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下）

    07 湘北木笼寨 日 （晴）

    画外音：

    柳月离家两年，正值民工打工潮涌向南粤的高潮期，她去了半年，毅然辞职回湘应聘当了一名特警。由于工作需要，她的身份至今没有公开，在乡亲们看来，她仍是一名思想领潮，敢作敢为的山寨妹子。

    柳月特训结束，被铁鹰找领导软磨硬缠，要回了这个刑侦苗子。

    闪回：

    2天前，柳月找铁鹰报到。

    柳月：“报告！”

    铁鹰：“请进！”

    柳月：“队长，柳月报到！”

    柳月唰地一声敬礼，美丽中透着刚毅。

    铁鹰：“哦，是柳月呀，这两天忙昏了头，没顾得接你。你不要说铁鹰不尽人情罗！毕业了吗？柳月。”

    铁鹰说着递给柳月一杯茶。

    柳月：“毕业了。我现在是真正的刑侦警察了！”

    柳月眉宇中透着兴奋，字正腔圆地说。

    铁鹰：“还不能完全算。”

    铁鹰起身取侦察卷宗。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想法。

    柳月一脸茫然。

    铁鹰：“我批准你回家探亲，下午立即就走！”

    柳月：“探亲？铁队开哪门子玩笑，柳月一天班没上就省亲？太幽默了吧？”

    铁鹰：“上班？上班了我还不要呢？铁鹰看中的是你刚受过特训，从小习武，有很强的素质和应变能力；初来乍到，职业身份除了局里少数几个领导知道外，社会上还没传开；这三呢，你属年轻女性，你的举动一般情况下，不会引人注意。更巧的是，你居住的老家正是黑头鲨企图落脚的地方。”

    柳月：“明白了，你是要柳月作卧底？”

    铁鹰：“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柳月：“这不明摆着的吗？黑头鲨什么人，10.18特大杀人抢劫团伙的枭首，我们老师跟我们讲过这个案列，说至今还悬着。铁队的意思不就是”

    铁鹰：“聪明，铁鹰收了你这个徒弟。我先以为还要作你的工作，没想到你坚定了铁鹰的想法。这样吧，柳月，我去跟局领导汇报，你在这里熟悉10.18特大杀人抢劫团伙的材料。为安全起见，事情知道的人愈少愈好，我出门把门带了。”

    柳月：“铁队，你这不是金屋藏娇么？”

    铁鹰：“哈哈，鬼精灵！”

    铁鹰带门，脚步声远去。

    旁白：

    半小时后，铁鹰返回，传达了局领导的指示。

    闪回毕。

    柳月带着任务回到了山寨。

    08 木笼寨小芹家 日 （晴）

    旁白：

    如铁鹰预计的那样，柳月返乡给乡邻们带来了惊喜，大家七嘴八舌传柳月长高了，变得越来越悄了，人也稳重了。柳月嘴还是那样甜，每天成了大伯大叔，大娘大婶的开心果。更有小时的伙伴们，那个亲热劲，简直比过节还开心。

    柳月呢，有了想法，便去找姐妹们闲聊。谁家长谁家短，有时会聊出一些风流事来。柳月陪着大家疯，有时也能听出点道道来。不出二天，这方圆十里的新鲜事儿，尽涌进柳月的脑海。

    刚从伴月潭回来的柳月，一会便来到了小芹家。

    小芹是柳月儿时要好的朋友，如今有了身妊，回娘家歇着。

    柳月（甜甜地）：“大婶，我又来看您了！”

    大婶（小芹妈）：“看这孩子，还提东西干嘛！坐坐！”

    大婶忙着搬板凳，朝内屋喊。

    大婶：“小芹，柳月来了。”

    小芹：“是柳月呀，我这就来。”

    小芹挺着大肚子出来了。

    柳月（亲热地）：“呵呵，小芹，当妈妈的感觉不错吧！”

