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一一途中车祸酿悲剧
更新时间:2020-11-23 21:13:48 | 本章字数:8340
从富士山下山返回的途中,胡娜与山本一郎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俩人相争问题的交点是胡娜暗结珠胎,这孩子是保留,还是让他胎死腹中,而进行了唇枪舌战。另外,山本一郎在选择配偶的问题上,他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摇摆不定,胡娜对他翻云覆雨做法大为愤懑。
‘’你等等我,这下山的路陡峭,一不小心就跌倒了。’’山本一郎在后面追赶她,胡娜走在前面气冲冲的不予理睬他,眼中噙着泪花,脚程不减。
‘’你不要负气,我们不是坦诚相见有话好好商量吗?你这种一意孤行让人受不了。’’山本一郎快跑几步追上她,气喘吁吁向她解释;’’你不等我把话说完,就发火不理人?’’
胡娜咽声说;’’你言下之意杏子与你父母关系处理得好,我就是个不通情达理,不孝顺的媳妇?你和父母都不能接纳我,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奢求什么,你尽快作出决定,如何处理我胎中的孩子?’’她抹着眼泪,惨戚戚地。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若从中国嫁到日本来成了我的全职太太,相夫教子,与我父母在一块生活,而且,我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没有时间对你关照,你与我父母一块生活难以适从,由于,两国文化生活上差异在沟通上有障碍,我怕你受委屈。’’
‘’你这是真心话?我与你相处了不少日子,你对我也应该了解,我进入你家门,生活会慢慢适应,我会孝敬你父母,当作亲生父母一样侍奉。另外,你在中国公司上班,我可以回到你身边,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还可以协助你的工作,减轻你的负担。’’胡娜讲的是肺腑之言。他听着没有哼声,低着头顾虑重重,胡娜见他三缄其囗,便催问他;’’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说错了?’’他心里非常矛盾,此时,要他果断作出决定,与杏子一刀两断,而娶胡娜做太太,这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牵涉到他以后继承佐田集团接班人的大事,他与杏子结为伉俪,是他舅父舅母既定为将来公司继承人选,佐田集团公司巨额财产的诱惑力是无法抗拒的,他还真难作出抉择,稍有差池,这场感情纠纷就会酿成一场大悲剧。
山本一郎鉴于种种顾虑,尽管胡娜咄咄逼人要他表态,他期期艾艾含珠不吐。胡娜心知肚明,他只是破费在异国他乡找漂亮女人,获得生理需要和满足,打发孤独寂寞的日子,她与他之间只是一种感情游戏,这种游戏按各有所需进行,终究是没有结果。她已心灰意冷,也不再强求他,因为这种强求已变得苍白无力,毫无意义,贬低了她的人格鬽力和尊严。
她不想再说什么,只想快快回东京坐飞机回国,别在这里自取其辱。她不理他,加快了下山的步伐,他见她生气又怜香惜玉,快步从后面追赶上来气嘘嘘地说;’’请你不要逼我好不好?让我考虑怎样与我父母沟通,给我点时间,我可以保证给你一个圆满的答复。’’他拉着她的手,胡娜的心又慈了,脚步缓下来,抹净眼泪,她的脑海里蓦地出现了王永富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与山本一郎体型外貌有点相似,却人品不可相提并论,二者有天壤之别。
王永富乘人之危侵占她的身体,他是自私自利贪婪无人性的色狼。而山本一郎是受过高等教育,对她是以礼相待,不管当初他对她占有处于什么目的,起码是俩人情投意合,即便进不了山本的家门,虽然有些遗憾,但在感情上不会撕裂血淋淋的创伤。
