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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终南玄门】 第五章 黑白无常

更新时间:2019-03-20 13:59:36 | 本章字数:6895

    与往年不同,正月下旬的独秀峰已然不会兀自落下皑皑白雪,也不会乌云密布阴晴不定,反而是暖暖春日持续从蓝蓝的空中投下,使整个独秀峰呈现出万物复苏的景象。而叶洲妤虽与连城杰同在这独秀峰后山修行,但是她却是有二十多日没有看见过连城杰的人影了。

    一切只因那夜,他站于堂外偷听到冷月大师与叶洲妤的对话,然后在沉默寡言于她身旁一日之后,连城杰便走向了思过堂后边的一个名叫“凌风洞”的山洞之中。每天,她只是将做好的饭菜送到门口,却不去到洞中窥视一番。

    尽管她心中极是好奇,甚至是为他担心的,但是每天的饭菜都被他吃得干干净净,她的心里也便平静了许多。似乎,在这思过堂中就只有她和那每天不定时突然出现在院中打扫的老妇人,而连城杰并不曾到这思过堂来过。

    至那夜之后,山下每天都会有师姐妹饭菜送来。但这几日,山下送饭菜的师妹并不曾再来,却是一位陌生的老妇人突然出现给她送来了两个人的饭食。那妇人并不是之前出现在思过堂的那名扫地的妇人,此妇人看上去要比之前那位扫地的妇人要苍老许多。刚开始的时候,叶洲妤总是连连称谢,而那老妇人则是只是一脸木讷的表情,她心中不禁大奇。

    叶洲妤心想,自己到这独秀峰修行已然十多年,也不是第一次被师父罚在这思过堂中思过。但此次,却是第一次在这思过堂里看见这奇怪的妇人。而且她也没有听被罚在思过堂中思过的师姐妹们说过,在这思过堂中竟然存在这如此奇怪的一位老妇人啊!也许是,她们这些是姐妹在此受罚的时间太短暂的缘故,所以并不曾注意。

    直到昨日她才发现,那老妇人竟然是又聋又哑,而且神情竟然是如石像一般不曾变过。故而今日,叶洲妤从一大早便静坐在这思过堂里的三清像前,便不再思己之过错,反倒是猜测这神出鬼没的老妇人是独秀峰的何方人物。

    只是她这一来二去两个时辰,直到腹中颇感饥饿却也是理不清个头绪,故而慢慢站起身来。不想在她即将转身之际,却被身后的仿若是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在惊悸之余,叶洲妤放眼望去,只见手提饭食的林曾雪站在身后,一脸错愕的表情。

    “师姐,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啊,吓我一跳!”

    林曾雪脸露笑意,说道:“师妹,是我走路没有身影么?我从上到这崖上直至这堂中都叫了你不下五遍,可你竟然都不应我一声!”

    “是么?”叶洲妤问道。

    “没有,是师姐我走路没声音,吓了你这得了心病的人一大跳,好了吧?”林曾雪依然满是笑意,言辞中故意装作埋怨的语气。

    叶洲妤听言,则是低下头去,轻身说道:“对不起啊师姐,是我走神了。”

    那林曾雪并不曾接着戏弄她,却是观望了思过堂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问道:“连师弟他人呢?”

    叶洲妤听言,急忙抬起头来,说道:“他在凌风洞中修行,都二十多天了。”

    林曾雪听言,则是神色愕然道:“是师父她老人家授意的?”

    叶洲妤不答话,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林曾雪则是轻轻摇了摇头,微微笑道,“看来师父她老人家还是偏心得很啊,我们师姐妹四人随师父修行少则十几年,多则近三十年,都不曾有幸进这凌风洞。不想连师弟拜师父为师不到一个月,竟然就能够进到洞中去修炼,当真是让我们众多姐妹羡慕不已之时,也羞愧难当啊!”

