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上)
更新时间:2021-04-03 11:24:48 | 本章字数:4638
01 双溪派出所值班室 日 (晴)
铁鹰(转向大老李):“你还记得黑老鸦带着手铐驮着背椅出逃的事吗?”
大老李:“哪能不记得呢?你从县公安局开会回来,跟我们大家谈了这件事。”
大老李站了起来,思绪被往事拉长。
画外音:
黑老鸦和白面郎君、提笼鸡、瘦猴一行去常德市消脏,转身在陬市碰到打货的老久郑红元,他预感手下作案太多,已惊动了桃源、石门、慈利、临澧公安机关,临时决定化整为零。
黑老鸦去了石门,瘦猴回了漆河,提笼鸡独身回了老屋。
到石门后,又在盘石作了一回现金案,排查中他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当晚公安、联防队员包围了他在林场租住的房间,黑老鸦被当场抓获。
凌晨4点,黑老鸦看值班人员已疲劳打瞌睡,便佯装去解手试探性地喊了三声,见没动静,知道值班人员已睡着了。
这时的黑老鸦双手被铐在一大背椅上。
黑老鸦挣扎屈腿将背椅顶了起来,然后从门卫的腿上跨了过去,带着手铐驮着背椅逃了出去。
大老李(不慌不忙):“是这样吗?”
铁鹰:“不错。黑老鸦带着手铐驮着背椅出逃后,得到了一个女人的帮助。而这个女人就是你们精心组织侦破的数月前偕同女婿毛立元杀死亲生儿子邹菊初的主谋,她叫韩小年。”
大老李:“哦,竟有这样奇事?”
02 某监狱女监室 夜 (晴)
冷月冥冥,月光透过铁窗,灰白的墙上印着一枚孤影。
画外音:
你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什么要求吗?韩小年想起刚才主案警官对她最后的提问。
她能说什么呢?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一个禽兽不如的人母。伦理道德,法律廉耻,她有什么?
她只剩一个躯壳,天亮后她就要走了。
这也叫“走一回”?
韩小年勉强地苦笑了一下,没有往日的那种骄横。
不过,她还是感谢政府,几个月来,使她懂得了不少道理。
公安连续讯问和传唤,她感到任何抵赖,不诚实都是徒劳的。
菊儿走了,是她做娘的掐死的,“如果,没那事多好”她想。
韩小年:“菊儿,是妈害了你!妈陪你来了!”
那断续的哭声飞越铁窗,令人毛骨悚然。
03 鹿花镇椿树岩村茶树坳 日 (晴)
冬月13日。
周老倌起了个早,急急忙忙擦把脸,就上路了。
周老倌走着走着,那眼神怎么不管用了,那树上好像有一个人?
是谁家的小子,一大早就起来练功,还倒挂金钟呢。不对,怎么还有一股酒味儿。
周老倌加大步伐,树上的黑物越来越清晰,是一个人,一个男人。
周老倌伸手一探。已无气息。
周老倌(慌忙朝民房方向狂喊):“出了人命啦!出了人命啦!!”
喊声惊动了乡邻,几名年轻人捷足先登。
青年甲:“那不是毛立元的舅哥吗?”
青年乙:“毛立元,毛立元!”
人群中杂七杂八呼唤着。
这死尸本就在毛立元屋后,噪杂声已惊动了毛立元。
毛立元飞跑过来,一见真是菊哥。便嚎啕大哭起来。
毛立元:“菊哥,要你不走,你偏要走,好端端的一个的人,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妈晓得了不知道有多伤心呢!”
毛立元果真挤出几滴泪来,说着便出抱尸体。
青年甲:“毛立元,动不得,是不是请公安局的人看一下。”
毛立元(迟疑地):“菊哥,你讲你喝得酒,一醉方休,是我害你的,菊哥!”
声音凄凄惨惨,搅动人心。
韩小年:“菊初怎么啦,菊初怎么啦!”
来人溜湫着眼儿,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毛立元(见丈母娘来了,嚎声更大)“妈,菊哥他,他走了!”
韩小年:“菊初,我的儿,你死得好惨啦!你怎么舍得丢掉你娘!”
村妇不顾一切向男尸扑去。
韩小年:“我一口汤一口饭把你拉扯大,你就这么走了。我的儿,你好狠心呀!”
旁白:
村妇抖胸搜肺,抽抽噎噎,悲痛欲绝。她叫韩小年,是死者邹菊初的生母。
乡里乡邻聚了一群人,有陪着落泪的,也有猎奇凑热闹的。
几个毛头小伙窃窃私语。
青年丙:“我就不相信,喝酒能上树倒栽葱!”
青年乙:“真他妈的中邪了,多壮实的汉子往树上爬!”
