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当年接到苏铭教授车祸案件时，从视频的角度来判断，我当时也没有想到这是一起人为制造的车祸。因为当时的事发现场都是交通监控路段，所以，大家以普通的交通事故结案也是行得通的。”蒋百川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刚开始你也同意以普通交通事故结案？为什么……”晨风问道。

    “没错，如果当年我在苏铭教授被害发现是人为的话，或许他儿子就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件了。当然了，如果我当年在苏铭教授被害的案子就有所发现的话，我很可能早就被调离海城了。”

    “您继续说。”

    “苏铭教授刚死不到一年，他儿子苏小亮又死于同样的车祸。并且他的死跟苏铭教授的死有许多共同之处。我是第一批赶到案发现场，在侦查案件的过程中，我在现场闻到了一股炸药味道。于是，我当时就想到苏铭教授的死。于是，我就向上面领导请示，希望他们父子俩的案件并案侦查。由于苏铭教授父子都是美国国籍，故而他们并没有拒绝我的提议。专案组就此组成，由刘万胜任组长，我为副组长。”

    向敏和晨风都没有再插话，继续听蒋百川陈述当年的情况。

    “由于相同的案件，相同的车祸现场，让我的心里颇感迷惑。那股炸药味道告诉我，这两起车祸案是人为制造的，它们可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为止，我跟刘万胜的之间产生了意见分歧。也就在这期间，我的恩师也为此事找过我好几次。劝我不要太古板，以免影响到海城的安全形象。”

    “不得已，就在他们准备以普通交通事故结案的同时，我不甘自己的建议被他们无视。于是我就拉上战启刚跟我一起暗中调查事件真相。根据炸药这条线索，我查到了当年李云泉曾经领过一批，但是我们又没有发现他使用炸药的记录。为此，我将这个重要线索上报给刘万胜。谁想到，两天后我就被莫名其妙调离海城了。”

    “你是如何知道李云泉领过炸药？按说他咋么会……”晨风插话问道。

    “由于炸药是海城严格管控的危险化工物品，不论谁领都会有留有记录的。而李云泉领的这一批炸药，正是他亲自签的字，又正好由我所批。”蒋百川答道。

    “也就是说，当你发现很多证据都指向李云泉身上时，你跟你家人都受到恐吓，是这样吗？”向敏也问道。

    “没错，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恐吓我的人除了匿名信，就连我的恩师我出面劝我放弃调查下去。不得已，我只能服从他的意思了。因为他，我才拥有自己当时的一切。”

    “此话怎讲？”

    “我是个孤儿，我是萧博书记收养的，这个向队长应该知道。”

    向敏接过话答道：“当年萧博收养了三个孤儿，并且都在他的培养下成才。除了蒋警官之外，另外两个都已经落网了。一个是海城银行周行长，另一个就是海城工商局孙局长，他们都跟李云泉关系密切。”

    “原来你没有举报就是因为萧博？”

    “我总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吧。”蒋百川点头道。

    “那你知不知道萧博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抓了？”晨风又问。

    “恩师被抓了？难怪他这么久了都不跟我联系？”显然，蒋百川并不知道萧博被抓。

    “萧博被抓是隐秘的，现在知道的人并不多。”向敏插话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发现？”

    “在调取案发现场视频时，我发现一个很重大的信息。在这两起的车祸现场，我发现同一个人都出现在现场。”

    “同一个人？谁？”

    “顾全，他可是李云泉的随身保镖。也就是说，李云泉也可能在事发现场。只是当时人多太乱，没有人注意到他罢了。”蒋百川分析。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这事很可能就是李云泉一手策划的。但问题是我们如何找到他杀害苏家父子的证据。”

    “这个只能靠你们了。我们聊了这么长时间，想必饭菜也应该做好了，我们去吃饭吧。然后你们就在招待所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向敏和晨风在蒋百川的安排下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两人也不跟蒋百川告别就匆匆忙忙返回。

    一路上，两人因案件又聊开了。“虽然从蒋百川的话中可以显示李云泉就是这两起车祸案的操纵者。但问题是我们怎样去收集李云泉的犯罪证据。要知道，没有证据，是无法判定李云泉的罪。”向敏率先开了口。

    “我们倒是可以从李云泉身边的下手，比方说顾全。”