    叶洲妤又何尝不知这“凌风洞”乃独秀峰一脉重地呢,洞中深藏着玄门无数典籍不说,单就历代独秀峰首座的修行诀窍,对于众多独秀门人来说便是无价的珍宝。无数在山上修行几十年的女子,无不是把进得凌风洞一看究竟作为自己修行的毕生目标。

    而凭叶洲妤对冷月大师的了解,以及那夜的一席话,她心中便已然明白冷月大师留连城杰在思过堂修行的用意。故而那一天,她只是假装随口一说了这“凌风洞”是个安静去处,但不想当夜连城杰便是径直走向了“凌风洞”。

    一念至此,叶洲妤则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师姐,怎么这几日都没人上山送食,今日倒是你来了呢?”

    林曾雪微微一笑,提着饭食篮子走到三清像前,把篮子放到案案之上后,便回过头来说道:“这几日啊,师父领着众多门人外出,杨师姐和郑师妹都走了,只有我带着几位师妹还有几位师叔守山……我还不是怕师父她老人家回来了,责怪我对你们照顾不周么!”

    叶洲妤见她在自己周遭游走打转,言语颇为正当,便拉住她的手让她停下,然后轻声说道:“你是一个人在山下太无聊了,这是专门来找我消遣的吧。”林曾雪听言,则是别过脸去,大声狡辩道,“哪有,我是怕你向师父她老人家说我这个师姐当得一点都不称职,所以今日才亲自登门请罪来了。”

    叶洲妤听她言语似乎要没完没了,便话锋一转,正色问道:“师姐,不知师父此次领众姐妹下山所为何事啊?”

    那林曾雪听言,也不再闹,便转过身来对叶洲妤说道:“还不是归乐谷那些蛮不讲理的家伙么,死活非说是连师弟杀了他们赵掌门,五日前一干人等便来到了缥缈峰,欲找掌门真人理论。掌门真人本是拒见的,奈何那郭正雄等人放言说若玄门不给归乐谷一个交代,那他们便一辈子呆在这终南山上。掌门真人不想事态扩大,便让慕容师兄来传令,所以师父便领着众位师姐妹去缥缈峰了。”

    “那归乐谷知道他在赞美独秀峰了么?”叶洲妤急忙问道。

    林曾雪面露难色,说道:“只怕还不知,因为他们肯定认为是掌门真人把连师弟藏了起来,看着如今这形势吧,只怕是咱们玄门与归乐谷之间的间隙将会更深了。”

    叶洲妤听言,则是默然不语,因为她的心中已然惴惴不安。那曾经在河阳城外拼死救下他之际的想法,这一刻又出现在了脑海:如果天下正道都不能容他,那么何处才是他的藏身之所呢?

    “啊——”

    就在叶洲妤心神未安之时,一声响彻山谷云霄的怒吼,竟是从思过堂崖下西方的山谷之中传来的。叶洲妤没来得及思索,心神陡然又是一紧便急忙从思过堂中奔了出来。而林曾雪见状,亦是快步跟出,她一边紧跟叶洲妤,一边大声问道,“难道是有人误闯了禁地?”

    独秀峰一脉门人都知道,独秀峰祖师曾有遗训:但凡独秀一脉门人皆不能入此山谷一步!而今日,这几千年来的祖训竟然被打破了。

    而方才传来的那声怒吼,竟然是那么熟悉。那是连城杰在河阳城大战中身心力竭的怒吼!

    叶洲妤心中惴惴不安,不由加快了脚步。待她快步穿过思过堂前的小院,站到山崖边上之时,只见三公里之外的山谷上方隐隐有一簇青蓝色光芒急遽下坠。也是在那青蓝色光芒坠落山谷一念之后,再一次响彻山谷的沉闷碰撞之声传来。

    之后,一切恢复了平静,仿若叶洲妤和林曾雪之前听到与看到的都是幻觉。

    “不好,他有危险!”

    叶洲妤突然大声说道,语气很是冰冷,但却掩盖不了内心的焦急。而林曾雪见状,则急忙伸手拉住了正准备御剑西去的叶洲妤,说道,“师妹,不可莽撞行事,那可是禁地。”

    叶洲妤没有回头,却是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那远处的山谷,然后慢慢说道:“我感觉到了他在那里,而且还有危险,我必须去。”还未等林曾雪回话,叶洲妤则又继续说道,“师姐,劳烦你和师父她老人家说一声:我对不住她了!”

