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巨款北飞

    顾嘉辉自从见到于圣杰之后，他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百万富翁，所以他把主攻目标放到杰丽玉石、玉雕进出口贸易公司上，他天天给于圣杰打电话，名义求给他介绍大企业家，给他牵线搭桥，实际上是探听于圣杰的口风，是不是愿意贷款？于圣杰终于向他透漏要买芙蓉矿开采权想贷款的意向。

    顾嘉辉听了之后欣喜若狂，他紧追不放，没过半个月，于圣结和赵金瑜亲自到顾嘉辉所住的宾馆，正式签约了，贷款5000万美元，每年固定交2500万人民币的利息，如果到每年年底交不齐2500万，要加倍。但是合同文本并没有写贷款，而是写投资，“杰丽公司每年上缴利润2500万人民币”，十年后撤资。杰丽大厦做抵押，并且进行了法律公正。

    这件事于圣杰并没有告诉吴家丽，他怕吴家丽从中阻拦。这是赵金瑜的主意。

    顾嘉辉看到合同，乐得闭不上嘴。他为实现他的计划而开始忙碌了。

    三天以后，他说他必须立即回阿根廷去见老总，向老总汇报并且办理贷款手续。临走之前，他给于圣杰打电话说：“于总，我明天就回去。可是，不好意思，我的往返路费我们公司还没有打到我的账户，我又着急走，我想先从你们公司借出2万元，买往返机票，早去早回，我回来就还上。”

    于圣杰急于盼望贷款到位，所以毫不犹豫地在财会部支出两万元给了顾嘉辉。

    顾嘉辉走了，这件事没人再提。可是十天之后，他没有回来，按着他名片的电话给他打电话，也打不通，按照合同地址发传真也没有回复。

    于圣杰责成秘书多次和顾嘉辉联系，怎么也联系不上。于圣杰有些担忧。20天过去了，顾嘉辉来电话了，他说：“于总，对不起，我回来半个多月了，一直跑你们贷款的事。我们老总听了我的介绍，非常高兴和你们合作，他表示如果你们需要的款多，我们可以加大投资，不过现在从公司账面上提不出那么多钱。可是我们公司有一大批阿根廷国库券，如果急用，我立即给你们带过去。”

    于圣杰问：“阿根廷国库券能兑换成人民币吗？”顾嘉辉说：“这个我可不知道，这样吧，我马上回去，我们一起到中国银行去咨询。”“好吧！我等您。”

    第二天晚上，顾嘉辉给于圣杰打电话：“您好！于总，我们已经到了，这次和我一起来的还有我们公司的财会总监史密斯先生和他的助理。他想见见您。”“好吧好吧！我们老地方见，还是兴达大酒楼。现在是6点，40分钟后我一定到。”

    7点前5分，于圣杰和赵金瑜到了酒楼，他们一直等到8点15，顾嘉辉才到。而且来的不是三个人而是五个人。他一一做了介绍，除了和他同来的阿根廷人以外，那两个陌生人，顾嘉辉介绍说：“这是央行的刘副行长和他的助手。刘副行长是我父亲的学生，为了你们这笔贷款，我特意把刘行长请来当顾问。刘行长从北京来刚刚下飞机，我们去机场接他们，所以来晚了，对不起！敬请原谅！”

    “刘行长为我们远道而来，我感激不尽，谢谢谢谢！”于圣杰非常激动，想不到自己公司贷款却惊动了央行最高领导人，他有些受宠若惊，惊叹顾嘉辉的能量。

    于圣杰一看又是外国朋友，又是央行高官，不敢怠慢，让赵金瑜定了一桌超过5000元的大餐，而且亲自打电话通知库房管理员选五件精美的玉雕艺术品，用最豪华的包装盒，马上送过来。

    酒席间，推杯换盏，都非常客气，那两个外国人很少和大家交谈，只是他们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偶尔和大家说几句，全都是由顾嘉辉来翻译，其中有些话于圣杰半懂不懂，因为他毕业多年，英语的语言交流能力的确不行了。

    席间弄明白了一个问题。阿根廷国库券根本不可能兑换成人民币，必须兑换成美元之后，才能到上海汇丰银行去兑换人民币。

    问题搞清了，酒足饭饱之后，顾嘉辉过来和于圣杰耳语：“我以前住的宾馆是三星级的，外国朋友和央行领导住在哪里不太合适吧！您看看是不是给他们安排一个五星级宾馆。”于圣杰爽快地答应了：“好的！好的！没问题。”他立即给市里最豪华的五星级宾馆打电话，定了三个大套房。

