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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激流》 第十章 顶风冒雨 首战峡江

更新时间:2021-10-05 09:53:23 | 本章字数:4091

    第十章顶风冒雨首战峡江

    三峡大坝修好之前,坐船到过重庆,万县,奉节等地的旅客,一下船就会在码头上看见众多拿着扁担的人,也就是俗称的棒棒军,等着为旅客担行李起坡上岸。三峡市码头,比人们熟知的那些码头更陡,负重起坡上岸一次更困难,那时去过三峡旅游的人一定会深有体会。

    突然李长学一不小心一个磕绊重重摔在地上,水泥粉从袋子里膨出来,顿时他脸上身上罩满了水泥粉。李长学的个子不矮但身子有些单薄,他一趟未少,此时他已背了足有十几袋。

    “别睁眼。”李天宇一边喊一边放下水泥包跑了过去。脱下衬衣擦去李长学脸上的水泥粉,仔细地将他眼周围和鼻孔的水泥粉擦干净。但怎么擦,李长学也像刚从土里刨出来的土人。李天宇扶着李长学在陡坡上坐下,见李长学的脚踝已开始红肿。

    这时王厂长也跑了过来,用手轻轻按了按李长学的脚。一按一哆嗦的李长学,一看就知道是忍着疼痛。王厂长安慰道:“你先坐下来休息,等一会厂吉普车来了咱去看医生。”

    这时身材修长的任翰林又摔倒了.他爬起来时胳膊上膝盖上擦破的皮渗出了血,破皮的地方被水泥粉一湮,更加难受,但他咬着牙背起水泥继续向上走。李天宇看在眼里心里有些难受,紧走几步靠上去劝他不要背了。任翰林不肯,边喘大气边说道“我是男子汉也,弃能不如女子矣。”

    实际上这时不断的有人摔倒但却没有一个人退缩。王婉诗实际上早已搬不动了。她和张淑娟分别用自己的围巾当绳子兜起水泥包,俩人齐心协力费力地向上攀登。刚来到江边时,她们的服装整洁多姿为这偏远的江城亮起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可现在她们满身满脸的水泥粉和灰土,不仔细辨认已看不出是谁。

    风在逐渐加大。王婉诗那令她自傲的长发成了负担,长发伴着灰尘缠在她的脸上让她难受。她胳膊的力气不够,不得以要用腹部和腿部来辅助支撑着向上行。十几趟下来她衣服已完全不成了样子。粉尘迷的她睁不开眼也不吭一声,她闭月羞花的容貌里不变的就剩下了钢毅。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重给人造成无形的压力,起坡更加困难。但风和乌云似乎也带来了动力,也带来了一种信念,那就是“要发扬大庆铁人精神,不能让国家财产受损失”。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哗,没有一个人东顾西盼,尽管他们步履艰难但他们踏实地埋头向上。他们众志诚城,奋力登攀,他们在和风雨赛跑,他们知道每向上走一步,国家财产就少受一份损失。他们是在为国家主人的信念而战。

    王寰宇看在眼里,眼睛有些湿润了。多么好的一代青年人,他们从小受父母的教育,就是听党的话,听毛主席的话。他们的父母热爱共产党不是靠听宣传听来的,而是刻骨铭心的亲身经历。共产党人为了人民的利益赴汤蹈火抛头颅洒热血形成了人民心中永远的英雄和学习的典范。形成了群众看党员,党员看干部的良好社会风气。工人阶级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在解放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对于工人阶级来说新旧社会两重天,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张,是真真实实的客观存在。(注3)

    整整一百吨水泥,用了不足两个小时,终于赶在雨前,全部起坡并装上了车。不知道专业人员,装这些水泥会是什麽样,速度是多少。反正李天宇他们这些青年人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凭着“与天斗其乐无穷”的豪气和不服输的志气完成了。

    水泥装上了车,大家泄了一口气,散坐在地上休息。王厂长、周红军走上沙石堆,徐斌也要上去,但他腿一软就倒在沙石堆上。周红军过来要扶,他不让,他起身要站起来,可脚下一滑又摔倒,他索性翻一下身坐在沙石堆上。徐斌身体瘦弱还有胃病,刚才他一趟不少地跟上了大家,现在他的腿已累的酸软无力站不起来,也真是难为了他。

