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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上)

更新时间:2021-04-19 14:04:29 | 本章字数:5941

    01 滨湖市郊外 日 (晴)

    几乎是一溜烟的功夫,麻醉师连跑带颠来到郊外,呼呼地喘着粗气。

    对着旷野大喊起来。

    麻醉师:“哈咿”

    远处,几只惊飞的雀儿,散开炊烟袅袅。

    麻醉师扑进野塘,周围溅起巨大的水花。

    他发疯似的拨打塘水,水纹一波逐起一波。

    一顿饭的当儿,累了。

    麻醉师起身,慢慢地来到江边水玲珑餐馆。

    一个人喝起闷酒。

    不知过了多久,当店家催着要收摊时,有点醉意的麻醉师才低一脚高一脚往家挪。

    02 市郊返回途中 雨 (晴)

    天空下起雨来。

    麻醉师:“下吧!下吧!”

    麻醉师对着天空狂喊起来,分不清是雨还是泪,理不清的头绪,说不清的滋味,如打翻的五味瓶倒海翻江。

    声效:

    “当!”

    麻醉师栽倒自己的楼层旁,响声惊动了家人。

    余母开门,见儿子倒在地下,顿时慌了手脚。

    余母:“丰儿(麻醉师乳名),你怎么了?晓丽,你男人怎么了!”

    刘晓丽听到婆母呼唤,匆忙从里屋赶了出来。

    刘晓丽:“妈,咋了?”

    刘晓丽一见余丰醉得不醒人事,一下明白了许多。

    这种场合,对于不晓内情的婆母来说,刘晓丽还是装聋作哑地好,于是伸手去搀丈夫。

    麻醉师(余丰):“你走开!”

    余丰火气十足,翻了身又睡着了。

    喊声已惊动了邻居,几个人好不容易帮助把麻醉师抬进屋内。

    邻居散去,婆母不安地问起晓丽:

    余母:“丰儿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了,他平常是很少沾酒的呵?”

    刘晓丽摇摇头,她知道要来的迟早是要来的,是她做妻子的对不住丈夫,她从心底里希望余丰能够原谅她。脸上掉下几滴泪来。

    余母:“你看你,好好地哭什么呢,小心肚里的孩子。”

    婆婆数落着。

    刘晓丽跟单位告了假,余丰在家里整整趟了一天。

    03 余丰刘晓丽新婚卧室 夜 (雨)

    余丰醒了,夫妻俩无言对峙着。

    说实在的,一开始,麻醉师就对刘晓丽爱得死去活来,从失去到复得,爱情的痛苦经历令所有人感动。

    令余丰锥心的,是晓丽犯了个令所有男人们最不能饶怒的错误。

    余丰:“丽,你知道我是爱你的,你为什么那么作?”

    刘晓丽:“”

    刘晓丽欲言又止,她能解释什么呢?告诉丈夫她曾风流外遇,一时失足;还是被迫无赖,遭人愚弄?她开不了口,也无法说清。

    余丰:“你说,我们至少还真正爱过,对不?”

    余丰望着以泪洗面的妻子。

    刘晓丽:“别说了!”

    刘晓丽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接下来,事情就这样耗着。

    夫妇俩上班的医院背地里倒热闹起来。

    04 某监狱审讯室 日 (晴)

    监狱长:“韩小年,监狱办公会议认真研究了对你在死刑执行后要求捐献眼角膜及器官的建议,并得到上级批准。认为这是你伏法后做的一件、也是唯一的一件对社会有益的事。如果你平时学法,也不至于荒唐到与女婿为奸,杀死亲子的地步。”

    监狱长认真传达了上级公安机关的决定。

    韩小年仔细听着,她为自己最后的日子做了一件“人”事感到安慰,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韩小年望着监狱长,欲言又止。

    监狱长:“有什么要求你说?”

    监狱长从韩小年面部的表情已觉察到什么。

    韩小年:“是这样的,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能不能再麻烦政府一次,让我见一见我的一对儿女?”

    韩小年用征询的眼光看着监狱长。

    监狱长:“你说的是你前夫的儿女?”

    韩小年:“是的。”

    监狱长:“可以考虑。我跟有关方面联系后,再安排接见。”

    韩小年(心情复杂地):“谢谢政府。”

    监狱长迅速跟公安、劳改部门联系,通知成昊鸹和刘晓丽与生母见一次面。

    05 某劳改农场监管室 日 (晴)

    旁白:

    对于未曾磨面的这一对亲兄妹来说,韩小年是他们的亲生母亲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雷。

    成昊鸹判刑15年被投入某劳改农场已有一年多了,经管教民警的教育和劳动改造,开始悔罪重新做人。

    当红鹰与劳改农场辛大队告诉他这一消息的时候,玩世不恭地黑老鸦简直惊呆了。他真不敢相信他还有这样的母亲,一个曾经杀死自己亲生儿子的恶人。

    成昊鸹(黑老鸦):“怎么会呢?我不相信!”