    小芹：“感觉挺美的，小家伙隔一会就揣你一脚，跟他爸爸一样不老实！”

    小芹脸上写满了笑意。

    柳月（调侃地）：“小家伙他爸不老实！”

    小芹：“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芹典肚子走过来。

    大婶：“看你们姐妹俩。”

    大婶把话扔了过来。

    柳月（笑咪咪地）：“哎，大婶！拣点新鲜事说。”

    大婶：“新鲜事儿，有！昨日我到月亮湾堂侄家串门，听我侄儿说，水库孤岛老江家去了几个亲戚，说是来采风的。里面还有一个小画家，画儿画得不错，有人还见过他写生。”

    柳月（自言自语）“哦，画家？”

    大婶：“你见过？”

    柳月：“没、没！”

    柳月生怕大婶窥穿她的心事，心想，会不会是伴月潭那小子？倒是个神秘人物。

    声效：

    “嘟”

    大婶家的电话响了。小芹拿起话筒。

    小芹：“柳月，是找你的！”

    铁鹰：“柳月吗？我是铁鹰，你那里好象是信号盲区，手机打不进来，只好用电话跟你联系了。这个号码是你妈告诉我的，说你到朋友家玩去了，对吗？”

    柳月：“呵呵，大哥（为工作方便，改领导叫大哥了），我玩得正起劲呢，有事吗？”

    铁鹰：“黑头鲨一伙已进了孤岛，你想办法接近一下，注意自身安全，不要打草惊蛇，摸清情况，我会随时跟你联系。”

    柳月：“柳月明白，大哥保重！”

    小芹：“柳月，谁呀？”

    柳月：“我大表哥，他说两年没见我了，要来看我？”

    小芹：“没有只是大表哥那么简单吧，什么时候办喜事可别忘了我们娘儿俩！”

    柳月：“瞧你那鬼丫头！心尽往歪处想。不理你了。”

    柳月嘴里不饶人。

    柳月：“大婶，我有事先走了！”

    大婶：“这就要走，有空过来串门。”

    大婶放下手中活计，起身送客。

    09 月亮湾水库老江头家 日 （晴）

    月亮湾水库位于伴月潭下游3里，湖山拥翠，一湖碧绿。湖中有一孤岛，住着老江家三代5口。

    修建水库时，政府动员搬迁，老江头死活不肯，他要守着祖宗基业。

    水库建成时，这里便成了孤岛，方圆一华里，四周碧波荡漾，清凉瓦舍，倒也成了一处景致。

    夕阳西下，更有鸟飞鱼跃，白鹤归林，流莺软语，真真切切，切入心灵。

    乡邻佩服老江头的眼光，居然修得神仙想不到的好去处。

    老江头有一对双胞胎女儿，一个儿子，都南下打工去了，老两口便在这碧波水府安享晚年，过起了神仙修为的好日子。

    也就是那天晚上，老两口看玩电视剧刚躺下，忽然听得外面有响动，接着便是杂乱的脚步声。

    老江头一翻身爬起来，手里操了条扁担，轻手轻脚向门边摸去。

    声效：

    “咚、咚！”

    几声敲门声。

    钟彪（穿地风）：“雪姨，我是彪儿，开一下门。”

    李雪银（老江头妻）：“哪个彪儿？”

    穿地风：“就是您老娘家钟赖家的。”

    李雪银：“哦，我知道了。”

    李雪银想起钟赖跟一个江湖游医跑江湖去了，扔下娘儿俩相依为命，后来孩子他妈一伸脖子，去了。这孩子命够苦的，她娘家离彪儿家仅一里多路。李雪银叹了一口气，伸手拉亮了电灯。

    李雪银：“老头子，去开门！”

    李雪银对已摸到门边的老江头说。

    门开了，随即进来神色各一的四个年轻人。

    老江头一头雾水，惶恐地看了看几位不速之客。

    穿地风（甜甜地）：“这位想必就是姨夫吧。”

    老江头：“随便坐。”