    “顾全，你就别妄想了。想从他身上下手，做梦吧。”显然，对于晨风的话，向敏并不认可。

    “做梦？我看未必。我们就利用顾全妈妈的死做文章。”晨风似乎心有成竹。

    “哦，怎么做？关于顾全母亲的死，我可是一无所知。”向敏一下子来了精神。

    “我曾听我妹妹提起过，去年顾全他母亲就是死在李云泉的车上。说是心脏病突发。如果我们借助此事做文章，顾海顾全兄弟还会为死保李云泉吗？”

    “你是想利用此事挑拨离间，这未免不光彩吧？”

    “只要能破案，管它是否光彩不光彩。再说了，说不准这个老人的死真跟李云泉有关呢？”

    “又是你的猜测？”

    “你不妨仔细分析一下，老人大老远来看儿子，怎么会在李云泉车上就突然死于心脏发作呢。会不会是李云泉在车上跟她老人家说了一些话使她受到刺激而引起心脏病发作呢？”晨风分析道。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希望你派人前往顾全老家去查一查老人的情况。然后我们再利用此事瓦解李云泉在顾氏兄弟心里的形象。以便顾家兄弟彻底跟李云泉翻脸，让他们……”

    “虽说你的招式是损了点，但也不是不可以试试。我回去就让朱枫去查一下老人的情况。不过我不得不说回来，关于我们暗中调查车祸案你可不能吐露给外人知晓。不然，让上面怪罪下来，我就算是被你给害了。”

    “这个向队就放心了。我晨风就是再混蛋也绝不会给您惹麻烦的。我之所以想把事情弄清楚，也无非是让死去的人能瞑目罢了。”

    “对了，我事先得告诉你一下，到时候在起诉李云泉的过程中，法院那边很可能会让你妹妹出庭。倒时候你得做做她的工作。”向敏突然转移了话题。

    “我妹妹又没参与李云泉的犯罪行动，为什么要她出庭作证，这不是……”一听让妹妹要出庭，晨风也不淡定了。

    “我说的是又可能，而不是一定。再说了，这也是起诉李云泉的必然要走的程序。你想一下，你妹妹晨雨毕竟跟李云泉生活了那么久，难道她一点都不知道李云泉在做什么？你觉得呢？”

    晨风心里也是微微一愣，诚然，向敏问的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心里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只不过他又不愿意去怀疑自己的亲妹妹而已。如今向敏开口提起，使得晨风不禁紧张起来。“我相信我妹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如果李云泉刻意地瞒着她去做犯法的事，她又岂会知道呢？”

    虽然晨风的解释过于牵强，但向敏还是相信他的话，不便反驳他。毕竟李云泉的案子晨风帮了她很大的忙。如果说因为李云泉真的走到那一步，相信晨风自然会去做晨雨的工作。向敏的沉默使得车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晨风又继续说道：“不知道向队长发现了没有，最近三年来，李云泉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你说这话倒是真的，说明我们公安的严打对他起到了震慑作用。但是，这并不能减轻他的罪行，毕竟李云泉以前罪恶累累。”向敏笑道。

    “你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

    “自从李云泉跟我妹妹好了以后，他像是改变了很多。”

    “最近两年来也确实如此，你到底想说什么？”

    “算了，不说了。”晨风本想说李云泉的改变是因为他妹妹晨雨影响了他，只是他不好意思说出来。

    “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总是喜欢说一半留一半。我可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这哪是一个男人的性格嘛。”向敏有些不满。

    “我承认我不男人，是个娘们行了吧。”晨风误解了向敏的意思，便没好气地回应了一句。心里却暗暗说道：你还有意思说我，明明是你自己笨。

    晨风的反应不禁让向敏笑出声来：“真看不出来，你还挺小心眼的，开个玩笑就生气了？”

    “我没生气，你怎么人为那时你的事，反正你对我有什么样的看法都行。”

    晨风哪知道向敏的压力呢。虽然李云泉已经自首，他的地下工厂也被警方摧毁。但是警方对他所掌握的证据并不够让李云泉判重刑。这次她跟随晨风查旧案，目的也是为了收集李云泉的犯罪证据。但是结果他并不满意，蒋百川所提供的信息并不是实据。他的一面之词终究还需去证实。况且，法院也不会采用个人的供词作为证据的。

    “你不觉得我们这次是白跑一趟吗？”向敏突然问道。

    “我不觉得。当然了，对你或许是如此。”晨风的口吻有点冷冷的。显然，晨风心里对向敏刚才的话还感到生气。

    “你觉得蒋百川提供的信息能解开车祸之谜吗？”

    “当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