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超豪华婚礼后的困惑

    9月28日晴空万里，天高云淡、艳阳高照。碧湖山庄“盘石别墅”张灯结彩，彩球高悬，十八门礼炮一字排开。鲜红的地毯从大门一直通到楼内。两侧是9999朵玫瑰。

    大厅里金碧辉煌，姹紫嫣红的鲜花放散着扑鼻的芳香。迎门的墙上是巨幅的石啸天和田茉莉的婚纱照。

    螺旋式的楼梯扶手上缀满了五彩缤纷的绒花。通往二楼的走廊墙上，是一幅幅两位新人的婚照。新郎潇洒儒雅、风度翩翩；新娘清纯靓丽、光彩照人。

    新房的装潢和布置，可谓新潮而高雅。总体的色调、新颖的布局、光线的柔和、吊灯之精美、壁灯之别致都充分体现了主人情趣的超凡脱俗。

    超大的双人床上，一色淡雅的橘红色的床罩、被子、枕套。绣着淡粉色的牡丹花，在翠绿枝叶地衬托下更加娇艳，尽显主人的雍容华贵。

    迎娶新娘的车队浩浩荡荡，清一色高档轿车：有劳斯莱斯、宝马、奔驰、奥迪、卡迪拉克 ……壮观极了。当人们知道宏远的钻石王老五，娶的是《鲜花与美女》挂历中的七月茉莉时，更是赞不绝口，争着抢着要一睹美女风采。

    花都酒店宾客盈门，政府要员、社会名流、明星大腕，络绎不绝。三层楼的三座大厅座无虚席。

    婚礼隆重高雅、喜庆欢快。铁嘴司仪的诙谐幽默、风趣调侃、有张有弛的主持风格，创造了欢乐的气氛，增添了婚礼的喜气。

    让人大开眼界的是，两位新人的特殊的身份、漂亮的外貌和新潮的服饰。新郎绅士风度十足，风流倜傥充满青春的朝气。新娘娇艳靓丽、妩媚动人，尽显美少女的妖娆。新娘的服装一个小时一换，款式、颜色的变化都随气氛、程序的变化而变化。每一件都映衬出新娘的气质和魅力。贺喜的人们一致认为七月茉莉是最美的新娘，最有魅力的新娘。只有她才能配上钻石王老五。但是人们也发现个大问题，就是几乎没看到新娘的微笑。细心的 人还看到在交换礼物时新娘眼角上的泪花。

    这豪华壮观的婚礼，让娘家人很难看，一是人太少，孤零零坐了不到两桌，而且全是平民百姓。尽管田原是民间画家，春兰和晓阳是高级知识分子，夏荷和庄严是演员，但是坐在这些达官贵人、大款大腕面前，也显得不是一个档次的。尤其是石啸天对田家人不是太热情。最让春兰不放心的是，她知道茉莉婚前的苦闷，所以春兰很为茉莉担忧，因此她始终关注茉莉的情绪变化。

    在这个婚礼上最痛苦的是王硕。他大学毕业后，凭借他双学士（中文、英文）的头衔、一口流利的英语及出色的汉语口头和书面表达能力，应聘到宏远时装公司做总裁助理，成为石啸天的最得力的助手和最知心的朋友。为此石啸天结婚他是第一策划人和执行官。又因为他长得很帅，个子很高，所以被石啸天定为男傧相。当他站在新郎新娘旁边时，他极其痛苦，因为他暗恋的茉莉从现在起就是别人的妻子了。他在梦中曾有过这样的场面，然而新郎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如今美梦破灭，还要强装笑脸，违心地祝贺人家。他觉得自己可悲、可怜、又可笑。

    茉莉在这场超豪华的婚礼中，有些麻木不仁、昏昏噩噩，似乎结婚的不是她而是别人。她觉得自己是个蹩脚的演员，说着别人的话，干着别人的事。在极度疲劳的状态下，演完这出戏。她觉得今天所做的一切全是给人看的。

    晚上她回到了洞房，石啸天还在楼下，可能是向下属布置什么任务，因为她上楼时还有几个人没有走。

    茉莉脱掉了高跟鞋把脚解放了。换上了睡衣，洗漱完毕，铺好床，坐在躺椅上等待丈夫，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因为她太疲劳了。当她被石啸天叫醒时，已经是午夜一点了。

    茉莉本以为在这新婚之夜，丈夫会有一些亲密举动。然而令她不解的是石啸天极平静地说：“上床去睡吧！累一天了，好好休息吧！明天不必起得太早。”茉莉柔声柔气地说：“你也很累了，冲个澡休息吧！”

    石啸天进了洗澡间，好半天没有出来。茉莉一看他的睡衣还在衣架上，就想把睡衣送过去，可是一拉门，却没有拉开，在里面反锁着。茉莉暗笑，都是夫妻了，还这样戒备。茉莉说：“你把门打开，我把睡衣给你。”“不不不！不用了，你把睡衣放在门口凳子上吧。”听口气有些紧张，茉莉顺口开了一句玩笑：“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进去。”石啸天说：“你先睡吧！不要等我。”

