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贩沙拉、毒老五移案春城。红鹰、葛伟紧锣密鼓对瘸王、野狼涉黑团伙加大了审讯攻势。一个配合预审、检察搜集完善证据的行动迅速展开。铁拐王、野狼两大流氓犯罪集团的确罪戾深重，罄竹难书。一摞5大卷证据材料，足以证明两大犯罪团伙的犯罪劣迹。林中蝎揭发野狼、骚狐狸参与涉毒案，案情曲折迷离。

    这是沙拉第十一次进监狱了，颇有心事的望着天花板出神。可这次是在中国，在中国的监狱。他是被中国的改革浪潮卷进来的。他依附滋生的那个集团，在他国贩毒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啪啦！”天空掠过一道闪电，随即风暴雨狂，哗哗啦啦下起雨来。也是这么一个墨黑的夜晚，凌霄商会的创始人叶钦，带着沙拉、王老五等50多人，携带10公斤冰毒企图越过T国边境线。T国警察发现了这个秘密，一场异乎寻常的枪战，武装到牙齿的叶钦们终于败下阵来，沙拉、王老五等10余人逃出丛林，叶钦也在那一次战斗中被击毙。残酷血腥的场面不时这他脑海闪现，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仰望天花板，任思绪跳跃。

    一个偶然的机遇，沙拉一行来到了中国，头儿换成了叶媚（叶钦的妹妹）。这个女人深藏不露，但行事作风比其兄过往不及，叶媚调整方略，很快就在春城站稳了脚，叶媚看准了中国的改革开放政策，出手大方的资助慈善事业，短时间内便赢得了春城社会名声。也正如此，沙拉们丧心病狂地操起了旧业。

    对于中国，他沙拉并不陌生。他的母亲是地道的华裔血统，他是一个混血儿。毒贩都是冷血动物，他沙拉也高尚不了许多。

    午夜的监室，出奇的静。静得可以听得见自己的心跳。贩毒是严重危害社会稳定的一种罪行。避重就轻、避实就虚，是所有涉毒嫌疑人惯用的伎俩。久经沙场的沙拉也不例外。面对葛伟、张婷、李俊的严厉的审讯，他还是配合警察交待了一些细节问题。这对江市揭露涉毒案件有了突破性进展。

    傍晚，红鹰、葛伟、王、陈二位副所长、张婷、林科长，公安局刑侦、预审负责人在江市参加了扫黑碰头会议。

    红鹰综合大家意见说：“上面大家发表了很好的意见。近3个月来，我们为落实局党委的战略部署，在地方党委、政府和部门的支持下，在友邻部门的协助下，紧紧依靠人民群众，发挥参战干警的聪明才智，彻底捣毁了铁拐王、野狼两大流氓犯罪集团，为人民群众做了件大好事。

    从刚才各位碰头的情况来看，铁拐王、野狼两大流氓犯罪集团的确罪戾深重，罄竹难书。我手中这一摞5大卷证据材料，足以证明两大犯罪团伙的犯罪行为。特别是以王副所长为首、张婷、韩梅参与侦破的古墓系列；和以张婷为首、老葛所长、李俊参与侦破的滨湖涉毒系列案件的告破，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明天春城警方来人接走国际贩毒头目沙拉、毒老五，我对同志们卓有成效的工作表示感谢。下一步我们将配合预审、检察部门继续补充有关证据，给人民一个满意的答卷。”

    “是呀，红所分析得很有见地，抓大打恶，惩恶扬善，还社会一份安宁。战友们还要卯足劲，继续发扬能吃苦、英勇顽强的精神，配合预审、检察部门继续搜集完善证据，从法律上，精神上彻底摧毁他们。”葛伟补充说。

    碰头会结束，尽管参战干警已十分疲劳，但脸上仍洋溢着接近胜利的喜悦。

    红鹰、葛伟肩并肩走着，稳重地脚步声传递休戚与共的心声。

    “老红哇，你说这野狼余罪交代完了吗？”葛所长转头，一针见血地问道。

    红鹰停下脚步：“这正是我所担心的问题。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铁拐王比较主动，以残作恶、逃避法律的打击的思想比较根深蒂固。野狼则不然，越接近实质问题，越会避重就轻。我们是不是再摸摸情况，重点突破呢？”

    “这个我赞成。决不冤枉一个，也决不放纵一个。抓大打恶，我们一点也不能含糊！”葛伟满怀信心地说。

    “报告！”一民警快步跑来，“二位所长，林中蝎说有重要情况揭发，他担心政府会不会说话算数？”

    “哦！这是个好兆头。林中蝎举棋不定，咱们去看看，说不定对我们工作有启发。”红鹰说着拉起葛伟就走。

    3号审讯室，对面坐着野狼团伙核心成员林中蝎。

    小张、大陈正进行政策攻心。见红鹰、葛伟进来，立即起身：“所长！”

    红鹰示意大家坐下，扫了一眼林中蝎，开门见山：“有什么想法，说？”

