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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秃鹰山碧玉蒙羞

更新时间:2019-04-26 12:16:49 | 本章字数:13454

    方夫人心知闲碧玉正在伤心头上,你去给她说谈婚论嫁肯定会遭拒绝。于是他便使出了她的绿林手段。她并没有如方尚德所嘱对闲姑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话说个清楚明白,使她同意与方云成婚,而是对闲碧玉说:“闲姑娘,你也不用过于哀伤了。如今你寻也寻了,哭也哭了,算是对得起他啦!你何不好好梳洗梳洗,把饭吃饱,在我庄上小住几日,日后我送你下山如何!”

    闲姑娘信以为真,便渐渐止住哭泣。丫环打上水来,她先洗了个脸,接着对镜梳理了一下头发,补上一些水粉,立时她又是那样容光焕发,俏丽可人。不一会,丫环送上饭来,她胡乱吃了一些菜,又吃了一些饭,说实在此时的确有些饿了,这一天来她还粒米未进。不一会,她觉得有些头昏。她以为是哭得太厉害以至头昏。可是过了一会,脑袋痛得更加厉害,再过一会,她便有些把持不住了。这时她才叫苦不迭:"不好!我中他们手脚了!"刚想到此,便不省人事,一头伏在桌上。丫环见状,忙叫方夫人过来,几个人将她抬到床上,然后把门锁了。

    方夫人回到厅堂对方尚德说:“老爷!大喜大喜!闲姑娘答应与我儿成婚了!我看今日就把喜事办了,老爷!你快叫管家去张罗。”

    方尚德信以为真。本来嘛,那赵武已死,隐仙山庄被毁,方姑娘只身一人,无家可归,急于找一个归宿这也在情理之中,故方尚德半点也不怀疑,于是把管家叫来,要他马上操办婚事。一时间,崇德山庄张灯结彩,杀猪宰羊,鼓乐喧天,好不热闹。那方云听说要娶闲碧玉,自然高兴异常,病体顿时好了。只见他神采奕奕,容光焕发,风流倜傥,逗得那些个丫环使女们个个禁不住侧目偷看。

    那方尚德的本意是缓几日再办婚事,想人生难有几回盛事,总得请一些亲朋戚友前来风光一番。可那方夫人一个劲的不同意,她说:“等不得!等不得!你看云儿病体如此沉重,再缓几日只怕命都难保。”

    方尚德也觉有理,只好一切从简,即日完婚。待他看到儿子病体复原,如此神彩飞场,也觉夫人这着棋走对了。老两口高兴得要死,那还有谁说缓办了。当日崇德山庄张灯结彩,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喜气洋洋。两个丫环扶着闲碧玉走出绣房,来到厅堂与方云拜了天地,拜了高堂,然后又夫妻对拜。在那玉清洞中没有正式履行的仪式在这儿都履行了,只可惜闲碧玉仍然不省人事,一切全靠那两个丫环操纵,与万云糊糊涂涂拜了天地。礼毕,又吹吹打打把两人送入洞房。

    闲碧玉在床上躺了一会,渐渐醒了过来,一看身着彩衣,头盖盖头,他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顿时心里凉了半截,接着她心中大急,一跃从床上跳了起来,扯下头巾,脱掉彩衣,冲到门口一拉房门,那门已锁了。此时她心中又急又恨又怒,她想不到堂堂的崇德山庄竟会干出这种事来。她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到处乱窜。她想如今只有立即离开此地,若是让方云闯了进来,那后果不堪设想。武哥尸骨未寒,我如何对得起武哥!可是怎么才能离开此地,她想了许久都想不出办法。她已被囚犯一样倒锁洞房,如没人来打救,那就只有任他来糟蹋了。突然,她灵光一闪,想出一个办法来。我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只要把方云迷翻了,趁着夜深人静逃出崇德山庄并非难事。可是上哪去弄蒙汗药呢?她在室内翻厢倒柜寻了个遍地也没看到什么药粉,她只得自我解嘲道:“唉!在这洞房之中哪会藏这些个物事。"没有蒙汗药一切都白搭,只有甘于受辱了。突然她想起来大哥在临别时曾送了她一样东西,说这东西在危急时可以防身。于是她翻开衣服找出小包东西,打开一看,见是一包白色粉末,稍带一股淡淡的清香。她没见过蒙汗药,不知这是不是?她想管他呢!既是大哥如此交待,定有它的妙处。于是她倒了些许放到酒杯里,剩下的重新包好藏于衣内,然后将酒怀斟满。做完后她仍把彩衣穿上,盖上头盖坐到床沿上等待方云进来。过了好一会,她听到夜打三更,这时才听到那锁咔嚓一声打开,接着方云跌跌踵踵进来,一边不住地呼唤:“娘子!小娘子你在哪儿?闲姑娘!闲姑娘你可想死我了!”看来方云已有七八分醉了。闲碧玉想醉了正好。方云进房后醉眼朦胧看到闲碧玉盖着红盖头坐在床沿,他急得心中象猫爪在抓似地,猴上来一把扯掉红盖头,嘴里唠叨着:“盖什么劳什子,我要你!”说着张开臂膀来抱碧玉。闲碧玉轻轻将他推开,说:“方少侠,我们还未喝交杯酒,还不能算夫妻。来!我俩同喝交杯酒如何?”谁知那方云心急如猴,哪管这些。他说:“喝什么劳什子交杯酒,我等不及了!”说着又来抱闲碧玉。闲碧玉闪身躲过,心想要他喝交杯酒是不可能了。女人的贞操比生命还重要,情急之下,她急中生智,迅速将衣服拉开,拿出药粉,将那药酒抹到两个乳房上。这时方云扑过来抱住碧玉,将她放倒在床。闲碧玉敝开胸怀,让他狠命地吮那两个乳房。那方云如愿以偿,哪管是死是活,天上地下,只有尽情地发泄着情欲。不一会他便象死猪一样昏过去了。

