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晨风颇有得意的对郭月说道：“我说得没错吧，虽然村长并没有说出来。但是事实证明这个村庄的收入一定跟李云泉的地下工厂有很大的联系。村长也很可能跟李云泉有极大的渊源。”

    原本郭月是想看晨风笑话，谁料到她所听到的情况正好证明了晨风的分析是正确的。这让她不服都不行。但是她嘴上并不服气：“既然村长并没有说出村民们的收入跟地下工厂有关系，那也不能证明你的分析就是对的。”

    “这已经是明摆的事实，只是我们现在不能取得村长的信任。不然，我们就可以从他的身上揭开地下工厂的真相。让警方端掉这个祸害人间的罪恶工厂。”

    “我看你是看小说看多了，地下工厂只是别人说起的故事而已。是不是真有这回事还不知道呢？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任何的说法都是站不住脚的。”郭月就是不承认晨风的分析。

    “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只是你不愿意承认而已。要不这样，我们不妨打个赌如何？”

    “打赌？赌什么？”

    “就赌刚才我所分析的是不是正确。如果一年之内我们查到地下工厂就算我赢，相反就算我输，怎么样？”

    郭月暗想：就算我和晨风查到李云泉有这个地下工厂，但是警方就不一定查到。即便警方知道李云泉有个地下工厂，但时机不成熟的情况下，警方是不会轻易动李云泉的。一年的时间，警方不可能对李云泉动手。但是郭月很好奇晨风的赌注是什么？便问：“打赌可以，但我要先知道我们的赌注是什么？”

    “赌注嘛，很简单，你赢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如果我赢的话嘛，现在我还没有想好。”晨风的话带着玩笑的味道。因为晨风心里非常高兴，瞧他一脸的笑容，就足以证明他心里是多么的快乐。

    “好，我就跟你赌一把。你可要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别到时候你赖账不认。”由于受到晨风的影响，郭月心里也很兴奋。跟晨风在一起，郭月确实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

    突然间，晨风突然叹了一口气。“都一个多月过去了，梅婷还是没有跟我联系。也许她真的生我的气了。我知道我对不起她，而我……唉，都是我的错。”从晨风懊悔的口气中，透出一股伤感的气息。

    郭月心里一怔，同时也不由自主的冒出一股醋意。冷笑道：“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吧，总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分开后，偏偏装出一副自己很无辜的样子。虚伪。”

    晨风转头看了郭月一眼。答道：“你这样说也没错。不过我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并不是非要结婚生活。两个人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和睦地相处，快乐地工作不是很好吗？我现在担心她，只是害怕没有人照顾她。你不懂，也不明白。”

    “你是自欺欺人才这样替自己开脱的吧？”

    “由于她跟家人决裂，我才担心她没有人照顾。”

    “跟家人决裂？为什么？”

    “这事她的个人隐私，我不能告诉你。其实梅婷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同时也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她应该有个疼爱的人来照顾她。”

    晨风的话引起郭月强烈的好奇心。问道：“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她的故事？”

    “这不好吧，我这么做也不应该嘛。”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说了，我也是关心她才打听的。又不是那种专爱打听别人隐私的人。凭我们这么铁的关系，你还不相信我吗。”

    “这不是我们关系铁不铁的问题。毕竟你是一名记者，这么好的故事题材对你来说一定很有诱惑力。万一你心血来潮把她的故事曝光在众人的眼下，那对她的伤害将会有多大。而我也成为伤害她的真凶。”

    “晨风，我在你的眼中竟然是这样的人。如果我想出名，海岚的事件不正是我要的机会吗？”郭月把车停在路边，恶狠狠地盯着晨风，非常地生气。

    “你不要生气，算我错了。我只不过有这样的担心罢了。好了，我说她的故事可以，但你一定答应我替她保密。”见郭月生气，晨风只能妥协。

    “你放心，我不会把她的故事曝光的。”

    “瞧你生气的样子。开车吧？”

    “其实梅婷是一个很令人同情的姑娘。她跟我一样，出生在一个很贫困的家庭。家中姐妹众多，加上长辈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年纪轻轻的她很早就成为贫困的牺牲品。幸好她足够聪明勤奋，在她就读高中之际，父亲的突然一场大病让她不得不辍学挣钱养家。父亲昂贵的治疗费，加上几个弟弟的学费，让年幼且能力有限的她不得不选择出卖自己身体挣钱的这条路。对她来说，选择这条没有尊严的快速挣钱之路是唯一能帮助摆脱困境的办法。最终父亲的手术成功了，弟弟们也能继续留在校园学习。然而他们不知道，这些钱都是梅婷用自己的身体从男人的兽欲中挣来的血泪钱。

