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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9-04-26 12:43:14 | 本章字数:6701

    高明经过三个月的辛勤耕耘,完成了对《生死相守》的最后修订,小说《生死相守》已臻成稿。寒梅拿着厚厚的一叠文稿,不觉流下了辛酸的泪水。一年的辛劳终於没有白费,已经结出了丰硕成果,这对她是一种莫大的慰藉和奖赏。她的一切心血,一切忘我,一切艰辛都化成一个个汉字,仿佛这是几十万只蝴蝶在翩翩起舞。这使她感到无比骄傲和满足,她有一种莫大的成就感。小说在高明的修订下更加完美精妙,这更使她感到极大的欣慰。她期望小说面世后产生轰动性效应,如果能像《鲁宾逊漂流记》一样成为世界名著,那当然是她的最高追求。抚着书稿,她对高明说:“下一步就靠你这位大作家的影响,看有哪一家出版社会青睐她。”

    “我尽力而为吧!像这样的作品,要思想有思想,要人物有人物,要情节有情节,要艺术手法有艺术手法。放心!各个出版社都会欢迎的。”

    寒梅言不由衷地说:“但愿如此!”

    在寒梅对文稿确认后,高明用邮箱发给了出版社的李总。一个星期后,李总便来电话,约高明到北京面谈。高明如约去李总的办公室。出版社已不在原来的地方,搬到了一个小胡同口。髙明这个老北京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高明进门,明显感到办公室已物事全非,沒有了大沙发,没有了漂亮的茶几,除了书还是书。书柜里,桌子上到处都堆满了书。高明敲了下门,李总在里面喊道:“请进!”高明推门进去,李总连忙起身相迎,说了声:“请坐!”。听声音精神有些委靡。

    高明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李总问:“高老师,近来可好?”

    高明回道:“好着哩!只是寒梅身体不太好。”

    “可要注意,她受那么大的损伤,恐怕身体身心都受到影响,不注意落下终生疾病就麻烦了。”

    “为了创作她可是个‘拚命三郎’,说她也不听。她把文学当成是她的生命。”说到这儿,高明稍作停顿,然后小心地问:“我们那稿子您看过了吧?怎么样?”

    “稿子看过了,写得很动人,很有思想,很有情节,的确能打动人。”

    髙明听他一片赞声,便以为很有希望。他忙急切地问:“您安排什么时候出版呢?”

    李总见问,顿时面露难色,他叹了口气说:“唉!当前的图书市场你不是不知道。难啦!实话跟你说吧!稿子虽好,但出版社确有难处。现在市场低弥,出一本就亏一本,我社已亏损四千多万,到了连房租钱都交不起的地步。像这种文学作品我们真不敢出。”

    高明一听,顿时像掉进了冰窟窿。他顿时想到他们不出版,我怎么向寒梅交待啊!他难过地说:“这稿子是寒梅两年的心血啊!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你们不出版,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李总没奈何地说:“我知道,作家写一部作品很不容易。但我们也不得不考虑经济效益。”停了一下,李总接着说:“要不你先弄个书号,印一两千本销销试试。”

    “你要我自费?”

    “恐怕这是最好的办法。”

    “书号要多少钱?”

    李总伸出两个指头比划了一下。

    高明问:“两千?”

    李总:“不!是两万。”

    髙明吃了一惊。一个书号就要两万,这是凭什么要钱呢?无非是一种行政手段而已。他犹豫了一会,便问:“不是有规定不准卖书号吗?”

