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更新时间:2019-04-26 12:35:00 | 本章字数:8196
馨兰一边缝制小襖\\\,一边望着大海哭泣。她哭了许久许久,眼中的泪水几乎都哭干了,可是剑雄还没回来。她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真想陈剑雄突然出现在眼前。可是已过中午,剑雄还是没有回来。馨兰心中一阵阵发慌,他说过早点回来,为什么讲话不算数啊?她没想到自己思念剑雄心切,竟把下午当成了傍晚。馨兰焦急忧郁地望着大海,海上烟波荡荡,巨浪滔滔,海浪撞击岩石,拍出惊心动魄的涛声,溅起冲天的白色水花。水花在中午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泛着白色的光芒,甚是吓人。听着那吓人的涛声,馨兰更为剑雄担心,她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那是一个阴沉的夜晚,乌云在天空堆积,闪电一次接着一次,像一条条浑身带火的赤练蛇飞过天空,照亮那浑沌汹涌的浪涛。一声声闷雷在天空追逐着,好像在酝酿着一场什么祸事,使人心惊胆战。馨兰随中国国际旅行社组织的旅游团到美国去旅游。人们从美国归来,都把美国吹得天花乱坠,似乎那里就是天堂,我们生活在地狱。果真是美国的月亮比中国圆吗?她想去看看,也想去散散心,彻底忘掉那场恶梦。
馨兰是一位超凡脱俗的姑娘,今年二十五岁。她窈窕的身材,一米六五的个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像瀑布似的直悬腰间。两只眼睛如秋水,似寒星,闪烁着一种含情脉脉的深不可测的神韵。她那俊俏的脸庞,,那怡到好处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仿佛件件都是艺术家精雕细刻的艺术品。再加上她那风姿绰约的身段,超凡脱俗的举止,真使人觉得她就是一位美丽绝伦的人间仙女。她毕业於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在校是一位高材生,现在是一名中学教师,在威名市一所重点中学教中文。受父亲的熏陶,她从小就做着“作家梦”,也曾在刊物上发表过几篇小文章,所以文学成了她的第一爱好,但教书仍是她谋生的根本。过去教师是臭老九,要接受工人阶级的再教育,最受人瞧不起。如今不同了,国家重视教育,老师们的地位提高了,工资也颇丰厚,所以她才有经济实力到美国去旅游。她没有选择坐飞机,而是取道海上。在海上漂泊一个多星期,那才韵味啊!。
那天她随着旅行团一干人登上一艘大游轮,心里高兴极了。那游轮真够大的,足有两个足球场大。白色的船体,十多层舱位,有十多层楼房那么高,整齐美观,煞是好看。上船有迎宾小姐接待,按票上的号码把她引进她的房间。那房间真够阔绰,恐怕是五星级宾馆的水平。她放好行李,首先泡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韵了一回味。然后又在那舒适的床上躺下,顺手拿起一本杂志翻看。杂志上尽是看不完的大腿,看不完的丰乳。她感到有些乏味,便闭目养了一会神。
“呜……”,一声汽笛长鸣。她想大概是游轮要启航了吧!她想看看游轮离岸时的情景,便起身出门往甲板上走。甲板上已经有很多人,大概都如她的心情,想看看游轮是怎么离岸的。也有许多人是和亲友道别的。大家都伏在游轮的护栏上看着游轮缓缓离开码头。站在第二层、第三层的则伸着头,瞪着眼,看得聚精会神;有的则在和码头上送行的亲友拉着话,互道珍重。好些个水手在收起缆绳,收上铁锚。