    礼物送来了，每位客人一份。客人们看到礼物，爱不释手，非常高兴，大大赞扬名不虚传的杰丽公司。

    这一顿饭加上礼物，和三天住宿费加在一起，大约有五万元。

    在回来的路上，赵金瑜不停口地说：“这回我可知道了什么叫财神爷了。我们别说花了五万，就是五十万我们也不白花。”

    于圣杰说：“原来我把这个问题看得很简单，以为签了约，就完事。没想到还这么复杂。我现在公司事太多，有可能脱不出身来办这件事，你就全权负责吧！遇到问题咱俩研究。这件事暂时谁也不要告诉，等钱到了再说。”

    “好吧！我听你的，绝对不外泄，免得节外生枝。等到钱转到咱们账户上，给全公司的人一个大大的惊喜。”赵金瑜听到于圣杰把这个大权交给他，他喜出望外，无以言表。

    这两伙客人在SZ整整呆了4天，赵金瑜一直作陪，他毫不吝啬，不管是旅游还是购物，交通费、住宿费，伙食费全部由赵金瑜支付，整整花掉了六万元。返程机票也是顾嘉辉让赵金瑜买的，这一来一去都加在一起十多万元。于圣杰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他觉得有失才有得，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他认为现在大方点，多花点，都是为了贷来四亿多元。

    这边贷款的事全由赵金瑜负责，东北买矿的事就交给白羽联系，这两个利欲熏心的野心家现在通过手段已经完完全全得到于圣杰的信任，委以重任。他们再一次在公司里扬眉吐气，盛气凌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因为吴家丽主管商厦这一个大滩，所以楼上的事物很少过问，尤其是她不负责审批公司开销，因此她对赵金瑜和白羽挥霍公款的事很长时间都不知道。可是这两个王爷式的人物像钦差大人似的有恃无恐。一向弯腰做人的供销科长，现在也挺起腰来，对科里的同事吆五喝六。尤其是他们隔三差五地往外支钱，又都是老总特批，但是却迟迟不来报销。引起财会部的怀疑。

    财会总监李可心把这个问题反映给吴家丽，吴家丽一听大吃一惊，便暗中查看了一下账面。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七、八个月的时间里，赵金瑜经手支出的活动费已经超过五十万，报账的只有十二万，白羽支出的有六万，报账的只有一万八。

    吴家丽感到问题很严重，她平时很少去总裁办公室，她看完账后，就立即去找于圣杰，门也没敲就直接闯进去了，因为她是老板娘，又是大厦总经理，所以秘书没拦也没问。

    她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激动，张嘴就问：“圣杰，你知不知道赵金瑜和白羽这七、八个月里支出几十万，而且长期不报账？已经报的账，还有一些白条子冲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圣杰一看吴家丽这架势知道她不能一问了之，肯定要追根问底，所以他故作镇静，把妻子按坐沙发上亲切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要生气，不要激动，听我详详细细告诉你。”

    吴家丽一脸严肃相，她说：“我感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如果你认为我应该知道，你就告诉我，假如你认为我不该知道的，你就不要说。我绝对不越权，该我管的我管，不该管的我绝对不介入。抛开公司的关系，我是你老婆，我不能不提醒你，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赵金瑜和白羽我已经把他们看透了。他俩是你身边最危险的人物，如果你不加防范，会有后悔那天的。”

    于圣杰坐在吴家丽身边，拉着她的手，和颜悦色地说：“家丽，你别急，我的确有事瞒着你了。我觉得你太累，事太多，一个珠宝大厦把你压得透不过气来，所以有些事，我不想让你分心。姐夫的老同学顾嘉辉从那次见面之后，我们一直没断了联系，他动员我和他们公司合作。我和有关人员研究了很多次，大家一致认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所以最后董事会全体通过决定贷款五千万美元。”吴家丽非常奇怪地问：“董事会开会我怎么不知道呢？”“正赶上你去北京开玉石业学术会议时候召开的董事会。”

    吴家丽很惊奇，马上明白过来了，冷笑道：“啊？哦！我明白了，你们为了让我躲开你们通过贷款决议，特意派我去北京，是吧？”“不不不！你不要误会，我能和自己老婆耍心眼吗？”

    吴家丽实在忍受不了自己心爱的丈夫和别人合伙骗她，就一语揭破他们的阴谋：“你到不能，可是你身边的军师能，你不说我也能猜到，让我去北京开会的主意肯定是赵金瑜出的。当时我还很纳闷，那个会议，应该王总工程师去，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让我去？原来这里有阴谋。”

    “亲爱的，你千万别误会，我真的不是有意把你支走，而是我考虑你这阶段实在太累了，让你利用去北京开学术会议的机会放松放松。更主要的目的我是为了让你掌握更多的新动态。”

