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孪生瞳

    清早，玲珑的那位帅气的主治医师来查房时，认真地看了看她的气色，又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体，愉快地告诉她，她可以出院了。玲珑激动的差点跳起来，终于出了院，在医院这几天玲珑感觉好似过了好几年，每天感觉天都是灰蒙蒙，空气中似乎有着某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病毒，晚上那琐碎的声音，低沉的哭声，若有若现的鬼魂，经常让她不敢入睡，就像昨天晚上，她刚闭上眼睛，突然感觉一双冰凉的小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猛然睁开眼睛，竟是个刚刚死去的小孩，哭哭啼啼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她不是引路人，她也不知道鬼差的流程，只能安慰着小鬼，弄得一夜未睡。

    现在好了，她可以回家了，这时候看天似乎都比刚才蓝了，收拾好东西的时候，护士小沈问她要不要给她家人打电话来接她，玲珑笑着摇头，她总不能说她自己没有家人、没有亲人，更没有朋友，谁会来接她？

    独自走出医院，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她深思了一下，说出了家里的地址，本来她想回公司，可她这一身脏臭，提醒她已经几天没洗澡了，于是她放弃了回公司，索性直接回家，先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公司，有了精神再去不迟。

    玲珑住的地方有点偏，接近郊区，孤零零的一座老宅，有点像恐怖片里的鬼宅。还真有电影节目组来她这个地方选择拍摄鬼片，但被她拒绝了，理由是她怕吵，其实是古宅里有太多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她真怕拍摄的过程中引来那些冤魂，到时怕是她也阻止不了。

    出租车把她放下之后扬长而去，她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股阴气扑面而来，她立刻关上了身后的门，室内一片昏暗，她轻车熟路的按亮了灯，灯的光线也很暗，荧荧的像是鬼火，这种灯是特质的，为了保护她那个不能让外人看见的妹妹。

    “姐！你可回来了……”喜悦的语气带着一丝哽咽，玲珑知道妹妹担心坏了，伸手摸了摸她清秀冰凉的面孔，虽然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可毫不影响她的美丽，此时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玲珑。

    玲珑叹气：“差点没命，可惜了那个女孩，她竟动用灵力炸死了她的仇人，弄得自己魂飞魄散了。我发现自己真是无力，竟然帮不了她。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哎！当时不带她去寻找仇人。”

    “姐，你别自责，这就是她的命数，怪不得别人。”

    玲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柔声说道：“妹妹，以后不管我遇见什么危险，你都不可以使用灵力，我不想看见你也烟消云散，我会心痛死的，知道吗？记住了！。”

    妹妹微微一笑：“姐！我留下来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你是我们家唯一的血脉，我不能让你有任何事。”

    “可我是你姐，你是我妹，要保护也是我保护你。”

    “你不是一直在保护我。”妹妹温柔地笑。

    一丝不安悄悄爬上了玲珑的脸上，她有些担忧地摸了摸妹妹的手腕，困惑地说道“可我为什么感觉你的灵气越来越弱。”

    妹妹面色一暗，悄悄地叹了口气，但很快有恢复了笑容，一矮身躲进玲珑的怀里，撒着娇说：“姐姐，别怕，我没关系的，就算有一天我消失了，也会有人代替我来保护我。”

    玲珑面色一紧，急忙说道：“别胡说，我不需要别人陪我，我只需要你……”

    “知道了，我不会离开的，放下吧！”妹妹紧紧地抱着她，暖暖的话让玲珑的心安定了一下，宠爱地说道：“你呀！在这样老气横秋的说话，我都该叫你姐姐了。”

    妹妹撇嘴嘻嘻笑着隐去了身子，玲珑伸展着懒腰，随手按着了电视遥控器，走进了浴室。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她在浴室里隐约听见，昨晚某小区发生一件惨案，一对双胞胎不明原因被闷死在卧室里。客厅里，妹妹叹息着说：“这两个孩子死的冤枉，我隐约看见她们的眉间带有黑气……我真不明白，谁能这么残忍对这么可爱的孩子下手。”

    “不关咱们的事，全国每天死去的人多，那个眉头没有黑气？”玲珑在浴室里回了一句。妹妹没在说话，玲珑长长吁一口气，走出了浴室。

    电视上新闻已经播放完，正在演着千篇一律的广告。玲珑看得无趣，关了电视走进了卧室。她本想吃点什么再睡，可又实在没有胃口，也懒得动弹，一头倒在床上转眼就睡着了，妹妹叹息着，替她盖上了被子，然后隐匿了身子。