    闲碧玉将方云推开,从床上跳了下来。她脱掉彩衣,带上自己行头,开门走了出来。此时正值夜漏四更,正是人们酣睡之时,崇德山庄的人白天闹了一天,都很累了,这时都已进入梦乡,就连那巡夜打更的守门人也都睡了,整个山庄万籁俱寂,沓无人影,闲碧玉飞身上墙,逃出山庄。此时方家二老还以为小两口在新婚燕尔,谁也没有料到闲碧玉会逃出山庄。所以闲碧玉走出山庄,倒没遇到什么麻烦。

    第二天,当人们发现闲碧玉失踪时,已是无可挽回。那方云除遗下一滩精水之外一无所得。闲碧玉用的那药是她大哥闲祝龙在隐仙峰上采集的奇花异草制成,不是单纯的蒙汗药,故方云醒来后成了一个十足的花痴,见了女人就要抱,就要啃奶子。害得崇德山庄那些女人们个个躲之不迭。方尚德知道详情之后除将方夫人着实数落一番之外别无他法,夫妻俩看到儿子变成这样,只有伤心叹气的份儿,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救,只得自认晦气。

    那闲碧玉跌跌踵踵下得山来,心中好不悲痛。下山之前她只想着如何脱身,倒一时忘记了赵武,待到顺利下山之后,她心中不觉又悲从心来。她想赵武对她的诸般好处,她想起他们寻找智善禅时的恩恩爱爱,真叫她难以忘怀。难道武哥真的被埋到地下去了?难道我真的永远见不到他了?想到这些,禁不住泪水滂沱,一路哭声哀哀。突然,她想江湖上以讹传讹的事不少,武哥不会就这么轻易离开我。这仅为一种传言,不管情况如何?我都要亲自去看一看,即使武哥真个不在了,我也要去他的坟前祭拜一番,为他守灵三年,然后在赵武墓前自作了断,与武哥地下相会。她越想越感到悲戚,走一阵哭一阵,既不知方向,更不晓路途。一夜走来,不知到了何方地界?夜晚寂静无人,问都无法问。她想管他呢,只要离开崇德山庄就好,越远越好。她一直走到天色大明,才找人打听。原来她已到了汉寿地界。再问方向,原来常德在北,汉寿在南,还愿山庄是在西方,竟把方向弄错了。她只得问明去西方路径,这才折向西方走去。

    在路非止一日,这一日她终于来到了武陵城下。闲碧玉昂然走进武陵城内,只见市井内店铺林立,人流如织,的确是一个繁华热闹市井。她先在城内选了一家客栈住下,慢慢打听去还愿山庄的路径。

    这天她在客栈无事,便到来街上散心。不久走进了市中最繁华的一家酒店江汉酒家。

    江汉酒家中,这日正值贺天赐当班。他见进来一位俏丽端庄的女侠,不知这女侠是何许人矣?于是心中便多长了一个心眼。闲碧玉在临窗处拣了一处干净坐头坐下,便向酒保要了一碟青豆,一碟碱菜和一碗汤。贺天赐见她吃得如此节俭,心想大概是囊中羞涩,便趋过来问道:“姑娘,此处红烧鲤鱼十分有名,要不要来一份?”

    闲碧玉道:“不啦!有下饭菜即可。小哥,你可给姑娘打点饭来。”

    “好的。”贺天赐说着,给她把饭菜都上齐了,便站在一旁伺侯。

    闲碧玉见此人态度和蔼,十分厚道谦恭,便想找他打听消息,于是问道:“这位小哥,我想打听一下此处去还愿山庄还有多远?”

    贺天赐道:“若是以前你打听这还愿山庄,恐怕无一人知晓,因为它是藏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神秘山谷之中,如今可不同了,那山谷可是无人不晓了。此去大概还有百十来里。”

    闲碧玉又问道:“这山谷为何无人不晓了呢?”

    贺天赐道:“只因这山谷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变故。”

    闲碧玉问:“是何变故?”

    贺天赐道:“难道姑娘你还不知,如今此事已传遍江湖,只因八大金刚与瑶山七怪为了争夺一部功法,在那神秘的还愿山庄进行了一场殊死斗争,结果惊动山神,把那山谷给填平了。”

    闲碧玉急切问道:“那八大金刚呢!”