    “沒办沒。不卖将亏得更惨。如今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们不是卖书号,是收管理费。你放心,我们会做得天衣无缝的。再说这也能满足一部分作者出书的愿望。”

    高明沉吟良久。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两万元的书号费,加上编辑费,印刷费,纸张费,校对费等等,恐怕要超过六七万。我上哪儿去弄这笔钱啊?我一个穷作家,靠工资过活,能有多少积蓄?稿费倒是有一些,老伴走时全带走了。寒梅工资更低,有一点稿费,恐怕也难凑足六七万。他支唔着,半晌说不出话。谈话在一种极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高明回家,与寒梅一合计,决定还是找其它出版社碰碰运气,此时寒梅已不再指望高明的影响了。高明把文稿打印出来,他首先选择了一家囯家级的出版社寄出去。可是文稿寄出后,一两个月没有消息。在焦急的等待中,高明向寒梅提出了一个新问题,因为他们曾经商定,只要完成《生死相守》,就准备结婚。这天,高明买回了结婚戒指,学着西方人的搞法,单腿跪在寒梅面前对寒梅说:“亲爱的天使,今天我正式向你求婚,请你答应作我的妻子,我将是你终生的奴仆。”说着将结婚戒指高高举过头顶,献给寒梅。寒梅初时一惊,接着她望着高明那滑稽像笑了,说:“快起来吧!你这是搞什么鬼把戏:学了洋鬼子那一套,五六十岁的人了,还像年轻人一样浪漫,好不好笑!”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这可是我们以前的约定。”

    听到这话,寒梅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伤感地说:“唉!谁说不是我们的约定。可是你看我这样子能结婚吗?我有资格结婚吗?虽然我为此等了三十多年,但是命运不给我这个机会啊!”说着她不由流下泪来。

    高明坚定地说:“你怎么沒有资格?你生理上心理上都是一个健康的人,怎么不可能结婚呢?,机会掌握在你自已手上啊!好好过,我们还可幸福地过上三十年。”

    “我哪不想啊!可我这身子,我不能给你幸福,只会给你拖累。”

    “哪能啊!只要有你在身边就是我的幸福。我们能创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来”。

    “创作上我们永远是忠实良好的合作者,但生活上你应该去寻找你的幸福。”

    “不!寒梅!我只认你。”高明说得发自肺腑,很动感情。他几乎想扑上去抱住寒梅。

    寒梅见他发自真情,也很感动。眼泪不由自主地又流了下来。只可恨地震夺去了她的双腿,否则现在和高明比翼双飞,那该多么美好啊!那是我一生的梦想!可是像我这个身子,还不知能活多久,一旦生离死别,那将给他带来更大的痛苦。而更重要的是,为了照顾她的生活,将严重影响和干扰他的创作生涯,这是她最不愿意的。但是见他如此诚心,又不好意思拒绝他,便说:“《生死相守》沒有出版,我心情很不好,结婚也沒有好心情,待《生死相守》出版后我们再谈好么?”

    高明见说,尽管心里不愿,很不是滋味,但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在当前这种情况下结婚自已的心情也不会爽。便点头同意:“好!我再等。”

    可是事与愿违,文稿寄出后,三个月内如泥牛入海无消息。凭高明的直觉,这是没有希望了,这么厚厚的文稿,还不知编辑部的小青年有没有耐心看。某刊物上发了这样一则消息:有位青年作者在投稿时,有意地将几页稿纸轻轻粘连在一块,结果在稿子退回时,他发现轻轻粘在一块的那些页面仍然粘在一块。这说明有些不负责任的编辑对来稿看都不看就给人家退回去了。殊不知人家花了多少心血,寄予多大的希望啊!难怪许多有影响的作品,开始并不是那些大刊大出版社发现的,而是一些偶然机会发现的。高明到第四个月,他见还没有消息,固执地又把文稿打印一份,寄给了另一家出版社。这家出版社作得比较认真,把文稿退回来了,还附上了一句话:“贵稿确能打动人,但本社出版计划已定,很难出版。深表歉意。”高明看到这话,知道这是冠冕堂皇地敷衍,他只得不厌其烦地把稿子又寄出去,让稿子在出版社之间旅行。但多数出版社的意思是:“稿子可出,但目前图书市场低弥,我社考虑经济效益,您能否对我社有所补贴。”这话的意思与李总卖书号的意思大体相同。高明真想不明白,过去写书有丰厚的报酬,曾经有过“一本书主义”,即只要出得一本书,这辈子就享之不尽。所以引得千千万万的文学青年为之而奋斗,终生不逾。有的奋斗到白发苍苍,终生不举,一事无成也无怨无悔。如今可好,写书不赚钱,还要赔钱,出版社靠卖书号来维持生计,这叫什么文化世界?文化市场啊!