    然后,叶洲妤便挣脱了林曾雪,随一赤色光芒闪向西去。

    此刻,叶洲妤的心中并无半点犹豫。哪怕不准去的缘由是祖上几千年的遗训以及她从小便遵循的师命,但是此刻与他的安危比起来,似乎她也会坚定地选择后者。因为她曾答应过师父,也答应过巧儿,一定要保他周全。

    然而,她却总是忘了,在自己的心里他的安危胜过自己的性命。

    林曾雪见劝不住,“哎呀”地怒叹一声,随即也御剑化作一道紫色追赶上去。

    一时风声呼啸,完全没有了另外的声音。而林曾雪无论是使出多大的力驱赶仙剑,竟是也不能追上叶洲妤半点,相反叶洲妤的赤色仙剑光芒却渐渐远了。待片刻之后,林曾雪终于临空降下,与叶洲妤立在一块山谷的平地之上。

    只是二人放眼望去,却见前面不远处横躺着几只比两个常人还高、体型硕大的金色人熊,竟是一动不动怕是早已断气身亡。而那人熊尸体之中,却是站着一手拿玄黑色仙剑满身是血面目狰狞的男子。

    林曾雪一时还看不清那男子的相貌,反倒是整个人被眼前这惨烈的景状吓了一大跳。因为,就算是修行多年的道人遇见人熊都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更何况是这形大毛金的人熊。

    林曾雪一念至此,再定睛看向那男子,发现竟然真的是连城杰。而叶洲妤却不像林曾雪那般去关注未恢复正常的连城杰,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他面前横躺在地的金毛人熊。良久,只听叶洲妤突然轻声说道,“这金毛人熊本是生活在西方魔国高山草原之上凶灵,今日怎的跑到了这终南山中来了?”

    林曾雪听言,心下也暗自惊奇,故而从慢慢恢复神色的连城杰身上收回了目光,开口询问道:“师妹难不成……是魔教妖人闯进了我门禁地么?”而叶洲妤则是低头沉思了片刻却默然不语,抬起头来时却静静地向连城杰望去。此时连城杰的神色已然恢复了正常,除了面色冰冷若霜之外并无其他。

    叶洲妤见状则是欲迈步走过去,只是未迈出脚步,却听得连城杰语气冰冷地大声说道:“两位前辈高人既然到独秀峰来了三日,何不出来与我等相见呢?”他说话的声音虽然比平时略微大声一点,但此时却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深沉而具有很强的穿透力。

    叶洲妤和林曾雪听言,则是不约而同地望向连城杰,然后又彼此望了一眼,均是疑惑不解之神色。这一念,这二位绝世的女子心中均是不约而同地生出了一个念头:他不会是修炼了二十多日走了歧途吧?但当叶洲妤和林曾雪再望向连城杰之时,心中却是突然大骇起来。

    只见,不知何时在她们与连城杰之间,竟然面对着连城杰站着一高兽一矮胖、头戴长帽的神秘人物,其中高瘦者身着白袍,矮胖者身着黑袍。当清风突起传来之时,竟是给人一种窒息压抑如死亡般的杀气,逼得叶洲妤和林曾雪身后的神兵在鞘中“咣咣”地响个不停。

    叶洲妤和林曾雪均是被这未曾遇见的杀气逼退了一步,不由地大声冲对面的连城杰喊道:“你要小心啊,这两人道行甚高。”

    而连城杰则是不动声色,只是静静望着面前的两人。连城杰放眼望去才看清楚,那身着白袍的高瘦者头顶的白色长帽之上书“天下太平”四个大字,而长帽之下是一张笑脸白面具;那身着黑袍矮胖者头顶的黑色长帽之上则书“一见发财”四个大字,而长帽之下的却是一张黑色的凶相面具。

    虽然看到的只是两张一白一黑的诡异面具,但连城杰心中亦是忍不住偷生起一丝寒意。

    黑白无常①?难道我们这是在阴曹地府!