    贺天赐道:“那八大金刚与瑶山七怪统统被埋在地下。”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这是碧水山庄的庄容亲眼所见。他们还看到了八大金刚等人的墓碑和坟墓。”

    "哎呀!"闲碧玉闻言,不觉哎呀一声,便要晕倒,幸得贺天赐身手快,他急忙将碧玉扶住,她才没有倒地。

    贺天赐将昏迷的闲碧玉扶到凳上坐下。良久,闲碧玉才悠悠醒转。此时她已完全心恢意冷了。在此之前,她还以为只是以讹传讹。尤其这话是从方尚德口中说出,她更加不信,他们造出赵武已死的谎言,是骗她和方云成亲。她对赵武还存着一线活的希望。如今,从贺天赐口中说出与方尚德口中说出的竟是一模一样,而且还说这是碧水山庄庄客亲眼所见,这不叫人不信,她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这岂不叫人万念俱休。她再也无心吃那饭菜,默坐一会,便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

    那贺天赐本有一副侠义心肠,他见闲碧玉这种模样,便担心她出事。再说从碧玉的表现看出,她与八大金刚定有很深的渊源,何不向她打听明白,以便伺机相邦。他见闲碧玉摇摇晃晃出门,使喊道:“姑娘慢走!在下还有话说。”

    闲碧玉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仍然摇摇晃晃出门。贺天赐抢过去拦住道:“姑娘慢走!在下还有话说。”

    闲碧玉见贺天赐态度诚恳,并无害人之意,便停下稳了稳神,回到桌旁坐下。

    贺天赐问道:“姑娘,看来你与‘八大金刚\\\'关系非浅,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闲碧玉道:“你可知那‘八大金刚\\\'中有一个小方朔赵武么?他便是我相公。”

    贺天赐惊道:“难道姑娘便是那舍身拯救天下英雄,然后又舍身救父的闲碧玉姑娘。”

    闲碧玉道:"正是。"

    贺天赐道:“哎呀!失敬失敬。小可闻听到姑娘义薄云天的事迹,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可算是世间少有的侠义之辈,在下这厢有礼了。"贺天赐说着重新施礼 ,一揖到地,态度十分恭敬诚恳。

    闲碧玉道:“壮士过奖了,在下实不敢当。看来壮士定非等闲之辈,不知壮士高姓大名?”

    贺天赐道:“小可姓贺名天赐,不值闲女侠一提。刚才我见闲女侠悲痛不已,心中也十分难过。只是死者无法追回,闲女侠还须节哀顺便,自己保重身体要紧。"

    闲碧玉道:“道理我也知道,只是我一听到武哥他真的走了,阴阳阻隔,永无会期,我的心便碎了。”

    贺天赐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不知闲女侠今要何往?”

    闲碧玉道:“我想即使武哥真的死了,我也要到……到他坟前拜祭一番。"说到这儿,闲碧玉又声音颤抖,几乎要哭出声来。她稳定了一下情绪又问道:"壮士,此去还愿山庄不知怎么走?”

    贺天赐道:“我也没去过还愿山庄,听人说从此出城往西一百十来里,翻过一座秃鹰山,下到无底洞便到了。但既然山谷被填,恐怕是无路可走了。”

    闲碧玉坚决道:“不管路途如何艰险,我总是要去的。”

    贺天赐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说:“闲女侠若是要去,不如先去找一个人。”

    闲碧玉:“谁?”

    贺天赐道:“此人也在八大金刚之列。姓张名昌,闲女侠可曾认得。”

    闲碧玉道:“我和武哥结婚仅仅三日,对八大金刚中的其他兄弟却是一个不曾认得。”

    贺天赐说:“听说张昌是八大金刚中唯一从还愿山庄逃出之人。你可先去找他问问,或许能知道更多情况。不过此人向来奸诈,闲女侠可得小心提防才是。”

    闲碧玉道:“多谢壮士提醒。既有逃出之人,自然要去问个清楚,我小心提防便是。”贺天赐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没有将张昌如何暗算游龙之事告诉闲碧玉,只是叫闲碧玉小心提防。闲碧玉问明去找张昌的具体途径。便向贺天赐告辞回到了客栈,睡了一宿,第二天一早起来,她按贺天赐所指径去找张昌。

