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篇·叶洲妤篇·于你心结

    一

    缥缈的风凛冽，尽管在春夜

    我知你寻死的根源。这仓促之间的转变

    千秋的忠烈，一念之间

    往来的惨烈。通天柱不过只是无言

    可我如何说服成千张突然陌生的脸

    只能拼了性命，引“朱雀”横于胸前

    我不懂什么忠孝仁义，也不懂

    什么家国天下。我只要你活着

    不要这情定三生的誓约

    剑，是心意的悄悄铺垫

    陡然生成千万个执念。我要守护的你

    在纵横的光晕中静静浮现

    原来，你的心坚决如铁

    我执剑立于你身侧的沉默

    我的脸我的心，在笑

    十几年的冰冷如霜啊可那一瞬间

    竟是平常般。我不知我笑的缘故

    只是你走后，他们说了几个月

    二

    你走后的独秀峰，月冷如水

    幽怨的笛声啊流散整个山涧

    思过堂中的人，是我在苦等消息

    但却是顺利下了山我也不知这天涯路远

    何时何地才能与你相见

    河阳城外的彳亍我断了进城的念头

    函谷关的城楼下，我想起下雪的那天

    你的眼神你的脸，还有你与她言不清的离别

    想必自有缘由，而愚笨的我不能见

    河南镇外的城隍庙坍塌，不是昔年

    去年深秋的杂草啊，静守着那时的遇见

    可为何我的心如此纠结，恐怕

    只是那多年后的悄悄沉淀

    显出一幅山水，一张童年时你的脸

    还好久天寺外的晚霞印照在街

    我去的时候你沉睡在佛堂大殿

    没有多言。而我却暗下决心

    把你送回辰胤河阳，她的身边

    三

    于你，我不知该去做什么

    煮茶吧，可你唯独爱喝的是酒

    论剑吧，我却已习惯了沉默寡言

    还好我知我能做什么。那么

    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你身边

    听风，看雨。一天，又一夜

    那一天，久天寺外人影如织

    她在人群之中与庞明对弈

    十八个星盘啊。我与你立于高处

    但我见你笑在风里，成一处风景

    只是当年仇人说出真相之时

    暴怒的你挥剑指向她父亲，她站了出来

    我知你心是不会伤害她。所以

    当剑锋驰去时，我才会用身体挡下

    不能伤害她，这是我心至诚的一句话

    尽管她辰胤乔氏也害我家破人亡

    可这又与她何干。你转身走的那刻

    我知你心的悲凉，也知她决意的缘由了

    而我只能闭上眼睛，让泪流在心底

    四

    从此天涯，我在独秀峰夜夜凝望远方

    二十年不再下山。而你究竟流浪到了哪

    他们说见过你在谷国北疆，见过你到了敦煌

    还说你在雁门关外匡扶天下。而我

    只是想你，哪怕你隐身藏于她身后

    四十年默默无闻，助她一统天下也无妨

    我只要你活着。哪怕终南山的风再狂

    雨再大，我的思绪依然乱作一团

    只是那一年的西域沼泽深处

    你是魔我是道，生死相搏

    可分明我知你也心软了

    二十年时光里，我想象了太多遍重逢的模样

    我想可能会在终南山，或者河阳

    只是我猜错了地点，而你也换了身份

    你为了她，我又如何不知道

    南疆路上绝壁悬崖，猛兽瘴气不断

    柔弱的我附在你的肩上。为救我性命

    你不惜应了苗女的亲事。我誓死不愿你妥协

    而你却笑着说，你只要我活着

    五

    你是我一生命里解不开的结

    可既然解不开，那便不解了

    便让它藏在终南之巅，藏在静心殿前

    从此江湖，哪怕再去时光二十年

    我愿守着青灯古瓦一心冰冷如前

    她天涯寻你十二年，孤身一人六十年

    我不能寻你十二年，只能在她走后

    下了山，默默陪在你身边一两百年

    到时不问，不言

    河阳的暗夜，帝都的暮雪

    你痛哭的那一夜雪屑满天

    我知你心，也知自己始终犹豫不决

    但这夜我下了山，就没有了回来的那天

    哪怕天涯路远，哪怕你心里的她

    一辈子都不能忘却

    而我也不是要你忘了的，因为我

    也是记着的。记得她的脸，她的舞

    她所谋划的这一切。我只愿陪在你身边

    看夕阳落下一天一天，也不开口了

    就当这是承诺吧，在余杭城中客栈的那夜

    我答应的她。此去路途遥远

    我不在的日子，请你守他一生

    而也许，这也是我心于你的承诺

    这一生，这浓化不开的结

    注释：本诗所述是《九州仙侠簿》中的故事，是终南玄门中人叶洲妤对连城杰情感的一篇总结短诗。叶洲妤，本书女主之一，因与乔巧儿关系特殊故而在这场三角恋中始终犹豫不决，不想过多扯入连乔二人感情之中，却不想被乔巧儿不断地推向连城杰；也正因如此，在这场三角恋之中叶洲妤亦是痛苦非常，即便分开后四十年也依然执着那份情感，深藏于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