    王厂长站在沙石堆上看了看天,风中已吹来了雨星,雨可能很快就要下起来了。王厂长又望了望江水,心情复杂。这一百多吨的沙石,工作量也不小,刚才大家抢运水泥已经很累了。

    徐斌理解王厂长,没等王厂长说话,他就滑下沙石堆,向李天宇他们挪过来。李天宇正在给张永生按摩腿见徐科长过来便说:“您刚也摔了一跤,怎麽样?我也给您按摩按摩。”

    “大家都累了,你也累了,哪能再让你按摩呀。”徐科长一边答着一边坐下来。

    李天宇明白徐部长的用意,冲着孙伟斌喊道:“孙伟斌。”李天宇又冲着大家问道:“大家看看,下面的沙石,咱们怎么运好。”

    忽然风吹过来一些雨滴,凉嗖嗖的,大家顿时有些慌乱。李天宇心里明白,雨马上就要下必需立即决断,李天宇站起来看孙伟斌。

    “站成三排传送。”孙伟斌挥了一下手势,坚定地说,

    孙伟斌的主意也正符合李天宇的心意。李天宇又看郭鸿儒,郭鸿儒也认为最好传送,李天宇询问徐部长。

    “就按大家的意见办。”徐斌坚定地说。

    李天宇于是大声喊道:“按一车间,二车间,三车间分别站成三排,进行传送,几位老同志负责往回扔筐。”初生牛犊不怕虎,李天宇这时完全没有顾虑到,几位老同志可都是他的领导。他一口气就安排完了。

    按李天宇的安排,王厂长,周红军往筐里装沙子,工会郭主席在沙堆旁,把一摞一摞的筐往外拔,分给大家。大家也迅速站好了队形,开始传送。装满沙子的筐,从一个人的手里迅速转到另一个人的手里。人墙传送带紧张而高效地运作起来。

    雨下起来了,雨丝越来越密,没多长的时间,大家的衣服就已湿透,雨水顺着头发,顺着脸睱淌下来,衣服紧紧贴在了身上,粉尘合着雨水流进内衣,使人倍感难受。而沙石因浸了水也越发沉重,沙石的传送越来越艰难但没有一刻的停歇,人在雨水中也更激起了的斗志。沙石筐仍在快速地传递着。

    王婉诗又摔倒了,这已不知是她第几次摔倒了,她本来体质就弱,感冒又没好,她身体早已透支。李天宇知道她完全是靠意志在支撑,这样下去她会病倒的。李天宇也顾不了许多了,他跑到王婉诗身边,他一人占二人的空间传送,想让她休息一下。

    王婉诗急了,道“你躲开。”,她见李天宇不走,吼道:“你滚,滚开。”她说着用手来推李天宇见没推动,又道:“李天宇,我累不死,你在这里会把我气死的。”

    李天宇见王婉诗怒目圆睁真生气了,怕她出意外只好让出她的位置。

    女生要付出比男生更艰辛的劳动,她们的体力相比男生要小一些,但每一筐都要经过每一个人的手,谁也一筐少传不了。男生可以借力把筐悠着传,但女生大多只能提起送,不少女生的裤腿被筐弄破了,不少女生的手和腿被划破流出了血。受伤的女生要比男生多许多,有的女生眼里流着泪但她们咬着牙坚持,没有一个人吭一声,没有一个人退出。那个年代没有奖金没有什么物质鼓励,没有人强迫她们这样做。她们的后代无法理解她们当年的干劲。锦瑟年华的她们,身上闪现着中华民族妇女的传统美德。是的,她们都是一个个普通的女性,但看她们那钢毅的面容,分明是一尊尊激人奋进的青春女神。