    原来张昌在地宫之中带了一大包金银珠宝逃出地宫之后,左思右想,不知往哪儿逃才好?他想瑶山七怪将他掳到山庄必有所谋,后果将不堪设想。"八大金刚"中的游龙、茹航、麦金都为他们所害,那更不会轻饶于他。他想若大一个山庄已无他藏身之地,不论遇到哪拨人他都会死于非命。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感恐怖。这时他真不想死,他背着这么一大包金银珠宝,眼看财富到手,只要出得了这鬼山庄,他就将富甲一方。他真不想死啊!可是怎么才能逃出这山庄呢?他一边走一边想,不觉来到那小溪之旁。他一屁股坐到溪旁望着溪水发呆。突然他想到,这水既然流出山庄,那么人肯定也能走出山庄。于是他起身顺着溪流往下游走去,走过十来里地,那溪流竟不见了。溪水被一 座大山挡住,流到地下去了,水面上留下一个巨大游涡。唉!他不由深深叹了口气,深感自己失算了。在那小溪之旁,累累立着好些坟墓,他想很可能这些人是在此处淹死,被草草埋在溪旁。他想对了,这些刘家族人正是想在这儿找条出路,冒然跳入水中而被漩涡卷下淹死。为了警示后人,刘家的庄主便把这些人埋在溪边,警示后人不得在此出庄。张昌看到此情景,心中也很骇然,他又颓丧坐到地上,望着那漩涡出神。张昌绝顶聪明,他突然想起这水流到下面去了,肯定会有个出处,说不定下面便是一条河。如果是河,只要到了河里就意味着已经出了山庄,然后游上岸并不是难事。为什么这些人会被淹死呢?通常会游水的人都怕漩涡,这是因为人被漩涡吸到水中旋转,既不能上也不能下,如此闷在水中当然会死,如果人带着重物,跳下去便一沉到底,不被漩涡带着旋转,那么就不会被闷在水中被淹死了。想到此他突然高兴起来,他很为自己的这一发现而庆幸。可是真要他跳下去却又有胆怯了,他想要是判断错了,跳下去就再也上不来了,跳与不跳他一时很难抉择。他在溪边俳徊不定,思想激烈斗争。后来他终于横下一条心,他想反正一死,倒不如冒险一试,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他拣了两块石头和那些金银珠宝包在一起,然后将包袱捆在身上。他憋住一口气,心一横,朝那漩涡纵身跳下。结果如他所料,他跳下水后身子直往下沉,很快通过了那个漩涡,随水流流进一条河里。他浮上水面睁眼一看,不觉欣喜苦狂。原来这儿艳阳高照,是一条大河。

    "我出庄了,出庄了!"他高兴地大声喊道,迅速游上河滩。

    张昌躺在河滩上休息许久, 这才悄悄回到武陵。他想在回益阳之前,首先必须除掉贺天赐。一来是他坏了自己的大事,他必要杀之而后快;二来只有把他除掉,方可灭口。他将金银珠宝悄悄藏於山中一隐蔽山洞,重操旧业,化装成一个叫化子混进武陵城。来到江汉酒家。那日又是贺天赐当班,贺天赐当时没有认出他来,便挥手欲将其赶出,他朝张昌喊道:“喂,何方来的叫化,要饭也要先打听打听地方,怎么要饭要到江汉酒家来了?”

    张昌抓住贺天赐的手道:“兄弟行行好?难道你不认得小弟了么?”

    贺天惕定睛一看,不觉大吃一惊,真是冤家路窄,原来是仇人找上门来了。他定了定神,直截了当问道:“你要怎样?”

    张昌道:“我们那笔帐可要好好算算了。”

    贺天赐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知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是祸是躲不脱,便问道:“你要怎么算?”

    张昌道:“这个容易,三处地方任你挑。一个是浮鳅峰,一个是云梦泽,再一个便是那金顶山。”张昌说出这三个地方,正是他企图谋害游龙的地方,前两处连他张昌都去不得,贺天赐便更不行了,他肯定不会挑,要挑肯定是挑金顶山,而他早已在金顶山上布下机关。在那儿他没弄死游龙,可要把你贺天赐弄死。他刚说完,果不然贺天赐回道:“那就在金顶山吧!”

    张昌暗喜,鱼儿果然上钩,便道:“明晚子时,我在金顶山等你。”

    贺天赐却道:“哪个打架约在半晚,我不去!”

    张昌道:“你害怕了?打架哪分白天黑夜?难道不怕人耻笑吗?”

    贺天赐也是侠义之辈,一时被他揶揄得豪情陡起,便道:“好!就定在明晚子时。”

    张昌道:“有种,不可失信啊!”

    张昌走后,贺天赐陷入了沉思,他想明天若是不去,这大失天山派的面子。若去,这张昌心怀歹毒,诡计多端,其他地方不约,偏偏约在那金顶山,定是早有预谋。再说论武功要胜他也是难上加难,他想看来只有智取,不可力敌,必须早作安排。

    再说张昌的确早有阴谋,他知道金顶山上有那么一口枯井,只要稍作伪装,在那月黑风高的夜晚,他用那摄人心魄的短笛一吹,不怕他贺天赐不中骰儿。

    第二天子时,下弦月早已下山,天上繁星密布,星光虽然灿烂,但地上却是一片朦胧。贺天赐如约来到金顶山,却不见张昌的影子。贺天赐心中琢磨,这家伙不守信,难道不来了。刚想到此,忽闻一种笛声悠悠而至。那笛声十分耐听,使人听了立即忘怀,什么都不想了,就连自己到此来作什么都不知道了,心中只想听那美妙音乐。贺天赐寻着那声音走去,原来张昌离他并不远,他就坐在前面的一块石上吹笛。在他和贺天赐之间,隔着那一口枯井,枯井上此时盖了一些树枯败草,只要贺天赐踏上去,立即就会掉进枯井,摔得粉身碎骨。说时迟,那时快,正在贺天赐就要踏上去时,突然有人喊道:“喂!张昌,妈拉个巴子,你原来躲在这儿,你还我命来!”

