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她终于挣脱了无形的枷锁

    一天天过去了，茉莉三番五次地催秋菊问石啸天结论，秋菊稳坐钓鱼台，胸有成竹地说：“说好了，我要的是五天限，还有40个小时，你忙啥？“

    第四天上午9点钟，石啸天给秋菊打来电话：“三姐，我想通了，您告诉茉莉在二姐家等我，一会儿我去接她办理离婚手续。”  秋菊放下电话，故意愁眉苦脸地说：“对不起！茉莉。我已经尽力了，但是……”夏荷急了：“我早说过，你就会异想天开，你根本不是石啸天的对手。”

    茉莉心灰意冷，她无限惆怅地说：“我早估计到了，石啸天是不会答应的。三姐，你真耽误事，咱俩来快一周了，到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秋菊佯装生气地说：“我愿意耽误哇？我的美术工艺社关门七天，耽误我挣多少钱？”

    秋菊一看二姐着急，茉莉灰心，自己十分得意。便接着卖关子：“田茉莉小姐，别磨叽了，赶快换衣服，打扮打扮，准备走。一会石啸天来接你。”夏荷、茉莉异口同声地问：“他来干是么？”

    秋菊说：“小妹，你要珍惜着这最后几个小时石夫人的身份，享受一下贵妇人的待遇，这两、三个小时一过去，你就恢复灰姑娘的身份了。”茉莉听得目瞪口呆，夏荷听了瞠目结舌。

    好一会，茉莉扑到秋菊身上，高兴地跳起来。她激动地说：“三姐，谢谢你！你终于帮我挣脱了这无形的枷锁。自从和石啸天结婚，我就感到自己是一条脖子上拴着项圈的宠物，绳子攥在主人手里，永远也挣脱不了他的掌控。现在他终于放手了，我就要自由了！”

    石啸天很快就打来电话，让茉莉下楼。茉莉急急忙忙穿上外衣、跑下楼去。

    他们的离婚手续办理得很顺利。可是当工作人员问到财产分割问题时，他俩却激烈地争论起来。原来石啸天说离婚后给茉莉500万，茉莉说什么也不要，她说：“公司的钱都是你多年辛辛苦苦挣来的，是你打拼的劳动成果，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不属于咱俩的共同财产，所以我一分都不能要。”

    石啸天说：“在你当公司形象大使时，公司营业额飞升，年利润增加好几百万，怎么说与你没关系呢？”茉莉说：“结婚前我挣的是工资，该得的我都得了。结婚后，我基本上没工作，所以我不该再拿你的钱了。”

    石啸天和茉莉的争论让经办人听糊涂了，她无法插嘴，无法调节。别人离婚往往因为争夺财产，争论得面红耳赤，有的甚至大打出手。可是这对俊男靓女却与众不同，一个硬要给，一个却坚决不要。结果石啸天把一张空白支票塞到茉莉手中，他说：“这张支票我没填数字，你想好了随便填上吧！所有的章我都盖完了。”

    临走时，茉莉趁石啸天没注意，把支票偷偷放进石啸天的西服口袋里。

    办完手续后，茉莉对石啸天连说两句：“谢谢！谢谢！”工作人员看着这对非常客气的、与众不同的夫妻，有些诧异。

    走出民政局大楼，石啸天第一次以商量地口吻说：“茉莉，我们一起吃顿饭好吗？”茉莉想了一会说：“好吧，恭敬不如从命。”石啸天不失绅士风度，打开车门说：“请上车。”一路上，二人无语。

    石啸天把车开进一条小巷，找到一家小饭店，进了一间小包间。茉莉感到奇怪，问：“今天你为什么要来这样的地方？”石啸天回答：“我要体验一下平民的生活。我想，假如我是个平民百姓，有可能我俩会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假如我没有那些复杂的经历，也许我会是一个好丈夫；假如我不是公司的大老板，我也不会对你总是发号施令。可是这些都是假如，而不是事实。我不能按着你的意愿而行，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们分手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明白，你真的不爱我，我也不能强求。”

    茉莉心情也不是很好，虽然摆脱了束缚，但是这两年的经历却让她百感交集。她说：“啸天，虽然我们结束了那不幸的婚姻，但是我还是很感激你的。是你使我增长了不少知识，让我见到了大世面，使我懂得很多做人的道理，让我过了一段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会记住这一切的。是我不好，是我调整不了自己的心态，才导致今天这样的结局。请你原谅我。你在我心目中，始终是个好人。我虽然不爱你，但是我从来不恨你，希望你也不要恨我。”

    石啸天说：“茉莉，其实还是我的错，如果一开始我就像现在这样爱你，也不会让你痛苦那么长时间。这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我衷心希望你能找到最可心的伴侣。”茉莉诚心实意地说：“我也祝福你，希望你找到志同道合的恋人，得到真正的幸福。”

    石啸天诚恳地说：“谢谢!茉莉，说句心里话，我的确很爱你，但是，我知道你并不爱我，所以我选择了放弃。假如你能把我当朋友，我们可以保持联系。如果有朝一日你想回到我的身边，我会举双手欢迎。”

