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娜与张蓉这一觉醒来，天早已大亮，帘外莺声醉，阳光叩窗。张蓉慵倦地睁开双眼，一看表惊讶地叫着;’’啊！时间不早了，赶快起床。’’她一骨碌的爬起来，披衣下床着装。胡娜也惊醒问;’’你什么时候赴约？’’她见张蓉已穿好衣服。

    ‘’我们定在上午九点，外国朋友时间观念特别强，拖拖拉拉误了时间，便说你没有诚意，就不与你谈了。’’她一边回答，一边梳理着头发。胡娜也一跃爬起问;’’今天是谈业务还是签约？’’胡娜从床头柜上拿起手表看了一下时间戴上。

    ‘’今天是与牠们签约，成败在此一举，在广州双方已经谈妥了，来这里扩展业务开一家代销分公司，定于今天履行最后的手续签约。’’她梳着头微笑地说。

    ‘’你的先生这次怎么没有与你一道来？签约可不能有半点马虎。’’

    ‘’我老公来这里几趟，进行考察，市场调查，并与外公司碰过几次头，路都铺好了，今天只是走完最后一道程序。在深圳也成立一家分公司，他分身乏术，这里便由我全权代理了，这些国外大商家都很讲诚信，一般不会欺骗我们这些单打独斗的散户。你要知道做生意要互惠互利。我们公司是他们在中国市汤销售的前沿窗囗，也是为他们外国产品打进中国市场服务的，不存在厼虞我诈。但是，协议条款中每一项都要弄清楚，必须能接受才能签字，一旦签订了，就要按照合同严格执行，协议受到法律保护作用，精心经营谈生意签约是必需的。’’

    ‘’我万万没有料到你学文学，易弦更辙，另辟蹊径成为一位经商的能手。’’

    ‘’我老公是学贸易经商的，近朱者赤，有个老师言传身教，不会也学会了。’’

    这时，胡夫人轻敲着门，胡娜知道是妈在叫她俩吃早餐便说;’’稍等一会儿，我们梳洗完就出来了。’’俩人正在精心梳妆打扮。

    一会儿，胡娜陪同张蓉走进餐厅，桌上的早餐非常丰富。白米粥,鸡蛋,蛋糕,葱卷,小笼包,牛奶。张蓉站在桌旁一见笑着对胡夫人说;’’阿姨太麻烦您了，早餐搞得这么丰盛，我原打算俩人到外面随便吃点什么就可以了。’’胡娜陪同张蓉已经坐下来欲用膳。

    ‘’你说哪里话？把你请都请不来，这里没有好招待，就当是自己的家，多在这里玩两天。’’

    ‘’谢谢了，今天下午就要回广州，阿姨和叔叔有时间去广州玩，到我家里去做客。’’

    ‘’好说，一定会来看望你们，怎么下午就回广州，走得这么匆忙？’’

    ‘’公司的事很多，忙不过来，阿姨我还要赶去会客户，也就不客气了。’’张蓉与胡娜在用膳。俩人用过早膳，张蓉为了赶时间，催着胡娜;’’你快一点，还在磨磨蹭蹭干什么？’’

    ‘’你这次来我家带了一份贵重礼物，我妈送你一点杭州特产，下次来我陪你去吃杭州美食。’’胡娜提着沉甸甸一袋从她妈房间走出来说。

    ‘’你这袋什么东西？飞机上又带不走。’’张蓉疑惑问。’’杭州的特产，让你带点回去尝味。’’张蓉拉着行李箱，胡娜提着回馈礼品，一道走出门，胡夫人送到电梯囗告别。

    俩人乘电梯下来到达停车处，胡娜打开尾厢，将行李箱和礼品放入车尾，然后，胡娜驾着车送张蓉直往西湖国呩大酒店而来，一路上车速疾驰，胡娜驾车走捷径，一路上只等了三个红灯，车快到目的地，李萍打来电话，胡娜在开车，张蓉拿起放在车头部上手机与李萍通话，张蓉调侃;’’李萍你的架子好大，昨晚打你手机也不接？’’

    ‘’你别误会，我的手机昨晚忘记带在身上，刚才回家查看来电显示就打过来了，胡娜你的声音怎么变了呢？是不是感冒了，要注意身体。’’李萍关心地说。

    ‘’你听声音我是谁？还说我们是好姐妹，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她带着埋怨口吻。

    ‘’哦，你去了杭州与胡娜在一块？’’李萍憣然大悟惊喜叫道。

    ‘’是呀！昨天打电话给你约你今天来杭州玩，你却泼了一瓢冷水，让我们大失所望。’’

