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爱海泛舟有惊更有险 第六十四章、天使降生喜忧参半
更新时间:2019-08-21 08:53:48 | 本章字数:4618
第六卷:爱海泛舟有惊又有险
第六十四章、天使降生喜忧参半
我们的生活总算平静下来了。大刘哥又上班了,还是给吴市长开车。吴市长非常喜欢他,他多年来把自己当做吴市长的家人,小豪、小敏读书时,大刘哥一直无怨无悔地,像亲儿子一样照顾吴市长和夫人,所以吴市长一家离不开他,尽管大刘哥受伤期间,市政府车队给吴市长派去一个最好的司机,大刘哥上班之后,吴市长还是要大刘哥回来给他开车。
我的工作越干越顺,西餐厅比以前更好,客人越来越多,效益越来越好。尤其是金曼丽调到其他部门之后,大家心知肚明,风波也自然停息。
1994年末,我两个多月没来例假,去医院检查的结果,证明我怀孕了。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刘哥之后,他欣喜若狂,逢人必讲:“我要当爸爸了。”
前三个月,我妊娠反应很大,吃不进东西,经常呕吐。大刘哥就千方百计给我买各种各样的营养品,各种水果装满冰箱冷藏箱。他不让我干家务活,不论回来有多晚,他总是抢着做饭、洗衣,搞卫生。我说:“你就差砍块板把我供起来了,山里姑娘没那么娇气,哪个结婚的女人、不怀孕?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如果都像你这样对待孕妇,这半边天不是都要阴云密布了吗?
我始终在上班,大刘哥只要有时间就去西餐厅接我,冬天冰天雪地的,他怕我滑倒,所以总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我走路。
我的预产期是1995年9月15日,我提前请了五天假。在14日晚上我突然觉得肚子疼,我推推酣睡的大刘哥,他懵懵懂懂地坐起来,我告诉他我的肚子很疼。他睡眼惺忪地把我按倒,一只手按着我的脖子,一只手在我肚子上乱抓,嘟嘟囔囔地说:“好乖,别动,你肚子上全是针,我一根根都给你拔出来就不疼了。”尽管我非常疼,可是听到他这些话,我哭笑不得,原来他并没有从梦中醒来。
也难怪,因为我快到预产期了,晚上怕我有事,他不敢睡,今天晚上他实在熬不住了,就睡着了,真的到时候了,却叫不起来了。我忍着剧烈的腹痛,拼命把他推醒。他醒了之后连灯的开关都找不到了。我告诉他把我准备好的孩子被褥和衣服拿好,让他到外面去打车,因为吴市长家离我家很远,他去取车已经来不及了。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出租车。
大刘哥急中生智,立即给姜猛打了电话:“姜哥,岫岩要生了,我回去取车来不及了,打车又没有,您开车过来一趟,把她送医院去。”从游乐谷到我家开车还不到15分钟,姜猛就到了。
我们到医院后医生检查完,立即把我送到产房。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直到第二天早晨7点半钟孩子才生下。医生举给我看:“瞧!是个女孩。”医生给孩子量完体重之后,告诉我孩子六斤半。我尽管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剧烈疼痛,已经折腾得筋疲力尽,可是看到自己的女儿,心里有难以形容的喜悦。
我被推出产房,大刘哥正焦急地在门外等着,看到车子出来,他兴奋得立即冲过来,看到我脚下的小包裹,眉开眼笑地说:“小小乖,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爸爸。”然后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说:“宝,急死我了,你知道吗?我在外面是度时如年呀!如果再过几个小时你还不出来,我就得急昏过去。”
我苦笑道:“你知道吗?我疼得都不想活了,如果我身旁有把刀,我都会自己把肚子剖开。那种疼会使人发疯的。”大刘哥从护士手中接过车子,护士把我的小宝宝抱起来,送到婴儿室。我被大刘哥推进病房。
回忆起那痛苦而兴奋的时刻的确终生难忘。从那天起,我成为了妈妈,孩子是从我身体里分离出来的,她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要把对丈夫的爱、对母亲的爱分出一部分给我的女儿。这时我才真正理解妈妈为什么会从万里之外,回国找我?妈妈为什么会那样疼我爱我?只有自己做了妈妈才能体会到这种至高无上的母爱。
在医院只住了五天,大刘哥就把我们娘俩接回家。从此以后,我们的爱巢里多了一只小小鸟。这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天使。
我俩经常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爱的结晶品头论足。大刘哥说:“小小乖的黑又亮的头发和高高的鼻梁非常像我。”我说:“小小乖的眼眉、眼睛、小嘴、下颏非常像我。”大刘哥捧着我的脸,看看孩子,再看看我,嬉皮笑脸地说:“让我仔细对比一下,弯弯的细眉、大大的杏核眼,樱桃小口、尖下颏,像、像!的确太像了!”
