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江市刑侦队审讯室 夜 （晴）

    铁鹰：“呵呵，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郭本生，没想到吧？交代你的犯罪行为？”

    提笼鸡抬头望了一眼审讯他的警官，又低下了头。

    大老李：“你提笼鸡有几根肠子，瞒得了谁？说吧！”

    大老李一语中的，面对公安老对手，提笼鸡没有回旋余地。

    提笼鸡清了清嗓子。

    郭本生（提笼鸡）：“给我一杯水？”

    民警周华武起身递给提笼鸡开水。郭本生润了润喉咙。

    郭本生：“作案后，开始准备去尖下巴家的，后来二哥（白面郎君）提议，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何不乘乱绕道去广州。这样我们就从天子山火车站上车溜了。”

    大老李：“都去了吗？”

    郭本生：“都去了。也就是10.18大案参与者都去了。我们在广州作短暂停留后，一起去了云南。经西双版纳进入亚热带原始森林。”

    铁鹰：“哦，这么说你们是另有谋划？”

    郭本生：“是的，我们国内是待不下去了，只好孤注一掷，越过边境线逃亡泰国，另求发展。”

    大老李：“不自量力！”

    郭本生：“人到了那个份上，按你们的说法，是有点利令智昏。”

    郭本生抬起头来，看了铁鹰一眼。

    铁鹰：“都参加了吗？”

    郭本生：“我们全体参与了这次偷越边境行动。那天夜很黑，又下着大雨，本以为可以安全离开。没想到被边防公安发现驱散，各自逃命中，六婆娘失踪。”

    闪回：

    西双版纳亚热带原始森林。

    风助雨威。

    几条黑影窸窸窣窣摸向边境线。

    边境公安鸣枪警告。

    歹徒四散逃窜。

    3天后。

    几个陌生人出现边境匡的小镇，躲过了边防清查。

    陌生人折向西，乔装游客，游山玩水，等待时机。

    到达西双版纳第8天，黑头鲨与一边境走私犯接上头。

    花钱购了两只79式仿真手枪。

    几个陌生人去了昆明湖。

    闪回毕。

    铁鹰：“这半年你们去过什么地方？”

    郭本生：“在云南的多半年内，我们在基本上在边境小镇逗留，偶尔也敲诈过往游客，那都相当谨慎，一般不单独行动。”

    铁鹰、大老李目光对视（会意地）。

    大老李：“继续交代？”

    郭本生：“我们抢劫的那笔钱已花得差不多了，目前一时半会还出不出去。老二说，还是回老家躲一下，到底是当地人熟地熟。我这次回来，就是受大哥黑头鲨差遣前来探听虚实的。”

    铁鹰：“郭本生，政府对违法犯罪人员的政策你是知道的，继续考虑交代你的犯罪行为，带下去！”

    02 江市刑侦队会议室 日 （晴）

    刑侦队会议室。

    铁鹰（刑警队长）：“同志们，10.18杀人抢劫犯罪团伙案发案以来，干警日日夜夜来回奔波。公安机关及时发出通缉令，做了大量的切实可行的基础工作。但犯罪分子流窜边境，一时鞭长莫及，难以掌握其行踪。给我们侦察、追捕工作带来了困难。虽然这次抓获提笼鸡有点巧合，但扎实的基础工作给了这个巧合机遇的先决条件。我谢谢大家。”

    铁鹰站起来，敬礼。

    掌声。

    铁鹰：“大家知道，我们讯问六婆娘时，罪犯隐瞒了出逃的细节。而提笼鸡恰巧交代了这些细节。有一点很重要，犯罪团伙已穷途末路，很可能窜回故地藏身。现六婆娘、提笼鸡被抓，黑头鲨不能及时得到信息，必然另辟信源。能找谁呢？这就是我们今天研究的课题。也是下一步刑侦工作的方向。大家说说？”

    周华武（民警）：“铁队提的这个问题，是我们下一步刑侦工作的突破口。我琢磨着，六婆娘被我们抓了，提笼鸡落网了，这两个打探消息的干将消失了。黑头鲨会怎么样呢？他是不会甘心的，很可能再下一步棋，他不能成聋子、瞎子，否则他就不是黑头鲨了。”

    文中（民警）：“你是说黑头鲨会再派人来？”

    周华武（民警）：“我只是假设。如果黑头鲨一伙借机窜回故地藏身，走的是一步险棋。他明明知道，公安机关在通缉、在追捕，那他只有两招可以使用。一派人，二用人。派人他已经试了；接下来就是用人。”

    大老李（刑警中队长）：“嗯，长进了。说下去！”

    周华武（民警）：“谢李队。黑头鲨用人，谁亲近？谁贴心？有一个人应引起我们注意。”

    文中（民警）：“谁？”

    周华武（民警）：“10.18大案发生后那个及时接应犯罪成员的司机。”

    大老李（刑警中队长）：“好小子！华武提出的这个假设，很有份量。大家还有什么想法没有？没有就请铁队作指示。”