    穿地风：“雪姨，冒昧前来，打搅二老了。”

    穿地风望着李雪银说。

    李雪银：“哪里哪里，大家都是乡里乡邻的，我接都接不来呀。”

    李雪银麻利地跟大家泡茶。

    老江头：“是、是、是，你雪姨说得对。大家是第一次来吧？”

    李雪银：“看你问得，我们这么个环境，谁上你家里来？”

    白面郎君：“雪姨、江叔，我们还真是冲你们这块风水宝地来的。我大哥新开了家旅游公司，想进山采风，搞一个新的旅游项目。还靠二老支持哦？”

    李雪银：“你大哥是老板？”

    穿地风：“对了，我刚才忘记给你们作介绍了。”

    穿地风指着黑头鲨说。

    穿地风：“这是我成大哥，这是我刘二哥，孙小弟，我们都是好朋友，跟随大哥创业。”

    老江头（望了大家一眼）：“年轻人有志气，你们说吧，看你江叔能不能帮上忙？”

    黑头鲨：“其实很简单，我们计划在你们家住个十天八天的，只要二老不把我们在你们这里的消息捅出去，等新的旅游立项搞成，二老就成了大功臣了。现在旅游竞争十分激烈，我们现在策划的地点和时间，都属于商业机密。老二，你先给江叔付2000元现金，算是预付房租吧！”

    李雪银：“乡里乡亲的，房子就随便住吧，还付什么钱呢？”

    尖下巴（孙建华）：“雪姨，你老就不要推迟了，做生意讲个人缘吧，我们兄弟能在江叔、雪姨家落脚，也算缘分，是吧。”

    白面郎君：“您二老明白了吧，关键是不能泄露我们兄弟的身份。我们的项目搞成了，您发财的机会也就来了。”

    李雪银：“这事我明白，抢占商机嘛。老头，把嘴捂严点，看彪儿他们多有福气。”

    李雪银转过身来。

    李雪银：“你们等着，我跟你们下碗鸡蛋面去。”

    屋里气氛活跃起来。

    10 月亮湾水库孤岛 夜 （雨）

    画外音：

    黑头鲨一行在江老头家安顿下来。用钱封住了乡下人的嘴，这一招比使用暴力威胁强得多。如果不是司机田大明突然被抓获招供，或许他们的这一步棋，会令警察费神一阵子。

    闪回：

    第二天，穿地风就被派出侦查周边地形。

    穿地风流窜时曾得人指点，绘画写生还有些三角猫功夫。

    进入月亮湾水库前，白面郎君就考虑到这一点，道具就自然而然地准备了。

    穿地风那天上飞来峰勘察地形，用的就是这一招。

    旁白：

    不料下山返回到伴月潭巧遇柳月野浴，触景生情，浅意识地使他拿起画板，勾勒出最美的图画。如果穿地风不是现在这样流窜逃命的身份，或许能使他一作成名。

    伴月潭遭村民槐根羞辱，以其平常性格，他穿地风绝对不会袖手被侮，屈于人下的。而他现在却是特大杀人抢劫团伙在逃主犯，朝夕不保，忍便成了第一要素。所以，仍凭槐根收拾，一副傻乎乎的落魄文化人的样子，终于逃过了众人的视线。穿地风伴月潭受辱，也只好闷在心底天知地知了。

    闪回毕。

    柳月的想法不无道理。

    柳月和母亲简单地商量了一下，便要去孤岛探听虚实。

    俗话说，母女连心。柳母知道月儿有重任，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柳月考虑到山村通信信号弱，即与母亲约定，24小时内如果不能及时赶回来，那就是事情出现了变故，由柳母自接向铁队报告情况。