    贺天赐一听张昌名字,顿时惊醒,一眼看清眼前便是那口伪装了的枯井,便站在那枯井边对张昌说:“张昌,你看你身旁是何人?"张昌闻言掉头一看,只见黑暗中站着两个身影, 定睛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他眼前明明站着那恶头陀与飞天哑道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拢腿就跑。那恶头陀与飞天哑道人也拔腿直追。恶头陀一边追一边骂道:“妈拉巴子,你狗日的黑良心,不是你叫我俩加害游龙,我俩岂能丧命,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那张昌那敢与贺天赐叫阵,吓得抱着头狼狈逃窜,不一会便不见了踪影。那恶头陀与飞天哑道人追了一会便停了下来,与赶过来的贺天赐一同哈哈大笑。原来这两人并非恶头陀和飞天哑道人,而是两个江汉酒家的伙计,是贺天赐特意邀来助阵的。三人大笑一会,便趁着昏暗的星光赶回酒店。

    张昌自吃了这一吓,自此不敢再在武陵露面。他害怕那恶头陀与飞天哑道人的鬼魂再找他纠缠,第二天便找到那包金银珠宝回到了益阳。

    在益阳他将带来的金银珠宝换成银两,便在益阳最繁华地段盘下一家酒店,干起了操持酒店的营生。

    有一天,张昌打听到昔日夺他烧饼,叫他从跨下钻过去的恶少正在"亏心庐"饮酒作乐。于是他驾了一叶小舟,划到亏心庐下。张昌坐在那小舟的船头吹起了玉笛。一时间“亏心庐”上的恶少包括他的随从都被这玉笛声控制。那小船离开“亏心庐"向下游漂去,那恶少和随从们也跟着那笛声破窗而出跳下亏心庐落入水中。会水的便跟着那笛声游去,不会水的,便在那水中挣扎。那恶少水性极佳,他一直跟着那笛声游去,直游得筋疲力尽,沉于水中,倒是那些在水中挣扎的,有被人救上岸的,也有沉入水中的。这一下张昌创下了十几条命案,可是又毫无杀人证据,而是这些人愿听那笛声自觉跳水,有理打不起官司告不起状。倒是张昌一时名噪江湖,成了当地的一名英雄,他酒店的生意也越发兴旺起来,竟成当地一富。

    且说闲碧玉辞别贺天赐之后,晓行夜宿,急急来到益阳地界。这一日贪赶路程,不知不觉竟走入了刘翠婷走过的那块芦苇荡中。在这前不着村后不搭店的芦苇荡中,闲碧玉来来去去走了几个圈仍然出不了芦苇荡。她孤身一人陷入险地,较之刘翠婷他们更加害怕慌张。她在那芦苇荡中象没头苍绳似地乱窜,那料到越走越深,越走越慌,到后来没有了半点主张。她气馁地一屁股坐在那苇杆上。这时天色渐渐转黑,乌云铺天盖地滚滚而至。一时间,大地竟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紧接着狂风乍起,电闪雷鸣,那狂风吹得芦苇呼呼作响,好象世界末日来临,令人胆战心惊,可怕极了。在那狂风与黑暗中,她仿佛看到几个女人坐在湖边迎风嘻戏。她们一个个赤身裸体,胸前两个高耸的奶头依稀可见。他们在那狂风巨浪中不但若无其事,好象十分惬意兴奋。闲碧玉奇怪极了,她想这是些什么人呢?赤身裸体的坐在湖边迎着狂风与那巨浪玩耍。转念一想,这倒是件好事,她们定是这附近居民,一定熟知这里路径,我正好找他们打听打听,也好走出这该死的芦苇荡。如此一想她便站起来朝她们走出,不想还隔丈许,那些女人便受惊一个个跳入水中去了,只有一个小的被夹在那芦苇杆中挣扎。她走过去一看,这哪是什么女人,原来是一只俗称江猪子的江豚。闲碧玉生长山区,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不知咬不咬人?心里便有几分害怕。后来她看那小家伙拼命挣扎始终难以脱身,着实可怜。她壮着胆子走过去,想将那芦苇杆拨开,可那夹着小江豚的芦苇杆离岸太远,手勾不到。她只得不顾一切走入水中,一直走到水已齐腰,才把那芦苇杆分开。那小江豚脱身后赶紧潜入水中走了。不一会它又游了回来,从水中蹦跳出来朝闲碧玉连连点头,示意表示感谢,态度非常虔诚。这小江豚连跳三次后才离去。闲碧玉哪有心思搭理,此时她正处危难,心急如焚,站在水中一筹莫展,默默发怔。她真想一猛子扎入水中算了。她心中默默念道:“武哥啊!武哥!我为你受尽千辛万苦,你若地下有知,快来救我吧!"不知是闲碧玉的祈祷有效,还是那小江豚知恩图报。过了一会只见那群江豚又游了回来,黑黑一片。江豚围在闲碧玉四周,不时一个个蹦出水面,似乎在示意要她跳进水中。闲碧玉却没理解,心中倒有几分害怕。那江豚久围不散,有的还轻轻触摩她的身子,闲碧玉这才感到她们并无恶意,他用手模了模它们的头,它们很友善亲妮地用嘴亲她的手。这时有一条江豚拱住她的臀部,将她拱了起来,她身子失去平衡,倒在水中。这时十多条江豚轮流拱着她往湖心游去。初时她害怕极了,不知她们是何意图?后来心中一横,走不出芦苇荡反正一死,倒看它们要怎样?此时洞庭湖中狂风巨浪铺头盖脑,即使坐在船中,都会胆战心惊。闲碧玉躺在湖面上由江豚们拱着任凭狂风巨浪摧打。她在水面整整飘流一夜,后来漂流到资江出口,这儿已没有芦苇,江豚们这才把她送到岸边。闲碧玉这才完全明白江豚意图,原来它们是要把她救出芦苇荡。闲碧玉上岸后,找了一个隐蔽之处将衣服拧开,再找人一打听,原来此地离益阳县城仅四十来里。她找到一家好心人家讨了点饭吃了,这才迈开大步朝益阳县城走去。