    “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梅婷的事情很快就传到家乡，在外人的嘲讽声中，父亲没用自责自己的无能。而是认为自己的女儿丢尽了族人的脸为由跟梅婷断绝了父女关系。就这样，两年时间过去了，梅婷一直在外面漂泊，有家不能回。她一直跟她的姐妹小叶（也是卖淫女）一起相依为命。直到今年的年初我在省城认识了他，并将她带到这里……”

    “她可真够可怜的，怎么就摊上这样没有人情味的家庭呢？”

    “其实吧，我个人也很同情她的家人。在农村，长辈们对贞操看得很重。一旦谁家的女儿在外面做了小姐，家人就会被周围乡亲们的唾沫淹死。虽然说梅婷的父亲这么做很绝情，但是我想他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吧。”

    “哼，不得已？这样的解释你不觉得很苍白吗？”听了梅婷的故事后，郭月很是同情梅婷的遭遇。

    “你不明白，在我们农村，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看到。当然，我相信梅婷的父亲也同样如此。但是，他做出如此冷酷无情的决定，他一定也非常痛苦。总之，除此之外，他又能怎么做呢？”

    “照你所说，你也认为他父亲的做法是正确的对吗？看来你们男人都是一样的嘴脸，心肠毒辣。你别忘了，如果没有梅婷为他挣手术费，他父亲还能活到现在吗？”郭月听晨风在为梅婷的父亲争辩，心里自然非常的生气。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个人觉得他父亲可以用更好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算了，不说也罢。现在事情弄成这个样子，已经无法改变了。我现在心里担心的是，梅婷现在好像对我又很大的误会。我心里十分担忧她现在身边没有人能关心她。”郭月的话不得不让自己为自己争辩。

    “我也猜出来了，你不喜欢她是不是也因为她的过去吧？”郭月突然问道。

    “我晨风虽然是个失败者，但我自认自己是一个心怀坦荡的男人。对于梅婷，我一直都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对待。我也不止一次跟他说过。”郭月的话刺激到了晨风。故而他的话说得有一股傲气和严肃。从他的表情里，看出晨风心里的激动。好像他的心里压着一团熊熊的火焰。

    “我不过是随口一问，你用不着那么激动。你说的话怎么听都是向着梅婷的父亲，让我不得不那么想。说真的，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农村里有很多思想都是以前遗留下来的，都应该遗弃了。”

    “你说的这些我也认同。但是光我一个人这样想没用。因为很多古老的观念已经深深地烙印在长辈的心里。想让他们改变这种观念，难呀。”

    “不了这些了。按说案子是越来越明朗了。为什么就没看见警方有什么动静呢？战启刚不是被警方抓住了吗，为什么警方就不能从他那里得到李云泉的犯罪证据？”郭月这么说也是想从晨风那里得到警方那里的消息。毕竟她和晨风在打赌呢！

    “听向队说过，战启刚是不是已经被李云泉洗了脑？军戴的死都让他把责任都揽下来了，这让警方也很无奈。要定罪也是依靠证据的。加上战启刚的母亲犯有心脏病，出于人性方向考虑。现在还不能把战启刚的事告诉他的家人，就是怕老人家承受不了打击。”晨风似乎并没有隐瞒郭月。

    “但是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总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李云泉会犯错上面来吧。以他的狡猾，他能随意让警方抓到把柄吗？况且现在警方还对李云泉取消了监控，真不知道警方是怎么想的？李云泉会不会利用现在的机会……”

    晨风打断了郭月的话。“你说得不错，现在警方就是需要这样的效果。只要李云泉抱着侥幸的心里，他就有可能犯错。警方也知道李云泉是一个十分擅于抓住机会的人。”毕竟注意是晨风向警方提出来的，他当然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好处。

    “听你的话，感觉你像是警方的发言人似的。”

    晨风憨笑道：“我要是他们的发言人就好了。对了，这几天我没有回社里，领导……”

    “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倒是你，一不小心把自己暴露了，就赶紧撤出来。要是让李云泉知道你在调查他，我怕他不会放过你。”

    “你多虑了，现在李云泉正在找机会巴结我呢。怎么说他也知道我是晨雨的哥哥，就算他知道我在调查他，我也有我的理由。相信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你这样不溃余力的做这事，能告诉我你的真实目的吗？”郭月又重新问起。

    晨风早就准备了答案。答道：“我的目的就是我的两个亲人，晨雷和晨雨。作为兄长，我能坐视不管吗？”

    郭月明知道这不是晨风的真实目的，她也不便再问。心里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沉默少许，心情不好的郭月干脆轻轻吟唱那首经典的情歌——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

    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

    心里满是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