    茉莉上了床，靠在床头，翻阅着一本时装杂志。石啸天上床后，背对着茉莉，不冷不热地说：“快睡吧，都累一天了。”说着拉过一条毛毯把身子裹得严严地，又补充了一句：“快睡吧！”

    石啸天很快就睡着了，然而茉莉却怎么也睡不着。她觉得很奇怪，新婚之夜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吗？她在小说和电影里看到的可不是这个样子。她做了很多假设，又一个个推翻了。她想这些天，为了这个婚礼，他的确太累了。尤其是这一天，从早忙到晚，精神始终处在高度紧长状态，是该休息了。可是她又一想，这毕竟是新婚之夜，怎么能一点亲近的表示都没有呢？也许他根本不爱我。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她听到门外有一轻微的脚步声，走到门口停住了。她很奇怪，都后半夜了，楼上怎么还有人没睡？她轻轻地把门开开，一看没人，就回来了。不一会，又有动静。茉莉又出去看。一推门，看到王姨站在门外。她很奇怪，问：“王姨，你有事吗？”“没没，没什么事，我怕你们叫我听不见，就上来看看。”茉莉和蔼地说:“王姨,你睡吧!累一天了,明天不必起得太早.”王姨走了，茉莉觉得奇怪，王姨黑天半夜来干啥？

    茉莉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醒了一看石啸天已经走了。台灯底下压了个纸条，上面写着：“今天公司有事，我走了。”

    结婚后的第二天、第三天都是如此。石啸天总是这样早走晚归，回来倒头便睡。和茉莉一点都不亲近，也说不上几句话。

    第四天晚上，石啸天回来很早，茉莉很高兴。难得俩人在一起吃饭，茉莉话语不断，问这问那。石啸天恩啊搪塞，使茉莉很尴尬。

    晚饭后，石啸天借故要用电脑查资料，便自己到书房去了。茉莉等到十点多钟，还没见石啸天回卧房，有心去书房找他回来睡觉，可又怕被冷落难看，就回来了。

    十一点了，王姨敲门来取石啸天的被褥枕头，说他要贪黑，在书房睡了。

    从那天以后石啸天再也没回卧室。茉莉几次想问，但是话到唇边留半句，也就听之任之，独守空房了。

    结婚三月仍是处女，因是隐私羞于开口，只能自己郁闷。

    对外应酬仍然很多，茉莉只有这时，才能享受到爱的温馨。

    好不容易熬到春节，茉莉得到允许回家探亲，可是石啸天说什么也不去。茉莉也不便强求，便自己回家过春节了。

    回家后茉莉一直闷闷不乐，全家人都发现茉莉的性格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茉莉一直沉默寡言、郁郁寡欢、心事重重。妈妈姐姐们什么也没问出来。

    正月十五过后，茉莉一人回省城，全家人都为她担心，夏荷说：“我怎么觉得茉莉回家，有元春回贾府的感觉呢？她突然变了，变得陌生了。这可能是做了少奶奶的原因吧？”春兰悄悄把茉莉结婚前告诉她的话告诉给夏荷，她不想让妈妈知道真相。但是她们谁也没想到茉莉仍然是处女。

    茉莉回到她的家里之后，仍然过着孤独寂寞、缺少乐趣、独守空房的日子。

    王姨突然病倒了，好心的茉莉像侍候亲人一样照顾王姨。王姨深受感动。接触多了，俩人无话不谈。从王姨口中，茉莉第一次知道石啸天的家世。

    原来石啸天的祖父1949年到台湾后又到美国发展，成立一个大的跨国服装公司。1980年在国内建立一个分公司。1978年啸天患重病，他父母带他去美国治病，王姨是啸天的奶娘，也一同去了美国。啸天是在美国读的中学、大学。1998年啸天的祖父去世，啸天回国接收宏远时装公司，做了总裁。

    当茉莉问起啸天患的是什么病时，王姨便吞吞吐吐，尽量回避。

    王姨的一场大病拉近了茉莉和王姨的距离。渐渐地由主仆关系变成朋友关系，俩人无话不谈。石啸天发现后，暗地里警告王姨：“嘴严点！不要啥都说。”王姨一个劲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从此之后，王姨有意躲避茉莉，除打招呼外，不再闲聊。茉莉又恢复了孤独和寂寞。

    石啸天和茉莉始终保持着那种不冷不热的关系，只是名义夫妻。茉莉盼望有“外事活动”——她把一切外出，一律称之为“外事活动”。每到这时，她可以挽着石啸天的胳膊，或者他搂着她的腰。跳舞时，还可以互相对视；宴会时他给她夹菜，然后是会心地一笑。她力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爱意。她不愿意离开这亦真亦幻的梦境，认为只有在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是有丈夫的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