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娜领着王莺匆匆地辞别凌寒梅父母, 心里的滋味如同嚼蜡, 她暗恨道貌岸然的凌子栋夫妇毁了自己留校工作的美好愿景, 尽管凌寒梅在替她百般求情, 而凌子栋为补偿对她的亏欠, 答应她来年考托福, 她表面上对他夫妇感恩載德, 却心里还是埋怨的.  她一时难以释怀. 她带着王莺来到街边一家卖儿童玩具店前, 王莺停滞不前, 她眼巴巴地往玩具店斜睃. 胡娜见她停下脚歨, 举止反常便催促她;’’ 你快点走, 怎么停下脚步？’’王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脚下如钉了钉子一般, 两只眼睛盯着玩具店那只毛绒绒的熊猫, 就像磁力吸住铁一般.

    胡娜走在前边又踅回来, 皱着秀眉怨声地问;’’ 你怎么不走, 还想干什么？’’

    王莺挪动了一下身子, 小声地回答;’’ 阿姨, 我想买那只熊猫玩具.’’ 胡娜睃视了店里的玩具, 柔声地说;’’ 你家里不是有玩具吗？现在这么大了要好好学习, 还玩这些干吗？’’

    ‘’家里那只熊猫玩具是我生日妈买给我的, 已经有三年了.’’ 胡娜听她这么一说, 心念电转, 脑子里闪过王莺对自己说快要过十周岁生日了, 她许下诺言送个玩具给王莺, 倏忽想起, 明天不是王莺生日吗？自己怎么忘了呢？对孩子要讲诚信, 怎么能撒谎？她盘算着口袋里的钱, 给王莺买只熊猫够不够, 她一边计算, 一边逗趣问;’’ 王莺,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王莺顿时眉飞色舞高兴地说;’’ 我知道, 明天是我十周岁生日, 我爸说还要送我一件礼物呢.’’ 胡娜想她母亲不在她身边, 严重失缺母爱, 我是她的辅导老师, 理应送件礼物给她, 对她心里是最大的慰籍. 她立即舒眉展眼地笑道;’’ 好啊！你生日阿姨祝贺你, 曾经说要送件礼物给你, 你想要买什么玩具, 不妨告诉阿姨, 我买送给你.’’

    ‘’阿姨, 我身上有钱, 你帮我挑选一件, 我还是喜欢买熊猫宝宝.’’ 她晃着脑袋上的辫子.

    ‘’你家里不是有个熊猫宝宝吗？买只布娃娃送给你, 晚上陪伴你睡觉.’’ 胡娜征求她意见.’’ 王莺想了想, 满心欢喜地说;’’ 好, 就买布娃娃.’’ 她拉着胡娜的手欢天喜地走入商店.

    胡娜精心挑选了一只布娃娃送给王莺, 她左顾右看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她满面喜色, 拉着胡娜的手高高兴兴走出商店. 胡娜从她快乐如只小鸟般的身上, 又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幸福愉快的童年.她十周岁那一天，值逢市里举行少年组钢琴比赛，胡娜在这次钢琴比赛中崭露头角，斩获了少年组钢琴赛桂冠，这是给她庆生的最高荣誉和最珍贵的礼物，她终生难忘的。

    ‘’王莺，你明天十周岁生日，你妈会赶回来给你庆生吗？‘’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从国外赶回，自从她离开后，我从没有得到她的消息，常常想她时，只在梦中见到，醒来时只在眼边留下两颗泪花。‘’孩子说得很伤感，刚才还灿烂阳光的脸蛋上倏忽乌云密布，眼眶里还蓄着晶莹的泪水，胡娜见她的情绪波动很大，立即逗她开心；‘’你妈太远没赶回没关系，为你庆生有阿姨和张妈，还有你的爸，阿姨不是买这个娃娃给你庆生吗？你说你爸还要送你一件珍贵礼物，你多幸福。‘’王莺又转忧为喜满面明朗。

    这天晚上，王永富为女儿的十周岁生日买了一只蛋糕，在客厅里为她举行了生日庆典，当蛋糕上十根小小蜡烛点燃，客厅里辉煌的灯光突然灭了，营造出一片温柔浪漫烛光会的氛围。胡娜叫她对着昏晕的烛光许下自己的心愿，王莺合着双手虔诚地默默许愿，王永富张妈和胡娜异口同声为她高吭着生日祝福歌，在嘹亮的歌声中她许着心愿吹灭了蜡烛，客厅里的灯光又亮如白昼，音响里还在播放着优美动听的童年歌曲。

    这时，王永富喜孜孜的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脸上关不住笑容亲眤地说；‘’宝贝，你不是说生日叫爸送你－件礼品吗？爸没有忘记，希望你天天开心快乐，健康成长。’’

    ‘’爸,你这盒子里是什么宝贝？神神秘秘的.’’王莺好奇地问.王永富不慌不忙地打开盒子,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他从盒子里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坠,玉坠上刻着一生平安四字,外观精美大方,王莺拿在手看了看高兴地说;’’这块玉坠我喜欢.’’

