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刚呵呵一笑说：“严格说，这里是道长的一处秘室，除了他，连徒弟们都不知道，几百年来，从来只有掌门人才能拥有这个秘密，因为这个洞里,隐藏着一件足以惊动天地的大秘密。这回老道长破了先例，首次向我们公开这个密洞并让我们使用。同志们，能打破性空山三百多年的禁制，足见老道长对我们公安工作是多么的支持。”

    马如斌打亮手电，环绕一圈，审视了一下这个暗洞。

    暗洞不是太大，约有四五十平方米左右，高约三米，就是普通的石洞而非溶洞。石洞看来是后期有人在原天然的基础上又修凿过，有明显的人工雕凿痕迹，几处裂缝用灰土堵死，只留一条细小的缝隙通往山峰外面流通空气，出口隐秘在一棵老松下面，周围灌木丛生。地面雕凿的平平展展，石壁刻有精美壁画，都是李老祖生平的打坐练功造型，应该是他的徒弟在李老祖圆寂后，为纪念他老人家而编刻的。石洞分里外，一个大洞套着三个小洞，小洞较小，约莫十几平方米的样子，外厅较宽敞，在三十平方米左右。

    原先石洞内只有一张床，一套被褥枕头，下午肖刚让马如斌到镇上又买来四张折叠床，四套被褥枕头，以及足够两天食用的饮料食品等。小单、肖刚、老黎各睡一个内洞，马如斌、张华睡外洞。

    热水自有老道长尘空烧好送来。

    等张华和老黎把衣服换好了，老黎将脸上的油彩洗净后，肖刚把客人让坐在沙发上，小单倒好茶水送过来。

    “黎义芳同志，辛苦了，欢迎你回来老家。”

    “谢谢肖局长，刈陵本来就是我的故乡啊。”

    原来，老黎就是黎义芳。恢复了本来面目后，肖刚看清了，黎义芳三十七八岁，身高一米七四左右，浓眉圆眼，方面大耳，相貌忠厚老实。

    “老黎，你请用茶，咱们边喝边聊。”肖刚拿出香烟说：“抽烟吗？”

    黎义芳客气地摆摆手说：“我不会抽肖局长。”

    “好，你保持了这么一种优良习惯，不像我，一个烟鬼，呵呵。”肖刚把烟放了说：“我也不抽了，这洞里空间狭小，出烟不利。”

    “肖局长，咱们还是先谈正事要紧，我这次回来，就是要为你们提供一个重要情况。孙子貌当年和我确是烟酒不分家的好朋友，无话不说，无事不谈，要不，他也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事委托给我。肖局长，事情是这样的。”

    ……

    那是一个月前的一天午夜，黎义芳的电话突然响了。

    “都这个时候了，谁还给我来电话？”

    接起一听，一阵惊喜：“哟，是子貌？稀罕啊，有二十多年不见了吧？”

    “是，是啊，是啊。”孙子貌听上去气息不均，像是很激动，又像很恐惧，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兄弟，长话短说，见面后细述。我遇到了难处，想求你帮个忙。”

    “不要急，哥你慢慢说。”黎义芳隐隐感觉到，一定是在子貌身上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情。

    果然，孙子貌沉默了一分多钟，像是犹豫不决的样子。

    “没事哥，你如果还相信兄弟，你就痛快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全力以赴。”

    “是这样兄弟，”孙子貌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淘来三十件珍贵古董，但被一帮歹徒盯上了，我很害怕，所以就将古董蒧在咱村老西沟那个地洞里。兄弟，你还记得吗？就是咱小时候经常玩捉迷藏的那个地方。”

    “我知道啊。”

    “兄弟，你听着，我现在很危险，我总感觉有不少人在监视着我，我必须躲出去呆几天，要不有危险。记住，假如我不幸被坏人害死了，你就回来，去把那些古董拿了，找个地方出手变成钱，我妈，就麻烦兄弟你照顾了。”

    黎义芳一听，很是吃惊：“二哥，会有那么严重？”

    “是的，兄弟，恐怕比你想象的要严重的多。兄弟，最后送你四句话，请记好：洞内非吉地，有鸟择地栖；若问藏宝处，对洞走一里。”

    ……

    “肖局长，我还想和他拉几句家常，毕竟二十多年没见了，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还没等我说完，他就挂掉了。”

    “那你后来，怎么会想到那些古董不是普通的古董，而是黎侯古墓里的文物？”

