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事情真相的程少楠，忍到小麦出院，终于忍无可忍。

    “你在哪？在家等我。”

    电话那头的玉莲闻出了程少楠浓浓的火药味，撒谎道：“我不在家，我在外面。”“我在‘半个月亮’茶楼等你，限你十分钟赶到。”

    程少楠命令的口气着实令她心惊，兴风作浪的女人心虚了，“有——有事吗？”

    但程少楠已挂了机。

    约莫十五分钟左右，玉莲来了，身边还带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孩，很俊一个男孩。

    “让他出去。”程少楠犀利地看他一眼，喝道。

    玉莲一震，忙示意男孩出去。

    “坐下。”

    玉莲颤栗着在程少楠对面坐下。

    “喝了它。”程少楠把一杯白开水推到玉莲面前。

    “这是什么？”

    “你说呢？”

    “你不说我不喝。”

    “就加了些氰化钾。”

    玉莲一听脸色大变，惊惶失措推开杯子：“我不喝，我不喝。”

    “听着，我是一定会和小麦结婚的，你不是说只要我结婚你就服毒吗？好，今天我陪你。”

    程少楠说完把另一杯白开水拿起来放到嘴边。

    “不要，不要，”玉莲惊恐地抢过程少楠手里的杯子，连同她的那杯，扔到角落里，一个劲求饶：“我错了，少楠我错了，我不该去清水港，我不该听那个女人挑唆，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

    “等等，谁挑唆你？”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她没说。”

    程少楠猛一拍桌子，“你不认识人家就甘愿被人家当枪使？你长没长脑子。”

    “她说出了我这些年的憋屈话，我就，我就——我们就达成共识，同仇敌忾。”

    “还达成共识，还同仇敌忾，你知不知道你们差点害了两条人命？”

    玉莲一听更是害怕，浑身发抖，“怎么——怎么会这样?她们——也想自杀？”

    程少楠严厉地盯着她：“老太太心脏装有两个支架，稍有不慎就有生命危险，你到好，还拿着毒药去威胁她。”

    玉莲忙问：“现在呢？现在怎样？”

    “现在有事坐在你面前的就是警察了。”

    “少楠，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那个女人不来挑拨我，我压根不想去，这些年，你除了吝啬你的身子，其他方面对我从不吝啬。怪我头脑简单，如果知道她有心脏病，我绝对不会去的，那女的也没说，只说老太太胆小，一唬就能唬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也帮我对老太太说声对不起，我对不起她，请她原谅我。”玉莲为自己的胡闹内疚，差点害了老太太，她诚心诚意希望得到程少楠原谅。

    程少楠有些发愣，玉莲的话，使他陷入困惑之中，他想不明白除了玉莲还有谁会更恨小麦。

    “那女的长什么样？”

    “长相不错，看着很富裕的样子，她认识你，还认识她，可能是你们熟悉的人，孟家的地址也是她给我的。”

    程少楠眼前突然掠过李丽的脸，难道是她？在小麦醒过来后，清水港很多人都到医院来看望，唯独不见李丽，小麦出院回到小木屋，兰玉李月天天来，她又没露面，但还是有点不敢想信，他不想冤枉一个好人。

    程少楠从手机里找到李丽照片，递给玉莲：“是她吗？”

    玉莲点点头：“是她。”

    程少楠的脸越发冷得发黑，坐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半晌，程少楠又问道：“协议书上签字比我还快，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

    “就是有点不平衡，让出你半辈子心血，我想看看是怎样一个女人值得你这么做，所以脑子一糊涂，就，就去了。”

    玉莲支支吾吾又为自己开脱：“少楠，这十几年来你是为了她才把我打入冷宫，我恨她！但我只是恨，我真没有想到去找她，因为我根本不认识她，你把她藏在心里，我连名字都不知道。没想到，还有人比我更恨她，好像——好像她也喜欢你。她谁呀？”

    “还好奇？不知道好奇心会害死人？”

    程少楠向挥挥手道:“你走吧。”

    “哦。”玉莲小心翼翼站起来。

    “等一下。”程少楠脸色冷峭。

    “又——又怎么啦？”

    “接下来要和你说第二件事。”程少楠指指外面，“这就是你的冷宫？这些年你有闲过？这样的男孩你换了几拔？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钱是让你好好生活，不是让你作孽，他才比女儿大几岁？我能放心把女儿放在这样的环境里？”

    “女儿又不跟我住，平时住校，假期去你那，周末住你父母那，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还好意思说，你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吗？偶尔开个家长会你都不肯去。整天在外面鬼混，这些钱早晚让你败完。”

    玉莲低着头不吭声。

    “你再不听劝，我让你身无文分。”

    玉莲低声反驳道：“你想结婚，我就不想？”

    “他会和你结婚？会吗？”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会，是我不想。”玉莲底气不显不足。

    程少楠态度缓和下来，心平气和地对她说：“玉莲，找个年龄相当的好好过日子，我给你这些股份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如果遇上什么难事我会帮你。但是，”程少楠话锋一转，严厉说道：“再让我看见有小男孩，你懂的。”

    “知道了，我明天就让他走。”

    “走吧。”

    “我真走？”

    程少楠看她一眼，玉莲忙拎起包，风一样从他眼前消失。

    玉莲一走，程少楠瘫坐在那，脑子一阵发空。

    李丽？为什么？为什么要怂恿玉莲来兴风作浪挑拨离间？为什么要阻止他和小麦在一起？就为曾经拒绝她？过去这么多年还怀恨在心？不像啊，李丽每次看他的眼神丝毫没有怨恨，反而有一种情爱，是的，情爱，他不止一次有这种感觉。

    难道是嫉妒？程少楠想起那次同学聚会，李丽在同学面嘲笑小麦的样子，好像小麦是一件廉价又冒充绝品的商品，李丽那唾弃的眼神当时程少楠就很不爽。真的就因为嫉妒小麦？这样的嫉妒也太可怕了。仔细想想，凡是有小麦在的场所她好像都不到场，他们谁也没在意，也没多想。都是喝清水港水一起长大，哪来这么大仇恨，仇恨差点要了小麦性命。

    还有小麦，四十岁的人，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就这么糊里糊涂傻里傻气，发生这种事不和他说偷偷溜走，如果真死了，该多冤，同情的人都没有啊。

    程少楠接下来要在这里等的人，就是李丽，一是责问，二是警告，三，必须向小麦认错。程少楠必须要她这么做，因为他见不得她在小麦面前不可一世的狂妄样，见不得她那样嚣张地对待小麦，蔑视小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