    随着文稿被一次次退回,寒梅的精神越来越坏。到后来她支撑不住了,病倒了。高明见她这副模样心急如焚,不停地安慰,什么埋在砂子里的金子总有一天会放出光芒;什么世界名著《福尔摩斯探案》、《约翰 克利斯朵夫》最初也曾受到过冷遇;在国内影响很大的《血色黄昏》、《亮剑》也都在出版社旅过行,世界伟大的艺术家凡梵高在生前一直不为人们所理解等等,好话说了千千万,可是始终改变不了寒梅的心情。

    沉重的心理包袱压抑着寒梅,使她比地震时压在废墟下还要过甚。文学是她的理想,文学是她终生的追求,文学胜过她的生命。文学死了,这意味着她的生命也就完了。一个人如果失去了精神支柱,那他的躯体就只剩下一个空壳了,这样的空壳就变得毫无意义。她无力地躺在床上,饭不思,茶不饮,已经失去了生活的勇气。

    高明急得无奈,只好把她送进了医院。经医生的检查诊断,寒梅的各项指标均属正常,唯有精神抑郁。最后诊断为精神抑郁症,只有增加营养,进行思想开导。所以整日里给她输葡萄糖、氨基酸维持她的生命。心理医生也多次对她进行开导,可是毫无作用。她总认为文学死了,她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了,心理医生的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过了几天,寒梅向髙明提了一条建议:“高老师!你要我的病好,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的病就好了。”

    高明见能治好她的病,哪有不依,忙问:“快说!什么事?”

    “我们不是上过峨嵋山看过佛光吗?你带我再去看一看,也许金顶上的佛光能洗净我的心灵。心灵干净了,杂念少了,情绪自然就会好了。”

    高明觉得寒梅说得有道理。寒梅主要是忧愁菸积於心,以至使她愁闷难解。若是让她換个新鲜环境,把愁闷释放出来,也许她的病真的能好。可是他转念一想,寒梅下肢全截,全靠坐轮椅行动,上峨嵋山的金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心下十分犹豫,没有立即答应寒梅的要求。

    寒梅看透了高明心思,便说:“你不要怕我上不了峨嵋山,过去我曾看见过老外坐轮椅搞旅游哩!”

    高明经过一番思索后下决心说:“好!容我联系联系。”

    高明与机场联系,把实际情况跟机场的领导说了,没想到机场领导也是一个文学爱好者,他十分同情寒梅的遭遇,同意寒梅搭乘飞机,并将指派专门的空姐进行护理。高明想剩下的问题是到成都后,怎么从成都到峨嵋山?到峨眉山之后又怎么上金顶?髙明打电话跟四川省作家协会联系,把情况跟他们说了。四川省作协听说是寒梅回四川,非常热情,满口答应鼎力相助。四川作协同意派一部专车送寒梅上金顶。联系妥当,高明这才放心,他对寒梅说:“都联系好了,满足你的愿望。但愿你能早日康复。”

    寒梅苦笑了一下,她笑得十分诡异古怪。洞察力十分强的高明自然看出来了,但他猜不透寒梅为什么是这种奇怪的笑容。他沒放在心上,

    这天早上两人一早起来,草草吃了一点东西。寒梅似乎开了胃口,她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小块面包。高明吃完后就帮寒梅收拾行装,寒梅说:“不要搞得那么复杂,带几件換洗衣服就行了。”