我俩迫不及待地研究孩子的名字,大刘哥说:“你是我的‘乖乖’他就是我的‘小小乖’,就叫‘小小乖’吧!”我说:“叫‘天使’吧!天使的本意指宗教生物,代表圣洁,良善,上帝的使者,服役的精灵,受差遣服侍信奉上帝的信徒。她是上帝的使者,她是圣洁、善良的化身。她来到咱们家,给咱俩带来快乐,所以我说,就叫‘快乐天使’吧!大名叫啥呢?”大刘哥说,“就叫刘吕天好吗?我姓刘,你姓吕,她是我俩的天使,所以就应该叫刘吕天。”我非常高兴地表示赞同。
然而孩子落户却成了问题。我和大刘哥因为婆婆不给户口,没有办结婚登记手续,怀孕又没有事先办生育指标,所以不可能落到婆婆的户口上。可我的户口始终在乡下,属于农业户口,要是把孩子户口落在乡下,将来上学怎么办?为此事,我俩一筹莫展。大刘哥没有办法,只得回家去找妈妈商量。
可是他回来后却咳声叹气、愁眉不展,情绪低落。我问他怎么样?他竟然哭了。这太让我意外了。我明白了,肯定是老太太不肯帮忙,不想接受这个孩子,不想把孩子的户口落在她的户口上。我耐心地劝他:“不要发愁,办法总会有的,天无绝人之路。不要急于求成。你在市政府工作,到有关部门咨询一下,应该怎么办?要么你亲自问问吴市长,这个事应该怎么办?让他给出出主意。”没想到这事一拖就是半年,孩子户口也没落下。
孩子出生后,我把全部精力都放到孩子身上,对丈夫就不像以前那样体贴入微、关怀备至了。我为此感到歉疚,常常为此向大刘哥道歉。
奶奶始终没来看孙女,可是姥姥却截然相反,听到我生个小女孩欣喜若狂,立即从国外寄来一大包婴儿服和婴儿用品。并且又寄钱来。我非常感动。
大刘哥无限感慨地说:“我妈妈如果能赶上你妈妈的百分之一,我就朝南天门磕头。”他无意间的流露,我已经意识到了,婆婆不想认这个孩子。这是我们婚姻最大的不幸。有时我想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物,无论多么美好的事情都会包含着或多或少的遗憾。但是我又相信,事在人为,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不完美的东西都会向着完美方向发展。
我一定努力做到使婆婆了解我,消除对我的误解和偏见,因为她是我亲爱的丈夫的妈妈,爱屋及乌,我一定像爱我妈妈一样去爱婆婆。我相信有一天,婆婆一定会接受我和孩子的。
大刘哥非常后悔,他一再检讨自己当初不该把我和小豪的事告诉给妈妈。如果妈妈根本不知道那回事,现在也不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成见。
我劝他:“这不能怪你,那时你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只能说是熟人。你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看那件事的。尤其是你还替吴豪背了黑锅,这么大的冤枉事能不向妈妈说吗?既然说了也不要后悔。我很理解老妈妈的心情。她始终把自己的儿子看得很优秀,几乎认为完美无瑕。她也希望儿子找一个非常完美纯洁的女孩为妻。在老人们的眼里,婚前怀过孕的女孩不是好女孩。他老人家同样这样看我,认为我是一个不贞洁的女人,所以她坚决不同意我们结婚,我完全能够理解。可是现在我们已经结婚多年了,又有了孩子,她老人家起码应该承认自己的亲孙女。”
大刘哥心思非常沉重,他说:“我妈妈思想很保守,当一辈子老师,她一切追求完美,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又很固执,我的确说服不了她。孩子落户问题再等一等吧!”
