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爱海泛舟又惊又有险

    第五十九章、婚姻潜在的危机

    大刘哥住院期间来自四面八方的关爱和祝福，使他感到欣慰。他受伤的第五天CCS日报第二版登了《“四.五”火灾抢险英雄谱》。

    大刘哥在第二位，用四分之一版面介绍他的事迹。

    在他扛着大液化气罐冲出火场的照片下，有这样一段描述：“刘浩光同志是一位小车司机，他虽然不是消防队员，可是在救火抢险现场，他奋不顾身，四进火场，扛出四个大家称为大炸弹的液化气罐。最后一次由于火势凶猛，双手和双臂都被烧伤。

    这位可敬可爱的转业武警，为了人民的利益，在另一个战场，发扬敢打敢拼不怕牺牲的精神，在没穿任何防护服的情况下，不顾众人阻拦，参加救火抢险。他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是当代青年的楷模……”后面是对他的简介和褒奖。

    我看到这个报道时，非常激动。当时，大刘哥还没有到普通病房，我非常着急，想让他看到这则消息。我商量从重患室走出来的医生，求他把这份报纸给我的大刘哥。可是医生婉言拒绝了，他说：“重患室是无菌室，外面的东西是不能带进去的，我可以把这个消息转达给他。我也会把您现在的心情告诉他，我为你们高兴。”我恳求他：“请您把报纸对他的评价告诉他，谢谢！谢谢！”

    医生被我的真情感动了，他说：“放心吧！他不会有问题的，过几天就会搬到普通病房了。您不必天天守在这里，如果有什么事？我们会打电话通知您的。”

    可是我每天都要在重患室的走走廊里，焦急地等待他的消息，有时借着医护人员进出的机会和大刘哥打个手势。看到报纸那天，我就像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似的，总是向他伸出大拇指。　　

    他们的事迹在报纸上和电视里报道之后，很多市民纷纷到医院看望这些救火英雄，尤其是有的商户拿来鲜花、水果甚至钱来慰问他们，可是一律不让送进重患室。烧伤科疗区的走廊里，摆满了鲜花。来看望他们的人络绎不绝，尽管每天来来往往的慰问者不能看到这些受伤的英雄们，可是他们的心意都由医护人员给转达过去。我想我的大刘哥听到人们对他的赞颂，一定也非常高兴。

    有一天，我听到两个中年男人在议论我的大刘哥，一个人说：“那个姓刘的小车司机，真勇敢！谁都知道，从火场往出扛煤气罐是最危险的，可是他就是不听邪，一而再再而三地往里冲。那可是九死一生呀！我家那个大煤气罐是供十个灶台使用的50公斤的，他扛起来就跑。要不是他把那大家伙扛出去，我家那个大饭店一定会炸得一塌糊涂，什么都不能剩。”

    另一个人说：“当时消防队的指挥不让他进去，用大喇叭对他喊话，他像没听到一样，不顾阻拦，一个劲往里冲……”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为什么报上把他称作救火抢险英雄，他的的确确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我为他感到光荣、骄傲和自豪。　　

    大刘哥转入普通病房之后，前来慰问的人就更多了。有消防队的领导、市政府的有关领导、市政府车队的朋友和同事，还有很多中、小学小派来的代表，他们在老师的带领下也来慰问大刘。

    吴市长和夫人也来看他。我离开吴家已经好多年了，祝姨变化很大，身体非常瘦弱，也苍老了许多，头发也花白了，脸上的皱纹也出现了。她看到我对大刘哥细致入微地照顾，很有感慨地说：“大刘，你真有福，娶个好媳妇。岫岩对你多好。”

    我说：“祝姨又夸我了，这是我应该的做的。”我看到祝姨眼睛里含着泪水，她忍不住顺口说出心里话：“咳！我们小豪就没这个福气……”

    我发现吴市长给他老伴使了个眼色，祝姨马上把话咽了回去。

    大刘哥听到祝姨提起小豪，就问：“小豪最近怎么样？”祝姨说：“这些年，他反反复复经常住院了。现在又住半年多了，最近有些好转，医生说再住两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听到小豪要出院，我也不知怎么了？产生一种无形的压力，恐怕再出现意外的事情。

    我和大刘哥结婚后，我们一直回避谈吴豪的事情，因为他是横亘在我俩之间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厚厚的墙，也是我俩之间浓重的阴影。我们讳莫如深，从来不敢提起他，今天提到他，我刹那间产生了一种无名的恐惧。

    吴豪对我的纠缠始终没有停止过，他抓住我曾经对他的承诺不放，想起来就胡作乱闹好多天。我和大刘哥结婚前，大刘哥不好拒绝祝姨的苦苦哀求，好多次拉我去疯人医院去探视小豪。我和大刘哥结婚后，祝姨不好意思再开口了，所以已经很长时间我们没再去看小豪了。