    也是在这一刻,那身着白袍戴白面笑脸面具的怪人突然哈哈一笑道:“八爷,这娃娃真是奇怪得很啊,你说是也不是?”那身着黑袍戴黑面悲苦面具的怪人听言,则是冷哼一声道,“当真是有意思,想不到这中土道门后辈之中竟然有如此人物,看来咱们此行不虚啊。”

    “你小心啊,他们二人是魔教四老中的‘黑白无常’,传说已经两百多年不出魔国之境了。”叶洲妤大声说道。

    那“黑白无常”听言则是齐齐转过身来,望向身后的叶洲妤和林曾雪,片刻之后又转过身去观望着连城杰。而叶洲妤与林曾雪见那传说中的无常鬼的面时,心中则是不由生出一丝错愕。

    连城杰听言,则是突然大声笑起说道,“我当是地府来的无常鬼,原来只不过是两个装鬼的活人罢了。”

    那黑无常听言则是冷哼一声却不言语,而那白无常则是哈哈一笑道:“你这娃子年纪不大可是口气不小,我看你三人还是乖乖与我兄弟二人去往凤凰神宫吧,免得我兄弟二人动手你受皮肉之苦。再说我圣教对你这奇怪的娃娃亦是会以礼相待的,你说是也不是?”

    “自古正邪不两立,要我三人入你魔教,休想!”连城杰斩钉截铁地道。

    那白无常亦是笑道:“你这娃子小小年纪,如何能参破这天地万物呢?天道无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②。贵派道祖曾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③’,万物本有阴阳两面,一阴一阳谓之道,亦如这正邪两面。既然如此,何为正,何为邪,以何评判呢?”

    连城杰听言,心中微微一触动,竟是词穷没有了言语。

    “连师弟,你不要听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胡说,我玄门自创派来以济世安民为己任,如何能让这些残害生灵的妖邪恶鬼无故诋毁。”林曾雪大声说道。

    “我三人今日即便是死在当下,也是万万不能在此听你放肆胡言。”叶洲妤亦怒声道。

    那黑白无常却是不去理会身后的叶洲妤和林曾雪,而是双双把目光看向了连城杰,又看向他手中紧握的玄铁长剑。只是二人在观毕之后,均是面面相觑摇了摇头。那黑无常则是怒道,“七爷,都说了你不要跟这娃子废话那多,直接拿了回去交给孟婆就是了。”

    “好吧,这次听八爷你的。”

    也是在白无常言毕之际,二人均是向前伸出了右手,转眼之间两枝哭丧棒便出现在他二人手中。此时,叶洲妤和林曾雪身后的神兵如临大敌,抖动得更加剧烈,可似乎又是发出了跃跃欲试的狂喜。而连城杰则是紧握了手中的“天芒神剑”,强行压制着它的抖动以及自己心中那股狂躁嗜杀之念。

    只见那黑白无常轻轻舞着手中的哭丧棒,口中默默念着词,片刻之后整个山谷上方突然黑云密布,代替了原本的晴空万里。连城杰等三人虽站在不同位置,却都分明感觉到周遭没有一缕风流过,如死一般沉寂。

    就在叶洲妤和林曾雪欲引剑而来之时,连城杰提剑凌空虚空而画。就在一太极图案凭空生出之时,只听得他大声说道,“林师姐,请你照顾好叶姑娘。我一个人对付得了这两怪物的!”

    那黑无常听言,心中不悦,则大声吼道:“臭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黑爷爷五百年来都没听过如此胆大的狂言了!”

    而那白无常只是哈哈大笑,声音很是清脆,只是清脆中透着猜不透的诡异。

    “那是无常八方迷魂阵④!”叶洲妤大声道。

    而紧急关头林曾雪听得一头雾水,便问道:“什么无常八方迷魂阵?”叶洲妤一面望着前方临空对立的连城杰与黑白无常,一面却观察这周遭不断快速降下的诡异黑暗,然后向林曾雪解释道,“我以前听巧儿说的。她说上古时期有位兵法大师叫孙膑,因才能卓越被其师兄魏国将军庞涓妒忌而迫害,后九死一生才回到齐国。后齐魏交战,孙膑在迷魂阵大败庞涓。世间相传这样一首歌谣:‘进了迷魂阵,状元也难认,东西南北中,到处是胡同,好像把磨推,老路转到黑。’不想此阵竟然被黑白无常习得,改成名副其实的迷魂阵。只是,我竟也是不知这阵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就在叶洲妤的不断讲解之时,整个山谷已然渐渐暗下将达伸手不见五指的景状。那白无常则是在浓雾之中哈哈一笑说道,“八爷,那小姑娘竟然如此厉害,竟是能知晓此阵的来历。”而那黑无常却是冷哼一声,不说话。

