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刚擦黑，王母娘娘的大女儿惠敏就急匆匆地来了。她对王母娘娘说：“母亲，小天鹅是不是经常来你这里？”

    王母娘娘说：“是啊，但是她一般都是和她小姨说话。”

    惠敏问：“那你知道她们都说了一些什么吗？”

    王母娘娘说：“看你说的，她们说话，我不在旁边，我怎么知道他们说什么呢？”

    惠敏说：“娘啊，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王母娘娘正在做饭，一听女儿冷不丁来了一句这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吓了她一大跳，差点把饭锅打翻。“说话也不注意点，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慢慢说，什么大事不好？”

    惠敏说：“她说她要到凡间去做人。”

    “啊！”王母娘娘这时真是吃惊不小，怎么我们这个家族的人都喜欢到人间去呢？“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惠敏带着哭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中午，惠敏把饭菜做好了，就和小天鹅一起吃饭。但是，小天鹅吃饭有点心不在焉的，慧珠就问：“小天鹅，你想什么呢？”

    小天鹅所问非所答地说：“真好，我要是去了得多好。”

    惠敏问：“喂，你说什么呢？你想去哪里啊？”

    小天鹅说：“我要向小姨学习。”

    “向小姨学习什么？”

    “向她学习敢想敢做，不畏强暴，敢于追求自己的生活和理想。”

    “这都哪跟哪啊？我说你没发烧吧？”说完还摸了摸小天鹅的头。“不热啊，怎么净胡说八道呢？我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突然，小天鹅搂着惠敏的脖子说：“娘，我也想到人间去看看。”

    惠敏吓了一跳说：“别胡说。天上的神仙是不能下凡的。”

    小天鹅也是有理不饶人说：“那小姨为什么就到人间了呢？”

    惠敏说：“那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了，早就被人们忘记了，你今天提它干什么？”

    小天鹅说：“被人们忘记了的往事？那才是胡说呢。人间根本就没有忘记那段往事，而且，在人间越来越广泛地传开了。姥爷他们不也是制定了阴历七月七是小姨和小姨夫见面的日子吗？人间也把这个日子定为‘情人节’，年轻的男女都选择这一天作为婚庆的日子吗？”

    “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呢？小小的年纪别往歪处想。娘是不会答应的。这些事情，你是不是都是从姥姥那里听说的？”

    “你别管我是在哪里听说的，有没有这回事吧？”

    “事情是有，可是你别跟着瞎嚷嚷。”

    “我怎么瞎嚷嚷了？这不都是事实吗？”

    “那也不行，这里牵涉着你的姥姥。”

    “不就是姥姥把小姨和孩子、丈夫分开了吗？让小姨和小姨夫每年七月七这一天在鹊桥上相见吗？”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这不可能是姥姥说的，一定是你小姨和你说的。”

    小天鹅也不承认也不否定，就是笑嘻嘻地看着母亲而不答。

    惠敏有点生气了，在一般的情况下。她是不和女儿发火的，今天可能情况特殊，就红着脸说：“你不说，是不是？那我知道了，准是你小姨告诉你的，这都几百年、几千年前的事情了，还抖了它干什么？不行，我得去找你小姨说道说道。”

    小天鹅抱着母亲的腰说：“娘，你不能找小姨，这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我想为人，到人间体验一下做人的感觉。那里听说有亲情、友情和爱情，我要到那儿去尽情地享受这些‘情’。现在，天规不是改了吗？允许下界再也不回来吗？我可以和你们立约，永远不回来。”

    惠敏说：“孩子，这个可使不得，你走了，娘怎么办？”

    就这样，小天鹅和惠敏僵持着。最后，惠敏说：“我上班了，下午还有任务，你在家里好好想想，等我回来再说。

    母亲走了以后，小天鹅又拿出了慧珠借给她的记事本，躺在床上翻阅着，这是写给牛郎的感思。

    “女郎夫君，你好，为妻的非常想念你，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晚上，我站在树下，在寻找着我居住了18年的蓝色星球，我知道你也在仰望天空寻找着我的身影。和你18年的人间生活，我感觉到了在你的身上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紧紧地把我吸引到了你的身旁。18年以来，我也受到了你的关心和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心满意足。只是时代作弄人，把我们这一对本该好好生活在一起的鸳鸯，生拉硬抢地给分开了。我舍不得你和我的孩子，你们是我每天最大的思念。

    但是，我在心平气和的情况下，也细心地想过，也许这就是上天要给人们设定一个这样的节日，让年轻人在这一天里都能够做到‘有情人终成眷属’，想到这些，我也很坦诚，但这也是对我自己暂时的宽慰，更多的时候还是你们的身影在我的脑海里占大多数时间。因为，我太想你们了。

    哦，对啦，牛郎，还有一件事，我也要告诉你，就是我老娘后悔做出了对不起我们的事情，但我仍然不肯原谅她，至今我都不与她说话，一想起这事，我就耿耿于怀。我不会原谅她的，你在人间也要多多保重自己，为妻再也不能为你做什么了，两个孩子都交给你，培养他们成人吧。永远爱你的妻子慧珠。”

    读完这一段，小天鹅早已是泪流满面，她被小姨的真挚的爱情所打动，这也就更加使她对人间的向往。晚上，慧敏回来了，小天鹅和母亲说的第一句话仍然是：“我想好了，决定到凡间去做人。”惠敏以为她中午只是说说而已，过了半天就忘掉了，可谁知她是动了真格的。于是，惠敏连饭也没顾得吃，就来找王母娘娘商量，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王母娘娘听完了慧珠的话，也不敢轻易地下结论了，她经历了老七的事情，这千八百年还不和她说话，这对她是多么大的打击啊。虽然小天鹅是她的外孙女，她有权过问，可她也不敢轻易地发言了，她知道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想到这里，她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什么话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