    脸涨得象猪肝色,肌肉有些颤动的黑老鸦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红鹰:“请你冷静一点。一个人的出生及血缘关系是不能改变的,但人生的道路可以由自己来选择。”

    红鹰一字一句地说。

    辛大队:“小成哪,做好人犯包括死囚犯的工作,是政府也是亲属义不容辞的责任。对于你个人来说,也是配合改造的一项实质性的任务。你母亲成了死囚,走到了人民的对立面,是我们,包括亲属都不希望看到的。但她能在伏法之前,为社会做一件有益的事,是人民对罪犯改造政策的胜利。你说是不是?”

    辛大队朝黑老鸦望了一眼,观察他的细微反映。

    成昊鸹:“她只顾享受,从小就抛弃了我们兄妹,一寄一送,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我的妹妹长得怎么样?如果不是她过早地离开我们,或许我今天成昊鸹就不是黑老鸦了?”

    成昊鸹抬起头来,望着俩位警官。

    红鹰:“你说得没错,家庭是社会的组成部分,家庭的早期教育,确实对青少年成长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往往父母离异,家庭破裂,会对子女造成不可弥补的影响。不过话又说回来,路,还是要靠自己去走。成昊鸹,我们这次找你,是尽量希望你配合公安管教的工作,听清楚了吗?”

    成昊鸹:“话虽这么说,我心里还是不想见那个女人。那女人灵魂太肮脏了。”

    黑老鸦望着窗外,似乎想着什么。

    成昊鸹:“不过请你们放心,我陪你们去一趟。毕竟”

    红鹰:“这就对了。”

    两位警官对视了一下。

    辛大队:“你先回队去。改天我们再来。”

    黑老鸦由管教干部带走了。

    06 市中心人民医院院长室 日 (晴)

    罗刚与刑侦女警赵莉已来到市中心人民医院,向林院长说明来意。

    林院长通过科室找来了刘晓丽。

    罗刚开门见山向刘晓丽讲明情况,希望亲属予以配合。

    刘晓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自己日夜思念的母亲竟是一名罪大恶极的死囚吗?这事情来得太荒唐了,她不敢想。

    刘晓丽(疑虑地):“罗警官,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罗刚:“刘护士,我们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一个不满3岁的弃婴,20多年后得知自己的生母是一个杀人犯,是很难接受。这是家庭破裂造成的悲剧。”

    罗刚扫了大家一眼。

    罗刚:“一个人的血缘关系是无法改变的,无能是伟人还是普通百姓。韩小年,也就是你的母亲,已经沦落成罪犯,而且是遭世人唾弃的死刑犯,能在伏法前醒悟,是人民政府对罪犯改造政策的胜利。她现在主动提出死后捐献眼角膜和部分器官,为社会作一件好事,我们应当帮助她完成自己的最后心愿。”

    赵莉(女警):“刘护士,你母亲希望能最后见你一面,还有你的亲哥哥也去。”

    刘晓丽:“我的哥哥?”

    刘晓丽惊讶地望着赵莉。

    赵莉(女警):“是的,他叫成昊鸹。在此之前因组织参与流氓团伙犯罪被判刑投入劳改,他是你母亲外去前继养在你叔父家的,你便送给了现在的刘家。”

    刘晓丽(埋着头):“她作孽还真不少哦!”

    林院长:“小刘哇,你是我们人民医院年青护士中思想、业务技术比较成熟的一位,医院方也希望你积极配合公安工作,毕竟这是一项维护安定团结和实现社会和睦的好事。”

    画外音:

    刘晓丽思想乱得很,自己和余丰的事还没来得急解决,半拉子又杀出这么个古怪事来,那心里真是十八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现在母亲是个死囚,亲哥哥是个劳改犯,这人群周围犀利地势力眼,我刘晓丽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哦。

    罗刚:“刘晓丽,警方期望你们亲属的积极配合。”

    刘晓丽从混乱的思绪中跳出来。

    刘晓丽:“嗯!”

    罗刚:“那这样吧,我们改日再来。”

    罗刚、赵莉起身告退。

    07 市人民医院护理值班室 中午 (晴)

    旁白:

    刘晓丽脑子嗡嗡地作响,她想起刚才女警赵莉的谈话“刘护士,你母亲希望能最后见你一面,还有你的亲哥哥也去。”我还有哥哥?,她挂通了养母江琼花的电话。

    刘晓丽:“妈,我是晓丽,您好吗?”