    “好了！好了！我不怀疑你让我去北京的初衷，但是我走之后你们召开董事会会议，讨论通过贷款决议。这个主意百分之百是赵金瑜的主意。”

    “家丽，亲爱的，我们不要再争论这个问题好不好？我俩都很忙，真的没有时间来纠缠这些事了。我俩要讨论的是现在我们已经和人家签约，就是明明知道是只虎，我们已经骑上了，贷也得贷不贷也得贷，退一步讲这就叫做骑虎难下。况且我们并不吃亏，5000万美元，4亿多人民币！款到之后，我们如虎添翼，杰丽公司就会彻底改观，变成一个中国最大的玉石玉雕贸易公司，我们有自己的矿山，我们的宝石还可以出口。前途无限好，只是等款到。”于圣杰越说越兴奋，他托起吴家丽那美丽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

    吴家丽嗔怪道：“你疯了？这要是让人看到，你那张老脸往哪搁？我们闲言少叙书归正传，你说说赵金玉瑜和白羽支出那么多钱是怎么回事？”

    “乖乖，你放心，每一笔干什么我都知道。做买卖必须这样，有失必有得，舍不得本钱就回不来利润。现在胜利在握，前几天他们从阿根廷回来了，据说阿根廷国库券已经换成美元了，他们把一切手续都办好了，就等兑换成人民币，我们就可以开始买矿了。白羽已经把东北那边的手续办得差不多了，款一到，我们就可以去开采矿山了。白羽在那边已经把架子搭好了，他现在正在当地招聘开矿工人，订购设备，准备在矿山附近盖一座办公楼……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款到了，我们立即上马开矿。你等好消息吧！”“孩儿她爸，我可提醒你，款没到之前，千万不要拿出大笔钱投到矿山上。千万千万不要过于相信赵金瑜和白羽。”吴家丽每次和丈夫争吵和解，都要不由自主地称他为“孩儿她爸”。因为于圣杰感到这个称呼最亲切。

    白羽以打前战为借口，长期在东北不回来，他的出差费一次比一次要的多，全是赵金瑜经办，他拿到于圣杰那批条之后，把钱取出来，再打到白羽的银行账户里。

    白羽来电话告诉于圣杰：“我和当地政府都联系好了，他们基本同意我们购买芙蓉矿的开采权，不过还要办好多手续。他们说如果我们在宝山没有开矿的办公地点，就不符合办执照的要求，可是那是个偏远的山区，几十里以外才有小村，办公地点必须在宝矿附近，因此我们必须自己在那里盖个简易厂房和办公楼，而且要求必须有库房。如果等国外钱到了再解决这个问题，就会拖个一年半载的，这样会影响我们资金周转。所以我认为公司先拨来一批款，我们先把办公楼和库房盖起来。然后把执照办下来。”于圣杰说：“你在哪里找个建筑审计院的预算师，看看需要多少钱？如果我们现在可以拿出这笔资金，我就把款打过去。”

    五天以后，白羽用传真发来带有H省建筑设计院名头的预算表，各项费用加在一起，共计需要一千万。

    于圣杰也没和董事会研究，就决定拨款。因为有总裁特批，赵金瑜拿着批文到财会部，递交给财会总监，催促他们把钱寄到白羽在那里设的银行账户。总监李可心非常慎重，亲自去和总裁核实，于圣杰说：“这是在H省盖开矿办公楼和厂房的专用基建款，可以打过去。”李可心听令立即把款打了过去。

    可是李可心把钱寄走之后，还是不放心，因为收款人是白羽，她对白羽的为人特别了解，所以她非常担心出意外。下班前，她去总经理办公室找吴家丽。

    李可心把打款的事告诉吴家丽后，吴家丽暴跳如雷：“完了完了！总裁没老就糊涂了！这么大个数字怎么能打到个人账户？”

    李可心说：“吴总，您别急，我看既然把款已经打过去了，为了稳妥起见，我们派个人到那里看看，白羽是不是要在那里盖厂房，如果是，我们什么也别说了，如果不是我们再考虑下一步。”

    吴家丽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也许是真的，我们把这事吵吵出去影响不好，毕竟是总裁亲自定的。好吧！我们暂时等一等，如果发现可疑之处，你立即通知我。我先压住火，暂时不过问这事。免得别人看了说我管的太宽，控制总裁。”

    这次吴家丽没有冲动，没有立即去找丈夫去核实。她也反省自己以前的言行，是不是对丈夫的工作干涉太多？是不是真像有人议论那样，越权了？是不是凌驾总裁之上？

    尽管吴家丽感到这里有问题，因为她相信于圣杰，就没有追根问底，结果铸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