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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大难不死》8

更新时间:2019-07-06 16:17:31 | 本章字数:2312

    没想到季欣荣偶尔撞见了田晓清强奸嘉嫂,竟然酿成一桩血案。

    三娘对媳妇说:“我想把余宝看到田晓清做的丑事告诉秉歆听。要他去向公社反映,把那个没良心的畜生关起来。”

    屈翠蓉压低声音说:“老娘你又想惹麻烦。这个事不是小事你晓不晓得。俗话说‘祸从口出’,你的嘴巴一定要闭紧啊。”

    三娘说:“那他还会欺负嘉嫂的。”

    屈翠蓉说:“明天我去跟嘉嫂说一下,她要是怕田晓清欺负,是不是去她男人那里一趟。”

    三天后,公社派干部带民兵来到五队。田楚方叫田晓清和嘉嫂到梓玉公祠审问。

    屈翠蓉又吓得脸都变色了,赶紧拉婆婆到一边责问:“老娘你怎么就闭不住嘴巴呢!我要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怎么就忍不住呢。”

    三娘不耐烦地嘟哝:“我又学什么舌了?我嘴巴都闭臭了。”

    屈翠蓉将信将疑:“田晓清的事是不是你告诉秉欣的?还有哪个知道这个事啊?嘉嫂自己不会向公社反映吧。公社干部带民兵来了!”

    三娘说:“这两天我都没看到秉欣。肯定是嘉嫂向上面反映的。”

    屈翠蓉说:“只要不是你说的就不管他了。”

    三娘说:“我是想告诉秉欣。不过我要是告诉他,他问我哪个看到的不就牵连到余宝了?”

    屈翠蓉说:“就是这个意思嘛。不是你说的我就安心了。”

    原来那天夜里嘉嫂抱着南瓜回到家里后,看到六岁的女儿睡得很安详,想起刚才被没人性的堂侄子不当人扑在菜土上一番冲撞挤压,后背都顶痛了,心里万分屈辱。她知道那小畜生还会缠她的。她闩上房门后又拿一根扁担撑住门闩。她想:只要他不再缠她,这一次也就算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生一世都是秘密了。

    可是她刚睡下不久,田晓清就来了。他先轻轻推了一下房门,知道里面上门闩了,就拿电筒光照了两下。

    嘉嫂想这样不理他不是办法,壮起胆子走到窗户边,悄声说:“晓清啊,我说了,刚才的事情就算了,我不怨恨你,也不会告诉你嘉叔。你要是不听婶娘的话,再缠我,我就要你坐班房你信不信!”

    田晓清也悄声说:“谁叫你长得像城里女人。我实在太想你了!我依你以后不找你了,现在放我进来搞一次,就一次。刚才那次不算的,不舒服。你和我搞一次舒服的就算了。我一定安排你做轻松事。”

    嘉嫂说:“我不要你照顾轻松事。你再缠我就喊人了!”

    田晓清说:“我知道你不敢喊人。女人叫野男人搞了还好意思喊人!你不放我进来搞一次,我明天就对别人说你是骚货,你勾引我多次了!”

    嘉嫂气得不得了,对着田晓清吐了一口痰,说:“随便你怎么说去。”她怕惊醒女儿,悄无声息地坐到床边。过了一会,她听见了田晓清离开的脚步声。

    嘉嫂再也睡不着了。她琢磨着田晓清以后会不会真的散布她勾引他的鬼话?她想田晓清肯定还会缠她。明天怎么办呢?她嘤嘤地哭了一会,决心告诉田秉欣。可是她实在没脸当面说这个丑话。她读过两年书,会写几个字。她撕下一片报纸白边,写了一行字:“田晓清在菜园里强奸女人。女人是哪个,日子是哪天,问他。五队一个社员亲眼看到的。”

    公社干部请田楚方宣读了纸条。田晓清一脸疑惑。他原以为是嘉嫂去公社揭发的,心里骂她不知羞耻。听纸条上面写的,倒好像应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黄雀”是谁?他可把我害死了!他娘的肯定是偷菜的贼!我没捉住他倒叫他捉住我了!不过我总会有出来的一天,知道是哪个写的纸条,我杀他全家再杀自己!

    公社干部好像看出了田晓清心中所想,接过田楚方手中的纸条,大声说:“这个写检举信的是受了新社会的教育,思想觉悟高。如果他是当面检举,公社要表扬他,奖励他!他没有当面检举,检举的事实是真实的,也要表扬!现在我当着大家的面把纸条烧了。大家以后不要互相猜想是哪个检举的!也不要讥笑嘉嫂。嘉嫂是受害人,她不可耻,可耻的是田晓清!”

    田楚方带头鼓掌。大家跟着鼓掌。

    嘉嫂的目光和田晓清的目光对视了一下。田晓清的眼神中仇恨夹杂着羞惭。嘉嫂有几分得意。她得意的是公社干部烧掉了她写的纸条。她也不愿意别人知道是她揭发的。她非常佩服自己的聪明。

    公社干部宣布由田楚方主持审问。田秉欣记录。

    开头田晓清说是嘉嫂和他两个自愿的,不是强奸。他说:“强奸女人只能一次吧。我和她睡了四次了。如果第一次是强奸,她还会同意后来的三次吗?”

    田楚方问嘉嫂。嘉嫂说:“我要是自愿的,怎么不到家里床上,要到菜土里?他说后来还有过三次,那是遭雷打的冤枉话!他是怕坐班房,污蔑我的名声!呜呜……”哭了一会又说:“他怕我反映他强奸我,摘了个南瓜给我。我想反映了他我自己也出丑,我男人就不会要我了,就想忍了这口气算了。他说只要我同意和他相好,他就安排我去食堂做轻松事。现在事情过去几天了,我要是答应了他,他怎么没安排我去食堂?短命鬼!剁脑壳的!欺负了我还要诬赖我!我是你婶娘啊,呜呜……”

    田楚方又审问田晓清:“你说的后来的三次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发生的?”

    田晓清时而说是夜里,时而说是日里。他说一次在山坡上,两次在嘉嫂房里。

    嘉嫂脱下脚上的鞋子要打田晓清的嘴巴,被公社干部挡住了。嘉嫂怒气冲冲地质问:“畜生!你说在我床上,你当着领导和社员群众的面说出我床上什么被子什么席子什么枕头?畜生啊!”

    田楚方叫田晓清回答嘉嫂的质问。田晓清低下了头。田楚方又问:“为什么强奸的事情发生在菜园里?”

    嘉嫂说:“我掉了把牛骨梳子,想起是在水塘边掉的。我出来寻找,碰上田晓清。田晓清调戏我几次了。这次碰上了,他就抱住我往菜园里拖。”她请公社干部看田晓清手背上的血印子。又说:“我刚才说出来寻梳子碰上田晓清,不对。肯定是他在后面跟着我的。”

    公社干部验看了田晓清手背上面的伤痕,一声令下,民兵当场拿绳子把田晓清绑了。田晓清不等民兵呵斥,自己跪下。

    元嫂无声地冷笑一下,迅速收起笑容悄悄走开。田子福微笑着,心里对田晓清说:要不是我爹爹是国民党的团长,我要当众扇你两个响耳光!

    田楚方安排田秉歆和一个民兵一起押解田晓清去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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