    这一天张昌正在后厅打牌,家人来报前面来了一位姑娘,说是要拜会店主。张昌闻之一惊,在他的朋友中不乏各式各样离奇人物,但女流之辈却无一人。这女子到底何许人矣,他倒想见上一见。于是他推掉牌局,迈步来到前面酒店中,只见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侠立于店中。她头上不戴钗环,只用手帕挽了一个英雄结。鬓边不插珠花,只露出些许黑发。脸上不施脂粉,却显得格外白皙细嫩。樱桃小嘴,皓齿朱唇,俨然是仙女下凡,西施再世。张昌一见,便眼睛发直,心想这是从哪儿冒出如此一位美妙绝伦的女子来。张昌正在发愣,不想那姑娘对他说道:“看来尊驾便是张昌贤弟了,张昌贤弟近来可好?”

    张昌闻言更为吃惊,他问道:“姑娘尊姓大名?我们好象从不相识。”

    闲碧玉道:“我们是从不相识,可赵武你总该认识吧!”

    张昌道:“岂有不识之理,他乃我五哥尔。”

    闲碧玉道:“他既是你五哥,你该称我为五嫂才是。”

    张昌又吃一惊,难道她是赵武夫人,这可破天荒未听说过,他不失礼貌地说道:“既是五嫂大驾光临,失敬失敬!请内堂一叙。”

    张昌领着闲碧玉进入内堂,分宾主坐下。闲碧玉将与赵武如何相识等缘由说了出来,惊得张昌再次离坐施礼,连忙说道:“失敬失敬!原来尊嫂便是那舍身拯救天下英雄的大英雄。尊嫂义薄云天的壮举已传遍天下,无人不晓,无人不敬。尊嫂来到蔽舍,不知有何见教?”张昌听说她是闲碧玉,初时确是一惊,后来一想她来找我,不知所为何事?难道是为赵武而来?此时他那聪明的脑瓜子便急剧转动起来。

    果然闲碧玉见问便说道:“我哪有什么见教?今日只为寻找赵武而来,听说你是从"还愿山庄"跑出来的,你可知赵武的下落?”

    "当日八大金刚与瑶山七怪进行了一场殊死斗争。其凶险是一般人不可想象,后来比武触怒了山神,山神把那山谷夷为平地,比武之人无一能逃。张昌讲得眉飞色午,大概他已无数次给人讲过八大金刚拼命打斗瑶山七怪之事。

    闲碧玉打断他的话道:“这些我都知道了,我是问赵武,赵武到底逃出来没有?”

    张昌道:“我刚才说……”突然张昌想到了什么,他话锋一转,说道:“我刚才说无一能逃,这是一般人的说法,其实并不如此,你看我不是逃出来了吗?还有赵武,赵武也逃出来了。”

    “真的?武哥他没有死?”闲碧玉高兴地反问,一颗心几乎欲从喉咙口跳了出来。

    "他没有死,千真万确,他没有死。"张昌说谎不怕脸红。其实在比武之前他早就逃出了山庄,比武的情况他一点不知,他为了把自己渲染成斗瑶山七怪的英雄,早就杜撰了一个故事。今日遇着闲碧玉,他另有所图,才又杜撰出赵武没有死。为了使闲碧玉相信,他还加上千真万确四个字。

    闲碧玉深信不疑,这是她这些天来最想听到的消息。如今听到这消息,她怕自己在作梦,便在腿上暗暗掐了一把,还真有点痛,这才深信张昌的话不假,便问:“武哥他现在哪里?你可知道?”

    "当日我与武哥一块跑了出来,只见飞砂走石,泥石遍地流,人不能顾已,哪还能管别人,所以我们就跑散了。不过后来我还是打听到,武哥见我们八大金刚死伤殆尽,已心灰意冷,无心过问世事,如今埋名隐性,躲在一个山洞里再不问江湖之事。

    闲碧玉问道:“张昌贤弟,你可知那山洞在何处?”

    张昌道:“那山洞……当然小弟知道,不过那儿山高路险,只怕五嫂你去不得。”

    "纵是天崖海角,龙潭虎穴,我也要去的。我要告诉他我没有死,我还活着,我们要长相厮守,我们要白头到老。"闲碧玉激动得一口气说出了这些肺腑之言,此时她完全忘记了贺天赐的叮咛嘱咐。

    张昌趁热打铁,接着说道:“五嫂若要前往,小弟当然乐意引路,不过五嫂一路风尘仆仆,甚是劳顿,我看不如在小店将养几日,待疲劳恢复之后再去如何?”