    江琼花:“好好!晓丽,把妈想死了,还在新疆吗?”

    刘晓丽:“没呢,我回到滨湖市快两年了,在市人民医院工作。我没告诉您老和爸,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江琼花:“还惊喜呢,我和你爸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俺晓丽呢?到了家门口,怎么不回家呢?”

    养母恬怪地说。

    刘晓丽:“妈,这事一会儿也说不清。妈,我结婚了”

    江琼花:“难怪呢?我女儿有了夫婿了,那能记得妈妈呢?我女婿是哪里人,你们过得好么?”

    刘晓丽:“我们还好,他是我一个单位的。”

    江琼花从晓丽的口吻里,听出话里有音。

    江琼花:“什么叫还好,是不是闹别扭了?”

    刘晓丽:“妈,您老就不要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小武,还有妹妹都好吗?”

    江琼花:“都好,几时把你丈夫领回家热闹热闹?”

    刘晓丽:“我会的。晓丽跟您打听个事儿?”

    江琼花:“你说吧,跟妈还那么客气?”

    刘晓丽:“妈,我是不是还有个亲哥哥叫成昊鸹?那个女人叫韩小年吗?”

    江琼花:“晓丽你怎么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刘晓丽:“妈,我没事,是公安机关调查时告诉我的。妈,您永远是我的亲妈,晓丽永远是您的女儿。我会一辈子报答您和爸爸的。不过您必须告诉我,那个女人是叫韩小年吗?”

    江琼花知道,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了,毕竟孩子都大了。

    江琼花:“是的,你的生母叫韩小年,哥哥叫成昊,你的乳名叫成香,很好听的。那一年,你的生父,一个水性扬花的戏子,抛弃了你们母子三人,去了福建,以后便了无音信。韩小年养不活你们兄妹俩,后来你哥哥就过继给你叔父,改名叫昊鸹,鸹是乌鸦的意思,你叔父的意思是乡下人取个贱名好养些;你3岁时你母亲把你抱到我们家,求我和你现在的爸收养你,我们满口答应,给你取名叫晓丽。晓丽,我苦命的女儿。”

    话筒里传来晓丽清晰的抽泣声,养母江琼花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

    江琼花:“你母亲走了后,也一直了无音信。5年后,她突然打电话告诉我,她说她又成家了,男的是个篾匠,又有了一对儿女。她感谢我们为她养育成香,并说好人会有好报的。后来我们失去了联系。”

    江琼花:“你母亲犯罪的事情,一开始我们也不相信。年轻时她吃了不少苦,虽然有时好出风头,但毕竟是庄户人家出身的女儿,劳动持家还是不错的。想不到竟变成这样”

    刘晓丽(抽泣地):“妈,您别说了,”

    江琼花:“晓丽,你都成人了,遇事想开些。等妈忙完了这几天,就过来看你。千万别着急,哦!”

    刘晓丽:“妈,您身体不大好,注意保重,爸爸也要注意身体。妈,我挂了。”

    刘晓丽放下电话,呆呆地坐着那里。

    08 监狱接见室 日 (晴)

    女警赵莉与刘晓丽已先期到达监狱接见室。

    9时整,成昊鸹由红鹰和农场管教民警带着,如期赶到。

    进入接见室的一瞬间,成昊鸹停止了脚步,望着刘晓丽出神。

    成昊鸹:“你就是我妹妹成香?”

    刘晓丽:“不,是晓丽!”

    刘晓丽打量着哥哥,想不到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场合与久违20年的哥哥见面。

    成昊鸹:“好、好,晓丽,哥没能耐,叫你受了那么多苦!”

    大晓丽6岁的成昊愧疚地说。

    刘晓丽:“哥,那不是你的错,当时你不也是孩子吗?”

    成昊鸹:“嗯,妹妹,你还好吗?”

    看见刘晓丽憔悴地样子,成昊发自内心地问。

    刘晓丽:“还好!哥,你呢?”刘晓丽声音颤抖。

    声效:

    监狱铁门开了,韩小年被狱警押着,脚镣叮当声回荡在监室上空。

    成昊鸹、刘晓丽兄妹不约而同朝带镣人望去。

    旁白:

    这个女人,这个与女婿狼狈为奸,亲手杀死儿子的恶妇,这个抛弃了他们兄妹20余年的罪人,竞是他们的母亲。如果不是公安干警细致入微的工作,他们是不愿来的。

    韩小年动作迟缓地落坐。

    韩小年抬起头来,疑虑地打量眼前的这对日思暮想的儿女。

    成昊倒是强壮,有体形,有块头,可他现在还在服刑。

    成香出落得象个美人,这点,象她年青的时候,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

    韩小年扫了孩子们一眼,从孩子怨恨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罪戾深重。

    韩小年(忧心重重地)“谢谢你们能看我。”

    成昊鸹(嗡声地)“你不配!”

