吩咐。
“是,将军,我们这就向各路口传递消息”,一名领头的骑兵说。
沪巴洛点了点头,现场留下两名军士看守赵氏夫妇。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中午时分,日头很盛,看热闹的人群,也不曾散去,把如意坊围得结结实实。
“你,去给他们取点水来”,沪巴洛吩咐一名军士。
“是,将军”,军士回答。
军士前去取水,左青和莉诺丝裹在人群中,从人的缝隙中,偷偷瞧着赵氏夫妇,赵氏夫妇接过水,痛痛快快的喝了下去,赵氏猛然间抬起头,与莉诺丝的眼神绞在了一起,赵氏和莉诺线瞬间泪流满面,这个眼神被沪巴洛捕捉到了,他瞥向了莉诺丝和左青,然后,故意装作没看见。
“你们都听好了,现在朝庭已经把各个路口都已经封闭了,要捉拿潜逃的莉诺丝和她丈夫”,沪巴洛故意说。
“长官,莉诺丝就在人群”,还是那名纳鞋底的妇女,偷偷的报告沪巴洛,脸上还挂着一丝神秘的笑意。
“滚开”,沪巴洛低喝一声。
这名妇女像是有些没有明白,还想过来说,沪巴洛一手握住刀柄,眼睛瞪了她一眼,这名妇女知趣的走开了。
“你们俩留下,看着这宅子,剩下的人,带人犯回去”待左青和莉诺丝走开以后,沪巴洛下令,带走了赵氏夫妇,自然,身后跟着那一群看热闹,久久不愿散去的人群。
莉诺丝一边哭泣着,一边跑向龙渊,现在龙婆,杜氏,米亚,是她心目中的唯一救星,两人快速奔向龙渊,莉诺丝直奔向龙婆所在的房间,急切的推开门,龙婆,杜氏,米亚一齐望着他们俩。
“龙姨,杜姨你们快想想办法,救救我爹和我娘吧”,莉诺丝进门就哭着说。
“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龙婆和蔼的问。
“今天演习的时候,出了事,死了人,然后一队军士就奔我家,进门就抓走了我爹和我娘,求求你们,我知道你们的神通,你们替我想想办法,把我爹我娘救出来吧”,莉诺丝说。
“莉诺丝你冷静点,这个事我们知道了,要救你父母这要讲机缘的,现在你父母刚被抓走,并且还被关押在军营,里面必定重兵把守,不要说让我们去救人了,就是靠近想看一眼都难”,龙婆说。
“我平时受你们家的恩惠很多,我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现在,我们要看朝庭会如何处理,你的父母,咱们不知情,鲁莽行事,只会坏事,你就耐心等等,我相信出了这么大的事,洛利二世必定会审问清楚的”,龙婆接着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莉诺丝问。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得先保证你的安全,以图来日”,龙婆说。
“我们现在带你去避难,如果他们在镇子上,没有找到你,必定会到这里来搜查,我们想了一下,还是觉得,密林利于藏身,在那里躲藏,才是我们的生天”,杜氏接过话。
龙婆看了一眼杜氏,杜氏也望了一眼龙婆,龙婆没有吱声,米亚也没有说话。
“事不宜迟,咱们快行动吧,要不然,朝庭的追兵,就该堵到房门口”,左青说。
“左青,你照顾好莉诺丝,咱们五个人坐船,现在就赶往密林”,杜氏说。
五人点了点头。
“咱们可是他们的安全保障,咱们先准备一些家伙,左青,你拿些生活必备用品,干粮和水,然后和莉诺丝先上船,我们随后就到”,杜氏说,龙婆也点了点头。
杜氏和龙婆将房间里的东西略为收拾,杜氏拿了一把抽魂丝,收好落魂网,龙婆则拿出一瓶寒破甲,两个人都穿了一件黑色外套,拿着法杖,上船。
左青划船,逆着运河而上,五人的目标引得岸上的一些军士,朝这边张望。
“行动要快,别引起他们的注意,从林这块地,很少有常人踏足的,这个时候,我们不想引起别人的怀疑”,杜氏对左青说。
左青点了点头,一行人快速的隐藏于密林中,然后朝着密林深处前行。
此时,沪巴洛押解赵氏夫妇到达兴奎军营。
“国师,人犯我带来了,这老夫妇俩有一个女儿,叫莉诺丝,跑了,听说还有一个未过门的女婿”,沪巴洛对龙迪尢说。
“镇子上都搜遍了吗?”,龙迪尢问。
“是的,镇子上都搜遍了,各关卡也发出了通告,人犯藏了起来,没找着”,沪巴洛说。
这时,一名军士小跑着,来到营帐。
“何事?”,龙迪尢问。
“禀国师,关口上刚传来消息,在龙渊密林处有一艘小船,船上载着5人,进入了密林”,军士报告。
“就是他们,追”,龙迪尢说。
