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悒悒归校
更新时间:2024-02-04 21:55:48 | 本章字数:8557
龙玉珠离开办公室心想,她刚才拜访市委书记刘作鹏,她从中探不出有什么价值的东西,她仔细琢磨他的话,有些事情是你我权力范围内不能解决的。可见,问题的严重性,他三番两次地劝她回党校去,叫她别插手宏宇,不要镗这趟浑水,还是另有企图,她也难以揣摸透。总而言之,是祸躲不脱,该来的终究要来。她与焦海坤之间虽不是坚如磐石,同生共死,患难与共。尽管她俩人之间感情问题上曾一度暗流涌动,濒临崩溃。但是,不管龙玉珠怎么吵着分手,焦海坤就是不松口,这样的磕磕碰碰对双方都不利,何况还有一个无辜的小孩夹在俩人之间,她冷静下来之后,想到他对她的好,她在这里发迹,饮水思源也是搭帮他。没有焦海坤把她从上海引过来,她也没有今天的成就,她不能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她也是个重感情的人,反复检讨自己,在女人的贞洁方面有失道德水准,虽然,他在男女感情方面对不起她,触及她的底线。她也背着他有悖道德伦理之事,半斤八两,互相包容在一块生活。双方最终达成妥协,在感情生活方面互不干涉,维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由于她的身价地位提高,焦海坤早已对她失去约制力,她在外面与谁往来出入高级会馆,娱乐厅,以种种名议出差,开会考察,洽谈招商引资,他俩也是聚少离多。而她滚滚而来洪水猛兽般的灰色收入,令焦海坤也是大咂舌头,惊叹不已。
焦海坤意识到,还是手握大权当官好,自己虽是一个民用企业家,头上戴着不少光环。他在公司怎么奋斗废寝忘食,绞尽脑汁去为公司创收,他手下人走私贩毒,偷税漏税牟取暴利,不择手段去弄钱,他要担多少风险提心吊胆。他是公司堂堂董事长,年收入上千万,而他的年收入也不如龙玉珠来得轻松快捷,令人匪夷所思。原来他是一摞摞钞票一箱箱向別人献金,自从她担任开发区副主任起,钱就像回收站回收纸一样进门来。焦海坤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钱?他知道她在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有几处私房,地下室里的钱数也数不清,她还收了两百多张卡,卡里究竞有多少钱连龙玉珠也不知道,那是个天文数。
这天晚上焦海坤对龙玉珠说;’’亲爱的,我年纪大了,想把公司这副重担给姚总,我退下来当顾问。’’他喝着咖啡,头上已出现稀疏的白发,两个眼袋松弛下垂。
龙玉珠见他这几年确实憔悴衰老了很多,语言温婉地;’’你开董事会了吗?征求大家的意见,你也该减轻肩上的重担歇一歇,挂个董事长銜头,把总经理这个位置让出来。’’
‘’是啊!我已感到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岁月不饶人,我真的老了,想到美国去养老。’’龙玉珠听焦海坤这么说,心里忐忑一下,好家伙你想撇下我与孩子跑到美国去赡养天年,跟女儿焦玥去过日子。虽然,她一点也不要依赖他,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不动声色问;’’你准备去美国渡假,还是去定居?’’焦海坤沉思一下笑着说;’’焦玥叫我去那边住一段时间看适不适应?去渡假吧,你的工作忙与你一块去你抽不去空闲来,我如果去了那儿,家里这一切就需要你照料。’’他把手放到她肩上,就像把一切都托付给她似的,有种一去不复返的落寞。龙玉珠把傍在她肩上手拿开问;’’你真想撇下家和公司不管吗?’’