她接受了他伸过来的手,俩人悠闲自得的往山下走,她感到一丝温暖从他手上传过来,刚才心中的怨恨烦恼,像春天中的霜冻被阳光融溶了。他温柔体贴地说;’’你怪我不尽人情吗?我也知道你心里难受,特别是怀孕,这次叫你来东京的本意把你带回家与我父母见面,没想到事起突然,我原以为杏子在杭州与我闹别扭,回东京与我分手,孰料她来我家一直在等,她已经知道我带你来东京,如果此时我贸然把你领回去,她不会闹翻天才怪,她的目的就是让我俩难堪,所以,我也骑虎难下,其中原委你知道,将来的发展不管怎样?我心里都是爱你的。’’他说着倏忽将她一拉,揽在怀里,深深地吻了一下。这时,从山上下来的几对白种肤色年轻游客,男女之间半拥半搂,嘻嘻哈哈打情骂俏从俩人身边飘然而过。
‘’我相信你,但你和杏子毕竟还没有结婚成为夫妻,不论你讲得多么动听,我是看你赋予的行动,表里如一,我知你一时难以决断,若不是怀上你的孩子,我会主动退出,现在却不由我,偏偏中了彩,你叫我咋办?我心里比谁都着急,吃不香,睡不安,做梦都在想。随着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腹中孩子一天天发育长大,腹一天天凸起来,你叫我怎么見人?如果说把孩子流掉,我绝不答应。还有七个月就要分娩,你叫我怎么办?’’她向他诉着衷情,他搂着她的肩,举止亲昵,仿佛俩人贴近成一个人似的。
‘’我知道你受了苦,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会把你怀上我山本家骨血的事情转告父母,他们也总说我年纪不小了,总催促我结婚,说要给家里添一丁,好让他们抱孙子,只是我心里没有结婚的打算,与杏子拖延下来,未料到遇上你,第一次见到你就心跳,偷偷地爱上了你,便与杏子之间摩擦不断,乃至大吵大闹一场,她负气回东京并说要与我结束这段恋爱关系解除婚约,我信以为真,就提升你为我的助理,也提供了你我接触方便,生米已煮成熟饭,我想你是上天赐予我的人间尤物,请你不要负气,在东京还多呆几天,让你与我父母见上一面,再与我一块回中国好吗?’’他半拥半搂着她,轻言细语在她耳边唠叨。
‘’我想过了,还是回国等候你的消息,如果你父母在意我这个中国媳妇怀上了他们的孙,可以来中国作一次旅游,我作东会以礼相待二位长辈,杏子知道你与我在一块,她死死地缠着你不放,而她又取悦你父母,我还在这里使你更为难,本来,这次到东京就是想见你父母,也许缘份未到,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你要拿出勇气来,当然,我不会逼你,一切顺其自然。’’
他听了胡娜这番话,想了想,终于松了口气,脸上绽开笑容;’’ 好吧,明天晚上有趟飞往上海的飞机,我明早为你去买票,晚上送你去机场,我的假期满了,不会在东京逗留,马上飞回到你身边。另外,这段时间你去公司上班,公司的事务都委托给藤野次郎在处理,对这个人你要离他远一点,我不在公司,你与他接触,说不定他会打你的主意,如果他敢染指你,我叫他吃不了兜着走,要他滚出公司,你不要怕他,有我为你作后盾。’’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孟浪的女人。’’俩人边走边谈,不觉来到下山乘车的地方,等候下山的车辆。下山的游客越来越多,许多欧洲的游客肩上背着行李包,全副武装,绝大多数是中老年游客,也有少数青年成双结对来旅游,不知什么原因,旅游车没有到达。
太阳依傍着西山,半山腰上的阳光已变暗,劲烈的山风吹动着山上树叶,花花地如满湖翻动的荷叶发出响声。此时,从山下的旅游车一辆接一辆往山上而来,到达终点,从旅游车上下来零星的上山过夜游客,车一辆接一辆整齐地排列着。顿时,乘车的游客整齐地排队依次登车,车载着游客一辆接一辆依次有序离开。胡娜和山本乘车离开时,山上已黑漆漆一片,路灯已经睁开明亮的眸子,胡娜系好安全带,坐在窗户边。