    也是在这时,从地下不断涌现一簇簇深蓝色的火影,在黑暗中不断摇曳。渐渐地,蓝色火影越来越多,竟是都围绕在黑白无常周遭,把整个小小的空间及空间里的几个人映照得阴森恐怖至极。

    而连城杰手中之剑则是焕发着土黄色光芒,与那深蓝色交织在一起很是扎眼。仿佛就在一念之间,就在黑白无常口中不约而同地轻叹“咦”的一声时,连城杰手中之土黄色神兵竟然幻化作无数柄土黄色仙剑,齐齐向他二人飞来。

    那黑白无常见状,则是将哭丧棒齐齐投出,飞向前方。在哭丧棒身后,是万千的深蓝色火影。就在此时,那白无常又是哈哈一笑,对那黑无常说道,“八爷,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这娃子的修行诶。”而那黑无常听言,则又只是冷哼一声。

    林曾雪见状,则是望向叶洲妤,正值叶洲妤的眼神也望向自己。此时,两人面色有些僵直,竟是又齐齐看向连城杰。只见连城杰随剑向黑白无常奔来,然后他突然一手握剑诀,无数土黄色仙剑竟是由散而聚,再由聚而散,电光火石间便出现在黑白无常周遭六丈开外。

    那黑无常见状则又是冷哼一声,口中大声道:“小小伎俩耳!”话音未落,白无常亦是轻声一笑。随即,地上又快速涌现出更多深蓝色火影,遍布在土黄色仙剑与黑白无常之间。连城杰临空虚空而画,那些仙剑直直刺下,只是在遇见那些深蓝色火影时竟然轻轻地滑过了。

    “师妹,你看连师弟他的修行是不是达到了‘玉清境’第一层了?”林曾雪问道。

    其实,叶洲妤心中如何不是与她一般地疑问呢?不想短短二十几日不见,他的修为竟然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如此快速的修道过程当真是让人称奇啊!可尽管如此,在这两魔国高人面前,她心里却是为他担心的。

    “七爷,你可要当心了,这小娃子不仅道门修为不凡,便是连那‘归乐无疆’也是精进的。”那黑无常正色道。而那白无常依然哈哈一笑,说道,“八爷,咱陪他好好玩玩?”

    言毕,两人均是快速奔向不断向前的哭丧棒。刹那之后,手握哭丧棒的黑白无常与连城杰身前的“天芒神剑”相撞在一起,一时深蓝色与土黄色更甚,相持不下。叶洲妤见状,则是心念起河阳城外一幕,故不再管顾之前连城杰的嘱托,引神兵“朱雀”凌空飞去。

    一道赤色,冲破如墨的黑暗,穿过深蓝色火影,飞奔向黑白无常身后。

    而在赤色白衣之后,是一道紫色紧紧跟随。但却是在赤色与紫色即将到达黑白无常身后之时,深蓝色光芒与土黄色光芒突然炸开,而场中五人竟然是凭空消失,不见了踪影。就连那些无数土黄色的仙剑,也在一瞬间凭空消失了。

    整个山谷之中,当土黄色光芒散去之时,如墨的黑暗却依然如故。而在黑暗之中,那些深蓝色的火影依然在没有风的状态里摇曳,好似在跳起欢乐的舞蹈。

    注释:

    ①黑白无常。传说中白无常名叫谢必安,黑无常名叫范无救,也称七爷、八爷。据说,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七爷要八爷稍待,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所以很多白无常的形象是伸著长长的红舌)。阎王爷嘉勋其信义深重,命他们在城隍爷前捉拿不法之徒。亦有传说,谢必安就是酬谢神明则必安,而范无救就是犯法的人无救。

    ②语出《荀子天论》。

    ③语出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二章。

    ④迷魂阵。有大、小迷魂阵之分,相传是孙膑智斗庞涓的古战场,位于阳谷县城北6公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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