    雨神不在眷顾,雨丝变成了雨柱,一阵大雨倾盆倒了下来,开始有沙石向江中流去。李天宇、郭鸿儒、徐斌、王淑英,都不约而同的跑向沙石堆。只听王厂长喊道:“不要管流失的沙石,那拦不住,谁也不要到江边去。到这边来。”在沙石堆下王寰宇,郭文彬、周红军、徐斌、李天宇、郭鸿儒、孙伟斌、王淑英站成了一道防线,背后是滚滚的楚江。他们要防备有人摔倒,滑入江中。李天宇让王淑英也站到传送队伍里去而不要站在湿滑的沙石堆前,因为稍有不慎就会面临着死亡,但她不肯。

    看一看这道背靠死亡的防线,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共产党员,没有人命令他们而危险就是命令,这支队伍只所以有战斗力,这是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在危险的地方有党员、干部冲在前面,挡在前面。

    人不服输的和大自然博斗,在争分夺秒抢时间保护财产,也许雨神被感动了,也许雨神没有毅力,大雨持续了一会儿就又变小了。

    在雨中已拼搏三个多小时了,天已黑了,在江边还有不少的沙石,传送的队伍也已不完整,但雨时大时小,如不继续干余下的沙石肯定全部流失,继续干,大家疲劳至极。

    王厂长和徐斌、李天宇、周红军、孙伟斌几个人碰了一下,因大家的衣服湿透了又极度的疲劳,决定让女同志、老同志先撤出,留下青壮男生继续抢运。决议一定,大家先把老同志、女同志劝走了。

    对于留下来的人纯粹是一次对人的意志和毅力的考验。王厂长,郭主席,徐斌和年青人一起留了下来。

    “大家已累透了,怎麽样?有没有坚持不了的、实在坚持不了的一定要回去休息。”王厂长站在雨中,他人在中年身材并不强壮甚至还有些弱但他却身先士卒干在前面,他的行动就是典范,就是无声的命令。

    “再累,我们也不让国家财产受损失。”“没问题,我们能坚持。”在夜雨中看不清是谁在说。但绝对透着一种不畏艰难的精神。传送队伍重新集结排列,劝走了老同志、女同志虽然人少了间距加大了,但也重新激起了年青小伙子们的斗志。他们似乎忘记了是在雨中,顺着脸淌下的已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他们似乎忘记了疲劳和饥饿,沙筐在他们手中传送着。脚下是湿滑的泥沙,加上体力不支,许多人是滑倒再爬起,爬起又滑倒。尖刻的沙石几乎使每个人带伤,但是没有人屈服,没有人退缩,人在挖掘着潜能在同大自然在进行着顽强的抗争。

    李天宇强忍着伤口的疼痛,时而在沙堆前不停地装筐,时而跑进传送对伍,尽量加大自己负责的间距帮助体弱的弟兄。他时而也要大喊几句提醒自己的战友注意安全。他就象传送带的润滑剂,润滑着传送带,他也像传送带的钢铁支架,支撑着传送带。年青的他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沙石终于全部运到了车上,堆在江水边的沙石小山没有了。雨水将江畔冲刷的一干二净,似乎刚才这里什麽也没有发生。

    这批来自滨海市的子弟没有辜负家乡父老的教育与期盼,在到达楚西山区不足二十四小时就参加了他们建设祖国大三线的第一场攻艰战。并用他们的意志和毅力取得了全胜。也加速了他们从城市娃向三线建设者的蛻变。

    江水仍不休止地拍打着岸边的乱石但江水可能是被这批青年人的壮举感动了,少了挟风带雨的疯狂,发出有规律的哗哗声响。那江水的哗哗声,分明是不知疲倦地在鼓着掌。

    浩瀚的楚江在赞扬江畔的新后生,仍同他们的父辈一样不惧风大浪狂,他们在江畔驰骋定能激流勇进,绘出更美的画卷,奏出更美的乐章。

    (注3)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实行的是八级工资制,级别越高工资越高。那时只要你一说你是哪个行业的再一报年龄,基本上就能知道你的工资是多少钱。如产业工人二级工的工资是41.7元,当时的同龄小学教师的工资是36.8元。银行、邮局、电信、粮油……等服务业人员的工资都没有产业工人的工资高。工人阶级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都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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