车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上行驶,一头下山俯冲,一颗心都悬到嗓子上,又往上爬,胡娜坐在车窗边往外望,除了看到路旁的路灯一闪而过,还偶尔有上山的车灯刺穿茫茫的夜空迎面而来,山道边模模糊糊的树影,像一幅灰色的帷幕。倏忽,她的左眼皮跳得非常厉害,今天早晨她刚起床眼皮就跳,这是她从未出现过的现象,她常听说眼皮跳,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虽然不相信,这没有一点科学依据,但想到今早从旅馆里慌慌张张逃出来,可悲又可笑。
她拧了一下眼皮,看坐在身边的山本一郎,他没有系安全带,上车一会儿,他就伏在座位上睡着了,她想叫醒他系好安全带,却想到他昨晚回旅馆已是今早凌晨,没有睡上几个小时他很困倦,于心不忍叫醒他。她想去帮他系安全带,由于是下山的公路坡陡弯急,道路又狭窄,车速又快惊险之极,她不敢冒这个险。她的手心里捏一把汗,心悬着,她的眼皮仍在不停地跳,她隐隐感到今天有什么事发生,究竟发生什么事她说不清。她胡思猜想,莫不是杏子今早开车来找我们出现什么糟糕的情况?她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好像越来越逼近就在眼前,或许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她种种猜测,疑虑重重。
她远在日本,隔着万水千山,重重海洋,她来到东京,还没有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 她暗暗地祈祷着,上帝保佑灾难不要降临在她身上。这时,她的感觉怪怪的,有什么不测的事发生,她心里突然起了疑,莫不是这车上有歹徒行为不轨?要对游客下手抢劫,这仅只是她的臆测,她望了一眼车上的游客,黄皮肤,白肤色,黑人坐满了车厢,他们有的在打瞌睡,有的情侣在车上抱作一团耳鬓厮磨,窃窃私语,嬉笑打闹。胡娜瞟了一眼坐在身边伏在座位上睡得又甜又香的山本一郎,他的呼噜声就像夜吹洞箫一样嘹亮,把周围的游客目光都焦聚到他身上,胡娜轻轻地揺醒他,他抬起头来一脸的茫然,瞪了她一眼责怪问;’’ 你什么事?’’
‘’你在睡觉打着鼾声,把车上游客的埋怨眼光都招过来了。’’她坦诚相告。
‘’那又怎样?我在公共场合又没有大声喧哗,唱歌扰乱秩序,睡觉打鼾也是错?’’他不以为然,又要倒头睡觉。胡娜灵机一动,忙拉住他说;’’ 你要睡觉,把安全带系好,你看这夜晚在这弯弯曲曲山路上行车,车速又快,让人提心吊胆,脑皮发麻。’’他直起身子眼光在周围扫视了一遍,对胡娜讥诮地说;’’ 你也太神经质了,游客也有不少没系安全带,难道一次不系安全带,就非发生车祸不可,你管好自己,莫要我为你操心高烧香,就谢天谢地了。’’胡娜一听,心里不爽,好像她是他的累赘似的。她并没有怒形于色,轻言细语地说;’’ 我今天眼皮跳得很厉害,预兆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所以要你系好安全带,打起精神,防患未然。’’
山本一郎听后,不冷不热地讥笑说;’’ 我看你没有发烧吧,你的眼皮跳就预示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有什么科学依据?眼皮跳是肌肤运动的正常表现,与发生事是风马牛不相及,真会胡扯。’’胡娜见他我行我素,不听忠告,还对她冷嘲热讽便怨声说;’’ 我好心没好报,还讨你一顿嘲沨,你系好安全带就这么难,我帮你来系。’’他瞥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 你年纪轻轻,婆婆妈妈,絮絮叨叨。’’然后又伏在座位上睡觉, 不一会儿,他又呼呼酣然入睡。
