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美丽的梦

    不知何时，一阵去日本打工的风暴在我的心里刮起，来势凶猛。让我整日整夜为之发狂。听说某某去日本三年赚了多少万。又听说某某去日本三年又带回几十万……,这左一个，右一个去日本的消息，像故意被风刮到我的耳畔。这左一个，右一个几十万的带回来，也正是焐热了多少颗蠢蠢欲动的小女人的心思。

    我成了其中一员。本来安分守己的做着小生意的小女人，开始不安分了，揣着出国梦的心思。做着去日本打工的梦。

    梦做了，却成了挥之不去的心病。好在，做了梦，老天垂怜我，给我送来了圆梦的人。那就是我的闺蜜——嫣儿。

    我是恬恬，是个性格开朗，长相一般，却执着地带着一个美丽的梦想长大的小女人。

    我的梦想也很简单，但又不简单。就是当个作家。写自己人生路途中的各种风景。

    我也曾经为了这个梦想努力过。但是因为种种客观原因，我的这个梦想至今没能实现，然后，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生活着，没了梦想，只要能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开开心心的，没心没肺的活着就好。

    后来，到了结婚的年龄，因为某段伤心感情的告终.该等的人没有来。在家人和生活的被逼之下，接受安排，为了不让父母伤心，我做了一回孝顺的乖女儿。前提是用我的婚姻作赌注。赢得了父母的笑颜。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将就着把自己交付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婚姻的时钟从那一刻在我生命里敲响。我走进了一座看不见亮光的城堡。

    我是个梦想大于现实的女人。但是梦想也总是被残酷的现实给摧毁得一败涂地。刚结婚的那段时间，觉得生活失去了光彩。

    恍恍惚惚的惊喜，孩子的到来，才给了我某些生活的亮光。我开始用激情迎接上帝赐予我的宝贵财富。慢慢地被生活淹没在了人群中，我就是大海里的一滴水，随时被饮一瓢。沙漠中的一粒沙，风一刮，随处飘。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带孩子，平淡到有一天，可能会自己忘了自己是谁？

    纠结于婚姻的城堡中，痛苦的呻吟着。生活中再一次的亮点，是某一天，做服装生意的姐姐对我：“妹子，现在很多人开店了，跟我学着做生意吧。总比上班强。而且时间自由，有充足的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听着她的话，我的心动了。也只是心动而已，对服务行业不感兴趣的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要放弃自己稳定的工作，下海经商。

    经过姐姐的多次劝说，不擅长交际的我，终于在姐姐的成功说服下，辞去了忙碌得腰酸背痛的工作。第一次为自己打工。

    经过一番选店面，装修，进货，开张，短短一个月时间的忙碌。终于我的服装店——添衣阁在镇上开张了。开张之前，我仿佛患上了精神忧郁症。整天愁眉不展，害怕店开了没顾客。那时候，奶奶跟我说了一句话：“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店开张后，很久都没客源。我不能放弃。我开始有了自己新的梦想。那一刻，我曾觉得又种重生了的感觉。

    转眼从商已经大半年了。除去进货的时候累点，其他时间还挺清闲。虽然不用做体力活，但每天在店里等生意，然后有了生意还得和顾客周旋，生意成了高兴。不成，沮丧。心累。那时候的心态很不好。我常常想，我不是做生意的料，不适合做生意。也可能，店面选址不当，平时生意很淡，只有过时节的时候会稍微好点。

    “Hi，听说你在镇上开服装店了。来给你捧个场。”一天，毕业后就没见过的初中同学，莉莉来到我的服装店。莉莉是个开朗漂亮的姑娘。记得上学那会，追她的男生一波一波。后来，因为谈恋爱被学校劝退了。回家没多久她就结婚了。再后来，听说她去学了缝纫，还成了个手艺不错的服装师。看着眼前的莉莉，这么多年这丫头过得不错，从她的眼神里折射出幸福的光芒。