‘’家有你照顾我放得下心,孩子长大了也让他到美国去留学,我已计划好了,如果我到那边站稳了脚,把孩子也接到那里去读书,你看怎么样?公司里我把自己那股份抽出来已差不多了,你的那份还留在公司里,这对你来说现在也不在乎。’’
‘’你已早有预谋计划好了?你把股份从公司里抽出来,一定会影响公司运作,宏宇在几大银行欠下那么多贷款未还,你又撤出这么多本金,一定会招徕大麻烦。这次,我从北京回来,总感到有些不对劲,好像他们有些干部在刻意地回避我,不知你公司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有人在告我?我也说不清楚,如果有人在状告我,我所结识的上级领导难道没有一个会给我一点消息提醒我?要么是你在公司那边捅出了个窟窿,或是你抽出股金银行会说你洗钱到国外抓着把柄不放。’’龙玉珠分析这其中原因,她对焦海坤洗钱毫不知情。
‘’我洗什么钱?这是我的本金,天经地义归属我。’’焦海坤激动起来,提高了声音。
‘’你不怕有什么辫子抓在他们手中,小题大做,咬着不放?’’龙玉珠凝视焦海坤疑惑地问。焦海坤却不以为然坦然-笑;’’他们无凭无据,凭什么告我呀?沒有证据谁告我,我浑身是胆,但我也提醒你,是不是你在官场上受贿被人告发?’’
龙玉珠凛然一惊黯然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今天去了市委一趟,与刘书记谈了一次话,这家伙老奸巨滑,从他嘴里探不出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叫我赶快回校去学习,我怀疑有什么阴谋,人一走水就凉,平时见我点头哈腰的现在也是趾高气扬。’’
‘’这只老狐狸他的外甥与我势不两立,背后就是他在捣鬼,否则,凭着他那只兔崽子有什么本事与老夫分庭抗礼,我不打得他遍地找牙才怪。如今刘作鹏成了他的保护伞,我非但动不了他,他还给老夫脸色看,我真咽不下这口气。’’他的拳头擂在茶几上发泄私愤。
‘’老焦呀!你也別凭着自已的性子,忍一时气退一步海阔天空,后天我假期就到了,我明天去省里拜访几个领导,晚上就乘飞机去北京,你若想去美国定居,你要三思而行,我还真怕会出现什么事,今天的左眼皮跳得真厉害,若真有什么事恐怕你也走不了。’’龙玉珠若有所思忧心忡忡地说。
‘’你別迷信这么多,天塌下来我一肩承担,我绝不会连累你,若你在工作中得罪了什么人,别人耍手段陷害你,我无能为力爱莫能助。仇人是谁,我知道就是龙潭虎穴我也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焦海坤拍着胸膛说。龙玉珠听了他的话心一柔连忙握着他的手溫情脉脉地说;
‘’公司那边你不会出现什么差池?我怕你过去从公司里开涮的王文熙等人揪住你不放,若被人拉垅利用兴风作浪陷害你,防人之心不可无。’’焦海坤没有作声,脸上一片凝重神色。她察颜观色又轻声细语问;’’公司那边最近正常吧?有什么调查组到公司查账,或者调查等情形出现?’’她知道政府要处理个人,在他生活围内外必有行动,这是毫无疑问。
‘’工商和审计都来公司查过账,又有公安和检察院来走访调查过,事先我都不清楚,后来听手下人来报告才知晓,我也是大吃一惊。’’龙玉珠听了这番话,凭着她在官场的经验,她已感到情况不妙,四面楚歌,心里一沉,花容失色。她又迅速地恢复了平静,温柔地说;’’老焦恐怕一场暴风骤雨来了,这场劫难恐怕我俩要昂首挺身面对了,能否渡过这次厄运就看上帝怎么惩罚了。’’她无可奈何地说。