车在弯曲陡峭的山道上行驶,一会儿进入谷底,一会儿又冲上高坡,逶迤地前行。胡娜眼皮跳,她预料有事发生,不敢丝毫粗心大意,她振作精神,用棉衣护着头,眼神不时地朝窗外望,又收回目光,看到坐在身边的山本一郎睡得特别安稳,仿佛他是坐在童年揺篮里那么舒泰安逸。她想找他说说话,却前面碰了一鼻子灰,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往常,她坐车也昏昏欲睡,这次,她提着一颗心,脑皮发麻,哪里敢睡?她后悔不该到这富士山来游览,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人在旅途上,只愿平平安安到达目的地。
正当胡娜心里后悔之际,车一个急转弯,如脱繮的野马,放荡不羁,往路旁俯冲,撞断了路旁的电灯杆和树木,一路狂奔,风疾电掣,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车窗玻璃撞得粉碎,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好,发生车祸了。’’她正要去拉身边的山本一郎,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失控的旅游车向路旁山沟侧翻,她紧紧地抱着坐椅,身上系牢了安全带,出自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她用脱下的衣服死死地包裹着头,她心里明白,这次厄运难逃。车一路轰轰翻滚,她的头受到了强烈撞击,什么都不知道了。原来,往下翻滚的车被两棵大树拦住了,再没有往深沟翻去,车翻下百多米高的悬崖,一场血腥灾难发生了。
事故发生后,大约半个小时,营救人员才赶赴到现场,还出动了直升机运送伤员,进行实地勘察和紧张营救,车已经面目全非,撞击得稀巴烂,司机当场命丧黄泉,车上坐的三十六位乘客无一幸免,不是死就是伤,当场就有十二位稀里糊涂丢了性命,其余的伤势轻重不等。山本一郎被抛出车外,血肉模糊,他惨死在一棵树上,他被锋利树枝穿膛破肚,死状恐怖骇人。胡娜负了皮外伤,大脑震荡昏迷过,这冥冥中似乎有先之明,用棉衣护着头救了一命。营救人员在车內发现她时,用电锯和扩张器把车厢壁锯开,再用扩张器把救援打通,将她从千疮百孔变形的车厢救出来,她气若游丝,命悬一线,她被直升机救下了山,立即送入东京医院争分夺秒进行生死抢救。
医生在为她检验身体和伤势时,发现她怀孕在车祸中已经小产,医生对她的身体和伤势检查后,发现她只是受了点皮外轻伤,头部在车徃下滚翻时受到了强烈撞击,幸亏她用厚厚的棉衣护着头部,才免除了这次进入鬼门关,头部受到轻微震荡。当凌晨五点钟时,她才苏醒过来,她睁开眼睛镇定了神,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身体多处包着纱布打着绷带,床头上挂着滴瓶还在向她输液,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活动四肢,手脚都能动弹没有伤筋断骨,她才轻嘘囗气。她挪动一下身体,感觉头沉重,她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头有些疼痛,一下又想不起来,她干脆不去想,闭着眼睛静心养神。医生和护士在紧张的忙碌着,隔壁的病房里有人在大声的呻吟,还有人在哭泣,好像是小孩的声音不断从走廊上传过来,扰得她心烦意乱,她在想究竟发生什么事而住在医院?她慢慢地恢复了记忆力,事故发生前一幕在她脑海里模模糊糊,时隐时现渐渐地清晰,她突然想起来了,脑海里再现汽车在弯弯曲曲山路上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俯冲着往山道沟里翻滚,刚开始她明白,出自自我保护意识,用棉衣包着头,一手死死抱着头,一手牢牢抓住固定的椅子与车一道往下翻,她脑海里一片惊悸,心想这下死定了,后来,她的头受到撞击,她一切都不知道了,想起来毛骨悚然,她从死亡线上幸运的逃过一劫,不幸中的万幸。她脑海里倏忽又跳出个念头; 山本一郎呢?他受没有受伤?若受伤也一定住在这家医院里,她情绪激动地叫了起来;’’ 来人啦!’’