“呜——”又一声汽笛长鸣,似乎在告诉大家游轮已经启航,驶向那遥远的未知的海洋世界。人们的心顿时激动起来,许多送行的亲人站在码头上向游轮上的亲人挥手,游轮上也有许多人向岸上挥着手,有的还用手做着飞吻。没有人来送馨兰,馨兰如今还是孤身一人,父母兄弟远在它乡,当然不能赶过来与她送行了。她曾经倾心爱过的那个人此时更不会来了,她心中不免有几分凄然。转过身,她准备回到客舱里去,不想一个人和她撞了个满怀。她抬头一看,竟是一位十分标致的帅哥,他高挑的身材,一头乌黑的头发和一张英俊的脸,两道剑眉非常显眼。馨兰不由心中一颤,心里说道:“世界上竟有如此帅气的男子!”那帅哥觉得不好意思,连忙说:“对不起!”看来他心情似乎十分沉重。馨兰痴痴地望着他,连“没什么!”这样的客套话都忘记说了,看着帅哥走到船舷尾部去了。
游轮开到公海,加快了速度,机器发出平稳的轰鸣声。馨兰回到客舱,在这平稳的轰鸣声中美美地睡了一觉。
笫二天起床后,梳洗完毕,她来到甲板上活动身子。这时天还没有完全亮,东方天边出现了一片鱼肚白,灰色的天空透出些许红色,几缕红色的云彩像飘带似地飘在海面上。灰色与红色渐渐地融合起来,海也变得清晰起来了。馨兰来到甲板上,站在船头锚柱旁做着广播体操。须臾,天边渐显明亮,云彩越来越多,有白色的、淡兰的、黄色的、还有紫色的,但更多是红色的,而且红色越来越多,渐渐地云彩由红变金,发出耀眼的光芒。金色的云彩映在海面上把海都染成了金色。不一会儿,金色越来越多,霎时间变成金光万道。一轮朝阳露出一点点儿红彤彤的脸蛋。紧接着脸蛋渐渐变大,一个巨大的,圆圆的火球跃出海面,把海面映得通红通红。太阳底下,无数波光抖动,海面上泛着红黄兰白紫各种美丽的色彩,真像是大海孕育出一个伟大的儿子。馨兰被这难得一见的海上日出惊呆了。她停下做操,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这个伟大的儿子的诞生。
突然,她的眼睛怔住了。她发现那位帅哥也在全神贯注地看日出。他穿着一件白色运动衫,在朝阳的照射下,浑身染成了一片金色,显得是那样高大,那样伟岸,四角方棱的脸上凝聚着一种肃穆。她不免产生一种想和他打招呼的冲动。可是姑娘的矜持使她话到嘴边不敢开口。看了一会日出,太阳已经升到了正前方,洒下灿烂的阳光。游轮在这柔和光亮的阳光下快速前进。她踱步回到了卧舱,在船舱里躺了一会儿,然后上餐厅吃了早餐。因为无事可作,又到歌厅唱了几首歌。她很喜欢唱歌,并有一定的歌唱水平。同伴们常说她有专业演员的水平。她暗自想有没有只有天知道。但是她对那些在舞台上唱不像唱,叫不像叫的演员来说,自认为还要正点一点。但今天她感到索然无味。歌厅里有几个人在唱歌,但都五音不全,跑调跑到九州外国去了,听着令人想吐。她没遇上知音,唱了两首便退出来了。由於没事,她又踱到甲板上来了。
太阳柔和地照着大海,暖暖的,十分惬意。大海像一个温驯听话的孩子,虽然不停地涌动着一米多高的波浪,但像一只跳皮的小狗,仍然十分可爱。游船乘风破浪,在大海中勇往直前,令人十分畅快。
游船在海上航行了两天两晚,除了赌钱外,凡是船上可玩的东西馨兰都玩过了。刚开始馨兰还有点新鲜感,兴味盎然。可是时间一久就有些烦了,甚至有些后悔不该坐游轮,还是坐飞机好,若是坐飞机,此时早已到美国了。
这天晚上,她睡得正香,突然被一声炸雷惊醒。她一翻身坐了起来,发现船外正在涮涮地下着大雨,一个个巨浪轰隆轰隆地击打着游船,游船摇晃得特别厉害,简直叫人无法坐稳。这时广播声响起,船上的广播正用中英文在反复播送一句话:“各位游客!各位游客!前方五百海里处发生海啸,很快将波及我船,请大家不要惊慌,迅速起床,穿好救生衣。我们会竭尽全力设法自救,现已与海岸联系,请求救援。”
发生了海啸!馨兰这一惊非同小可,刹时间像掉进了冰窟窿,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迅速起床,寻到救生衣穿在身上,走出船舱。
此时船舱外已经人声鼎沸,闹哄哄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呀?船会翻吗?”