焦海坤曾经沧海,是见过大风大浪,他心平气和地说;’’要来终究要来,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魚船,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必须坚强地生活一切向前看。公司里有什么牵扯到你,我会一力承担,但我们不能自乱阵脚,特别是你身为国家干部,要见机行事,千万不要冲动,要有大山压顶临危不乱。刘书记叫你回党校你赶快走,别惹上是非,我的护照和签证正在办理之中,风声紧准备离开。’’龙玉珠听了他的话想了想说;’’若他们要对你动手,恐怕不会让你走,你要留意谨慎行事。’’
这是她俩回到御虚山庄晚上的一段谈话,龙玉珠从市委回来,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而且眼皮跳得厉害,她刚才与焦海坤的谈话中洞若观火,已看到端倪,隐隐感到锃亮手铐在向焦海坤套过来,兔死狐悲,她也逃不脱’’连襟’’悲惨厄运的下场。
龙玉珠突然想到请施工队来山庄修地下室珍藏财物,不知是那里被人瞄上出现纰漏还是什么?让她百思不解。;’’老焦,你去地下室查探过吗?那里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难道有人有遁地之术,能进入地下室。’’他怀疑问望着龙玉珠。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百密一疏,若有小偷进入地下室那麻烦就大了,往往我们能想得到的,小偷也能想得到。况且帮我们建地下室的人员,你对他们的人品道德一点也不了解,若他们中有心怀叵测的梁上君子,可能就要遭殃了,不妨我们去检查看进没有进小偷?’’龙玉珠心细,想得周到。
焦海坤疑惑地带着抱怨说;’’你多此一举,陪同你下去瞧瞧,免得你晚上睡不着觉。’’俩人走下楼梯,进入地上那间书屋,书屋里有一股霉味,灰暗的灯光下书架上布满了一层灰尘,在书架后边的墙壁上有一个活动开关。焦海坤熟练地把开关一按,放置着焦玥读书时代的用品,柜子在墙壁上缓缓地移开,呈现出一个进入地下室洞口,焦海坤一马当先毫不犹豫地钻进去,他把地下室的灯开亮,龙玉珠紧随其后猫着腰下了台阶。焦海坤惊疑地问;’’你来过这地下室?’’龙玉珠笑道;’’焦玥那次回乡探亲,她与我奇迹地发现了你建造了这个地下室,俩人好奇连袂进入了这个地下室,怕你责怪我俩都守口如瓶。’’
‘’这里其实也没有蒇过什么秘密,收藏几件古董文物,也放了点金条与钞票在这里。’’俩人从昏暗通道来到地下室,焦海坤凝神察看,蓦地惊叫道;’’不好,这里进了小偷,丟失了不少文物和金条。’’在洞中阴晦的灯光下,他大惊失色,眼睛瞪得比铜铃大。
他用手指点了指被盗走文物的地方,又查了金条丟失也不少,他寒着脸捶胸顿足骂着。龙玉珠用揩手纸擦着丟失文物空闲地方,有一层薄薄的灰尘说;’’这里东西丢拾大约有半年之久,你一直沒有来这里查看过吧?’’她也惆然若失。
‘’这都是我太粗心大意,去那里检查,看丟拾什么东西沒有?’’他的脸色凝重,说着他从墙壁上移开一块活动的瓷砖,把开关打开,洞壁门慢慢地打开,现出通道口,通道可容纳两人并列行走,通道平坦嵌着卵石呈现粗糙不滑,通道的光线暗淡,模模糊糊。俩人脚步匆匆,一声不响来到湖底下的地下室。从湖里渗过来的水,地下室里很阴湿,四周的墙面潮润,室顶上有水浚润的痕迹。他俩仔细地察看,从一间查到另一间,室内堆砌的钞票,还有金条,文物等贵重物品,原封不动,焦海坤嘘了口气眉舒展了。
‘’小偷沒有窃取到这里来,若被发现了就捅出了天大窟窿,牵址出来的人会乱了套。’’
‘’这也不能掉以轻心,小偷第一次光顾了,就可能有第二次,我们在这庄子里又没有保护措施,而且很少来这里居往,小偷就毫无顾忌地胆大妄为,若是参加施工的人所为,这里存放的是最危险的,地下室如同虚设。’’