韩小年耳朵很尖,乡亲们的议论使她打了一个寒颤。心想,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
韩小年:“立元,你去叫菊初他堂兄帮忙料理后事。”
毛立元:“妈,我这就叫新国哥。”
04 邹菊初灵堂 日 (晴)
邹的亲友陆续奔丧。
邹菊初一夜暴亡,这对大多数人讲仍是一个谜。
邹新国:“大婶。”
说话的是韩小年的侄儿,邹菊初的堂兄。
邹新国:“我和毛立元将菊初抬进毛家换衣时,发现菊初身上有伤,是不是给菊初重新穿衣?”
韩小年(哭丧地)“你少给我添乱,菊初折腾得还不够吗?”
邹新国:“我对菊初的死还是不放心,尽管他喝过酒,可他过去不是这样的,也不至于”
青年丙:“新哥说得对,我们还是找公安局的人查清一下,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
韩小年(跪了下去):“我求求你们!菊儿够苦了,为什么还要折腾他呢?”
邹新国:“大婶您请起,我知道您很悲痛,很烦躁,可菊哥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呀。”
14日,在韩小年坚持下,邹菊初土葬上山。
05 邹新国家 日 (晴)
邹新国回到家里,脸色铁青。
邹新国:“这里面一定有诈!”
新国妻(对站着发楞的丈夫问):“你说什么?”
邹新国:“你说大婶平日她好好的,为什么在菊初死因问题上怕我们追查呢?”
新国妻:“菊初是她亲儿子,我们只不过沾个兄弟情份,万一”
妻了解自己的丈夫,叮咛是多余的。
新国妻:“早去早回。”
06 鹿花镇治安接待室 日 (晴)
16日上午。
值班警察:“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事找公安部门?”
邹新国:“我叫邹新国,椿树岩村人,我的堂弟邹菊初12日晚在妹夫毛立元家喝酒,天亮后行人发现栽倒在屋后茶树杈上,已经死亡。婶母韩小年草率安葬堂弟上山,引起了至亲的怀疑和不满。”
邹新国简要地向公安人员陈述了事情的要点。
值班警察:“请问,韩小年在出事的当天去了哪里?”
邹新国:“是在毛立元家里一起吃的饭。”
值班警察(慎重地):“哦!你们有什么要求?”
邹新国:“查清死因。”
办案人员立即向桃林镇派出所和县公安局报了案。
与此同时,嫌疑人毛立元被控制在鹿花街乡政府。
07 邹菊初尸体开棺现场 日 (晴)
当日下午,县公安局技侦人员准时赶到发案现场,开棺验尸。
韩小年镇定自若,往来自如。
邹新国等亲友反而懵了,难道她真不知道内情,菊初确实醉死不成?
尸检的工作是很辛苦的,技侦人员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旁白:
法检查明:死者邹菊初系生前被他人用暴力,如手指(双手)多次捏压颈部后,造成压迫性窒息死亡。
显然,邹菊初不是酗酒醉死,是蓄意谋杀!
韩小年。邹新国在尸检报告上签字。
韩小年转过头来,与邹新国目光相遇,邹新国感到他这位大婶神不可测。
韩小年(伏身下去,轻声地):“菊儿,你可瞑目了!”
邹菊初是他杀,山村很快就传开了。
08 鹿花街治安接待室 日 (晴)
公安人员正审讯毛立元。
刑警:“你叫什么名字?”
毛立元(趾高气扬地):“毛立元,30岁,鹿花街乡人,有什么你就问吧?”
刑警:“你和死者邹菊初是什么关系?”
毛立元:“我妻哥哇!”
刑警:“12日上午,邹菊初是在你家度过的吗?”
毛立元(振振有词地):“是的,这天我丈母娘也来了,吃了两顿饭,杀鸡款待的。那天妻哥很开心,喝了不少酒。”
刑警:“那天邹菊初什么时候离开你家的?”
毛立元:“农村晚饭一般开得较晚,我们又喝了一两个小时的酒,大约到了晚上10点左右吧。“
刑警:“既然喝了不少酒,为什么没留住你妻哥住宿?”
毛立元:“这”
刑警:“什么这呀那的,正面回答问题!”
毛立元(紧张地):“留过的,当时丈母娘在场。”
中年警官:“除了你和你丈母娘外,晚上还有谁?”
毛立元:“就我们三人,不,还有我的妻子痴女。”
中年警官:“丈母娘痛你吗?”
中年警官一句不关同痒的话,像无影针扎在毛立元身上。
毛立元(反守为攻):“哪有丈母娘不疼郎的呢。”
中年警官(一语双关地):“那么这件事只有你和你丈母娘清楚罗!”
毛立元:“我只知道菊哥是喝多了酒,酒醉摔死的。”
中年警官:“你就那么自信!毛立元,党和政府对违法犯罪人员的政策你是清楚的,刑诉法规定,讲假话,作伪证,隐瞒违法犯罪事实,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既然你对邹菊初的死因说得那么恳切,请你在讯问笔录上签字。”
毛立元:“我不签字!”