    ‘’你喜欢就要珍惜,这块玉是爸特地给你挑选的,玉背后还刻着你的出生日期和名字.’’王莺仔细一看,确实如此,王永富亲手给女儿戴上玉珮,王莺分外地高兴,她来到胡娜身边.

    胡娜好奇地问;’’王莺,你刚才许下什么心愿,能悄悄告诉我吗？’’王莺的眼光神秘地扫视了她爸和张妈一眼,小声地对胡娜说;’’这个心愿,我只能告诉阿姨你一个人.’’胡娜不知她刚才许个什么愿,想了解她心中的秘密,连忙弯下腰,凑近耳朵,王莺贴近她的耳,声音轻柔地说;’’阿姨,我想你以后别走,陪我上完中学.’’

    ‘’什么？你这鬼丫头.’’胡娜心里猛地震颤了一下,她又惊又喜,惊的是她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奇怪念头,喜的是王莺对自己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有种信赖.王永富见女儿与胡娜在亲热地耳语,笑呵呵地;’’好啊！莺莺什么心愿不给爸爸说,却能告诉胡阿姨.’’他诡谲的笑声中带着自嘲和嫉妒.张妈插嘴笑着说;’’自从小胡来了,莺莺跟胡老师形影不离,亲如两姐妹.’’

    大家说笑着,王永富拿着刀把蛋糕切开对着胡娜和张妈说;’’这个蛋糕很大,大家要加劲吃.’’他们一块分赏着王莺的生日快乐.胡娜只吃了一点,便回到卧室,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会儿,－阵重重的脚步声传来,到了卧室门囗停下,紧接着几声轻轻的敲门,不言而喻,胡娜知道是王永富来访,她开了门,王永富站在门前,他穿着一套宽宽松松白色绸缎制成的晚服,脸上胡须刮得光光的,满面红光油亮,腆着肚子像一个圆滚滚的肉球.一副旧时绅士模样.

    ‘’胡小姐打扰了.’’王永富笑眯眯的眼光看过来,彬彬有礼.

    ‘’王老板什么事？请进.’’王永富迟疑了一下,缓步地跨进来,他的目光在卧室扫视一遍,然后眼光落在胡娜身上问;’’胡小姐已来数日,生活还习惯吧？若有哪些地方考虑不周,请谅解.’’

    ‘’王老板想得很周到,生活也习惯,请坐吧.’’王永富走到沙发前缓缓坐下来.胡娜见他夜里来卧室找她,与他单独相处,心存介意.她的眼光不敢往他看,颔首低眉.王永富见状,态度和蔼地说;’’你也坐下来,不要站着说话.’’胡娜的心悬着,怦然地跳动,她坐在离他约有三米远的椅子上保持警戒.她心想有什么事,怎么不与她在外面客厅谈？非要来她的卧室,但他毕竟是这房子的老板,她又怎么好拒绝他于门外呢？屋內的气氛一下严肃,王永富打破了僵局;’’小胡,我这顽皮的丫头没有让你少费心,被你教育得乖巧听话了,真要好好感谢你.’’

    ‘’这孩子本来就聪明伶俐,讨人喜欢,只因她年纪小,约束不了自己,如果好好诱导,家庭给她多一些温暖和关爱,她一定会成为优秀出色好孩子.王老板公司虽然很繁忙,但以后,还是要抽出时间陪她到公园,参加学校组织的家长与学生活动,增进与女儿感情.’’

    ‘’唉,自从我与她妈分开后,我忙于公司经营,也无暇顾及她,对她生活和学习关心很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有些愧对她.她告诉我,今天你又破费给她买了生日礼品,还带她到公园去游泳,你刚从学校毕业哪里有钱？’’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摞佰元的整齐钞票说;’’这是你这个月薪水三千伍百元,提前发给你,你数一数.’’他把一叠厚厚票纸递给胡娜,她接过在手,这是她毕业后赚到第一笔钱,她激动地对王老板说;’’谢谢您,这个月还没到时间,您就把工.资发给我？’’

    ‘’你谢什么呀？这是你劳动所得,应有的报酬,只是提前发给你支配.’’他爽朗地笑着说.胡娜心想,她已囊中羞涩,他付给她这笔工资,好比雪中送炭,非常及时.她心里十分的感激地说;’’老板,只顾与您讲话,我去倒杯开水给您喝.’’她站起身欲去倒开水.