    睡梦中玲珑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梦见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他们坐在一辆车上去郊游，一路高歌欢笑，可突然砰的一声，他们的车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大货车撞飞了出去。

    玲珑猛然惊醒，那声巨响似乎还萦绕在耳边，可随即一想，她觉得不对，这声音太过真实，不像是梦境。正纳闷间，玲珑只觉得一侧有阴风袭来，寒毛竖立，她缓缓抬起头。

    黑暗中双影重叠，分明有两个小人站在床脚处。她们手牵着手，脸色煞白，眼眶血红，嘴唇乌紫，眼珠直勾勾的看着玲珑。

    对峙片刻后，玲珑深吸一口气。坐起来对那两个孩子说：“你们想要干嘛？又不是我害得你们，你们这样死瞪着我有什么用？去……去找地方投胎去，这回找准了人家，下辈子可别再投生在这种人家了……知道吗？”

    孩子们眨了眨眼，晶莹的泪水几乎滚到玲珑的脚上，却丝毫没有立刻的意思，也不说话，只是悲戚地看着她，盯得玲珑浑身发毛，痛苦地抱着头，大声叫着：“铃铛，又是你？

    妹妹“嗖”的一声出现在她面前，面色有些阴沉，她说：“姐！你为什么不肯帮她们，她们多可怜呀！姐……求你了，帮帮他们吧！”

    “铃铛！我知道你好心，可是我又能做什么，了去她们的心愿？她们大半会像那个女孩一样，为了报仇烟消云散的，我不想……再经受一次那种痛苦，其实这样的死去也是他们的宿命，如果她们为这宿命耽误了投生的时间，会直接改变的是下辈子的宿命，你认为这样值得吗？”

    “姐！这个世界没什么值不值得的东西，她们还小，不懂大道理，只想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姐！求你了，帮帮她们吧！姐姐……”铃铛的眼里含着泪水，不住地哀求着。

    玲珑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抗拒不了了，她摆摆手道：“好吧！好吧！”说着她起身点着了香炉，青烟袅袅，她双手合十跪在了地上。

    香雾弥漫逐渐变得清晰，她发现自己站在一条不知名的街上，朦胧的月光，洒了她一头一脸，她抬头看着面前的那栋平房，高大的窗户里有一个年老的女人不安地来回走动，她的脚步很缭乱，代表着她的心声，接着她看向床上熟睡的两个女孩，这是她的双胞胎孙女，她看着两个孩子的眼神很复杂，像是怜惜，有像是厌恶，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最后她像是决定了什么，走向窗户，鬼祟地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在她拉上窗帘的瞬间，玲珑站在了她家的屋子里，看着她打开了煤气开关，然后抹掉一切痕迹，匆匆忙忙走了出来。

    玲珑在叹息中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香雾已经消失殆尽，两个女孩手拉着手站在她的身边，一副伤心欲绝的摸样，可见她们已经看见自己的死因，似乎想不到她们是被自己的亲奶奶害死的。

    玲珑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两个孩子其中一个站了出来说：“我是姐姐。”

    玲珑拍着她的头说：“去吧！带着你的妹妹去投胎吧！”

    姐姐回头看了妹妹一眼，两个孩子突然消失了。

    多天以后，玲珑上班时特意绕道那对双胞胎家附近去吃早餐，那里的人正在议论，双胞胎的奶奶死了，死的很诡异，像是吓死的，两眼暴瞪，脸色青紫。

    玲珑叹了口气，扭头走了，路上她遇见了一个孕妇，和她擦身而过的时候，玲珑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她扭头看向孕妇的肚子，一个小女孩站在肚子上面冲着她摆手，她有些惊讶，听见女孩在说：“我姐姐不见了，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你能帮我找找姐姐吗？……我还想和姐姐成为双胞胎……”

    玲珑点点头，心情异常沉重，因为她知道那姐姐一定是为了报仇牺牲了自己，而把投生的机会让给了妹妹，她没办法告诉她实情，微笑着安慰了她已经，匆匆忙忙地走了，回家是铃铛正在流泪。

    看见她回来，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哽咽地说：“姐！是不是我做错了，双胞胎的姐姐……她……她……”

    “别难过，我知道了，这怨不得你，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宿命，我想她是不会后悔的。”玲珑有气无力地说着，眼神茫然地看着窗外，生生死死，魂飞魄散，人这一辈子的选择直接决定命运，这谁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