    闲碧玉此时恨不得立即飞到赵武身边,她哪听张昌的唠叨,忙说:“你别说了,只要能见到赵武,我什么疲劳都没有了,我们就走!”

    “哎!五嫂,我们总得填饱肚子才去吧!你来蔽店我还未尽地主之宜,与你接风,你叫我怎么过意得去?”

    张昌越说,闲碧玉可越急了:“你别噜嗦 ,你若怕肚子饿,我们带点干粮路上吃!"

    张昌装出一副莫奈何模样,吩咐手下准备了一大包干粮。两人背上干粮,带上简单行囊便上了路。一路上张昌倒还规矩,对闲碧玉恭敬有加。

    在路非止一日,这一日穿过武陵城来到秃鹰山下。过武陵城时,闲碧玉本想去拜望一下贺天赐,无奈见夫心急,加之张昌在一旁揶揄,便更无遐去见。所以两人穿城而过,故城中那些江湖人士一点也不知晓。两人来到那秃鹰峰下,那秃鹰峰象只秃鹰象要俯冲而下,一般胆小之人到此都吓得魂飞魄散。两人都是江湖成名人物,对此当然不在话下。张昌指着山腰上一个山洞说:“就在哪儿,别看就在前面,要到哪儿,可还要加一把劲呢?”

    闲碧玉没理那些,她对着山腰便喊:“赵武!赵武!我是碧玉,我找你来了。”可是除了飒飒秋风,并无反应。闲碧玉以为是山太高,赵武听不到,所以也不顾及,相反拼命往上攀登,倒把张昌抛在后面。

    当闲碧玉走进山洞时,山洞里漆里一团,什么也看不见。她心存疑窦,试着叫了几声:“武哥!武哥!赵武!赵武!”不论闲碧玉叫武哥也好,还是叫赵武,洞内沓无音讯。她顿时想起了贺天赐的话,自己上当了。她连忙返身出洞,忽然间她闻到一种美妙绝伦的笛声,那笛声摄人心魄,叩人心扉。闲碧玉顿时把一切怀疑与愁绪忘得干干净净,变得心旷神怡,心情激荡。她循着笛声走去,原来是张昌坐在洞外吹笛。她挨着张昌坐下,倾情听那笛声,不觉心脉喷张,心神激荡,难以自制。她将头倒在张昌怀里。张昌放下玉笛,顺势将她搂住。两人就在那山野之中颠倒鸳鸯,尽情欢愉,其势如急风骤雨,莺转迥廊。一番云雨过后,闲碧玉春潮退去,这才猛醒。闲碧玉一看自己躺在张昌怀里,而且两人都解衣散带,不觉大吃一惊,想到自己失身,立即心如火焚,痛不欲生,我还有何面目见武哥啊!她站起身,不顾一切地一头朝山崖撞去。张昌急忙将她一把拉住,说道:“叔嫂偷情,这也符合常理,何必如此?”

    “啪!”地一声,闲碧玉愤怒甩了张昌一记耳光,气愤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这流氓,你坏了我的贞节,你叫我……我如何去面见武哥啊!”

    “你见什么武哥?老实告诉你,赵武早死了!”

    闲碧玉闻言更是如闻惊雷。她痛不欲生,一心只想立即结束生命,与赵武地下相会,请他恕罪。她见张昌拦在面前,撞崖已不可能,就转身朝山后跑去。跑了一会,她听到"哗哗哗"的流水声,原来秃鹰山山后竟是一条大江。跑到崖边,闲碧玉纵身跳下山岩,落于江水之中。

    "当时我一心只想死,没想到我命不该绝,昏迷中我不知怎么到了这木排之上,我猜想是被那些江豚所救。以后又碰到了你们,"闲碧玉一口气说完了这趟历险经过,当然对自己蒙羞的事只字未提。但游龙心中已知端倪。

    云曦十分懂事,她过去给闲碧玉擦着泪说:“闲姐姐你别哭了,讲起来都好吓人的。你别欲死了,你跟我们一起活好吗?”

    闲碧玉见这小姑娘十分可爱,一把将云曦搂在怀里。像她这种小小年纪便能说出这话来。她似曾相识感到特别亲近。她亲妮地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曦。我是郭如海的小徒第。"云曦回道。

    游龙一直怔怔看着闲碧玉,对闲碧玉的事迹,他已听毕言和赵武说过,对她早已敬佩有加,今天听到她讲述这些,她对赵武矢志不移的爱情,更使他钦佩不已。他想可惜赵武已经仙逝,无福享受这么一位奇女子,心中油然生出敬意之外,也对她生出了一丝爱意。可是游龙是顶天立地的真丈夫,他怎能乘人之危产生这种邪念,所以那丝爱意只淡淡掠过他的心头,以后便烟消云散了。他说道:“闲姑娘,我可以告诉你,赵武一直十分怀念你,自进隐仙山庄以来,心情很坏。他对那场比武一点也不感兴趣。比武时,我见他闷闷不乐,早早离开了现场,他生死如何?现在很难料定。你别听张昌那厮胡说。”

    “真的?”闲碧玉心中不觉又现一线光明,又存一丝希望。她陡长精神对游龙说:"三师兄此话当真?"

