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在情感的漩涡里挣扎着

    王硕老妈在春节前被泼妇闹得一病不起，住院多日不见好转病情反而加重。王硕本应过了假期就回省城，可是老妈病危，不敢回去。

    没过多日，王硕母亲病逝了。石啸天和秋菊立即来到龙县参加葬礼。当秋菊回到家里时，妈妈对她很不满，苗青说：“你这孩子可真怪，全家人盼你回家过年，你说你太忙回不来。可是刚刚过了年，你却为别人的事回来了，你眼里还有这个家吗？”秋菊辩解道：“我们有一批活必须正月十五前赶出来，王总回家相亲，我就必须在那顶班。王总家出了大事，我们董事长都来了，我当然得回来。”田原说：“不管什么时候回来，她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你想秋菊，她回来，你高兴才对，还说她干嘛？”

    一贯调皮捣蛋的秋菊在爸爸妈妈面前变成一个小孩子，撒娇似地扑到妈妈怀里，搂着妈妈脖子说：“妈，我可想你了，但是没办法，您别怪我。参加完葬礼我们就得回去。我只能在家呆半个小时，我们董事长的车还在门外等着呢。”

    苗青吃惊地问：“谁？你们董事长？石啸天吗？”秋菊说：“当然是他了。”妈妈接着问：“你坐他车回来的？”“是呀。怎么？有什么不妥吗？”苗青不放心地说：“傻丫头，你可别和他太近了，茉莉的教训你可不要忘记呀。”

    秋菊本想这次回来和家人透露一下和石啸天的关系，可是她一看妈妈的态度，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参加完葬礼，石啸天和秋菊回去路过茉莉花店时，秋菊让石啸天停车，她要看看小妹。石啸天出于礼貌和好奇，他和秋菊一同下了车，走进美术工艺社。茉莉看到他俩走进来，非常吃惊，一时语塞。石啸天微笑着向前和茉莉握手，非常客气地说：“你好？”茉莉点点头，低声回了一句：“你好？”

    石啸天仔细流览了田原的画作和王洪亮的工艺品，赞不绝口。茉莉说：“你喜欢什么？拿回一件作纪念吧。”石啸天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挑了一件冬梅爱人王洪亮捏的一对小泥人说，“这俩个小东西太可爱了，我就要它了。”回过头来问秋菊：“你看，这个小女孩像不像你？”秋菊笑了说“这么说这个男孩像你了。”

    俩人随便的调侃，使茉莉吃惊不小，茉莉已经意识到了二人关系非同寻常。此时此刻，茉莉感慨万千。曾几何时，物是人非，曾经的夫妻，现在形同陌路人。她不禁为三姐担忧，她非常害怕三姐走她的老路。

    秋菊有心向茉莉透露一下她和石啸天的关系，可是时间来不及了，他们只得匆匆离开。

    石啸天本想去看看田家的俩位老人，可是秋菊说时机不成熟，他们只好过家门而不入了。

    王硕丧母，茉莉刚刚听说。她知道老人住院，因太忙也没去探望，深觉遗憾。

    她送走三姐后，立即赶到王硕家，一再道歉。 王硕因护理重病的母亲，多天没有吃好、睡好，人瘦了一大圈。他无精打采地对茉莉说：“茉莉，我觉得我对不起我妈，若不是为我，她也不会被那泼妇气犯病。我爸爸去世多年，我妈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供我上大学。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走了，我非常愧疚。我如果早点解决婚姻问题，也不会酿成这场悲剧。”

    听到这里，茉莉细细琢磨，觉得王硕说的这两件事都与自己有关。泼妇闹事，是因为王硕去花店看见自己的原因；王硕多年没有结婚，是因为自己把王硕耽误了的结果。茉莉想到这里，鼻子一酸，泪水便夺眶而出。王硕很受感动，不仅潸然泪下。

    王硕说：“茉莉，我已经处理完我家的房子，明天我就回去了。希望你不要拒绝和我联系，现在我除了姐姐，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做最要好的朋友。你不能想的太多，无论我们工作上有多大差别，无论我们相距多么遥远，我们都是无话不谈的铁哥们儿。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茉莉长叹一声：“说得容易，做起来难，我们即使经常联系，我对你能起多大作用呢？在所有问题上，我都帮不上你什么忙。你母亲已经去世，龙县你再无挂牵，以后回来的可能性都没有了。我们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王硕也很伤感，他说：“我想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会常常回来看你的。”茉莉脱口而出：“也许在梦里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虽然是情不自禁地内心情感的流露，王硕却觉得这是个暗示，说明她心里还有他。如不是在守丧时期，王硕肯定会刨根问底，弄个明白。因为王硕仍然珍惜他的初恋，在王硕的心灵深处被茉莉给占满了。他始终没有放弃对茉莉的期待和追求。只是一波三折，处处不顺而已。俩人有很多话要说，不过茉莉实在太忙，不得不回店里。

    王硕回去了，好像把茉莉的什么东西带走了，茉莉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很不踏实。茉莉不能不承认她和王硕之间，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割舍不断。

