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方言趣谈
更新时间:2019-05-28 13:35:20 | 本章字数:4287
南方,在秋末的节令里,经常会突然漫撒倾泼的阵雨,让人猝料不及,偶见飘个毛毛雨,在微风中飘飘扬扬,那真算是一种最惬意最快乐的享受了。比较难以忍受的,就是那用汗水漂洗过的油腻腻酸黏黏的肉体,特别是那些羞于启口、当然也不能说出来的身体部位。
好不容易等待悍雨过后的间隙,张明坚强的顶着象征青年活力的太阳,在这个树根比树干还要高出许多的南方城市里转悠着,欣赏着。走了约个把里路,他的胸背间、凹槽里噗噗的往外冒水,白净的衬衣很快就被渗出来的汗水浸透,呈现出一幅南方的特有汗图。
张明很赞同南方的雨。这南方的雨是很公平的,阴雨的濛湿,造诣出“公平出汗的问题”,这个问题是不论人的富庶贫贱、是男是女,也不论人是如何的靓丽或如何的丑陋。
大暴雨凌空,张明依照李总避免因雨封路而耽误行程的意见,提前赶到机场。
\"很抱歉的通知您,您乘坐的……\"
张明感觉到牙根在隐隐发疼:已经被\"抱歉\"了三个多小时,看来还得被继续抱歉三个多小时。
候机楼外面,大雨如泼,白茫茫的一堵水墙,将外界与现实割裂开来。
还能用什么办法熬磨时间呢?咖啡屋?售货亭?这些已经光顾过N遍了,那些热情过度的美女们的笑容都已经刻在脑浆里。还能再去继续光顾吗?神经又没受损。
索性,张明脱去外衣,裸露出已十数天未见洗一水、本来很新很白但现在已经发暗发灰发粘的短袖,思摸着如何才能消磨这实在是太无聊的时间。看来唯有接着追寻永远长不大的童年吧,因为童年永远是个曾经的梦境,怎么忆想都是那么春景美好、都是那么让人感到真实。
张明回忆小时候的片片断断,自己都好笑,那时候得自己怎么那么天真:一边玩着自己撒过尿的泥巴,一边还不停的揉巴着自己的鼻子,结果是自己的尿泥抹在了自己的脸上。
\"叔叔。\"一个稚嫩的声音让正在愣怔着的张明好没精神的睁开眼,一个胖嘟嘟的稚气可爱的小男孩站在他面前,张明猜想应该有四五岁了。
他攀上坐椅,老练的斜坐在张明近旁,用圆圆的大眼睛稳住张明的神情。小男孩先是小心翼翼的摸摸张明的胳膊,看张明很友善,又大着胆子摸摸张明的脸颊,充满同情心地问:\"叔叔,小时侯不听话妈妈不让你吃饭吗?\"
张明有些不解而且真的不解其意。
小朋友不等张明回答继续着问题:\"你不会听妈妈的话让妈妈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吗?\"
因为听不懂,张明只好故作的裂开嘴皮子灿出牙尖作为回答。
小朋友重新把张明摸了一遍\":叔叔你那么可怜啊!\"
没让张明有所反映,他便利落的翻身下地噌噌的跑走了。
张明无聊的笑笑重新眯上眼睛,延续寻找郁闷心灵的慰籍。
\"叔叔,叔叔。\"小家伙又返了回来。他拿着一包鼓鼓的装满薯条的真空儿童食品:\"叔叔,你吃吧,\"无法拒绝的命令中夹着倔强和执着:\"很好吃的,别客气,看把你饿的那么瘦。\"
张明差点没晕过去:是该喜还是该悲?咳,这飞机坐的……
飞机终于起飞,也终于到达目的地。
容不得寒暄,预约好来接他的季平魏昌王强李超们连拥带搡的把他塞进车里,颠颠簸簸的,驱车两个多小时,来到距市区边远乡下的一个独门独院的农家乐,为张明接风。
还没等的坐定,季平就向站在傍边服务的大爷辈年纪的服务生询问:“您这里有什么特色菜吗?”
“尤拉尤拉,洒豆油拉。”大爷服务生很乐呵的用不知哪个地方的乡语回答。
季平听得有些发麻:“能不能用普通话说呢?”