    “生意怎样？”莉莉拍着我的肩膀问。

    “不怎样。现在这钱真的不好赚。”我摇摇头。

    “这么多年没见，莉莉可是越来越漂亮了。看看需要什么，我送你。”我看着满屋子自己精挑细选的漂亮衣服对莉莉说。

    “谢谢，不需要。一时半刻也穿不上了。你也一样变得有风韵了嘛！不过，我们都老了。”她的声音透出丝丝伤感。

    “时光催人老哦，孩子大了呢！你孩子多大了？你现在工作怎样？”我给她倒了杯茶，拉了椅子让她坐下。

    “孩子上小学了，我之前在市里做服装的。最近辞职了。”莉莉笑着对我说。

    “为什么？有新打算？”我问。

    “嗯，我打算和几个同事去出国。”莉莉得意地笑笑。

    “啊？出国？去哪个国家？去几年？”我听了大吃一惊。我想起去，没这个机会。

    “我们做服装的还能去哪里？三年日本。”莉莉话语中带了点不满。或许她还想去其他国家吧。对于我，只要能去日本就满足了。

    “你们还可以出国？我想都不敢想。就是想了我也去不了。那你什么时候能去？可靠吗？是通过中介去的？很多是骗人的？记得以前我厂里就有个同事的妹妹就是被中介骗了好几万，最后也没去成。”我挺为莉莉担心。

    “没事，我有同事已经去了。目前，我在学习日语。出趟国三年，可以挣在国内工作好几年的钱。手里有钱了，回来自己创业。”听着莉莉的话，仿佛美好的生活，已经浮现在眼前。

    “你老公答应吗？”我问她。

    “呵呵，开始也不答应，但是我跟他说，我有机会出国打工算是幸运的了。我们厂里还有人想去去不了，考试难过关，面试更不容易。再说我去三年，赚了钱回来，我们的生活就改善了。他终于被我说服了。”莉莉开心极了，我也仿佛看到莉莉从日本回来后的风光摸样。

    一个小时过去了，莉莉突然想起要去接孩子，起身告别。临走时，给我留了她的电话。送走莉莉，我在店里发起了呆：“要是我也能出国就好了。但时间太长了。三年，孩子怎么办？要知道，我们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年幼的孩子了。唉，算了，我又不会做服装，好好做生意吧。”想到这，我将货架重新整理了一番，出国，对我也只个遥远的梦。

    谁知，那晚，我做了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和莉莉一起，拉着大小行李上了飞机，莉莉还笑着对我说：“恬恬，想不到，我们能一起去日本，真好。”

    “真的，我真的去日本了啊？”我开心地大笑，猛然，惊醒了。看看自己躺在床上，暖暖的被窝里，孩子也在睡梦中笑着。抚摸着孩子的笑脸，我的心里一颤：“要是可以的话，我舍得丢下孩子，去日本打工吗？三年啊！”我问着自己，同时，那个出国的念头还在脑海里闪现。

    我拿出莉莉的电话号码，情不自禁的拨了她的电话。我问莉莉，像我这样的不会服装的人，能不能去日本？她告诉我，只要通过日本人的缝纫机考试就可以了。和她们一起学日语的人中，就有好几个这样的，她报名的那家中介就有培训的，她给了我中介的电话，让我明天打电话去报名。

    晚上，我失眠了，我要是能去日本就好了，不为能赚多少钱，就算给自己趟国门的机会吧。如果去不了，那就是天注定，我就待在家里踏踏实实过日子。

    第二天，到了店里，接到姐姐的电话，让我陪她去进货。打电话到中介的事情，就被我抛到了脑后，这样一忙，就是半个多月的时间。一天，准备打烊时，我收拾抽屉，看到了那个中介的电话号码。“我要不要打呢？”拿着号码，我犹豫了半天，已经没有了那天梦醒后的冲动。