“赶快发sos呀!向邻船求救啊!”
“哎哟!怎么这么倒霉!会遇上这种事情啊!”
“我们是花钱买了票的,你们可要对我们的安全负责!”
“妈妈呀!我要死了,我回不去看你了!”
“他妈的!你们搞什么鬼啊!要把老子害死了!”
一时间,说什么话的都有,有的还绝望地喊叫。好些个小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大人们有的哄,有的骂,叫小孩子不要哭。好些个妇女和老太太都惊恐地焦急地哭了。一时间叫喊声、叫骂声、哭声响成一片,好不凄楚,好不惨然。
甲板上好些个船员水手在安抚大家:“大家不要吵!不要闹!都回到卧舱里去,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保证大家的安全。”船员劝说无效,游客们都不愿散去。继续留在甲板上吵闹。
这时船上的广播又响了:“各位游客!各位游客!我是船长万德金,我是船长万德金。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大家,在五百海里的海面上发生了海啸,巨浪正以每小时六百海里的速度向我船袭来,现在已无任何求救办法,任何船只都不可能自葬坟墓向我们赶来。我们唯有自救,请大家不要惊慌,不要吵。都穿好救生衣安静地呆在卧舱里。我船将加速前进,尽量避开巨浪的打击。”
船长用中英文在广播里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呼叫,叫大家回到卧舱去。经过船长和船员的再三劝说,游客们才陆续回到卧舱,等待上苍的裁决。
船长的话音还没有落,风更大了,变成了十二级以上的暴风。风暴达到了它的最高点,非常可怕、可怖、可憎。大海狂怒了,掀起了巨浪,翻腾着一直达到天穹。天空漆黑漆黑,倾盆大雨从黑暗中倾泻下来,这不是雨,而是乱响的、叫人站不住脚的倾泻下来的水,是狂暴的充满了旋转的黑暗的水旋风。狂风夹着暴雨猛烈地鞭打着游轮,巨浪也更凶猛地击打着游轮。甲板上根本无法站人,几个忠於职守的水手已被卷进了大海。所有的人都躲进了船舱,任凭游轮在海上漂流。不一会儿,便见一道黑黑的“水墙”像一座大山似的从船头不远处气势汹汹地涌了过来,它带着恐怖,带着死亡,似乎要把游轮压个粉碎。在大山之下,巨大的游轮显得是那么微弱,那么渺小,像一片随波逐流的树叶。眼看着巨浪压了过来,谁也没有办法,只有屏息待死。顷刻间,海浪从船顶兜头压下,把整个船全船吞没。游轮不堪重负,几乎沉没,海水直灌到船的各个部位。游轮卧舱里灌满了水,馨兰的行李浮了起来,她的身子半截浸在水里。为了活命,她死死地抓住床铺不放。人们发出一阵阵惊叫,一阵阵哭喊。有人冒险跑上甲板,顷刻间被卷入大海,连喊叫都来不及便被大海吞没了,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望而生畏,肝胆俱裂。游轮毫无办法,像一片飘落在海上的树叶,任凭风浪驱赶着在海上飘零。突然,一声巨响,船身一阵猛烈地颤抖,接着咔嚓嚓一声响亮,游轮触礁了。令人十分奇怪的是,在这从来没有暗礁的深海处为什么突然出现了暗礁?事后人们才知道,是海底发生了十级地震,各种地形都发生了变化,海岛发生位移,海底隆起,在这本来没有暗礁的地方出现了暗礁。暗礁把游船拦腰斩断,船身迅速下沉,发出各种各样的惊心动魄的爆炸声,破裂声。只见一个个人影从十几层楼的髙处直坠海中,恐怖极了。在游轮还没有完全沉下去的时候,船上放下救生艇,游客们冒着暴风雨不顾生死纷纷涌到甲板上,争先恐后地往救生艇上爬。尽管船员们大声喊叫着,指挥游客们有次序的下到救生艇上,但都无济於事。大家拚命往救生艇上挤,有的被挤下了大海,有的见挤不上干脆跳海。游船沉下去了,来不及转移到救生艇上的游客全部落入海中,大部分人被海浪卷入了大海。海面上浮满了救生艇、在海水中挣扎的游客和游轮上浮得起的杂物。