    韩小年:“是的,今生今世我不奢望你们能谅解我。我是个罪人,是个罪不可赦的恶人。我做了许多令世人唾弃的事,在你们看来,是罪恶深重。”

    韩小年低着头,往事如烟,心在滴血。

    韩小年:“你们的父亲叫成天柳,是湘缘汉剧团的有名的小生。经常到乡镇流动演出。我年轻时是个汉剧迷,用现在小年青的话讲,叫什么粉丝。我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地看戏,特别是你们父亲演的戏,场场不漏。有一次我竟跟了3个月,把家里人急坏了。你们外公发火说,你这个小贱人,干脆跟了戏子去。”

    韩小年两眼放光。接着说

    韩小年:“你们猜怎么着?你们外公的话倒提醒了我,没两个月,成天柳真的喜欢上了我。我那时的模样方圆十几里,可没得挑的,这年年底,我和你父亲成了亲。接下来,我们感情还不错。”

    韩小年:“能给我一口水麽?”

    狱警递了一杯水,韩小年端起水杯,咕噜了两口,继续说:

    韩小年:““第二年,我生下儿子,取名成昊,不用提那时有多高兴;5年后,又有了个女儿,就是成香。我们一家4口,虽然经济上不十分宽裕,但还过得去。邻里都十分羡慕。”

    韩小年挪了挪身子,尖眼的刘晓丽一下子就看见了韩小年左耳下那棵黄豆大的黑痣,她的心绪极乱

    韩小年:“就在成香2岁的时候,一天晚上,湘缘汉剧团的领导来到家里,说成天柳拐了剧团15万元现金,与报幕员一起消失了。天啦,开始我不相信这是真的,这孤儿寡母往后可怎么活啊。”

    韩小年:“我常以泪洗面,强撑着生活,拼命地干活,真希望哪一天会有奇迹出现,希望我的丈夫只是暂时性的离开。日子在灰色的阴影中滑过。我引以自慰的是有一对儿女成昊、成香,我发誓为他们好好活下去。”

    韩小年:“可是有一件事彻底击溃了我。昊儿8岁,我送他上学报名转来,家里躺了一个男人,满脸胡须,当时把我吓了一跳。我说你干什么?那人讲,你男人不在,你说我想干什么!顺手一把把我抱上床。我拼命挣扎,企图摆脱他的控制。他见我不不老实,就地拿了一把砍刀,一刀下去砍在我大腿上,鲜血染红了被褥,我昏了过去。那畜生把我糟蹋后,还抓走了我两只鸡。”

    韩小年泪眼模糊。

    韩小年:“我醒来时已被邻里送到了医院,昊儿、香儿被临时送到了叔叔家。我当时心灰意冷,只想一死了之。我恨死你爸,孤儿寡母被人欺侮。后来我两次投河自杀都未成功。江琼花(也就是香儿的养母,她娘家与我夫家一个队)劝我,你怎么那样想不开,你不为孩子们留点面子吗?后来我想通了,与其孩子们跟着我受欺侮,还不如给他们找个好人家。这样,我把成昊过继给他叔家,改名成昊鸹,他叔说取个贱名好养些;成香我送给了刘家”

    韩小年:“处理好这个事情后,我就远走他乡,一个篾匠师傅收留了我,也就是我后来的丈夫。这以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韩小年说完,已是泪流满面。既有对过去生活的眷念,也有对人生道路不慎感到的悔恨。往事如梦,历历在目。

    成昊鸹听完母亲的讲述,心情平静了许多。原来这故事还凝结着血泪,尽管她后来不该走上这条不归路。

    刘晓丽呢,她从小被寄养在刘家,她得到了孩子应该享受到的母爱。对于韩小年,她不再那么恨了,是眼前这个女人把她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她为她还吃了不少苦。人哪,怎么会这样。

    狱警(提醒地):“成昊鸹、刘晓丽,你们对你们的母亲还有什么话要讲吗?”

    成昊鸹、刘晓丽对视一眼,又互相摇摇头。

    韩小年吐完心事,心情爽快了许多。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韩小年起身,向监房走去。

    望着离去的母亲,成昊鸹心里空荡荡的。

    几乎同时,成昊鸹、刘晓丽叫了第一声,也是最后一声。

    成昊鸹:“妈!”

    刘晓丽:“妈!”

    韩小年返过头来,感慨万千。

    脚镣声“叮当”,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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