    髙明没听寒梅的话,他大包小包弄了一大堆。两人出门,髙明叫了部出租车,将寒梅抱进汽车,将轮椅折叠后放入后尾箱。汽车直驶机场。北京机场离市区较远,汽车在髙速公路上跑了近一个小时才到机场。到机场后寒梅改坐轮椅,高明推着轮椅经绿色通道到了登机口。登机口早有空姐在等候,大家护送着寒梅登上了飞机。

    飞机到成都机场,那里已有四川省作协的人在等候。大家一起把寒梅接到了四川省作协。四川作协的同志大多都是老相识了,大家在一起开了个不规范的小小欢迎会。欢迎会上,大家力赞寒梅为了创作的舍己精神和创作成果。可是寒梅并不开心。她知道大家说的都是台面上的话,哄她开心,其实她的心已经死了。

    第二天,四川作协专门派了一部宽敞的商务车送寒梅去峨嵋山金顶。一路倒是无话,因为到得较晚,不能上山,便在山下一家宾馆住下。

    考虑明天要登山,众人都早早地睡了。睡到半夜时分,高明突然被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惊醒,这是谁在哭泣?髙明神志顿时清醒,潜心细听。听声音哭声来自隔壁房间。隔壁房间是寒梅在住,难道是寒梅在哭泣?她为什么哭泣呢?他霍地坐了起来,随便拿一件衣服穿了,然后圾着鞋,急忙起身来到寒梅房门前,伏在门上一听,那哭声的确是从房内发出。他轻轻敲了下门,轻轻叫道:“寒梅!寒梅!”哭声顿时止住,里面毫无声息。高明轻轻问、“寒梅!你睡了吗?”

    房内仍然毫无声息。高明又轻轻问了一遍,里面照样没有声息。髙明认定寒梅已经睡了,刚才是自已的幻觉。于是他悄悄回到房内睡了。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大家乘车出发。车在峨嵋山丛山峻岭中盘旋行驶,一个急转弯连接着一个急转弯,道路十分凶险。高明死死护着寒梅,生怕她稍有闪失。车到雷洞坪,自驾车再也不能前行,需下车改乘景区的观光车上山。髙明考虑前面还要坐索道,还要步行一两公里,这对寒梅来说,真比登天还难。人说峨嵋山是豋天堂的阶梯,只怕稍有不慎,真要登天堂了。路边有揽生意的轿夫,高明不管要多少钱,雇了两台轿子,将两人和轮椅一起抬上睹光台,这样省却了许多麻烦。睹光台就是峨嵋山有名的舍身崖。舍身崖是一个悬空600多米的断崖,雄险奇伟。站在崖上,下面群峰叠障,云遮雾绕,甚为壮观。最有名的是,站在这儿,可以看见“佛光”、“佛灯”。髙明、寒梅到达舍身崖时,乘索道而上的四川作协的陪同人员早在崖上等侯。见他们到来,忙帮着髙明将寒梅抱下轿子,坐上轮椅。

    这时已近中午,阳光强烈,天髙云淡,玉宇澄清,天空湛蓝湛蓝,蓝得像铺上了一块蓝色的绒布,令人十分爽心悦目。四川作协的陪同人员说,这种天气,很可能看到“佛光”

    听说能看到“佛光”,大家都来了精神,忘记了饥渴,一齐拥到舍身崖等着看“佛光”。听当地人说,站在孤立的制高点容易看到“佛光”,高明便推着寒梅来到崖边一个制高点上。两人极目远眺,只见山岩叠嶂,群峰尽在脚下。这些山峰像海浪一样,一望无际,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果然能洗涤心中的一切烦恼。