我们可爱的宝贝虽然给我们带来了无穷尽的欢乐,但是也带来了苦恼,一想到孩子落户问题,我们都很焦虑。
我没看到别人如何伺候婴儿,跟前又没人指导,所以一切都得在实践中摸索。好在我的奶水很充足,不用喂牛奶或者奶粉,相比之下,减少不少麻烦。
可是不久我发现我的乳房出了大问题,常常疼痛,而且里面有硬结。我不得不到医院检查,结果确诊为乳腺瘤,医生告诉我必须手术治疗。孩子刚刚六个月,我手术,孩子怎么办?我们一筹莫展。奶水越多,我的乳房越疼,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就决定住院手术。大刘哥回家去商量妈妈,想请妈妈给带几天。老妈妈是个善良的人,在大刘哥多次软磨硬泡的情况下,老人家终于答应给带小小乖了。
我和大刘哥非常高兴,这是多么可喜的一大步,只要孩子到老人身旁,她一定会喜欢这可爱的快乐小天使的,以后的事就会顺理成章了。
孩子送到奶奶家,我住进了医院。可是我的心却被孩子带走了。尤其是一胀奶,我想我的宝贝就落泪。因为有奶手术没法做,就必须打回奶针,可是住院四天了,奶也回不去,手术日只得一推再推。这样住下去也不行,我就去找我的主治医生商量,可是刘大夫上手术室了,我就和她带的实习医生白梅英商量。她想了一会儿说:这样吧!你让你爱人把孩子抱来,把奶吃空,我再用绷带给你缠上,也许会把奶憋回去。
大刘哥下班后,我打电话让他把孩子送来。我看到四天不见的宝宝喜极而泣。小小乖贪婪地系着奶水,结果真的把奶吃空了。于是白大夫就用14卷绷带把我的前胸紧紧地缠起来。
然而并没有像我们想的那样把奶憋回去,快亮天的时候,我已经觉得由于乳房胀得厉害而喘不过起来。我非常难受,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越来越重,我有窒息的感觉,忍不住呻吟起来。在走廊里恰巧碰到刚做完手术的值班医生,他看到我疼痛难忍的样子,急忙问我怎么了?那时我说话都很困难了,指着前胸说:“我上不来气。”他解开我的衣扣问:“你手术了吗?”我说:“没有。”“没有,为什么要缠这么厚的绷带?”我告诉他是为了回奶。他一听就火了,说了一声:“胡闹!”也来不及一点点解绷带了,而是用一个小刀伸到里面向外划开,当全部绷带拿下之后,我的乳房像两个被吹起的大气球,令人目瞪口呆。
我终于喘过气来了。医生告诉护士用吸奶器把里面的乳汁全部吸出来,可是吸奶器刚刚放上,我就疼得汗流浃背,说什么也吸不出来。我低头看着那鼓得发紫的乳房,外面的血管已经变得像一条条蚯蚓趴在上面,用手摸摸都烫手。我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我盼望大刘哥赶快来,我想在我死之前怎么也得见上一面呀!大概5点多钟他来了,因为他每天6点40出车,所以在我住院期间他5点前后必到。我看到他,忍不住哇哇啕啕哭起来,把他吓坏了,慌张地问我咋的了?我指着前胸就是哭。他掀开我的衣服一看也吓懵了。
我临床的大娘说:“现在唯一的办法是你用嘴给她把奶guo出来,不然的话,在过一会儿,奶水就会变成脓的。”
我不忍心让他当众给我guo(吸)奶。临床大娘说:“救人要紧,别不好意思。我说咱们病友们把脸都转过去,谁也别看,快让他爱人把奶给guo出来吧!”
这尴尬的、罕见的、奇特的救人方式却让我们遇上了,大刘哥忍着呕吐,整整从我乳房中吸出满满一大茶缸有些发黄的、脓状物的,变了质的乳汁。
我的泪水落到他的头上、脸上、手上,和他的汗水混合在一起,分辨不出哪是泪水?哪是汗水?
我问他:“怎么样?不是好味吧?”他仰起头,看着我,露出难以名状的苦笑:“很烫嘴、不是好味道,闻了直想吐。”我让他赶快去漱口,他却不停地问我:“还疼吗?不胀了吧?能喘过气来吧?”
我顷刻间舒服了,在关键时刻我的大刘哥救了我的命,我非常感激他。他来得非常及时,否则我还不知要遭多大罪呢?
惊心动魄的一幕终于过去了,当天下午,我进了手术室。消完毒,打麻药的时候,主刀医生一摸,吃惊地说:“怎么?这个瘤子这么大?”原来因为有乳汁没有判断出肿瘤的大小,以为是个小瘤,可是都要动刀了才发现是个和鹅蛋差不多的大瘤子。主刀医生想请示科主任怎么办?可是却没找到。
医生说:“没找到主任,我就私自做主了,给你留一半乳房。按道理应该全切。可是考虑你很年轻,并且正在哺乳期,就留一部分吧!”
手术后,恢复良好,十天后出院。我就这样,在大刘哥的帮助下,又闯过了一道大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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