    ‘’你别客气,我马上就走不打扰你休息.’’他打着手势制止,胡娜顺水推舟又坐下来.当她的眼光与王永富相对一刹那,她心里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她看到他那双燃烧着欲火眼腈充满淫邪,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紧盯着自己,就像捕食的饿狼瞄准猎物,伺机雷霆－击,但他那邪淫的目光仅仅一瞬又消失了.胡娜反而平静,庄重大方借故地说;’’老板,莺莺说她还有个问题请教于我,不知她睡觉了没有,我想去看看她.’’

    王永富心里明白她是在委婉的下逐客令,收敛住邪念堆着笑脸歉然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正常休息,我马上走.’’胡娜听他这么说坦然地微笑着;’’老板有什么事尽管说.’’王永富虽说走,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索性给他倒杯开水,他呡了一囗说;’’这月薪水与你的付出不算高,只要你干得好,我满意,会酌情提高你的工资,让你留下来帮我.’’胡娜心里雪亮,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是垂涎自己的美色,用金钱来诱惑她.

    胡娜淡淡一笑说;’’王老板抬举了我,我会遵守与您的诺言,也有自己做人的原则.’’俩人又谈了一会,莺莺跑了来说;’’爸爸我找你,原来你在胡阿姨房间.’’胡娜忙拉着她的手,她站在胡娜身旁.王永富见女儿跑入,皱了一下眉头责备说;’’你怎么还没有睡,跑到阿姨房里来干什么？爸找阿姨谈点事,白天没时间.’’王莺歪着头不以为然地说;’’我睡不着,想找胡阿姨玩,问她的问题.’’王永富瞪了女儿一眼说;’’你有什么问题明天问阿姨,小孩早点去睡.’’他声色俱厉.王莺瞥了她爸－眼,对胡娜说;’’阿姨,明天见,晚安.’’她撒腿跑了.

    胡娜冲着王莺跑走的背影对王永富说;’’老板,你这千金嘴又甜,懂礼貌,讨人喜欢.’’王永富见她夸女儿咧嘴笑着说;’’这孩子从小为人处世,知书达礼,有你帮我调教,会取得更大进步.’’

    ‘’老板过奖了,我在这里一个月,尽自己绵薄之力吧.’’她坦率地笑着说.

    王永富想了想,扶着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你不能考虑留下来到我公司去上班,寒暑假帮我辅导莺莺,我看她特别喜欢你,你俩好像有缘.’’

    ‘’王老板的盛情厚意我谢了,今天我遇上恩师,他要我去考托福出国留学,我正考虑往这方面发展,如果你要请家定教师,求职的比比皆是.’’胡娜向他量出底牌,打消他的念头.

    ‘’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下周星期六,我们公司举办舞会,你能否赏脸去参加？’’

    ‘’老板很抱歉,我不是贵公司员工,又不会跳舞,也不善于交际,去贵公司参加活动也不方便,恐令您失望.’’胡娜言辞恳切地拒绝王老板的要求.

    ‘’胡小姐说哪里话,我是公司老板,谁敢背后说三道四？你就不要推辞,现代大学生思想活跃,性格开朗,沒有几个不会跳舞的,特别像你这样优秀出色的女生,思想前卫,融合当代改革开放社会最典型的时代潮流代表.’’王永富投石问路,看她的思想反应.

    胡娜冷笑着说;’’那你就看走了眼,我就是受传统思想和美德陶醺下长大的,大学中绝大多数同学和我一样,清纯正派,循规蹈矩,并不像社会上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给大学生抹黑,小题大作,无中生有,把大学生思想开放文明与社会上一些淫秽思想扯在一起,混为一谈.’’

    王永富见她语言犀利,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解,我只是想像你这样才貌出众,大学生中的佼佼者,又会唱歌弹琴,青春阳光的少女,哪里不会跳舞？如果你整天困在这里,不去参加一些社会活动,恐怕是对你不公平.其实,我是设身处地为你着想,没有其他意图.’’

    胡娜听了这番话,心里释然,心想终究要融入社会,面对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不经一事,哪长一智,她没有作声.