    ‘’对不起，我手机没带在身边，你俩来上海来玩，我热烈欢迎。’’俩人在电话中越谈越开心，不时发出大笑，同学之间深厚的感情溢于言表。

    ‘’说真的，大家的手头都有自己的事，我昨晚到杭州，胡娜在机场接我，现在胡娜开车送我去宾馆签约。今晚我又要乘飞机回广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俩人倾心置腹，谈得很投机。这时，车到了目的地，张蓉把手机递给胡娜，胡娜与李萍一边走，一边聊谈笑自若。

    ‘’我们已到达宾馆，我陪张蓉与客人来签约，晚上与你在网上聊，拜拜。’’她挂断通话。

     俩人准时赶到了宾馆，在小会客室里等候，服务员立马倒茶招待，俩人刚刚坐稳，德国公司代表也准时到达，张蓉赶忙站起来迎接对方代表。德国西门子公司驻中国总公司代办总裁助理留学德国柏林大学经济系博士余先生，他半禿着头，戴着一副镀着金边的近视眼镜，三十多岁，中等身材，西装革履，显得精明。陪同他一块来的是他公司业务部的秘书，她生得清秀，年轻漂亮，又聪明睿智，双方互相介绍，互赠名片。胡娜是陪同张蓉来出席签约局外人，她没有名片相赠，默不作声坐在张蓉身旁，如她的随行丽人保镖。

    谢莹茜与胡娜对视时，互相都觉得似曾相识，胡娜对眼前这位年轻美丽姑娘眼熟，却又想不起来，还是谢莹茜试探地问;’’ 靓女，你的芳名是不是叫胡娜？’’

    ‘’你怎么认识我？’’胡娜感到十分诧异，她对眼前这位既陌生又眼熟认识自己美女好奇。

    ‘’我在杭州二中高中毕业，你是不是在那里上学？是学校校花谁不知晓呢，我在高148班，你在146班是不是？’’谢莹茜好记性，对胡娜了如指掌。

    ‘’啊！我记起来了，你是148班女班长，我总觉得眼熟，这么多年了，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会面真高兴，还望双方合作友好，高抬贵手。’’胡娜惊喜地说。

    ‘’好说，做生意是互惠互利，双方都是为公司利益，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我们可以联系。’’谢莹茜递名片给胡娜，胡娜接过看了看收入包中。

    会谈签约正式开始了，协议书早己拟定好了，作了两次交涉，今天只是走完最后一道程序。张蓉已了然于胸，双方只是协议中一些细枝末节还需商谈，垂询。张蓉提出问题，对方公司都作了详尽解答，张蓉消除了顾虑，觉得满意，双方谈得很融洽，郑重的签订了协议。

    张蓉为酬谢对方公司签协议代表，便在酒店设宴盛情款待。宴会上张蓉对公司总裁助理余先生说;’’ 贵公司是否打算在杭州市增设一个代销商，如果有这方面意愿，我们公司愿作中介，堆荐一位既有信誉，又精明能干的代理商，她就是这位美丽胡娜小姐。’’

    余先生眼睛朝胡娜望过来，他眼睛一亮放出异彩，她像夜色中一颗璀璨的眀珠;’’ 这件事公司有这方面设想，既然是张女士信得过的女强人，我会尽心尽力促成这件事，我向总裁汇报，尽快对此事敲定。你把荐举胡女士的有关资料发到我公子电子邮箱，或直接传真给我，我的名片有联系方式。’’双方在友好热烈的气氛中共进午餐。

    ‘’余先生我以饮料代酒敬你一杯，希望我们以后能真诚合作。胡娜大大方方站起来敬酒举杯，余先生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举杯满面堆笑调侃说;’’ 与美女合作是一件最愉快的事。’’

    张蓉趁热打铁;’’ 来，我们共干一杯，看在我们公司薄面上，还望余先生与谢女士成全胡美女，在杭州设立一个总代销真诚合作。’’

    ‘’来，我也借花献佛，与两位老同学干一杯，祝你们身体健康，事业如日升天。’’大家举杯言欢，谈笑风生，大家如同一家亲人团聚一般亲热。

    ‘’胡美女这是我的名片，你回去后把你的资料迅速传真过来，我们会酌情考虑，在杭州这样一座名城，人囗稠密，地域广阔，在长江三角洲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应该还要增加一个代销商，辐射到周边城市，而胡美女占有天时地利人和优越的因素。’’