    铁鹰：“刚才大家发表了很好的意见，摧毁犯罪团伙，责任重大。我决定：由我、李队、周华武、文中继续审讯六婆娘、提笼鸡，弄清抢劫团伙成员外逃的一些细节；由罗所、张会林负责寻找、了解司机情况。散会。”

    03 临沅县圆塘市场一角 日 （晴）

    画外音：

    不久，一个戏剧性的发现使案情有了新的突破。

    12月月23日，临沅县圆塘市场一角。

    一个穿着得体的青年正和一位老农为购羊讨价还价。

    椭圆脸：“这羊顶多值180元！”

    老农：“凭良心也要值300元！”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椭圆脸给老农280元，把羊牵走。

    小青年离去约50米，那老农心急火燎地追上前去。

    老农：“这两张是假钱！”

    椭圆脸（急切地）：“凭什么讲是假的，我给你钱的时候不看，我讲这是你的假钱！”

    两人再次争吵起来。一时周围围满了人。

    圆塘派出所闻信，立即派人把椭圆脸传到治安办公室。

    小青年在众目睽睽下，顿时不安起来。

    04 圆塘派出所 日 （晴）

    吴所长（单刀直入）：“你叫什么名字？那里人？假币哪里来的？”

    椭圆脸一阵紧张，眼神慌乱。

    椭圆脸（慌乱地）：“我”

    吴所长：“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上！”

    吴所长目光严厉，英气逼人。

    椭圆脸不太自然地开始掏东西。

    值班民警：“所长，这是一张居民身份证，好象不大对头。”

    值班民警话里有音，把证件递了过去。

    吴所长：“你叫田大明？”

    椭圆脸（语无伦次地）：“是、不是”

    吴所长（命令地）：“把他带下去！”

    吴所长禁不住内心喜悦，因为昨晚铁队通报的就是这个人。协作寻找10.18杀人抢劫团伙成员线索，已深入干警人心。

    吴所长不敢大意，连忙拨通了刑警队长铁鹰的电话。

    吴所长：“报告铁队，嫌疑人田大明已被我所控制，请指示。”

    铁鹰：“吴所，立即押解县局，路上注意安全。”

    吴所长：“是！坚决完成任务。”

    警灯闪烁，急驰而去。

    05 临沅县刑侦队 夜 （晴）

    刑侦队审讯室，一溜坐着铁鹰及专案组成员，连夜对犯罪嫌疑人田大明进行了突审。

    铁鹰：“我们是公安机关的刑侦人员，今天依法对你进行讯问，隐瞒犯罪事实，讲假话，作伪证，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听清楚了没有？”

    田大明：“听清楚了！”

    铁鹰：“你的基本情况？”

    田大明：“田大明，男，现年30岁，临沅江市人。”

    铁鹰：“职业？”

    田大明：“个体司机。”

    铁鹰：“你知道为什么叫你来么？”

    田大明：“我违法使用假币。”

    铁鹰：“10.18晚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铁鹰致命一击，田大明脑袋嗡的一声，感到一片空白。额上渗出汗珠。

    铁鹰：“你知道，六婆娘、提笼鸡都在警察手上，你的所为，法律已经跟你记了帐的。你想清楚？”

    周华武：“田大明，10.18晚你把黑头鲨送到哪里去了？”

    田大明：“天子山火车站，那天参加作案的人都去了。后来去了云南边境。”

    大老李：“你怎么知道去了云南边境？”

    田大明（失言）：“是最近才知道的。尖下巴向我吹嘘的。”

    大老李（双眼放光）：“那你见过尖下巴了？”

    田大明来不及转弯。

    田大明（不由自主地）：“嗯！”

    周华武：“田大明，别忘了你已经向警察坦白和犯罪团伙成员见面，交代细节？”

    田大明：“这……”

    铁鹰：“来人，把田大明带下去！”

    室外进来两名英武高大的警察。

    田大明：“我讲！”

    铁鹰大手一挥，示意警察退下。

    田大明：“3天前，黑头鲨成昊鸹、白面郎君刘小武、穿地风钟彪和尖下巴孙建华，已由云南溜回滨湖市。虚晃一枪后，深夜2点，我将4人送到离市区130华里的月亮湾水库，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岛上人家。”

    大老李：“谁跟你联系的？”

    田大明：“是尖下巴的牢友，在滨湖市见过。”

    铁鹰：“你没有说假话？”

    田大明：“警官，你说我还能说假话吗？”

    铁鹰：“那就好。你下去认真考虑，彻底坦白自己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田大明被刑警带了下去。