刑警:“为什么?”
毛立元:“不为什么。”
老警(愤然):“毛立元,我们是公安局的刑侦人员,你考虑好了没有?继续交代你的犯罪行为!”
毛立元猫眼一瞅,一溜坐着4名警官,他没见过这阵势,心里像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中年警官:“毛立元,你想想看,你的谎言能欺骗了谁?昨天开棺验尸已表明”
毛立元(惶恐地):“开棺?你们开棺?!”
中年警官:“是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从死者的遗物和伤痕来看,你毛立元是脱不了干系的。”老警(追问):“你买氯丙嗪干什么?”。
毛立元(说话打结):“没,没那事!”
毛立元极力想调整自己的情绪,警官们一连串的发问,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青年警官:“毛立元,邹菊初离开时,你在哪里?”
毛立元:“这”
老警(怒视):“法检结果表明,邹菊初是生前被他人用纯性暴力,双手或手指多次捏压颈部后,造成窒息性死亡,这点,你不会无动于衷吧!”
时间默默地淌着,审讯室里静得出奇。
1分钟,5分钟过去了,毛立元额头开始渗汗。
声效:
“咚!”
毛立元(跪地):“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呀!”
声如裂帛。
毛立元:“给我一支烟。”
老警(递过):“是该交待的时候了。”
09 鹿花街治安接待室 日 (晴)
毛立元(呜咽地):“我毛立元禽兽不如,占了自己的丈母娘,还亲手掐死了自己的舅哥。”
闪回:
年前10月,求妻心切的毛立元,托人做媒娶了鹿花镇椿树岩村韩小年的痴女为妻。
过门后的痴女只会傻笑,新鲜了几天的毛立元对痴呆的妻子常常叹气。
为什么别人的女人含情脉脉,老天你就这样不公平。
毛立元是一个健壮的男人,他相信有一天他会走桃花运。
自打痴女嫁到毛家,韩小年三天两头往女婿家里窜。
在旁人看来,是关心痴女,而她却有自己的小九九。
旁白:
这女人四十有六,已有了一子两女,仍芳心未减,常扭腰撇跨,其姿令人作呕。她瞧自己的丈夫年过半百,满脸皱纹就恶心。她往女婿家里跑,力求精神上的平衡。女婿毛立元30挂零,虽不是一表人才,到也肌健发达,结实壮美。一见女婿韩小年便春心荡漾。曾几何时,当着痴女眉来眼去。
年前6月初的某天上午,韩小年像往常一样提着几个鸡蛋来到女婿家。
毛立元(甜铁甜地)“妈,您来了?”
韩小年:“立元,中午到你这里搞饭吃呵。”
毛立元:“妈,您歇着,我这就去做饭。”
韩小年望着傻笑的痴女,叹气摇了摇头。突然,她悟出点什么,眼睛一亮。
韩小年:“立元,中午喝点酒,妈今天高兴。”
毛立元(亲昵地):“哎!您好生歇着,酒有得您喝的!”
午饭很丰盛。
毛立元不不停地给丈母娘劝酒,韩小年也不拒绝。
韩小年:“喝,我在家里还没没有这样高兴过。”
毛立元:“妈,别逗了,立元可拿不出什么招待您呀!”
韩小年(语无伦次地):“有心,有心就够了!”
望着丈母娘火辣辣地眼神,毛立元禁不住心跳。当着痴女的面,他们会心地笑了。
午饭后,毛立元将傻妻支出门外做事,然后迫不及待关上房门。
毛立元:“妈,我好想你呵!”
韩小年(趁势倒在女婿怀里):“我也是!”
毛立元不顾伦理道德,毅然抱着比他大16岁的丈母娘上了床
闪回毕。
毛立元:“偷吃了第一次禁果,我和韩小年心猿意马,多次借口走亲戚,在两家发生性关系。为达长相厮守的目的,丈母娘提出要招我到邹家,因妻兄从中作梗,此事便搁了下来。这样。我们对邹菊初便有了看法,认为我和韩小年相好,就必须除掉邹菊初这根肉中刺。”
毛立元抬头望了一眼警官,头上直冒冷汗。
毛立元:“为了表示我和韩小年的感情,我们分别于11月4日和23日在韩。毛两家堂屋,点燃两支蜡烛,跪在祖宗牌前发誓: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苦待有一日,喜结连理枝。”
中年警官:“那是你的丈母娘啊!”说。
毛立元:“可当时我们都丧失了理智,一心……”
老警(愤怒地):“去对付邹菊初,是吧,于是策划骗来硫酸,买来氯丙嗪药丸伺机下毒手啦!”
毛立元把头埋得低低的,此刻只觉得剩下一个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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