    王硕走前告诉她具体走的时间了，这一别，不定多长时间再相见，茉莉有心要送，却没有勇气，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让王硕发现。她坐在店里前思后想，心情始终很矛盾。她在心里把俩人的关系梳理一下：他们的情感一直是波澜起伏的，时而升到波峰，时而跌入波谷。但是一直是由友谊和爱情这两根主线贯穿着。未来会怎么样？的确难以预料，任其发展、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

    解决茉莉的婚姻大事，迫在眉睫，牵扯着全家人的心。苗青有一天给春兰打电话，商量解决这个大问题的办法。春兰出主意，让妈妈和四妹在婚恋网上给茉莉征婚。苗青说：“这是个好主意，也许在那里能给她找到好丈夫。”

    冬梅在一个休息日回到家，背着茉莉在茉莉影集里选出七张照片，有标准照、生活照、艺术照。在一个大型婚恋网站，给茉莉登了记，买了包月卡。每天妈妈和冬梅打开网页，挑出后选人，娘俩再到一起分析、研究、筛选。

    令他们惊讶的是，刚刚一个月，就有十万多人看茉莉的材料。每天都会接到上百封来信。有的信约她联系；有的信要QQ号，要求聊天；有的信夸她长得漂亮；有的极真挚地对茉莉倾诉爱慕之情；有的更加直白地说：“美女，嫁给我好吗？”

    冬梅和妈妈把挑出来的个人资料，每人记了大半本。

    苗青高兴地说：“冬梅，咱娘俩现在好像是给公主选驸马，一天看这么多信。我看咱们已打开快一千封信了，挑出来的也近一百人了。应该给回信了，首先我们分分类：特别好的、把家的座机电话号给他；第二类的、把茉莉的手机号给他；第三类的、把茉莉的QQ号给他。”

    冬梅说：“妈，我看这事不要再瞒着茉莉了，万一她思想有抵触，咱就前功尽弃了。她还要埋怨咱俩，还有可能恼羞成怒。这不是好心办坏事吗？”

    苗青坚持自己意见：“没关系，她不会埋怨我们的。她眼看往40上奔了，再不解决，得找老头了。”

    冬梅做事一向谨小慎微，她不愿意冒风险，所以一直坚持回信前必须和茉莉商量。

    苗青盼成心切，不顾冬梅阻拦，擅自回了三封信。第一封是位国外回来的博士——电脑专家。苗青仔细研究了这个人的基础资料、详细资料，内心独白和在网站发表的博客。苗青把他作为第一候选人，以茉莉口吻给他发了一封态度诚恳的回信，并且留了家里的电话号。第二封是一位离异的私企老板，人长得很帅，一米八三的大个，高大魁梧、风度翩翩，大学本科毕业，家在香港，公司在深圳。自有公司，经济条件非常好。苗青以茉莉的口吻回了信，详细地介绍了自家的情况，和茉莉不幸的婚姻。，最后把茉莉的手机号和花店的座机号都留给了人家。第三个是一位公务员，自身条件较好，信写得极其诚恳感人，回信只留茉莉的QQ号。三封信回复后，苗青如热锅蚂蚁，团团转，她盼茉莉知道，又怕茉莉知道。

    当天下午，家里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苗青意识到是博士打来的，暗示田原不要吱声，她极紧张地接了电话：“您好，您是哪位呀？”对方说：“我是婚恋网的‘千里眼’，你是‘小白花’吗？”苗青恐怕对方挂断电话，急忙说：“不，不是，我是她妈妈。”对方非常客气：“对不起，打扰了。等她回来我再打过去。”

    苗青急了：“您先别挂断电话，我想知道，您家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您在国外呆几年?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哪个单位上班？工作性质是什么？……”苗青一连串提出十几个问题。对方实在忍受不了这刨根问底的查询，说句“对不起！我有事。”便挂断了电话。

    晚上茉莉回家，脸色极其难看，声音有些差样，问苗青：“妈 ，我今天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这个人对咱家和我的经历了如指掌。说什么他非常同情我，年轻轻的就遇到不幸的婚姻。还表示愿意帮助我从困境中摆脱出来。”苗青一看女儿神态知道现在决不能揭开谜底，便支支吾吾地说：“也可能是你哪个姐姐的朋友吧？既然人家好心好意，咱可不要待答不理的，别辜负好人心。”

    晚饭后，茉莉回到卧室刚刚打开电视，那位不知姓名的男士又来电话了，特别温情地嘘寒问暖，并且介绍了自己的家庭、经历、工作和人品。茉莉耐着性子听他唠叨，好不容易插进话，问：“你是哪位？心理医生吗?我根本不认识您呀？我的有关资料您是怎么得到的？”对方说：“小白花小姐，您真幽默，为什么要装出一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知道您一定是个好女孩，不好意思公开征婚。既然下决心走这步，就应该勇敢地走下去。”

    茉莉急了：“先生，您到底是谁？我们并不认识，你说的这些我一点都不明白。”对方说：“我的名字是‘陌生的朋友’只要您肯和我对话，我保证不出半个月您就会知道我的真实姓名和身份。”茉莉实在不愿意和这位陌生人继续聊下去，便急急忙忙挂断了电话。然后她给在外地工作的三位姐姐打电话，讲了这奇怪的来电。夏荷、秋菊都否认了，说根本没当任何朋友谈过茉莉离婚的事。当茉莉问到春兰时，春兰停一会说：“你别急，我核实一下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