    茉莉说：“啸天，既然选择了放弃，就别藕断丝连了。尽快找到你的那一半，快快乐乐地生活吧。”

    俩人结婚后，他们好像第一次这样无拘无束地谈话，因为他们现在是平等关系，而不是从属关系，恢复了茉莉管石啸天叫大哥时的感觉。茉莉现在和石啸天在一起没有压抑感，轻松多了。她暗自揣摩，这就是摘掉无形枷锁的结果。经过两年的拉锯战，今天终于在和平的气氛中结束了。

    吃完饭，石啸天亲自开车把茉莉送到夏荷家，无限怅惘地看她走进楼，站了好久好久才离开。

    茉莉如释重负地进了屋，一脸疲惫相，讲了和石啸天分手的全过程。秋菊遗憾地说：“小妹终于回归原位，结束了一场并不瑰丽的美梦。明天咱俩打道回府吧。”夏荷说：“来一趟不容易，再呆几天，出去玩玩吧。”秋菊说：“我可耽误不起，事办完了，明天一定回去。”

    茉莉回到家里，没有立即找工作，在秋菊工艺社帮忙。她发现三姐总好提起石啸天，而且现出极欣赏的态度，有时对石啸天赞不绝口。这引起茉莉的怀疑：“难道三姐爱上他了？”她对此有很大反感，她想一个独身主义者爱上前妹夫，太不可思议了。

    有一天秋菊又和茉莉谈起了石啸天，对他的人品、智慧、能力、为人大加赞赏。茉莉实在忍不住了，直接问她：“三姐，你对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秋菊踢了茉莉一脚，生气的说：“你别胡说八道！我是典型的独身主义者，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茉莉说：“三姐，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感到你对石啸天特别感兴趣。你可别犯傻呀!我承认石啸天是个好人，但是他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非常有心计的男人，和他在一起很累、很不轻松。他的领袖欲、支配欲极强，一切都得听他的。三姐，吃人嚼过的馍不香。”秋菊真的生气了：“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被你嚼烂了吗？”茉莉说：“没有，没有！你误会了我的意思。”

    也真是太巧了，姐俩正唠着，石啸天给秋菊打来电话，听到石啸天那磁性的声音，秋菊很兴奋，但是因为刚刚争论有关石啸天的问题，秋菊怕茉莉抓到把柄，所以特意把声音放低。

    开始石啸天打听一下茉莉的情况，然后就和秋菊聊了很多有关评价人的问题。他一再问秋菊：“在你的眼里，我到底是好人？还是还坏人？”秋菊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是好人。”石啸天追问：“那为什么茉莉一定要和我离婚？”秋菊说：“这是一个最复杂的问题，我们已经讨论多次了，决不能用好和坏来判断。”

    石啸天说：“其实我的确没必要再问这个老问题了，我就是想听听您对我的看法。”

    俩人又唠了好一会儿，茉莉已经意识到了他俩有共同的语言。对此又高兴，又担心。她希望三姐改变主意，不再坚持独身主义。但是又怕她真的暗恋石啸天这个双面人。

    石啸天常常给秋菊打电话，每次都聊很长时间。很明显，石啸天对秋菊很感兴趣，秋菊对石啸天也无反感。

    茉莉把这个惊人的信息告诉给妈妈。苗青也很担心。她担心的是亲朋好友、街坊邻居的议论。一旦大家知道了老田家的三姑娘爱上了她妹妹的前夫，不定编出什么故事来呢？万万不能让他们再有来往。于是就天天给秋菊打预防针，使用旁敲侧击法，让秋菊悬崖勒马。秋菊是个任性的女孩，一条道跑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她始终不承认爱上了石啸天，但是她承认和石啸天有共同点语言。俩人闲聊非常开心。

    天长日久，秋菊和石啸天成了无话不谈的铁哥们儿。

    有一次，石啸天来电话和秋菊商量 ：“我们公司搞到了一个去服装设计院的代培名额。我找不到合适人选，看看你是不是想去？我觉得你的绘画功底很好，如果改学服装设计一定没问题。”秋菊听了很高兴，马上和爸爸妈妈合计，田原支持，苗青反对。每人的理由都很充分，谁也说服不了谁。

    茉莉担心地说：“三姐 ，既有前车之鉴，就不能重蹈覆辙。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呀。我开始就是当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事隔不久，他就向我求婚，结果让我遭受了人生最大的打击。”秋菊坚持自己的意见，她说：“大姐、二姐都是大学毕业，到我这就卡住了。我渴望深造，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这么好的机遇，我绝不能放弃。”

    苗青担心：“去念书就等于答应到宏远公司去上班 ，到宏远就等于将来一定要嫁给石啸天。真有那么一天，我怎么有脸见人呢 ？”田原说：“秋菊绘画基础相当好，就是没有上过正规大学。如果设计学院毕业，如虎添翼，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服装设计大师。”

    秋菊征求大姐、二姐和冬梅的的意见，他们都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结果全家五比二通过：秋菊决定去服装设计学院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