“可以可以。”大爷服务生马上撇出几句半生不熟的普语。
“把您家的特色菜说来听听。”
“有细红细操鸡蛋。”大爷服务生撇着普语的腔调。
“什么什么?”季平听得莫名其妙。
“有细红细操鸡蛋。”大爷服务生又撇着普语的腔调重复了一遍。
“慢慢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魏昌向大爷服务生做着提示。
“细,红,细,操,炒,鸡,蛋。”大爷服务生一边说一边比划。
魏昌是听明白了:“这样吧大爷,有菜单吗?拿来我们自己看。”
“没菜单。”大爷服务生不好意思的回复魏昌。
“没菜单?哪还是您来报吧。有什么菜?”魏昌再问。
“还有狗肉炖老头脚。”
“您说什么,用狗肉炖老头的脚?”王强很惊诧的问
“不细不细,细用狗,肉,炖,老,头,脚。”
王强毕竟有些聪明过人,马上明白了:是狗肉炖老豆角。
“这个菜可以点。您再继续报吧。”王强催促道:“有没有最拿手的?”
“最拿袖的细仙女挨球色。”
“啊?仙女挨、挨什么求什么?”坐在张明左侧的李超惊讶的张大了嘴。
大爷服务生急忙摇头:“不细啦不细啦,细仙-女-爱-球-色。”
还是魏昌反应快,向李超翻译:是“仙女爱秋色”。
“有没有什么野菜的来点?”大伙几乎是异口同声。
“有有,刚挖来鸡巴毛蒿,可以蒜泥操。”
“这叫啥玩意啊,什么鸡巴啊,什么算你,你操啊?”连自我标榜很聪颖的王强都搞不清了。
等老大爷到厨房拿过来一看,原来是几把鲜绿的茼蒿。
随后过来的老板娘给大伙解释说,老板从南方老家来,不会讲普通话,请谅解,想吃什么告给我。
“有土鸡蛋吗?”
“有有,货真价实都是土鸡蛋。”
“是不是啊?”王强疑惑的看看她。
她笑笑转身飞快的进了厨房又飞快的站在了王强面前:\"看,这土鸡蛋多好,全是咱家自个下的。\"
“你家自个下的?”王强接过来一个:与超市卖的鸡蛋的确不一样:色度很白个头很小,是平常鸡蛋的三分之一大小。他突然发现有个鸡蛋上带有血丝:“老板娘,看这?”
女老板笑得很甜:“这是第一次下的蛋。”
王强醒悟的点点头:“原来是处女鸡下的。”
“正经点王强。”季平制止王强的逗乐。
十几天来的马不停蹄,张明自我感觉脸好象尖了许多也黑了许多、眼窝深了许多也疲沓了许多。拖着疲软的腿脚,随着大家坐在这农家饭庄里,一点都感觉不到饥饿,很不情愿到这里再受折磨,可朋友情又难却,只好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张明,这次的南疆之行,是不是环境不适应啊?看你瘦了许多。这次的收效如何?”季平关心地问。
“非常好,协议已经签署,而且一次接了两个方案。”张明来了点精神。
“太好啦,简直是令人振奋!那咱今儿个可得真格的祝贺祝贺啦。”季平兴奋的端起酒杯站起来。
“是啊,张明终于咸鱼翻身了,都愁死我们几个了,拨开云雾见天日,应该好好给张明贺贺喜。”魏昌也端起酒杯。
“这张明还真是大难不死啊,终于跃过龙门啦。”王强也参乎了进来。
“是要好好祝贺一下张明,这不,苦难过去,坚持终于胜利了。”李超端起杯子也站了起来。
张明有些激动,急忙给自己的杯里又添了几滴酒。
“非常感谢哥们们在我最潦倒的时候关怀我,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慷慨解囊。这杯酒,我敬大家。”说完仰脖而尽。
“为张明干杯!”
“弟兄齐力可断金。”
“为张明的重新勃起干杯!”王强把杯子在盘子边上当当的碰了几下,然后爽快的一饮而尽。
大家也都随之清了杯。
酒过三巡,六个凉菜已盘净碟空。
在不断的催促声中,老板娘满面笑容的端上来第一道热菜:“西红柿炒鸡蛋,这是真正的土鸡蛋,请慢用。”
“您肯定这是土鸡蛋?”王强又逗起老板娘来。
“您放心,这是俺自个家下的,哪来有假。”
“您肯定这是您自个下的?”
“哎呦,您还不信啊?要不要让您跟我去瞧瞧啊?”