在走廊上两个护士闻声立即跨入病房,其中一个用中文问;’’ 小姐,你醒了有什么事需要我们为你服务?你需要我们时,把床头边那个铃声开关一按,就有人前来。’’这时,又有一个穿白大袿主治医生走进来,她用流利的普通话说;’’ 小姐,你还刚刚醒来,身体没有复元,需要静心休养,情绪不能激动,不要受外界刺激,否则,对你大脑恢复有影响。’’
她现在一心挂念山本一郎的安危;’’ 请问,山本一郎先生的情况怎样?他受没有受伤?请告诉我。’’她拉着年轻女医生的手焦急地问。这位女医生一时不知所措,告诉她实情怕她经受不了这致命的打击,若欺骗她隐瞒总不是长久之计,她总要面对残酷的现实,但她马上镇静下来,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她实情,便委婉地问;’’ 小姐,他是你的什么人?你这么关心他,你的伤势虽是一些皮外伤,但大脑受到很大震动,需要好好休息调养,早日康复。’’
胡娜坦诚回答;’’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块结伴去游富士山,车出事故时,他就坐在我身旁,我想去拉他,车里黑漆漆的乱作一团,来不得半点反应,我已人事不省,我要见他,他的伤势怎样,住在哪号病房?’’
‘’小姐,我们医院没有你找的人,是否转到其他医院就不得而知。’’医生为打消她的顾虑堵住了她的嘴。停了一停,医生接着说;’’ 这次车祸你已万幸,能躲过这一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要好好珍惜自己生命,但我要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你已经小产了,我们无能为力。’’她听到这个噩耗,如同五雷轰顶,她一下又昏过去。
‘’快给她打一针强兴剂,另外给她吊两瓶葡萄糖补充体能,你们不能让她再受到任何刺激。’’她仍抓着胡娜的手,轻轻叹囗气,表示十分同情,随即给她听了一下心率,把她的手用被子盖好,轻悄地走出病房。
两个护士一个给她在输液,另一个守在显示器前看她心率,血压, 体温。她又这样迷迷糊糊地睡去,在白炽灯光下,她苍白的脸如玉蜡精心细雕精美的艺术品,她的呼吸轻微细勻,一条白色綳带包扎着额角,掩饰不住忧伤和痛苦,也许,她在这样昏迷睡眠中,可以減轻她精神上压力和心灵创伤,让她能暂时忘却这一切痛苦。
再说昨天下午杏子自驾车来到山本一郎和胡娜住宿的旅馆,她向服务台一打听,俩人刚刚离开旅馆,痴情的杏子驾车把东京大街小巷几乎溜遍了,人海茫茫到哪里去寻找?他回到东京手机一直关机,怕杏子找上来糾缠,索性避开她与胡娜住旅馆,而天真痴情的杏子在他家望穿秋水,他回东京几天了一直不见踪影,她终于等不住了,经过几番打听,找到了他的落脚点,欲到旅馆逮个正着,却阴差阳错被山本一郎母亲走漏了风声,他带着胡娜仓皇离开旅馆,踏上游览富士山的旅途,他却碰上了这场灭顶之灾的厄运,也是他劫数难逃。
杏子开车在东京城四处寻找,花了大半天的工夫,却徒劳无功而返,她心里怅怅的怨恨,知道他与人事课长胡娜早已勾搭上了,这是她离开中国后,她从藤野次郎那里打探来的,她想守株待兎,孰料算盘落空。杏子万万没料到,她与山本一郎杭州一别,成了俩人阴阳相隔永诀。杏子和山本一郎父母得到噩耗,是在午夜东京电视台新闻播放遇害名单和照片而知晓,登时,山本一家如晴天霹雳,炸开了蚂蜂窝,人心惶惶,悲声切切,他毌亲哭得死去活来。杏子与他毌亲相拥而泣,不断安抚。一家准备天亮之后,赶赴事故处理地,认领山本一郎尸体,准备后事。山本一家突然遭此变故,在新闻里传开,他家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得到这不幸消息,纷纷赶来慰问。