    宴罢，张蓉和胡娜送走了客人，胡娜陪张蓉在宾馆休息。学校打来电话，下午学校要开行政会，并说要她回学校到校长室，校长有事商量。胡娜接到电话，不好无故拒绝。张蓉通情达理，催促她不要因为她而影响工作，胡娜想先送她去机场再返校。张蓉说要在宾馆休息到下午五点钟再打的士去机场，叫胡娜别送了赶快回学校。胡娜说;’’ 你的行李箱还在车上。’’

    ‘’我去拿上来。’’俩人情同手足，亲密无间。轻盈的来到车边，胡娜打开车尾箱，拿出行李箱和回赠的礼品，俩人紧握着手又拥抱着恋恋不舍珍重道別。

    胡娜回到学校急忙赶往校长室，敲了一下校长室虚掩的门。’’进来。’’校长的声音很森冷。她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张校长今天对她的态度与往日截然不同，她还从来未见过他一副十分冷漠的神态，感觉有些发怵，不知是什么事？她感到很迷惑。

    ‘’你坐吧。’’在他的话音里充满生硬和不悦。胡娜不知做错了什么，心里忐忑，惴惴不安。她没有坐下，像小学生犯错被叫进办公室接受批评教育，她觉得今天的气氛不对头，眼光迷乱，不知今天学校发生了什么事等待挨校长训话。

    张校长冷冰冰地问;’’ 你知道今天上午教育局来学校检查吗？’’他眼光犀利不怒自威。

    ‘’我不知道，今天我临时有点紧急事要处理，来不及向您请假。’’她的声音很小，向校长说明理由，眼光偷偷的瞧着校长的神情变化。

    ‘’谁都有客观原因，学校的纪律你是知道的，今天教育局来学校检查工作，召集学校行政开了个座谈会，罗局长点了你的名问你去了哪里，还给我批评了一顿，说我包庇纵容你。’’胡娜心里很惭愧，小声地说;’’ 校长对不起，让您因我受到训斥。’’

    ‘’你的思想太散慢了，前段你的思想上背着沉重的包袱，我们可以理解。如今你应该缷下了包袱轻装上阵，从生活的阴霾中走出来，一心一意投入到工作中去。你又是新闻人物，大家的眼光都注视着你，我希望你在今后的工作中表现突出，树立好榜样。’’校长这番教训柔中有刚，绵里藏针，对她狠狠地上了一堂教育课，一字一句如锤子砸在她心上。胡娜默默无言，泪水盈眶，她不后悔今天不该陪陪张蓉去签约，祸兮福所伏。

    这是她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受到严厉的教训，自尊心就像一只玻璃杯掉在地板上粉碎了。她恍然明白过去是罗局长的保护伞罩着，即使她的工作中有什么差池，都会粉饰过去。而今不可同日而语，自从她与罗局长儿子罗清平彻底决裂，她就成了罗志豪的眼中钉，她在他的麾下效劳，必须夹着尾巴做人。她今天上午没有课，预先又没有得到学校通知开会，却无端受到了这一顿批评，她感到十分委屈。今后，她在学校的工作要兢兢业业，有人会想方设法来整她，吹毛求疵，小题大作，抓她的小辫子，个别势力眼阿谀奉承的人会盯着她不放。

    张校长又好心的提醒她;’’ 今后，你要在工作学习中认真努力，不要让人抓到把柄留下喉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有时别人想帮你也无能为力，关键靠自己，好自为之吧。’’她保持着沉默，城门起火，殃及池鱼。张校长遭到罗志豪无端指责，他才会深责她。她想为自己辫解几句，心想越为自己辩解，校长心中也会越生气，他白白挨了上司一顿剋，是受到她的牵连，她辩解徒劳无益。今天上午没来学校恰被罗志豪抓个正着，即便她有千个理由，她都百囗难辩，毕竟她上午没有来学校上班，怪不得别人，只能自食其果。

    她垂着头，默然无语听张校长的训导，泪水盈盈。校长见她满面泪水，从办公桌上拿起一盒揩手纸送给她抹泪水，又以长者关心爱护她的囗吻开导她;’’ 年轻老师不要受到一点挫折就经受不起，生活中总不是一帆风顺的，有掌声鲜花，也有批评和荆棘。你还来日方长，在今后的工作中只要严格的要求自己，脚踏实地，埋头苦干做出成绩来，谁也无话可说。今天我对你的态度和话语严厉和森冷一些，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本来，今天也是件微不足道的事，平时，学校也没有要求整天坐班，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也没有作严格要求，但教育局领导突然来检查，让我们措手不及。局领导谁都认识你，你不在岗提出批评，要正确对待，不要背包袱。’’张校长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让胡娜心情稍宽，她拭尽眼泪对校长说;’’ 对不起，让您因我而承担责任。’’他悒悒不乐离开校长办公室。