    旁白：

    干警们磨拳擦掌，期待凯旋归来的那一天。

    06 木笼寨伴月潭 日 （晴）

    转眼到了榴火舒丹、池塘吐绿的季节。

    重峰叠峦的五雷山脉，往南潇洒地一摆，便勾勒出许多峡谷沟涧，生出许多优美的画来。

    一弯清溪，曲折索纡，往南20里，便流到了木笼寨下，平缓了起来。

    在东西不到300米狭长谷带，住着40多户土著村民，他们是山的孩子，祖祖辈辈以大山为荣。

    离木笼寨不远，有一伴月潭，水光天色，一清见底。

    两岸奇峰倒影，临潭石泉悬泻，泉声竹里，漂来阵阵清香。

    更有不知名的鱼儿，在潭底卵石中嬉戏，给伴月潭增添了无限生机。

    旁白：

    响午，透过阵阵热浪，柳月只身来到伴月潭。这里，她并不陌生，是儿时伙伴玩耍的地方。随着年龄的增长，伙伴们仍对处天赐良潭情有独钟。

    柳月走近伴月潭，环顾四周，利索地脱掉衣服，除了一件红兜兜外，几乎一丝不挂。

    这是野外，柳月也确实够前卫的。

    柳月轻舒双臂，跃入水中，潭中溅起点点水花，潭壁荡出咯咯地回声，与波动的奇峰倒影相映成趣。

    烈阳在这里成了陪衬，清凉的潭水与炎阳的辐射使水温恰到好处。

    柳月似一条美人鱼，在碧绿的潭水中纵横自如。

    远远望去，碧波丛中一点红，宛如一朵出水芙蓉。山也静了，竹也静了，花也醉了。

    缓坡上过来一位“画家”，他是从飞来峰写生下来的。

    接近伴月潭，一声水响，把画家的目光牵了过去。

    那是怎样的一幅美景呵，碧绿的潭水，蔚蓝的天，奇峰倒影，鸟声轻唱，一位身段绝美的姑娘嬉戏于碧波中，那不是一幅绝美的野浴图吗，“画家”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迅速放下写生板，专心致致地描了起来。

    声效：

    “哞！”

    山颇上突的冒出几头黄牛，后面站着扬鞭驱赶的青年槐根。

    柳月听惯了山里的牛叫，仍顽皮地在水中畅游。

    声效：

    “啪！”

    一声脆响，“画家”冷不防被人赏了一掌，画板从手中跌落，红色颜料溅落画纸上。

    “画家”：“你怎么打人？”

    “画家”愤怒了。

    槐根：“哪里来的野种，竟敢偷看柳妹洗澡！”

    槐根说着又是一拳，“画家”站立不稳，咕噜噜滚去10多米。

    槐根赶上，飞起一脚，踢得“画家”眼冒金星。

    “画家”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擦掉嘴角溢出的血。

    “画家”：“你这人怎么不讲理！”

    槐根：“跟你讲理，那是对牛弹琴！”

    槐根沉腰敛腹，轻轻将“画家”提起，三两点跳，便到了伴月潭边。

    叫骂声已惊动了柳月。

    柳月：“槐根哥，你怎么打人嘛！”

    槐根：“柳妹，你不知道这是条色狼！”

    柳月：“可他没对我怎么样。”

    槐根：“我今天就叫他现原形！”

    槐根带着股醋劲向“画家”狠狠地铲去。

    柳月：“不许打人！”

    柳月唰地一声从潭中跃起，一阵风卷来，将槐根推倒。

    槐根：“柳妹，你！”

    槐根倒在卵石上，惊诧地说。

    柳月这才意思到自己毫无保留地裸露两个男人面前，脸一热，忽地翻入水中。

    “画家”痴痴地望着，竟忘了眼前的威胁。

    槐根从地上爬起来。

    槐根：“你还不跟我滚！”

    “画家”惊魂未定，慌忙拾起滚落的画板，被槐根一脚踩上。

    槐根：“这玩意儿是惹祸的根，你就省省吧！”

    “画家”无赖，望了伴月潭一眼，埋头走了。

    旁白：

    槐根有他自己的小九九。他和柳月一起长大，柳月是这山寨出名的标致人儿。他和柳月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随着年龄长大，柳月却越来越野，总爱赶个什么时髦，偶尔一招标新立异，把个山寨弄得纷纷扬扬。

    柳月是山寨唯一习武的女子。当年追随孙中山的三叔公，既是木笼寨的族长，又是柳月的恩师。有着这层关系，一些青春少年有些想法，也只能敬而远之了。

    槐根拾起画板，立刻两眼直了。

    画面上柳月嬉戏于伴月潭中，两岸青山倒影，水流如碧，晴岚飞动，山耸青螺，花草如燃。

    令人叫绝的是被槐根震落的话笔，从画面上滚过，一条彩虹跃然纸上，恰到好处。

    槐根醋意消了一半，他不得不佩服“画家”的功力。

    槐根见“画家”走远，对着伴月潭喊了一声。

    槐根：“我走了！”

    柳月头也不回，槐根讨个没趣，赶着牛忽悠悠地走了。

    柳月没了兴致，见四周无人，迅速穿好衣服，急匆匆地赶回家。

    这“画家”是什么人呢？爱问个为什么的柳月这回倔劲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