    ‘’好吧,你不作声就表示同意了,到时候我会叫司机开车过来接你,夜深了,打扰了你的休息.’’他挪动着坐在沙发里肥胖的身体,慢腾腾地站起来,他那双盯着她贪婪的眼光里泛着淫荡的光,胡娜心里又一凛,她怯怯的眼光不敢看他.顿时,她根根神经紧绷着,背脊上起着鸡皮疙瘩,紧防着他,注视他一举一动,好在他并没有对她有侵犯之举,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出去,她送他到门边,见他离开便紧紧地关上门把门反锁,她身子倚靠在门上.双手抚着胸脯.提到嗓子上的心终于归位恢复平静.

    她为什么会这样紧张.出现这样强烈反应？她－见到他,触及他色迷迷的眼光,心里就害怕焦虑不安.这种感觉她与异性接触时从来未有过.她想为安全起见,还是到外面去租房住,但这种念头又很快消失,还有半个月她就要离开这里,去外面租房得不相适,她－个单身姑娘,亭亭玉立,如芙蓉照水,光彩照人.租到外面去住,人生地不熟,能保证人身安全吗？社会上情杀奸杀的新闻常常骇人听闻.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稳,几次突然醒来,半夜过后那次醒来时,她听到门外客厅里的脚步声,她立即警觉起来,夜岑寂,门外只要有一点轻微的响声,也清晰地听到,脚步声是从那一头往这边传来,这时她的神经又绷紧了,如发箭的弓弦,心率又骤然加快,心想老板若破门而入对她施暴,她就与他拚个魚死网破,她把床头灯开亮,把搁在盘子里的水果刀紧紧握在手,躲在门后,见机行事.她仔细地听,脚步声来回地走动,此时此刻,窗户的玻璃上映着雪白的闪电光,紧接着－声轰鸣的炸雷,惊心动魄.她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杯弓蛇影,惊虚一场.这时,她感到格外的困倦和疲劳,倒头－睡,伴着雨打窗上的催眠曲,一觉到大天亮.

    昨夜,－场暴雨骤至,消除溽暑.早晨空气特别清新,雨后放晴,朝阳冉冉,霞光绚烂.天空深邃湛蓝,几缕白云如丝如带,舒柔轻飘,翔鸟高飞.地上的树木更加郁郁青青,生机勃勃.胡娜如往常－样,洗漱完毕,便习惯地往院子里的走廊上去做艺术体操,她吮吸着新鲜空气,感到格外的舒坦惬意.昨夜的暴风骤雨吹落了树上的枯枝败叶,路上一片狼籍.她在院子里一阵小跑,身上冒着毛毛细汗,欲到走廊上的葡萄架下做操,她停下了腳步,风雨打落了葡萄架上的枯叶藤络,葡萄藤从架子上掉悬下来,还有一串串亮晶晶的葡萄.

    她在草丛里鹅卵石的小径上徘徊,触景生情,轻轻的吟咏;’’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她想到自己飘零在异乡,寂寞无助,常常当惊害怕,便有几分惆怅.

    太阳渐渐升高,阳光洒在庄园里,无比的灿烂.她慢悠悠地走着来到假山下的水池边,观赏着池里的鱼,游鱼成群地在嬉游,从假山上流下的滴滴泉水流在池里,溅起细细水花,鱼儿簇拥在那里扎堆,前呼后拥,你推我搡,场面壮观动人.她在池边观赏一会儿鱼,已是早饭时间,回到客厅,恰这时,王老板挺着肥胖的肚子,从楼梯上缓步地走下来,胡娜跟他打了招呼.王老板满面笑容地问;’’小胡在外面锻炼？以后早晨把莺莺也叫起床,带她一块去锻炼身体.’’

    胡娜爽朗地笑道;’’她在长身体的时候,早晨起不来,要多睡一会儿.’’她站在大厅中央.王老板从楼梯上走下来,面带笑容地说;’’前几年,我还隔三差五地锻炼,打打球,在跑步机上跑步,这一懒惰,身体也发福,长着肚婆肚,更加不爱运动.多加强运动好,人也精神.’’他说着已从楼梯上下来客气地说;’’请吧,吃早餐.’’胡娜彬彬有礼,让他走在前面,随后进入餐厅.