    胡娜腳步沉重慢慢往办公室而来，刚到办公室窗外门囗时，办公室中几个男女老师正在小声地议论着她，她立即剎住腳步，站在门外偷听同事的议论，一个女老师说;’’ 今天局里领导到学校检查，开行政座谈会时，胡娜缺席，被罗局长在会上提出公开的批评，还责备了张校长，没有把手下老师管好，纪律涣散，上班不在岗，大发怒火。’’

    一位老师接过话辛灾乐祸说;’’ 今日不比往日，胡娜的好日子到头了。’’另一位插着话;’’ 话不能这么说，胡老师是不会寄人篱下屈服，今天这件事是小题大作，明眼人都知道，还不是罗局长发泄私愤，行政干部不只胡娜没出席，他怎么不点名批评他们，而是选择胡娜指责，还不是打击报复，他原来想胡老师给她做媳妇，却事与愿违，只怪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她毅然甩了他，罗局长咽不下这囗气，所以，以后难免不给她小鞋穿。’’

    ‘’谁教她想攀龙附凤，找他的公子有个局长的公公做靠山，校长对她都是青眼相加，如今反目成仇成了对头冤家，张校长也被迁怒，真是世事难料，福兮祸所倚。’’

    ‘’你看她来学校多久，就担上团委书记，是谁的面子？’’

    ‘’你不要眼红，人家有才有貌，能力强哪个领导不喜欢？谁叫你没长出她的妖媚模样迷死人。听说张子千又在追她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压根儿就不想找老师。’’

    ‘’你怎么知道？张子千长得英俊潇洒，俩人天生一对。’’

    ‘’她的眼光高，又是名人，长着漂亮脸蛋人见人爱。张子千虽说家里条件不错，但只是外传，你看胡娜开的车档次就比他的高，高档消费靠教师这点微薄工资能支付得起？’’

    ‘’人要有自知之明，太漂亮的女人最好不要娶，没有这么大的池塘就养不了化龙鱼，宁愿找一个相貌平平的，长得太漂亮的女人大都剋夫男人倒霉。’’在办公的一个年长的男老师说;’’ 在一个办公室，最好不要乱议论人，免得影响同事的感情，胡老师不错有目共睹。’’但是，那几个爱说长道短的女老师依然在嘻嘻哈哈议论。

    ‘’你这是哪里的歪逻辑？难道那些大明星或天姿国色的风流女人都是红颜祸水？’’大家在办公室里你一言，我一语嘀嘀咕咕，喋喋不休，嘻嘻笑笑。胡娜站在窗外窃听一会，听不下去了，便站在门外’’ 冷咳’’ 一声。于是，办公室几个谈论老师哑然失笑，噤若寒蝉。

    胡娜仍若无事一般，大大方方走进办公室，她并没有与诋毁她的老师发生冲突，就当顺耳风。她心里暗说，你这些爱嚼舌根的巫婆，真会掩饰，刚才背后一个劲地贬低她，转瞬间都成了循规蹈矩的淑女。她想对个别背后说坏话的老师指责，却又忍泣吞心，自己不要与这些披着人民教师的外衣与骂街的泼妇一般见识。哪个背后不说人呢？嘴长在人家头上，她爱说让说吧，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她转念又想，适才听到大家的议论，说张校长因她而连坐，受到罗局长的批评，这就是充分证实了刚才校长对她说的话。张校长今天受到的委屈比她更大，难怪他今天对她态度冷漠，声色俱厉的批评，她明白了真相，对张校长心存歉疚。

    她心潮起伏，很不平静，万万没有料到今天上午没有来学校，却被罗志豪点卯未到学校而引起一场风波。她备课根本没有心思，如浮在水面的鸭子扎猛子钻不到水深处，浅尝辄止。她只写了一个简明扼要的教案，挖不出课文深处內容，直至上课点声响了，如一剂猛烈的清醒剂，她才敛住心神，拿着教案去上课。

    这堂课她自知上得不理想，有两个语法知识点讲得不深不透，模棱两可，稀里糊涂磨蹭了一节课，整个下午她的脑子里浑浑噩噩，心里的烦恼如春草乱生。她原来抱着满腔热情和希望踏进校门，考编当一位正式教师，站在讲台上挥洒汗水普写自己壮丽的青春。而今，她的热血在一点点的冷却，热情在慢慢消退，就因与罗志豪儿子这场荒唐失败的婚姻告吹，如烧红了的钢铁而淬上冰水冷却，她万万没有料到这种假公济私的报复来得这么突然，今后，有他当局长在位，她就要谨小慎微格外小心了，他会时时关注她抓辫子动辄得咎。