馨兰随着大家下到救生艇上,过不久,那些正在海上作垂死挣扎的人影都消失了。那场景,真是触目惊心。馨兰下到救生艇后救生艇毫无目的地向前划着,划到哪儿去?会不会被风浪掀翻?有没有生还的希望?大家都觉心中没底,前途渺茫,艇上笼罩着一种死亡的恐惧。可喜的是风浪似乎平息了许多,失去了要将救生艇吞没的势头。可是过了十多分钟,又开始起风了,狂风一下子又变成了十级,似乎非要把救生艇掀翻不可。有好几艘救生艇被掀翻了。“救命呀!快救救我!”海上又出现了许多扑腾着作垂死挣扎的人,他们在拼力呼喊着救命。可是都是自身难保,又有谁能救他们呢?一阵风浪袭来,这一切很快被风浪淹没了。海上除了幸存的几艘救生艇外,已不再见那些在海水中作垂死挣扎的人,大概都已沉到海底去了。馨兰所坐的救生艇暂时没有翻,他们还在海上与风浪搏斗着,与死神抗争着。不一会,又见一道黑黑的“水墙”像山一样气势汹汹朝救生艇压过来。馨兰吓得面无人色,心跳到了嗓子眼上。她绝望地想:完了!这下可全完了!只有葬身鱼腹了,再也见不到可爱的校园,再也见不到可爱的学生了。不容她多想,那水山便向救生艇压了下来,将救生艇一直压到海水深处。馨兰被海浪打入海中,也像其他人一样本能地在海水中作着垂死挣扎。幸好她有较好的水性,海浪把她埋没后,她闭住呼吸,拚命往上游。当闭气闭得肺部快要爆炸时,她终於游出了水面,把头和手露了出来,虽然只有两三秒钟,又一个浪头把她打入了水下,但这两三秒钟使她赢得了生命。海浪把她打入水中后,她又拚命往上游。当再次露出水面时,她张目四下一望,那救生艇已不知去向?不但她的救生艇不见了,而且所有的救生艇都不见了,海面上已不再有作垂死挣扎的落水者,大概都沉到海底去了。黑茫茫的海面上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幸存者。这不禁使她大吃一惊。虽然刚才海水没有把她吞掉,但她已落入孤立无援的大海之中,没有水喝,没有食物,更不知陆地在何方?随时都有被海浪吞噬的危险,这岂不比死还要难受。她想倒不如刚才被浪涛打入水中后永远不再起来。她让身子浮在海面上,本能地划着水,作着无谓的挣扎。无意中,她的手碰到一块木板,定睛一看,原来是被打烂的救生艇残留的船底。她心中稍许一阵欣喜,拚命爬上木板,心想现在不用泡在水里了,总算暂时捡了一条命。她躺到船板上任水漂流,心中十分恐惧和焦急。我为什么来搞什么劳什子旅游啊?在家里看看书,看看电视,听听音乐不是很好么?如果有兴趣,邀上几个同伴在附近找个农家乐玩玩不是也很好么?偏偏要去什么美国,美国真正是天堂吗?这下可好,把命都搭上了。这时她又想到了他,该死的他,如果不是他我会出游吗!想到他,她恨得咬牙切齿。