“国师,你亲自去,一定要捉拿到莉诺丝,活人见人,死要见尸,朕必须给死去的军士,一个交待”,洛利二世严肃的说。
“是,陛下”,龙迪尢回答,然后,带着一队人马,前往密林方向。
“阵亡的10名军士,都是哪里人士,一定要做好抚恤事宜,不要再因为抚恤的事情,再来烦朕了”,洛利二世对西番司说。
“这10名军士中,有一名是军官,是西摩柯小镇,青衣坊掌柜的独子,叫展顺,是达旺将军从杜伊特拉斯带过来的军官”,西番司说。
“是的,陛下,我确认过了,是展顺”,达旺说。
“说说这个展顺的情况”,洛利二世说。
“这个展顺,五代单传,现在有一个儿子,两个老婆,双亲俱在”,达旺说。
“刚刚接到营门口军士通报,展顺子一家人前来探望他,估计演习出事的消息,传到了他们家人的耳里,现在被我拦在营门外,没让进”,西番司说。
“你拦人家干什么,事出了,瞒得住吗,瞒得了现在,以后怎么瞒?好生把这一家子接进来,好言劝抚”,洛利二世说。
“是,陛下”,西番司回答,他准备转身离去。
“你别走,你扔下的烂摊子,你自己收拾”,洛利二世走到西番司耳朵轻声说。
“是,陛下”,西番司回答。
营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后面跟着一些军士。
“都退下,跟着干什么?”,西番司没好气的斥责,看热闹的军士。
“西番司将军辛苦,我是展顺的父母,这是我们一家子,听说今天部队上搞演习,知道军士们训练辛苦,我特意从家里,带了点鸡蛋过来,算是劳军吧”,展顺父亲,将装有半篮子鸡蛋的竹篮,递给西番司。
西番司默默的过接篮子,尴尬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场面变得很沉静。
“将军,自从展顺调到兴奎军营后,我跟他,每隔几天就会见上一见,这不违规吧?”,展顺父亲问西番司。
“军民一家亲嘛,不违规”,西番司回答。
“演习都搞完了吧?”,展顺父亲问。
“是的,老爷子,演习搞完了”,西番司回答。
“展顺今天没有外出执行任务吧?”,展顺父亲问。
“今天展顺没有任务外出,以后也不会有了”,西番司回答。
“以后也不会有了?将军你可要对展顺严格要求啊,我们家就指望他出人头地呢?”,展顺父亲说。
“展顺,一直以来,我们都很喜欢他,我代表陛下,感谢你培养出,这么一个好儿子”,西番司回答。
“将军夸讲了,军营重地我们不能随便乱闯,这规矩我懂,可否麻烦将军,把展顺叫出来,让我一见?”,展顺父亲问。
西番司没有回答。
“难道展顺在演习中负了伤,我可听说,这次演习伤了人了,我很担心他,我想看看展顺的伤势重不重”,展顺父亲担心的说。
“老爷子,展顺没有受伤”,西番司回答。
“喔,那就好,刚才听将军这么一说,我的心,都悬到嗓子眼去了,自己养的孩子,虽然大了,伤着哪儿了,自己也一样的心疼”,展顺父亲说。
“既然展顺不方便出来见,我进去看看可以吧”,展顺父亲说。
西番司没有回答。
“将军,是不是我们家展顺,犯什么错了,你们把他关押起来了?如果是,该责罚的还是要责罚,你们责罚完了,我再接着教训他”,展顺父亲说。
“展顺,在军营一直兢兢业业,循规守矩,没有丝毫错误,他没有被关押起来”,西番司回答。
“那,老头我就有些纳闷了,不违规,展顺也没有受伤,也没有被关押,他也不能出来,也不让我进去相见,将军你帮我出出主意,我该如何,才能见得上他”,展顺父亲说。
西番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老人家,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给你们添麻烦了,展顺的事,我们有很大的责任,在此我向你道歉”,西番司说着,给展顺父亲深深的鞠了一躬。
“西番司将军,你可千万别这样,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心里害怕”,展顺父亲带着哭腔说。
“对不起,老爷子,出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想,对不起”,西番司说着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将军你开玩笑的吧,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了,我要见展顺”,展顺父亲很固执的说。