“免啦免啦。”王强一听,脸色发红,急忙的摆手。
大家一阵哄笑。
菜,一盘一盘的很快就上齐。
大家都争相为张明夹菜,张明忙不迭的言谢。
“咱们哥几个的两大难事,张明的公司事和李超的婚姻事。张明公司的事看来已经非常圆满,就剩下李超了。”季平感慨起来。
“对呀李超,什么时候给喝喜酒啊?”魏昌给李超倒上酒。
“很快很快。”李超笑呵呵的回答。
“很快是很快到什么时间才算很快?”魏昌问。
“等抱上孙子再结吗?”王强盯着李超,打起浑来。
“等宗艳馨她妈的意见呢。”李超满怀歉意。
“这上杆子的没过门女婿,真可怜,自个的婚期自个都当不了家,这成家以后,还不得丈母娘打的满街跑。”王强嘻嘻哈哈的戏说起李超来。
李超的脸涨得通红。
季平一看李超的架势,紧忙接过王强的话题:“我说王强,听说你把刘玲调教的让她东她不敢西,让她拖地抹桌的她一点都不敢拧次,是吗?”
看王强蔫吧了下来,大伙一阵哄笑。
瞧着张明有气无力的,季平提议:“今儿个的酒就到此吧,看张明这德行,出差半拉月,也累的差不多了。上主食吧。”
大家一致表示赞同。
野菜饺子端了上来,季平先给张明盛碗里几个,然后招呼大家动手。
“老板娘,有蒜吗?”王强大声的喊叫。
老板娘像幽灵一般,嗖的一下就站立在桌边,一边应着有有一边变戏法般的掏出几头蒜。
王强看这蒜软趴趴的,扒开了一瓣:“这是什么蒜啊?”
老板娘依然笑得很甜:“对不起,咱家的这时间长了些,您那就剥开吃里面的吧。”
有些惊奇的魏昌顺手拿起一辫扒开,里面果然夹裹着一小的,禁不住笑起来:“哈哈,原来是怀孕的蒜。”
应酬完朋友们的热情,张明拖着似乎要散架的身子骨回到家里。
“我的妈也,你这是去抗美援朝了还是援越抗美去了?怎么成了这个模样了?”席艳好是一阵心疼,赶忙招呼着坐下:“又灌那么多酒。”
早已在等候的副总席刚也紧忙着给张明端来一杯浓浓的热茶。
看着席刚,张明的乏劲一下没了:“这段时间状况如何?”
“歇歇,明天再聊不行吗?”席艳有点不乐意。
“我这不在歇着吗?没事,就着急想知道。”
席刚看席艳不再反对,就坐在张明身边开始了回报。
“高速公路延伸段那块广告设计初稿已经通过,效果还算不错。”
“招聘的事呢?”张明又问。
还没等席刚开口,席艳竟嘻嘻的乐起来,席刚的脸有些泛红。
“怎么回事?”张明奇怪的问。
这可是一段动听的故事呢,我给你讲讲听?”席艳还是憋不住的一劲的笑。
“好啊,什么新鲜事啊,说来让我也乐和乐和。”
公司业务住家增加,人员明显不足,张明决定面向社会招募人才,这个任务临走前交给了工作上已经得心应手的副总席刚。
席刚和席艳商量决定,利用周六周日进行应聘考核。
拉开卷闸,候在无雪冬季的寒风中的应聘者鱼贯而入,带进的冷气让席刚连打了几个机灵,赶忙紧紧双肩坐在“检验官”的位置上。
第一位,是位很标致的美女。
席刚抖擞了一下精神:\"欢迎您来我公司应聘。”
“请多指叫。”美女应聘者红润着脸。
席刚一听不是本城人,便问道:“什么地方人呢?\"
回答的声音带点伤风:“江油。”
席刚一楞:\"酱油?怎么不说是醋?\"
美女应聘者被席刚问得先是一楞,随后明白了:“江由县,在四川。”
席刚扬扬眉毛,干咳了一声,掩饰着尴尬:“叫什么名字呢?”
“倪春珠。”美女应聘者尽量的放缓音调。
席刚来了一个彻底的愣怔:“再说一遍!”
“倪春珠。”
席刚的像屁股底下像安了弹簧,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你为何骂我?”
美女应聘者也急忙的站起来,不迭口的解释着:“我没有骂你啊,我是说我叫倪春珠。\"
席刚显得有些发怒:\"你才是蠢猪!”
席刚这一嗓子可把美女应聘者吓朦了,眼泪都快要流出来,胆怯怯的看着席刚,想了想,赶忙的掏出身份证放在他面前。
席刚下意识的瞅了一眼,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身份证上公公正正的写着:倪春珠!
“哈哈哈!哈哈哈!“张明听完席艳生动艺术地讲述,顿时笑翻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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