‘’在这里参加设计开关暗门的人,我让他永远地闭上了嘴。’’焦海坤得意洋洋地说。
‘’难道你把他做了?’’龙玉珠满面惊色地问。
‘’我没有杀他,抛到大海里喂鲨鱼去了。’’焦海坤摊开双手面带得色说。龙玉珠一听,心里打了个寒颤,带着责备的口吻;’’你也太狠心了,太草菅人命。’’’’你真是妇人之仁,你不让他永远闭上嘴,你我都要进入铁窗你懂吗?这些财宝还多,恐怕也是一堆废品。’’
‘’依我看漏子恐怕就出现在被失窃的文物上,若小偷拿出去拍卖或到黑市出手被公安机关抓着一拷问,追根究底,顺藤摸瓜就找上门了。’’这时,焦海坤才恍然大悟,她愣愣望着龙玉珠,哑然失言,垂下了头。
‘’事以至此,我明天去市公安局去了解一下情况;打探一下虚实。’’
‘’你别去了,若这事牵涉到我,你也无能为力,自讨没趣,唉。’’他喟然轻叹一口气。
‘’我毕竟是市常委,这点面子公安局长总得要给的…。’’她说了一半又咽下了半截话。
‘’你能插手公检法事务吗?这浑水你别趟了免得惹火烧身,你赶快回党校去学习。我是个民用企业家,处理我坐三五年牢没有关系,而你还年轻政治前途统统地被毀了,得不偿失。听我的话,你明哲保身,天塌下来,我是男子汉应该擎起来。’’焦海坤慷慨激昂声情并茂地说,龙玉珠激动地拥抱着他,眼里盈着汪汪泪水。
‘’別小孩子般意气用事,时间很晚了,回去睡觉吧。’’他抚摸着她泪水横溢的脸庞,就像父女生死离别之际的情景。她平息了一下心情,俩人拉着手从原路返回,地下室里空气很沉闷,感到窒息走出来空气清新很舒畅,地下室依然恢复了原样,察觉不到一点蛛丝蚂迹。俩人从书房走出来,上楼回到卧室睡觉。因地下室文物被盗,外围种种环境迹象表明大祸临头。像蚂蟥缠咬着两人的心,难以入眠。焦海坤握着她的手说;’’玉珠你答应我,今后不论发生什公事情,你都不要冲动,要沉着冷静坚持下去,把儿子哺养长大成人,真正有什么罪难逃一劫,我会全力承担,你要听话绝不能感情用事,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烧。’’
‘’好,我答应你,如果有人栽赃陷害你,我哪怕丟乌纱,与你一块共赴患难。’’
‘’你怎么这样傻?如果我真难逃法网,你别作无谓的牺牲不值得,识时务者为俊杰,且缩头来则缩头,你难道不懂得我的心吗?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来趟这浑水,我知道罪孽深重难辞其咎,若你卷进来不但帮不了我,反而把自己陷入泥淖,自取灭亡,你必须听我的话,我遇到什么困难自己解决,你能把我们的儿子培养成有用之才这就是我最大欣慰,也是对我莫大的支持。’’他握着她的手,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大限来临似的。
‘’好,我听你的,你也不要太悲观,自寻烦恼,睡觉吧,己夜深了你明天还要去公司上班。’’她的睡意已袭上眉头,侧转身子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庄园里的鸟声喧哗啁啁啾啾,惊破了两人的梦。焦海坤已起床进入卫生间洗漱,龙玉珠还懒在床上不想起来,昨晚睡得晚头脑昏沉,还想躺一会。但她又想到今天要到省城去拜访两位领导和老师,下午要返回北京挂在心里又无法安睡,她也磨磨蹭蹭挣起
来穿着衣服。焦海坤从卫生间洗漱出来关心问;’’你怎么也起来了不多睡一会?’’这是俩人在这山庄最后一次留宿,焦海坤苦心经营的御虚山庄也成了他自掘的坟墓。