胡娜第二次醒来,已是上午九点钟,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如张白纸。医生通过对她体检,她的生命体症正常,只要好好休息调养,再不受到什么刺激身体已无恙。在这次翻车坠崖事故中,整个一车游客,死伤无一幸免。她是这次事故中受伤较轻的一位,其他游客不是死,就是重伤致残,就连那一对美国情侣来日本度蜜月,在这次车祸中也是一死一重伤,惨不忍睹。这次发生的特大交通事故,震惊了日本政府当局 ,东京官员也亲自到医院探望慰问伤员,他们看望了胡娜,叫她安心养好伤,早日恢复健康,随行的还有东京报社记者和电视台记者采访了她,因为她是这次特大交通事故中受伤较轻的伤员,要她回忆当时事故发生的情景,她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事故发生的经过,直到她受到猛烈撞击昏迷。记者并拍摄了她的照片和采访实录,在东京电视台转播和报纸版面上刊发,国内一些报刊也转发了这次旅游事故报道,她成了名噪一时的新闻人物。
胡娜在医院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和精心护理,身体逐渐地恢复。她入院第五天,杏子特到医院看望了她,杏子也是在电视新闻和报纸上得知她在这次交通事故中负伤住院的,她放下个人恩恩怨怨,买着鲜花来医院慰问,胡娜是惊喜交集,激动万分。她在这危难之时,独在异乡为异客,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举目无亲,而又从鬼门关走一回,躺在医院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她见到杏子来探视比见到亲人还亲切。俩人紧紧拥抱,相拥而泣。
胡娜对她心里很愧疚,杏子知道她想说什么拍着她的肩说;’’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一切都过去了。’’她也红着泪眼,激动地抽泣耸着双肩。她俩是情敌,为了山本一郎展开角逐,而实际上她俩并没有当面针锋相对过,胡娜只是充当了她的替身。俩人也谈不上有仇恨,而是她离开中国这近一年时间里,她才充当了杏子的角色出现在山本一郎的生活中,随着汽车滚入悬崖那一瞬间,一切都化为乌有,俩女人心中所有情结怨恨烟消云散。
‘’你的伤势怎么样?我是从电视和报纸上知道这一消息,就赶过来看望你。’’
‘’谢谢你来看我,原谅我…’’ 胡娜哽咽语塞,她万万没料到杏子会上医院来慰问。
‘’你什么都不要说,一切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好朋友不是吗?’’杏子打断了她的话,凄然一笑。她是个极有修养,温柔善良的日本女子,通情达理,明知道她深爱的男人与她一块游览富士山而遭车祸命丧黄泉,她并没有怪罪胡娜落井下石,相反地她摒弃个人恩怨和痛苦来慰问她,胡娜的心里非常感激。她原以为杏子这次来会咒骂她,发泄私愤,这种担忧很快被否定,她从中窥豹到杏子有虚怀若谷襟怀,对眼前这位日本女子肃然起敬。
胡娜的心里总是悬念着山本一郎的安危,她住在这医院里都是伤员和陌生面孔,对外面的消息一点也不知,她终于忍不住问;’’ 杏子小姐,我对不起你,山本总裁怎么样?’’
‘’他… 他……已经去了。’’杏子也关不住感情潮水,泪珠夺眶而出,此时,俩个同病相邻的女人又紧紧抱在一起,哭成泪人。互相安慰,抚平彼此之间心灵伤痕,像一对亲姐妹,坦诚亲密,悲恸一会,互相为对方抹干眼泪,惺惺相惜。
一位护士走进病房,看到两人情绪激动场面对杏子说;’’ 小姐对不起,伤员不能受刺激需要休息,请你看望后迅速离开。’’杏子歉然地对护士笑了一下,便与胡娜匆匆告别。
杏子走后,胡娜的心里很忏悔,山本一郎回到东京,杏子与他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她在他家里一天天等,等到他的是撕心裂肺的死讯,可悲可叹!
她曾经梦想嫁入山本家,贪图虚荣,做日本媳妇,用腹中孩子要挟他负起这个责任,与杏子一刀两断,现在好了,一切都结束了,山本一郎活鲜鲜地殁了,他猝然离去,还带走了他那还未出世的孩子。她再也不要为腹中孩子发愁,再也不要去与杏子去争夺男人煞费苦心,随着山本一郎灰飞烟灭,她的一切幻想,如海市蜃楼瞬间万变而消失。她喟然长叹一声,她不能在悲痛中沉沦,上帝既然让她这次活下来,天生我材必有用,而今迈步从头越,明天比今天更美好,更辉煌,她胡乱地想着又朦朦胧胧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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