    “在干嘛？”这时候，好友嫣儿带着儿子笑着进来了。很久没看到嫣儿了，她还是那么瘦的苍白无力，总是给人风一吹就会倒的感觉。上学的时候，同学们都喜欢叫她“病西施”。结婚后，单薄的身子的她喜欢自由，在附近的超市上班。用嫣儿的话说就是打发时间。嫣儿是个心比天高的女子，因为薄弱的身体总是病怏怏的，让她有心无力。她也想和男人一样做个大事业。给家庭状况一般的家庭出点力。但是，那也只是遥远不可及的梦。她常常觉得我在镇上开这个店不值得。劝我到市区开店，我对她笑笑：“市区开店要很多资金，等我发财了再去吧。”有时候她还会说：“我要是有钱了，一定和你一起合伙开。”常听人们感慨：“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我们被困在婚姻和金钱的牢笼里，怎么也透不过气。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给你看样东西。”我扬了扬手中的电话号码。

    “什么啊？瞧你高兴的。”她在我身边坐下。我将莉莉要出国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她的眼里也露出羡慕的神情。      “其实，我也曾想过走出国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既能够挣钱，也是人生的一次经历，只是我们好像没这个机会，而且去三年时间太长了。肯定要好多中介费，我也拿不出来哦。“嫣儿接过我手中的电话号码，在手里来回转圈。

    “是的，我也在想着这个问题。三年，真是太长了，我也没这么多钱，开店已经花费了好多了，家人肯定不支持。要是有一年的机会，那还可以试试。如果有，你去吗？”我白日做着梦。

    “怎么可能呢。听说，现在出国的都是会做服装的，而且一去就是三年，我上次听说，一个女人去日本三年，回来后，家里的女主人都换了。傻的是，这个女人，还经常给老公寄钱回来。”嫣儿深思着，讲起她曾听说的故事。

    “她这么傻，钱寄回来给男人用？”我真为这个女人着急。

    “不是的，她将钱寄回家，让老公给孩子们上学的。给孩子买一些好吃的，好穿的，也算是给孩子们的补偿吧！可是谁知道这男人如此心狠。”嫣儿也在为那个女人不平。女人在国外拼命打工赚钱，男人在国内花天酒地的。女人这是何苦呢！我们只是这么说着，要是有一年的出国机会，我们还真的想出去试试。可惜，没有这样的机会，就只想想罢了，好好在家里待着，有空写写文章，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关了店门，和嫣儿娘俩去吃了点晚饭，吃饭的时候，我们还在聊着出国的事情，想着要是我们能一起去日本打工的话，就好了，嫣儿说：“到时候，我们有了钱，回来将我的服装店迁到市区，我们合伙开间大点的，上档次的服装店，那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写作，一起赚钱，一起好好享受着生活。男人可以扔了。”

    看着她那陶醉的样子，我又开始心动了。想想我们的生活，为什么我们俩个人的婚姻都是这样的离奇得相似，那样的不快乐。我说：“要不我们去学服装，莉莉说很好学。”

    “啊？三年？我还是不去，放不下父母，放不下孩子。我要等可以出国一年的机会。”嫣儿将头摇的拨浪鼓似的。是的，她的父母身体不好，常年生病，嫣儿单薄的身子还得顶着家里的父母的健康。

    “你这个好贪的女人，还真是想鱼和熊掌都想兼得！”我打趣道。其实我何尝不是，放不下孩子和父母，以及年迈的奶奶。

    “嗯，我等着这个机会。”她对我笑笑。

    “做梦吧，恐怕真有这个机会的时候，我们已经老了，过了出国的最佳年龄了，人家就不收了。”我打击她。

    “相信命运。”她淡淡道：“有这机会最好，没有不强求。”

    是啊！我们就等着吧，吃完饭，我们各自带着这美好的期待回家了。我继续守着我的小店，她继续她的超市打工的日子，憧憬着出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