    她开始审视自己，要不要重新确定人生奋斗目标？天生我材必有用，我不能被困难和挫折击倒，趑趄不前。即使我不能做一位出色的教师，但我守护在这个岗位上，也要干得有声有色不被人小觑。但是，她的思想又摇摆不定，或许教师这个阳光下光辉职业花边帽根本不适应她戴，反璞归真，自己下海到企业或经营独创一片天地去历炼，甚至去报考公务员，总比在这教书仰人鼻息生活过得痛快。她上完课后，坐在办公室胡思乱想，整个下午如同行尸走肉，直到下班后，办公室里人都走光了，她才忧心忡忡地离开。

    她怏怏不乐地走到操场旁，张子千快步赶过来叫住她;’’ 胡老师看你满腹心事的样子，好像不开心？’’胡娜冲他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没有吱声。

    ‘’你今天上午怎么没有来学校？局里来检查，罗局长点你的名你没有到现场，他还责备了张校长，听他在大会上批评你，我都替你打抱不平叫屈，今天行政座谈还有两个行政领导未到岗，他唯独批评你，这明明公报私仇，找岔子弄权术。’’他凑近挑拨讨好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是领导，我毕竞今天上午有事没来学校，被他检查撞上了，他的批评我虚心接受。’’她虽然心里满肚子怨气，但语言表达还是诚恳态度。张子千粘在屁股后献殷勤;’’ 我们是好朋友，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张校长找你谈话了吗？’’

    胡娜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点了一下头，她不愿对领导的批评作任何评论。她知道张子千的为人，他现在想追她，千方百计迎合奉承她，一旦她态度坚决拒绝他，他就会反目成仇，反戈一击，背后兴风作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任凭张子千说什么，她都三缄其囗。张子千见她态度冷漠，爱理不理，心想一张热脸贴在冷股上自讨没趣，便转过话题;’’ 学校决定’’ 五四’’ 发展一批团员，时间紧迫，明天中午开个各班团支书和团组织委员会，届时你出席参加。’’

    他谈到了团委工作，这是她责无旁贷的义务;’’ 好吧，明天课间操在广播里通知到各班，具体事项还是辛苦你对学生说。’’张子千还想套近乎拉闲话，胡娜哪有心情与他闲扯，便借故说;’’ 我还有事情要办，明天见。’’她加快腳步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胡娜回到车上，坐在驾驶室平息了一下心情，才开着车回家。她吃完晚饭，刚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张蓉便打来电话，她已经一路顺风回到广州了。胡娜憋着一肚子的苦水，向张蓉说起回到学校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她很受委屈。张蓉便怂恿她，干脆停薪留职到她的公司或姚泓公司去帮忙，她们都欢迎她加入。若不然，她到人才市场去招聘，比在学校工资低，生活不开心強，调个环境，也许还能找到自己另一半。她被张蓉一番劝说心动了。但她不想寄人篱下，到同字的公司去打工，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一旦同学之间生意见，这份纯粹的情谊会经得起考验吗？她爸与罗志豪之间深厚的同学感情，就是一面鲜明的镜子，前车之鉴，殷鉴不远。她要避开这种关系，要么与人合股当老板，要么单打独斗。她最希望的是作西门子公司驻杭州市总代销，她把自己想法直言不讳地告诉了张蓉，要她利用关系从中斡旋促成。总而言之，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她不想生活在罗志豪对她影响的阴影下，是驴是马都要到外面去溜溜，外面的世界太精彩具有挑战性，对她产生的影响是那么的强烈。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又渴望着换一个环境，一切从头来，施展自己的抱负。

    张蓉这次造访陪同她去与西门子公司签约，恰巧逢上罗志豪亲莅学校来检查工作，碰上她不在岗大发雷霆，还迁怒到张校长对胡娜纵容包庇，这彻底动摇了她辞职的决心。莫拿青春赌明天，她想赌一把，天下的路是人踩出来的，没有敢想敢干开拓精神，就干不出一番事业。她想上完这期课，停薪留职付诸行动。机会是创造的，坐享其成，天下不会掉下陷饼。

    胡娜又燃起了希望，她坐在电脑前，把自已的材料传真到西门公司余先生，她干完这件事，已经临近午夜，尽管她很累，但心里得到了释放，很轻松坦然。把下午遇到的烦心亊统统抛到爪哇国。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立即睡觉。一会儿，她酣然地进入了美妙的梦乡，她仿佛像一只硕大的彩色蝴蝶翩翩起舞，飘然在花的海洋中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