    这次祝姨突然提起小豪，我和大刘哥都非常敏感，唯恐提出进一步的要求，所以我立即岔开话题：“祝姨，您身体不好，我吴叔工作又太忙，以后就不要来看他了，等他好了出院了，我们去看你们。”

    祝姨是个非常认真的人，她急忙说：“你们去看我，我非常高兴，不过你们要去必须事先给我打电话，小豪要是在家，你们万万不能去。”祝姨的警告，暗示了吴豪对我根本没死心。我估计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和大刘哥已经结婚了，所以他对我仍抱很大希望。这是我们婚姻的最大隐患和威胁。　　

    他们走了以后，我一直沉默不语，大刘哥看出我闷闷不乐，也猜到了原因，就劝我：“你不要再担心吴豪的问题，吴市长和祝姨都是明白人，我们已经结婚一年多了，他们不会再要求你去见吴豪的。你放心，就是他们真的再提出这个要求，我宁可工作不要了，也不能答应你再去见他。放心吧！有我保护你，不会出问题的。”　　

    大刘哥的烧伤，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治疗，五月中旬才出院。我整整在医院护理他一个月。直到他自己能穿衣吃饭，我才回去上班。可是我每天下班还要去医院，因为病房住进了其他患者，我每天把大刘哥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他睡着了，我才回家。睡四五个小时，起大早还要到医院，照顾他洗脸、吃饭，然后我再匆匆忙忙去上班。

    因为我请假时间较长，所以我那摊工作姜总又安排了新来的大学生，这是名牌大学中文系的毕业生，听说是个阔家小姐，傲气冲天，我第一次见到她，她就带搭不稀理的，我很尴尬。

    后来姜猛告诉我这个女孩文笔很好，来这一个多月，凡是动笔的东西都交给她，从不拖泥带水，无论干什么都很认真。话里话外我听出来姜猛对她很欣赏。

    因为姜猛身边有了新助手，我就被安排到歌舞厅协助歌舞厅经理工作。我明白姜猛的意思，听说这阶段歌舞厅的效益不太好，我在歌舞厅的时间长，有经验，所以姜猛把我安排在那里的目的是让我赶快想办法，把歌舞厅的效益搞上去。因此我这个拼命三郎一上班就雷厉风行，请了一批很有实力的新人歌手和舞蹈演员，扩大了乐队，调换了歌舞厅的彩灯，增加了点歌抽奖活动。很快歌舞厅就很有起色，客人急剧增加，收益大大提高。

    钱老板知道后，非常高兴，姜猛经常到歌舞厅检查工作。我俩的接触相对多了一些。在工作中我常常听到他夸奖新来的助理夏娜。我感觉他很欣赏这位才女，我期盼他能把她当做红颜知己，甚至我希望他们能成为男女朋友。

    尽管我结婚之后姜猛受了很大刺激，和我的接触不像原来那样无拘无束。有时单独在一起觉得很尴尬。但是我回来上班，他却表现在出很兴奋，每天总是找些理由借谈工作之名和我聊聊天。我却顾虑重重，恐怕有人听风就是雨，无缝也下蛆，造谣生事，所以我尽量躲着他。凡是旁边没人，我看到他就借故躲开。

    寄予这种想法，我非常希望姜猛和夏娜成为恋人。只有姜猛和别人恋爱了，我才能从是非圈里彻底解脱出来。

    我非常爱我的大刘哥，我不愿因为别人造成我俩的误会，所以我上班之后，一心扑到工作上，下了班就往医院跑，直到我的大刘哥出院我才像下了战场一样，松了一口气，把紧紧绷着的弦放松，可是疲劳反而加重了。

    大刘哥说：“这一个多月可把你累苦了，我的伤痛都抵不过你的疲劳。现在我生活能自理了，你就充分休息吧！”

    我说：“其实上班更累，每天脚不沾地，有干不完的事。你出院了，人家就不会照顾我了，我就得上夜班。每天晚上得午夜后才能回来。”“没关系，我再恢复一个阶段就能天天去接你了。”

    我说：“想得美！你恢复之后就该上班了，我可不指望你每天接我。况且现在我又到歌舞厅工作了，每天晚上都得到后半夜两三点钟，你要是接完我回来，就快亮天了，还能再睡了吗？我每天下班打车回来，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大刘哥忧心忡忡地说：“现在社会上有很多坏人，防不胜防，尤其你们游乐谷名声在外，好多图谋不轨的人都在盯着你们，你天天晚上回来我的确不放心。”