    ‘’坐下来用餐.’’王老板招呼一声,他肥胖的身体已落座.笑眯眯的眼光里带着几分欣赏和贪婪,色迷迷地望着胡娜,她不好意思借故地说;’’莺莺还没来,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去叫她.’’胡娜转身欲走.王老板向她打着手势制止说：

    ‘’这不用你去叫了,张妈已上楼去叫她了,我们边慢慢用.’’说着话时,张妈已将王莺叫了下来,她稚气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睡意,刚洗过的脸上还留下未擦干的痕迹,她站在桌边心神不宁地张望.’’王莺,今天是你的生日,快坐下.’’胡娜对她高兴地说.王莺揉了揉眼,便坐在她爸与胡娜座位之间.今天是王莺的生日,老板在家吃早餐.桌子上很丰盛,有牛奶,蛋糕,面包,油条,煎饺和鸡蛋.这是对王莺的生日特别奖赏.王老板的脸上总是挂着谦和的微笑,就像笑弥勒一样不会给人烦恼,但他笑容的背后,却是包藏算计别人老奸巨猾的诡计.乍看他是十分谦和谦谦君子,待人热情宽厚;’’胡小姐,别客气,在这里就像在家一样随便.’’他首先挟着蛋糕和煎饺还有鸡蛋放到胡娜的盘子里,然后,他又亲手为她倒了杯牛奶.

    胡娜见他殷勤热心,心存感激地说;’’老板您吃,我自己挟.’’王莺生日,见爸却为胡娜亲手挟这挟那,却没有为她挟,她鼓着腮帮子生气地说;’’爸,你挟给胡阿姨,怎么不挟给我？’’她把盘子推过去.胡娜见状,心平气和地微笑说;’’莺莺,这一盘给你,你还需要什么,阿姨帮伱挟.’’她借花献佛把老板挟给她的一盘给王莺.顿时,王莺的脸上扫去阴霾,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这丫头,一点礼貌都不懂,胡阿姨是贵宾.’’他和颜悦色的脸上登时变了,一脸的严霜,虎起眼,瞪着女儿.王莺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滚烫的心像淬了火的热铁,瞬时冷却,泪水在眼眶里滴溜溜的转动,像憋了一肚子的委曲.

    胡娜立即圆场;’’莺莺听话快吃吧,今天是你十周岁生日,你想吃什么东西阿姨给你买,哭鼻子不是好孩子,也不美了.’’胡娜一边哄,一边往她盘子挟,帮她抹尽噙在眼里的泪花.王莺见胡娜宠她,便向她爸撇了撇嘴,充着鬼脸鄙视,拿起筷子大啖大咽吃得津津有味.

    ‘’这孩子你不要依着她,娇惯她,天上的月亮她都想要摘下来.’’王老板呵呵地笑着.

    ‘’她毕竟还小,今天是她的生日,应该满足她的要求,她乖巧听话,讨人喜欢.’’

    ‘’这丫头性子犟,不是你与她投缘,会哄她开心,别人的好话讲－箩,她也不听,这就拜托你帮我管教.’’王永富的眼光不时地往胡娜迷人的脸蛋上瞄睃,胡娜装作不知.

    ‘’老板抬举我,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不管是谁教她,她都是个听话聪明的乖孩子.’’她望着莺莺,莺莺听俩个大人在说她,不声不响,埋着头像蚕子吃桑在慢慢地吃.

    这时,张妈也坐到桌子上来用膳,她拿起一只鸡蛋送给王莺,慈祥的脸上堆满笑容说;’’莺莺今天生日,你最爱吃海鲜和鲈鱼,我今天给你做,老板今天会回家吃午饭吗？’’王莺把蛋依然送给张妈,她望了她爸一眼说;’’我要请两个好朋友来家吃饭.’’

    王永富望了女儿－眼笑道：’’你叫什么朋友？今天归爸请客.张妈,晚餐都到’’吉祥大酒店’’去吃鲈鱼.’’王莺一听,欣喜若狂高兴地说;’’爸爸真好.’’抱着她爸脖子亲了一下,然后飞也似的跑上楼去打电话请同学去了.

    ‘’你看这丫头’’王永富沖着女儿欢快的身影疼爱地说.大家正在用餐谈着话,门外的小车马达声在院子里湮灭,老板的司机脚步声从客厅往餐厅而来;’’小刘来得正好,还没用餐赶快来吃.’’王老板笑容满面热情地说.张妈立即离座去拿碗筷.

    ‘’我已经吃过了.’’随即小刘猫着腰在王老板耳畔嘀嘀咕咕耳语.王老板神色变了变.刚才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他推开着桌上盘子,还剩下没吃完的残羮剩饭,便与司机一道行色匆匆地走了.胡娜与张妈看到这情形,她们也不知他公司发生什么事,又不便问,胡娜也囫囵用完早膳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