    为避人耳目，柳月探访选择了夜暗。

    峡谷风云变换，雨说下就下。

    惊风密雨，空气到凉快了许多。

    柳月一身青衣，外套了件红色雨装，显得娇媚丽人。

    那两条不安分的小辫，随着柳月轻盈的步伐悠动着。2里多路程，眨眼功夫就到了。

    柳月从水库边乡邻手中借来一只小舟，用篙一点，滑溜溜离岸向库中孤岛驶去。

    风助雨威，库面旋起了波浪。

    柳月借风就势，半小时的光景，便靠近了孤岛。

    要是在平时，出了名的“鬼精灵”会制造小小恶作剧“亲近”老人，可今天她柳月是带了任务来的，任何不经意的举动和疏忽都有可能产生意想不到的后果。

    柳月小心翼翼地拴好船，贴身接近了江老头房沿。

    西屋灯亮着。

    黑头鲨成昊鸹、白面郎君刘小武、穿地风钟彪、尖下巴孙建华正在玩牌。

    黑头鲨：“我说老二，咱们这地方幽静倒幽静，如果万一被警察发现，且不成了瓮中之鳖！”

    白面郎君（刘小武）：“大哥你说得没错，老三上飞来峰看地形，也是为咱留条后路。”

    柳月屏住呼吸，耐着性子听他们说些什么。

    白面郎君：“是这样的，飞来峰属‘喀斯特’地形，在漫长的地质年代中，形成了今天的‘岩溶’现象。我读高中时听地理老师讲过，有一次夏令营活动学校还组织我们学生探过险。”

    尖下巴：“是飞来峰吗？”

    白面郎君：“不，是雪花洞，离这里约10华里。”

    白面郎君继续说道。

    白面郎君：“我听老辈人提起过，由于历次的地壳运动，巨厚的岩层被破裂或断开，这样水流变沿着岩石的破裂空隙和断开面流动，水流还把岩石中的某些物质溶解，并把溶解的物质带到洞穴里重新沉淀下来。这种水流溶蚀作用一世纪一世纪的进行着，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岩溶深谷、峡谷、石林、溶洞等天然景观。而飞来峰正是这种地貌形成的杰作。”

    穿地风（不阴不阳地）：“二哥，你干脆改行当先生算了。”

    柳月凝神一看，接话的正是那天在伴月潭素描的小画家，他们真是一伙的？柳月顿时有了兴致。

    黑头鲨：“叫他当先生，不误人子弟那才怪呢！”

    黑头鲨讥讽打趣，两眼盯着牌桌。

    黑头鲨：“我浮了！”

    黑头鲨：“不过这话又得说回来，后路是一定要留的。老三，你说说？”

    黑头鲨把话丢了过去。

    穿地风：“二哥刚才的话说得没错，那飞来峰确实那个什么喀的产物。”

    白面郎君：“是喀斯特！”

    白面郎君纠正说。大家哄的一笑。

    穿地风：“我上了飞来峰，依次转了一圈。发现有多处溶洞，其中西侧半腰有一直径约3米扇形巨石伸展开来，下面有一溶洞，高约2.5米，宽6米，颇为壮观。我试着往里走了走，往里约30米，便有分洞岔开。我沿一分洞进了20多米，结果又出现岔洞，我怕迷失方向，从原路走了出来。”

    穿地风望了一眼大家。

    穿地风：“洞门前有2米多高荆棘，恰好遮住了洞门。至于这洞到底有多深，有没有去处，我一人没敢冒进。”

    黑头鲨：“哦，原来这样。老二，你明天陪老三走一趟，说不定这洞洞对我们有用处。”

    白面郎君（信誓旦旦地）：“这事确是得抓紧，大哥你放心，我和老三明天再走一趟。”

    旁白：

    柳月当下总算弄明白了，这老二就是白面郎君刘小武；老三是穿地风钟彪；这大哥呢，显然就是位居老大黑头鲨成昊鸹了；那个很少言语的当然就是尖下巴孙建华了。

    柳月心里一盘算，赶紧离了房沿，急步返回岸边，解了揽绳，飞快离了孤岛。

    俗话说，敌变我变，她要赶在白面郎君、穿地风之前，探险飞来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