    我嬉皮笑脸地和他耍贫嘴：“你呀，就是小心眼，什么事情都好往坏处想。我又不是十七八的黄花大姑娘，都快奔三了，不可能遇到劫色的。我从来不随身多带钱，也不戴贵重首饰，所以也不可能有劫财的。你放心好了，除了你谁也不能注意我的，我这一百来斤谁也抢不去，谁也偷不去，只属于你自己。”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每天下班也总是提心吊胆。我下班时间从单位到家没有公交车，只得每天坐出租车，有些DIXI司机在大厦门前等活，我专找年岁大的、一看就是好人的车坐。

    有一天下大雨，门前的车很少，我出来之后，好长时间没有等到车。正好遇到了姜猛。他问我：“怎么会没走？”我说：“今天我出来晚了，又下雨，等了好一会儿了，也没看到一辆空车。”

    他说：“别等了，我送你。上车吧！”说着他打开车门让我上车。我一看雨越下越大，就只得上了车。

    一路上我俩一直唠单位的事，不知不觉地很快到了我家的小区。这是个封闭式管理的小区，有车的业主都有出入卡，外来车白天都要登记，晚上八点钟以后外来车就基本上不让进院了，所以我就在小区门口下车了。

    还没走几步，我看到大刘哥打着雨伞站在风雨里。他看到我下车急忙跑过了送伞。我进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快步向家走去。进屋后，我一看他的身上全浇湿了，原来他把伞偏向我这边，我没浇着，却把他浇得很厉害，我真是过意不去。我家这个男子汉总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他都能为我“遮风挡雨”。

    我拿来睡衣让他换上，劝他：“不要等我，快快睡吧！”然后我就急急忙忙到卫生间去洗澡。洗完澡回来，他还没有睡，靠在床头等我。

    我调皮地捏了一下他的鼻子，笑着说：“大坏蛋，不听话！让你先睡，为什么还坐着？”他冷冷地说：“我在等你。”

    我突然觉得他此时此刻的表情和每天不太一样。每天我回来，他总是欢天喜地和我说起来没完没了，要么就拿我调侃，讲些笑话逗我笑。然后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把我拉到床上胳肢我，让我大笑不止。

    今天他却一反常态，我急忙去摸他的头，担心地说：“你骗不了我！一定是刚才被雨淋感冒了。我去找体温计，看看发没发烧？”他拿下我的手说：“别大惊小怪地！就是真淋了雨，也不会这么快就发烧的。”“那我看你好像不高兴似的。”“没有哇！”

    我实在太累了，像每天一样，枕着他的胳膊，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他还没睡，就急忙坐起来问：“是不是你的伤口下雨阴天很不好受？”“没有哇！”“那你为什么还不睡？”

    “我实在睡不着了。”他懒洋洋地有气无力地说。

    “以后千万不要等我，不要接我。你还没彻底好，如果再弄出病来得不偿失。亲爱的，听话！睡吧！我实在太困了。”我撒娇地钻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

    “喂！今天你回来时坐的不是出租车吧？过了好几辆出租车也没等到你。来一辆奥迪，我一看是私家车，就根本没注意，可是你却从那辆车里下来。”他慢吞吞地问我。“下班的时候，雨下得很大。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打着车，后来姜猛看着我在门口等车，就送我回来了。”我漫不经心地解释。

    他极其敏感地“咳”了一声：“其实我不问也知道，早让我猜中了，除了他不会有别人送你的。”

    我这才意识到他睡不着觉的原因了，他太在乎我了。他对我不是不信任，而是从心里往外担心我出意外。因为姜猛以前追我的事，我从来没有向他隐瞒过，尤其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给我和姜猛造的谣，所有的细节我都告诉过他。因此今天晚上，他再也睡不着了，这是人之常情。我理解，虽然他相信我，可是姜猛毕竟以前是他的情敌，所以他真的动心了。

    我睡意全消，激动地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想好好开导开导他，不能让这事使他烦恼。

    我和颜悦色地说：“亲爱的，我没想到你为这件事烦恼，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没把这当做一回事，所以没能及时和你解释清楚，这的确是我不对。可是这让我明白了你爱我有多深。夫妻的爱，情侣的爱是最自私的，具有严重的排他性，无论怎样大公无私的人，他什么都能施舍，唯独这个爱他会牢牢地把握住，不会让它失掉，爱得越深越敏感，把握得就越牢。今天晚上姜猛送我这本来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却让我明白了你太再乎我了。有人说：夫妻的爱，情侣的爱是最自私的，具有严重的排他性，无论怎样大公无私的人，他什么都能施舍，唯独这个爱他会牢牢地把握住，不会让它失掉，爱得越深越敏感，把握得就越牢。有人说：婚姻是纯洁的‘自私’，爱情是神圣的‘贪婪’谢谢你！亲爱的。”我这一番活说得他心里突然亮堂了，他不好意思地说：“理解万岁！”突然抱着我疯狂地一阵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