他是她在网上认识的网友,他的网名叫天外来客。她在搜狐网上看到了他的博客。在博客中他写了一篇《天缘》的文章,看后令她十分惊讶,倾倒。她没想到网上竟有如此美妙的文章,不但行文流畅,文笔优美,而且文章的立论也很合她的口味。尤其那文笔,真是世间少有,不是常人所能写得出来,仿佛是出自另类之手。同样是几千个字,为什么他组合起来就那么优美呢?优美得像喝一杯美酒,一杯甘泉。每次看他的文章,都感到是种莫大的享受。她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对於一些有文彩的人,她总是由衷佩服。他在《天缘》中说:人与人的相识,人与人的结合,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一种天缘。为什么有的人近在咫尺,甚至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常年相逢不相识,碰不出火花。而有的人远在千里之外,一次偶然的邂逅相逢,却让两人终生难忘,成为知己。这就是缘份。这一点很合她的口味。其所以她现在还是单身,就是她还没有遇上能与她碰出火花的白马王子。她很快被他迷住了,把他视为自已的蓝颜知己。通过留言和评论,她暗暗表达了对他的仰慕之情。他也十分胆大,很快就对她表现出了火一般的热情。他们通过网上的交流,相互传递着情感。据他在网上介绍,他是北京人,出版过一本什么书(这本书市面上一直没有看到),还是这个协会,那个协会一摞子协会的理事(事后知道这些协会都是民办的)。这些条件都够吸引人的。她对他倾心了。但是对于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主动向他表白呢。经过一段时间的网上交流,他们的感情日深,终於有一天他对她表示出了爱意。她委惋地乐意地接受了他的爱。他们很快坠入了爱河。“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不求银河同船渡,但求此生相伴君”,“人生难得一知己,你我相逢是天缘”。两人在网上你来我往,传递着感情,达到炽热的境界。两人虽未见面,但己互有你我,心心相印,恩爱至深。他们相约国庆长假在承德避署山庄会面。她好不容易掐着指头盼来了国庆长假,满怀激情与喜悦到了承德避暑山庄。相见后她们爱得更深了,原来他不但文彩很好,人材也十分不错。三十左右的年纪,一米七八的个子,四角方棱的脸上一股俊气,文温尔雅而又不失阳刚之气,叫人一见就不得不倾心。馨兰一见他,就认定了他就是自己的白马王子。馨兰本人也长得十分美丽,也是人见人爱的主。两人见面都互致爱意,很快便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她完全失去了对他的警惕和防备,就在避暑山庄,她把自已的初夜献给了他。那天晚上,他们那是何等的销魂,何等的快乐。她第一次尝到了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快活。她这才知道人间竟有如此的快意。当两人情投意合,互相倾心的时候,都恨不能把两人融为一体,忘却了世界的存在,心中只有你我。那天晚上,他们紧紧地搂在一起一直到天亮。她像一头温驯的小绵羊依偎在他怀里,温暖极了,舒服极了。那晚他们进行了三次,每次她都达到了高潮,当他进入她体内的时候,感到无限兴奋,无限畅快,那种快感真是难以言表,无法形容。每次他都给了她充分的满足,好像他有取之不尽的精力和力气,也有永不衰竭的爱意。现在想起来都一阵阵心动。想到他,他暂时忘掉了死亡的威胁,心中不由一阵骚动。可是她又立即想到了那个可怕的电话。那天晚上他们没睡多少觉,第二天起得很晚。就在他们起床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打开翻盖看了一眼便迅速磕上了,神色表现出几分慌乱。她关切地问:“怎么不接电话?谁的呀?”