“在里面”,西番司侧过身,让开一条道,往营帐里指了指,这时婉玥来到了西番司身边,也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展顺子,爹来看你来了,你在哪儿,你应个声”,展顺父亲在营帐外叫嚷着,往营帐里面走。
来到营帐旁,展顺父亲,放慢了脚步,双手颤抖着,轻轻撩起门帘,眼睛往里面瞥,屋子的正中央放着一排桌子,桌子上,静静的躺着一排人,展顺父亲瞪大了双眼,迅速放下门帘,擦了擦双眼,一把撑开门帘。
“这一切是真的,不是我眼花了,展顺啊,爹求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在里面的桌子上躺着啊”,展顺父亲带着哭腔说。
跟在展顺父亲身后的展顺母亲,见着桌上的一排尸体,身体一阵趔趄,展顺媳妇,迅速扶住了婆婆,众人慢慢移动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第五具尸体面前,停住了。
展顺父亲,双手颤抖着,抚摸着展顺的脸宠,眼泪悄然无声的滑落,展顺一脸惨白,眼睛紧紧的闭着,一射崭新的军装,穿在身上。
“爸,爸”,展顺的小儿子,奶声奶声,不大不小的叫着,展顺媳妇,一把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西番司,婉玥也紧紧的跟在身后,洛利二世站在营帐外,气氛显得很肃穆。
“顺子,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躺在这里啊,你不知道,跟死人躺在一起晦气啊?你是不是累了,累了你回家去睡,别在这里睡”,展顺的母亲,有些神经失常,抱着展顺的脑袋轻轻的摇晃。
“顺子,我是你娘,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啊,你快些起来,我们知道这里出事了,都急急的赶了过来,你别睡了,赶快醒醒,你快醒醒啊”,展顺的母亲,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大声的哭起来,顺势坐到了地上。
“顺子,你这是为了什么啊,咱们家里不愁吃,不愁穿的,你非要来军营,吃这碗刀口饭,我们家五代单传,本指望着你,能把家族,开枝散叶,你现在却英年早逝,你让我们可怎么活啊,树无皮不活,人无心必死啊,你这一走,是彻彻底底的,把我们的心掏空了啊,我一直以来,坚持与人为善,就是想为你积一些福泽,却想不到,换得来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么一个悲惨结局,老天啊,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呀?”,展顺子的父亲也开始大哭。
洛利二世走了进来。
“两位老人家,快快请起,逝者已矣,子归穷泉,我已经责令,相关人员严查此事,必定给展顺一个交待”,洛利二世扶起两位老人说。
“陛下啊,我们可是把儿子,活蹦乱跳的,交到你们手上的啊,都说军营是座大熔炉,能把废铁锻成好钢,可是你们,怎么就把我儿子,给熔没了啊。如今,我们是上天无门,盾地无缝,你可得给我们老俩口,一条路走啊”,展顺父亲继续哭着说。
“老人家,陛下已经答应你们了,会彻底调查此事,一定会给展顺一个交待,你们先止住悲戚,你的孙子,还指望着你们拉扯,这时候,你们可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啊”,婉玥说。
“这位娘子说得好听,你让我们止住悲戚,我们如何止得住,将心比心,谁家的孩子,谁家疼,你们岂能了解我们的苦楚”,展顺娘大哭着说。
“你们有什么苦楚,说给我听,我以前也是一个苦人儿过来的,能体会你们的感受,展顺走了,我们就让展顺走得安静一些吧,听说,人走以后,如果被吵得不安宁,是不能投胎的”,婉玥低声说。
老两口止住了哭声,跟着婉玥一起走出房间,朝另一间空屋走去。
西番司走在最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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