    高明正在凝神远眺,突然听到有人惊呼:“佛光!看!好漂亮的佛光!”高明听到喊声,忙转身朝前方望去。这时太阳从东边射过来,照着他的背影,在西边的山崖间,出现了一个灿烂的光环,从外到里,按赤、橙、黄、绿、青、蓝、紫的次序排列,直径大约有两米左右,美丽极了。更奇的是,在光环的外围,还形成了一个直径大约三四十米的同心大半圆,把里面的佛光衬得更加明显美丽。在佛光里,高明看到了自已的影像,他一抬手,一投足,佛光里的影像也跟着抬手投足。这真是世界奇观,难得一见。高明欣喜异常,转身想叫寒梅同看。不想他刚一转身,不觉惊得呆了。原来寒梅正用手转动着轮椅,轮椅正朝着崖边滚去,眼看就要掉进万丈深渊。高明大急,急忙跑过去想抓住轮椅。可是迟了一步,说时迟,那时快,寒梅的轮椅己经滚到崖边,掉下了山崖。只听寒梅在半空中喊道:“高老师!我们来生再作夫妻!”这声音在空谷中久久地回荡,显得是那样的凄楚,那样的哀怨,闻之令人伤心落泪。

    高明跑过去要跟寒梅一块跳下去,四川作协的同志早已闻声赶了过来,死死拽住高明。高明声嘶力竭地大声哭喊:“寒梅!寒梅!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这么傻啊!”高明用头撞着山崖,捶胸顿足,痛悔不已。他的哭喊声在空谷中久久不息,形成强大的回音,显得更为凄厉。

    高明撕心裂肺,他最有涵养,这时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诉道:“我为什么?我为什么沒有提防她这一着啊!我……我真该死!”

    四川作协的同志拉着高明劝慰道:“事已至此,再哭也无益,自已节哀,保重身体。当前还是赶快找人寻到她的尸体要紧。”

    高明听从四川作协同志劝告,忍住眼泪,赶快为寒梅操办后事。

    寒梅死后,高明情绪非常颓废,整天默默无语,无所事事,对一切都已不感兴趣。他把寒梅的骨灰埋在公墓里,在墓碑上刻着:“爱妻寒梅之墓”。在寒梅的旁边,他刻上了自己的名字。他交待儿子说,我死后就葬在这里,和寒梅合墓。

    这天,阴云密布,西风飒飒,公墓里墓碑林立,青松肃穆。高明带了一束鲜花和几样三牲贡品来到寒梅墓前,朝寒梅鞠了三个躬。然后坐在寒梅墓前,从提包中拿出了出版社退回的《生死相守》文稿。他拿着文稿,轻轻地抚摸着,抚摸着,仿佛是在抚摸着寒梅的躯体,久久不忍释手。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把文稿一页一页地撕了下来,堆在一块,又朝寒梅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然后轻轻地对寒梅说:“梅,我是无能为力了,决不是你的作品不好,是我们生不逢时。现在不需要文学,只需要金钱,文学已经死了!”说完,他用打火机点燃稿纸。渐渐地稿纸吐出火苗,火苗慢慢扩大,最后吞没了整个文稿。不到一刻功夫,文稿便化作了灰烬。微风吹来,只见一片片灰烬被风吹起,像一只只蝴蝶在空中翩翩飞舞,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什么。……

    后记

    一年以后,有一天作家协会转给高明一份电报,电报是香港某出版社发来的。电文的内容是:速来我社,商谈《生死相守》出版合同。髙明见电报大吃一惊,文稿已被我毁了,哪谈什么出版合同,难道是有人搞恶作剧?不管信与不信,电报可是真的。髙明如邀去了香港某出版社。原来是寒梅电脑里的电子文本不知何时已被人下载,这位好心人看到这的确是部好小说,就把电子文本发到了香港某出版社,并附了高明的联系地址。可是他自己的任何信息都没有留下。通过作家协会,香港某出版社联系上了高明,这才通知他来谈出版合同。

    《生死相守》在香港出版后,立即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生死相守》很快在华人世界流传开来,销量突破百万。遗憾的是,该书是用国际统一书号出版,不是囯内书号,国内一直不予承认,因此该书虽然出版,却始终难登中国文坛那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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