“一个朋友,别理他!”他表面上表现很随便,但她看出他内心十分慌乱。她心中顿生几分疑窦。当他上洗手间的时候,她打开他的手机,记下了刚才来电显示的号码。
他们在避署山庄盘桓了三天,这三天是她终生难忘的灿烂温馨的三天。三天后他们依依挥泪惜别,她回到了学校。他们仍然在网上互诉衷情,倾吐爱意。在教书的百忙中,有一天她无意中翻到了那个电话号码。出於好奇,她拨通了这个电话。这一拨不要紧,却让她心如刀绞,全都碎了。原来接电话的是个女性。通过盘问,她竟然是他的妻子。他一直都在骗她,说自己未婚。像这种人有什么诚信可言,原来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骗取了她的爱,他骗取了她的心。她感到非常伤心,也感到非常愤怒。她彻底绝望了。她接过电话就病倒了,一直病了一个多月才得以复原,慢慢忘掉了心中的伤痛。从此她对他恨之入骨,关博不再上网。这次出游,也就是因为他才想出来散散心,把这档子事彻底忘掉。想不到要把自已的命都忘掉了,真是时乖命蹇,喝凉水都塞牙啊!
此时大海似乎又平静了许多,黑色的海面上泛着三四米髙的浪花,但不似“水墙”来时那么可怕。她躺在木板上随波逐流,任凭风浪的漂打,任凭风浪把她漂向那未知的世界。从昨晚起,她就没有喝过一滴水,没有吃过一点东西,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而更难受的是口渴难熬。刚被打入海中时,她呛过几口海水,那水又苦又涩又咸,喝下去叫人恶心,而且越喝越渴,再也不敢喝那水了。她在水上漂流,却不能喝水,口渴难熬,这怎不叫人万分难受。经过海水的长时间浸泡,她头发蓬松,身子开始发肿。她想象不出现在变成个什么丑八怪了,别人看了,一定会大吃一惊。她想到了死,她想孤零零一个人在海上漂流,没有吃没有喝,既使不被淹死,也会被渴死饿死。想到死,她万念俱灰,什么职称、什么“作家梦”,一切都化为了乌有。想到这些,她哭了,她哭得非常伤心。我怎么能死啊!我还只有二十三岁,正是美好年华,我还有许多理想,我还有许多计划,我怎么能这么死去啊?她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厉害。她对着天空大声哭喊着:“老天爷!我不能死!我不想死啊!我不想就这么早就死去啊!”可是有谁会回答呢?回答她的只有新一轮的风暴。这时又开始刮风,而且下雨了。狂风夹着暴雨猛烈地抽打着她的头,她的脸,把她的脸抽打得发麻发木。但不管怎样抽打,她还是张开口接水,让雨水落进她干渴的口中。喝到了水,她舒服极了。那雨水落进口中,是甘露,是醇浆,比人世间什么饮料都美味。口渴难熬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她想找点什么东西接一点雨水备用。刚刚起身,又一道“水墙”又以不可阻挡的排山倒海之势向她扑了过来。似乎这道“水墙”比前两次更大更凶猛。她想完了,这次真是厄运难逃了。她只有闭目待死。说时迟,那时快,那“水墙”说到就到了。只见一个几十米高的浪头从天而落,把她从木板上打落海中。她想这下死定了。她闭住呼吸,尽管肺就要爆炸,她也不敢换气,她知道只要她换气,海水就会无情地灌入她的肺部。海水灌进肺部,接着就会灌进她的腹部,她就会下沉,就会彻底完蛋。好在这难受只有三四秒钟,她突然感到有股力量把她浮了上来。她露出了头和手,赶紧换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被海浪沉入了水底。突然她觉得有股力量把她往前送,她的头撞在一块石头上,好痛好痛,她被撞得头脑发晕。在一阵昏眩过后,她突然感到一阵欣喜。因为她触到了陆地。她心中不由产生一种强烈的求生欲望。我得救了!我得救了!她赶紧用力抱住那块石头。不一会,海水猛烈回退,一股强大的力量要把她拉回大海。她死死抱住那块石头,与死神拚命抗争。海水有力地缩回去,拉走了她身上所有的衣服。她的脚落到了地上,她终於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了。不管地上是什么,是岩石还是沙地?她都不顾了。她赤条条光裸着身子本能地拼命往前奔跑,刚跑去十多步,只觉得头一晕,一头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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