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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日本驻扎三郎堡安民告示贴下一大滩

更新时间:2020-01-07 23:29:14 | 本章字数:2359

    七  日本驻扎三郎堡安民告示贴下一大滩                                                                              

    柳林中街最高点有一处地方叫三郎堡,位于柳林镇贺昌村田家沟西山堡梁半山腰,山体陡峭,山顶平缓。原为后赵皇帝石勒驻军的堡寨。它的后面有一座土洋不分的小二楼,驻扎着老百姓所说的日本“红部”。正中的窑里住着日本官叫急填什么。其实他的本名叫吉田川田。

    此楼建于上世纪初,当时高家是著名的土财主,不知花费多少大洋修建,外观造型别致,栏砖雕刻图形栩栩如生。自日寇侵入柳林一直被侵华日军霸占。

    一楼是窑洞,一排七孔,窑洞与窑洞的间隔距离宽。二楼则是退后2米的平房,单腿细薄,怕房檐沉重,间隔几步顶一根木柱。驻扎着日军最高指挥官吉田川田,日本的3个慰安妇,及宪兵队。二楼住着宪兵警备队。各房间编了号,警卫林立,森严壁垒。离石给柳林红部派一个加强中队,比一般中队实力厉害得多。

    小楼后院是高姓人的菜地,柳林宪兵队要驻扎此楼,高家被吓跑。四周邻居也都纷纷远远躲避。日本人当然看不上四邻这些七歪八倒的民房,便下令:

         “全部的拆掉,开辟做军营操场。”

        此时新操场上,站着20多人正在训练。他们是红部刚逮进来的一些年轻柳林人。日本人的教官正在训练这一伙从乡下来招来的人。教官哇里哇啦地说,翻译官一句一句地翻,有时还教歌,教什么“娃达西交”,有人站累了,就弯腰圪蹴歇息,日本人换凶相说“啥别”,“傻鳖?”有人不由学说,心里骂,“你才是。”翻译见他们瞎说,就翻译说:“啥别”就是立正;“斯眉”就是“稍息”;“克克雅西”就是跑步;“正步走”就是“饺子咧。”大家心里骂,什么鬼字符,念不通,哼不成。

    吉田中佐在后窗看着,好大的训练场站着稀稀拉拉的几个训练兵,心里不是滋味。

    他一身黄黄的军装,尖脑袋,军帽后面那点裂缝也没撑裂得老开。可是,到老腰那块却肥胖的滚圆,腿粗脚厚,像一根刚刚拔出来黄乎乎的泥萝卜。四十开外的吉田老相,一堆虚肉裹骨,眼睛老辣,凶狠贼亮穿透。不过戴一副眼镜,镜片至少遮挡四分之三的凶光。

    日本军队里的等级制度使这位中佐无愧于两杠两星才行,在下级面前拽得很,由于肥胖,挺拔笔直的军装穿着有点累,领花到他脖子下,就已经弯曲受委屈,卷个小卷,有看不清级别之嫌,所以不喜欢穿,只有高他一级的军官到来,才肯郑重其事地穿起来。

    此刻,他恼怒地在这间窑地上踱来踱去。上司敦促他要在本月底组建一支由皇军统领的300人的特务性质的武装,叫工作队。下设任务是“便衣侦探,特务行动,警备宪兵。”配合越冬再过黄河打延安的军事行动。可抓来的人零零星星,主要是当地人闻风而逃,见不到人。

    “报告!卢县长求见。”门打开,这时干瘦的中国老头跨进来点头哈腰,这小老头可不是一般人,眼下属国民党县党部的县长。小县长瓜壳帽长袍短褂,金丝链拴着的黑眼镜,文明棍提在手里,笑着露出满口老鼠牙。

    吉田的两只眼睛在镜片后面看着他,问:“你的,有事?”

    “太君 ,前天的会议我已经领会了,关于招人——”接着他瞟了一眼操场上零星的几个人。

    “你的,有办法?”吉田有点兴奋

    “我的侄儿有办法,我给您带来了,卢彦——”回头一看,叫卢彦的没跟进来,他返身招呼卢彦:“这小子怎还不敢进来,快进来!”

    人高马大的卢彦低头进屋,和小县长站成一排,立刻形成“天地”差别:一个高过门楣,一个低于肩狎,一个高大壮实,一个瘦小干瘪,一个虎气勃勃,一个气喘吁吁。

    不过小县长以长辈的身份,像拉小时候的侄儿,拽过他来介绍:“这就是鄙侄,鄙人斗胆带来。现在便衣队混个二帮带,你问他吧。”

    被称为鄙侄的卢彦,身子高出小县长的长脖子再加一颗尖顶头,站在那里,天上的云都能遮一块。细看这后生脸长额头短,眉眼和鼻子占了脸的二分多,嘴巴和没胡子的尖下巴又占了脸的一分。因多年当兵和下煤窑使皮肤黑皲。就像一尊生了锈的铜塑。

    “你的晓得?”吉田用才学的柳林话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卢彦当兵的习惯性两腿一碰然后弯腰恭敬地说:“是,我晓得本地老百姓的情况,”吉田和翻译以为他学当兵的故意做作,没在意。

    翻译只顾翻译,吉田大喜过望,问:“为什么招不到人,你知道他们的藏哪里?多多的招人,你的帮助?”

    卢彦点头,接着欠欠身说:“老百姓的去向我再清楚不过,皇军只要向南就能捉到更多的人,南川那里的晋军,在皇军到来就溜得四六散七,不用多放枪,就能捉好多”;北川不要去,那里的八嘎呀路狡猾大大的。弄不好要吃亏;老百姓沿南川小河逃难,堵一堵保准能捉到好多。另外咱皇军捉人进家时多看看门背后,院里的菜窖。找几个人不费事,不用愁!”

    一席话说得吉田转怒为喜,拍拍卢彦的肩膀:“你的,大大的良民,张翻译去给他金票大大的,另外,新的警备队由你统领,好好招兵买马,好好干金票花姑娘大大的有!”

    “是!”卢彦弯腰又来了个立正姿势。

    自从卢彦当了队长后,征来的新兵确实多了起来,有一次吉田看见卢彦给队员教打枪,吓了一跳,细看,打得出奇的准,比皇军部队的老兵还打的准。了解一下,才知道卢彦当过兵,先前那些动作都是习惯而已。吉田大喜过望当下叫卢彦一兼两职:警备队与工作队。

    工作队里边的便衣特务队一百多人,里边的大小头目十来个,都是些吃红肉屙黑屎的家伙,有过去富家子吃洋烟烫面粉败光家财的;也有日本人来时,败退的原晋绥军的逃兵,还有还不起债,当了工作队让债主不敢再要债的,也有跟上溜舔捞油水的。最出名的比如街上吃饭不给钱欠债多得数不清,干脆赖账到底的老赖老油条(赖,就是坏。老赖就是坏到顶的人);有韩渠村不论多大的人命事一马当先,做恶事不计得失,一扑在前的扑墓鸡,还有杀人不眨眼的苍狼脑刘奎宝。

    卢彦带上这一伙烧不粘,扯不展的队伍,跟着日本人出发,顺手捞好处,后来,日本人没特殊任务 ,这些人也想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出发,没多时,卢彦金票大把大把,诸多的大户人家美貌闺女求着媒婆说媒,正是时来运转把官当,南至百姓遭厄难,劝君莫学此人样,天谴地煞无人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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