    “肖局长，其实我当时根本就没有多想，因为现在社会上收藏倒卖古董的人很多，古董流通市场也比较完善，孙子貌玩上了古董收藏，也并不奇怪。只是在隔了几天后，我忽然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说山西刈陵黎侯古墓被掘，有五人死于墓地和黎家庄周围，古墓大量文物被盗。我大吃了一惊，因为我就是黎家庄人，又是黎氏后裔，所以对这条消息我特别在意。联想古墓被盗，我忽然对子貌委托我那件事产生了疑问，他说的那三十几件古董，会不会就是古墓失窃的文物？”

    肖刚点点头说：“嗯，老黎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于是我和妻子反复商讨，最后认定，子貌说的那些古董，十有八九是咱老祖宗古墓里的文物。我愤怒了，大骂孙子貌不人，是畜生，发誓见到他，一定要生擒了这小子，交给警方。本来我是想等一段时间，看看子貌会有什么反应，但一想不对，要是那家伙万一突然回去把文物转移了，那可怎么办？所以，我就决定回来老家，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你们。”

    肖刚再次紧紧握住黎义芳的手说：“谢谢你了，你为刈陵，也为全球黎氏立了大功。”

    “没什么，肖局长，真的，我只是做了一个黎氏子孙应做的事情，这不仅是国家的文物被盗，更是我们黎氏家族的奇耻大辱。肖局长，你赶快安排人手，我带你们去把那些文物取出来。”

    “不急老黎，按我分析，目前孙子貌如同惊弓之鸟，不，是一只丧家之犬，更像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是不会随身携带那些宝物的，他是个聪明人，不暴露那些文物他还能多活几天，一旦文物暴露了，他那条命恐怕就没了，根本不用执法部门去抓捕，紫微帮和野兽派，盯得他比咱们还紧呢。把那些文物带到身上，无疑于自掘坟墓，他不会傻到那种程度。我估计，如果孙子貌没说谎的话，那些文物应该还藏在的那个地方。”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夜长梦多，明天一早，我就回局里安排取回文物。今晚不早了，都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肖局长，不累，真的我不累，我还有许多话要说。”

    肖刚点点头。突然，肖刚好像想到点什么，眼睛望着黎义芳但却没开口。黎义芳被肖刚望的有点不好意思，上下左右看了看自己，茫然地问：“肖局长，有什么疑问吗？你们不是对我有所怀疑吧？”

    “老黎，没有，别多想。”黎义芳一开口，肖刚才察觉由于职业的敏感性，在看人的时候，那鹰一样的眼睛，具有X光线般的穿透力。发觉自己有点失态，轻轻笑了一下说：“我是想问你，你可认识杜泰？”

    “杜泰？”黎义芳的眼睛一亮：“何止认识，如果说我和子貌是好朋友的话，我和杜泰则是兄弟关系，虽然他比我小五、六岁，但我总感觉和杜泰之间十分亲近，特别有亲切感。在村里的时候，我俩几乎形影不离，和亲兄弟没有两样。”

    肖刚若有所悟，点点头，说：“你可知道，他到凌云市真吾县找你去了？”

    “什么？”黎义芳从沙发上弹起来，表现出相当吃惊的神态，急切地问道：“真的？”

    肖刚又点了点头说：“真的。”

    “坏了，坏了，”黎义芳一屁股又坐回沙发上，目视着肖刚说：“肖局长，他是找不到我的，我早就不在真吾县佛崖底村了。”

    听说杜泰去凌云找他了，黎义芳感到非常吃惊，赶忙问肖刚：“他什么时候去的？肖局长。”

    “已经有七八天了。”葛俊中插话说。

    “七八天了？”黎义芳越发震惊：“可我没见过他呀，他怎么会找到我呢？我以前在路边开有一家小饭店，后来在一家私营企业做行政管理，饭店交由我的义兄李玉昌打点。妻子在一个民办小学任教，为了生活方便，我在凌云市郊买了一套房子，前年我就搬迁到凌云市了。我给他的信还是十多年前的，他怎么能找到我？我要知道他去，就先给他挂个电话告诉他新住址了。肖局长，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了。”肖刚笑了笑。

    “怎么，已经回来了？”

    “没有，老黎，不但杜泰去了凌云，孙子貌也找你去了。”

    “他也去了？”黎义芳更为吃惊：“不过，他也不会找到我，因为我搬迁新居后，一样也没来得及告诉他。我的业务很忙，十几年了没有和家乡的人通信联络过，所以黎家庄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搬迁新居的消息。”

    “嗯。”肖局说：“各位，老黎，我能抽支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