    “……”游龙很难回答。

    闲碧玉向游龙求道:“三师兄,只要他有一线希望,我总得去看看,我求你带我到还愿山庄走一趟。说不定他正在为我伤心,我得去会他。”

    游龙也想到还愿山庄去看看,一来看看那儿到底成了什么样儿,二来也想去现场祭奠祭奠几位兄弟,以尽兄弟之谊。于是说道:“好吧!我们也正要去那儿,何须求我。可是我们已经十多天未见人间烟火了。现在得赶快解决饥火才好。“游龙说着,将木排划向岸边,此时木排已流过了那片悬崖,岸边正好是一片山坡。

    游龙将木排靠在山坡上,三人上到山上,只要能吃的东西采着就往嘴里送。吃了一会,这才觉饥火压了许多。 不一会闲碧玉生起了一堆篝火,游龙打来一只山鸡,三人便围着那篝火烤鸡吃。吃过山鸡,三人只吃了个半饱,可俗话说"粒未渡三关",有了这半饱三人精力已恢复得差不多了。闲碧玉虽然身上有伤,可都是些皮肉上的伤,无奈大事。于是三人便朝“还愿山庄”走去。

    几经辗转,游龙三人终于风尘仆仆来到还愿山庄,眼前突兀现出一片满目凄凉 ,万物萧条下的景象。只见一棵棵参天大树被连根拔起,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裸露着一丛丛粘满泥泞的根须,一条条细溪肆意横流,在地上拉出一条条细细的水沟。还有那被石头砸死的山羊兔子,有的一半埋于地下,一半裸露地面,早已腐烂得臭不可闻。三人见此景象,心中顿时沉重起来。游龙是从这地下逃出来的,心想若不是有"阴阳玉块"护身,此时恐怕也同样埋于地下,想起来都十分后怕。他们急急走到那山谷中央,发现十多座坟墓并排立在那儿。闲碧玉没命的扑向坟墓。在一座坟墓前闲碧玉发现了赵武的墓碑,她扑地一声便倒在那墓碑前号啕大哭起来。此时游龙、云曦也都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禁不住热泪纵横。三人哭了一会,闲碧玉脱下身上一件白衫撕成白条裹到头上。游龙、云曦也各拿了一块裹上。这里无处买到香烛,他们便撮土为香,轮流在一个个墓前跪拜。拜完之后,游龙忽然发现了自己和云曦的墓碑,他拔掉自己和云曦的墓碑,心中在想这坟墓和墓碑到底是何人所立。他突然发现八大金刚的墓碑中没有大师兄毕言的坟墓和墓碑。他想这一定是大师兄所立了。他想在兰溪分别时他和师父曾约定,他和毕言一道去玉清洞请南宫乙,郭如海独自一人前往碧水山庄与江玉等人会齐前往还愿山庄。而在比武之时,只看见有毕言、江玉在场,并未见师父出现,看来师父也并未遭遇灾难,这坟墓定是师父和毕言两人所立。师父和大师兄都还活着,想到此他不由一阵高兴。便对闲碧玉说:“弟妹不要过于悲伤,人死不能复生,最悲哀也是无益,还是节哀顺便才是。你看这墓碑之中,唯独没有大师兄毕言和师父的墓碑,看来他俩一定尚在人间,只要他俩活着,我们的主心骨还在,我们仍然可以作出一番作为来,弟妹的心可要放宽一些。”

    游龙心若不急口便不结巴,一口气说出这些话来。闲碧玉也觉他言之有理,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只是一想到赵武果真死了,阴阳相隔,再无会期,她的心便碎了,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三人在众人墓前折腾了好一阵子,接着游龙从躺在地上的大树上砍下一些树枝搭成两个窝棚,三个人住进窝棚,也在这儿守灵七日。七日后他们烧了窝棚准备去寻找郭如海和毕言。临行时游龙问闲碧玉道:“弟妹日后有何打算?今欲何往?”

    闲碧玉叹了口气说:“唉!隐仙山庄被烧了,大哥归隐在隐仙峰,还有两位兄长与我意见不合,形同陌路。赵武他又死了,如今我是孤身一人,我能有什么打算,我只有随同三师兄去寻找师父和大师兄了。”

    游龙当然不能拒绝,他高兴说道:“如此甚好,云曦年幼,无人照顾,正好与你结伴而行。路上有个照应。”

    云曦可有点不高兴了,自经历这一连串的凶险遭遇以来,她幼小的心也变得渐渐成熟了,他很希望和三师兄独处,看到游龙和闲碧玉亲蜜相处,她己心存芥蒂。她不再喜欢人家说她年幼。她气呼呼地说:“谁年幼了,三师兄你瞧不起我,你看我成大人了!”说着她学着大人模样大模大样地走了几步,逗得闲碧玉破涕为笑。游龙听到这话,想起她在洞中说过的一句话,觉得她话中有话,不免心中掠过一层阴影。

    自此,这三人便在江湖上结伴而行,一边行侠仗义,一边寻找着郭如海和毕言,倒是演出不少可歌可泣的活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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