    林中蝎：“是这样……”抬头望了一眼众干警。

    红鹰与葛伟对视了一下，示意小张、大陈先暂时离开一下。红鹰的作法不是不相信干警，而是对敌斗争的一种策略。

    “这样，你可以说了吧？”红鹰直视林中蝎。

    “干部，我说了真的可以减刑吗？”林中蝎望了一眼红鹰，狡黠地说。

    “那要看你是不是真说？有没有或者是够不够立功赎罪的表现？”葛伟一字一板地说。

    林中蝎斜视着眼，观察红鹰面部表情的变化。

    红鹰故作不知，突然起身：“老葛，我们走！”

    “别、别……我说！”林中蝎生怕失去赎罪的机会，一咕噜将他知道的情况倒了出来。

    那是年前三月，野狼、林中蝎、虾米去滨湖市找朋友，巧遇昔日的牢友“度量大”。交谈中，知道“度量大”在作摇头丸生意。野狼听说那玩意儿能赚钱，即叫林中蝎在喜雨亭茶楼等朋友，野狼与虾米去进货，后来赚了一笔。

    红鹰传狱警将林中蝎带走，葛伟叫小张、大陈进来。

    “如果林中蝎的揭发有价值的话，野狼流氓犯罪团伙就又添了一条新的罪恶。”红鹰望着战友说。“提审野狼，我看就由老所长挂帅吧！”

    会后，干警拖着疲倦的身体返回各自的岗位，进行着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当晚，1号审讯室。葛伟、大陈、小张依次坐着，气氛森严。

    野狼被狱警押着，咣的一声，铐在被告椅上。

    刚一落座，一双贼眼滴溜溜乱转，碰上葛所长锐利的目光，很快低下头去。心里有如十八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琢磨着今日是那里出了纰漏。

    “野狼，想明白没有，还有哪些罪行没有交代？说！”大陈洪亮的嗓门令野狼一颤。

    “我不是早就向政府坦白了，就那些破事儿。”野狼定了定神，不肖一顾。

    “你的弟兄进来多少了？”小张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不都给你们……”野狼一时语塞，摸不清这些警官到底掌握了他多少罪恶，他又该如何应对。

    “既然你心里没底，还是照实说了的好。”小张不紧不慢，把话丢了过去。野狼偷偷地看了葛所长一眼，他在揣度老所长到底卖的什么药。

    “野狼！”

    “到！”

    大陈的嗓音打乱了野狼的思维，慌忙应到。

    大陈直视野狼：“把头抬起来！我们可没有时间跟你打哑语，讲清余罪是每一个犯罪嫌疑人争取政府宽大处理的先决条件，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野狼应道。

    葛所长突地站起来：“把野狼押回去！”审讯，也是一门艺术。犯罪心理学告诉我们，适时中断审讯，给犯罪嫌疑人造成新的心理压力，利于案情突破。

    “葛所长，我说。其实这事搁置心里有些日子了，遇到你们这些刨根问底的警察也算事。我打听过，这事可大可小？”野狼一双眼睛乱转，他在踹度警察的心理。

    “我说野狼，你讲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你是想交待呢还是抗拒？”警察小张说。

    “不就是倒了几次摇头丸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野狼若无其事地说。

    “野狼，交待具体细节！”葛所长严厉地说。

    “我有一个牢友，叫度量大，真名嘛叫范三科，那是我第二次服刑结识的朋友，这个人很义气，按我们的话讲，就是很哥们。我出狱时，他已经在社会上混了一阵子。我和骚狐狸出来后，手中很拮据，他就说，卖摇头丸去吧，那玩意儿来的快。我当时说，担风险吗？他说，这年头只有躺在地下不说话了，那就没风险了。我一想，也对，干我们这一行的，那有安安静静之说，我和骚狐狸一合计，决定冒这个险。”野狼说。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经营的？”大陈问。

    “记得第一次是1985年的6月5日，因为6月6日是我女友的生日，所以这个日子绝对是准的。我与骚狐狸找度量大要了第一批货，准确地说是5000粒摇头丸，得手后我们三天内销给了滨城的一些歌厅、舞厅。”野狼说。

    “还去过哪些地方销售？”小张问。

    “我们主要是销滨城，少量销给了津市，哪儿有一劳改农场，去了两回，怕引起麻烦，后来就没去了。”野狼望了一眼几位警官，眼睛滴溜溜乱转。

    “继续交待！”葛所长语气严厉，不给野狼以喘息时间。

    “我们第二次是这年的8月初，我们尝到了甜头后，又进了一批货，这次是6000粒摇头丸，还是从度量大那里弄的，一个礼拜销完了所有的货。后来度量大跟我说，野狼呀，现在公安查得紧，我又有几个弟兄牵连上了，你看着办吧？不知道是尝到了甜头，还是真作上了瘾，我毫不犹豫地说，度哥，你就帮忙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再给弟兄们一次机会吧。度量大看了看我，见我是头犟驴，然后跟我说，那好吧，我跟你介绍个主，她叫秃驴。”野狼说完，眼望葛所长：“给我一支烟！”

    “小张，递给野狼一支烟。”葛所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