‘’今天要去省里拜访老师和同学,下午要回北京,行程安排得紧紧凑凑。’’她说着也走入洗漱室。她洗漱完毕,轻描淡抹地化了淡淡素妆,穿戴齐整,挎着肩包对在用电须刀刮胡须的焦海坤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我想早点去省城。
‘’剃完胡须就走,我叫小李开车送你去省城。’’他手里的电须刀在嗡嗡地响,下巴刮得油光,他刮完胡须,收起剃须器,便提着公文包俩人一块下楼,走出客厅锁上门来到停车处。龙玉珠开了驾驶室门坐上车,焦海坤坐在她靠背后座上。车徐徐开动来到院子门前,她按了一下喇叭,守门的老头闻声连忙从值班室走出来打开铁门,车出了门加快速度往城里疾驰而去。龙玉珠万万沒有想到,她与焦海坤这次离开御虚山庄成了俩人的永诀,昨晚在山庄里的这一夜的苟合也成了俩人之间感情的绝响。焦海坤闭着眼睛仰看头养着神。龙玉珠驾着车一路上赏受着车外的美景,逶迤起伏的山峦如苍龙飞舞,路旁的美丽村庄别墅,厂房如一幅巨型画卷在眼前展开,又一掠而逝。一路上她的心里很不平静,龙玉珠心知肚明,她与焦海坤是系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焦海坤一旦遇到不测,则拔出萝卜带出泥,她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看目前情形大有狂风暴雨泰山压顶之势在向他俩压过来,这场危机能否化险为夷只有顺其自然,她又不甘心坐以待毙,要作最后努力力挽狂澜。大约半个钟头到达路旁一家早餐店用过早膳,将焦海坤送到公司,他吩咐司机小李将龙玉珠送往省城而去,她与焦海坤告别。
小李驾着车一路狂奔,龙玉珠坐在驾驶室后排,她想着心事,昨晚又沒有睡好,坐在车上轻微摇晃颠簸,如童年坐在摇篮车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她刚入睡就做噩梦,她梦到几个荷实枪弹的警察逮捕了焦海坤,一副锃亮的手铐铐着他押上囚车扬尘而去,她吓得惊出一身冷汗懼然而醒。她的心砰砰地跳动,原来是场梦。但她心里却惴惴不安,尽管是个白日梦,仍然像一层阴霾蒙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连忙掏出手机屏幕显示是杨媚打来的,她连忙接通手机,却杨媚不说话只听到她的哽咽。龙玉珠不知她发生什么事再三追问,她说爸杨文轩被关押了,龙玉珠坐在车上不便追问,还有司机小李在车上,她安慰几句便挂断电话。杨文轩是外贸局长,与焦海坤称兄道弟走私文物,龙玉珠曾与杨媚在他家里发现这个秘密,不敢声张,杨文轩被捕垮台,她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替杨媚惋惜。
小李将她送到目的地,她谢过小孛后直奔省组织部拜访她的老师,她老师是组织部常务部长主管县市厅级干部升迁,她要见他却被张秘书挡在门外,他是个不惑之年的男士,他与龙玉珠打过照面,知道龙玉珠是首长的学生,张秘书面带笑容委婉地说;’’首长不便见客,你不是去了北京学习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学习机会难得快返回学校去。’’她乘兴而来,老师不愿见她,吃了闭门羹,如泼了一盆冷水,一颗心像掉入冰窖。
她脸上挤出几丝苦笑说;’’请张秘书转告老师,学生龙玉珠来拜访,老师工作忙我就不打扰了。’’她碰了一鼻子灰,心里酸溜溜的。但转念一想,既来到省府来找关系此庙敬不了香,还有别处庙堂。她跑了两个平时要好的省负责人,他们这次对她的语气都像背诵过,口吻一致叫她赶快回党校学习,珍惜学习机会,嘱咐她在学习期间不要插手滨海事务,以免给滨海政府领导班子带来麻烦,也给自己带来必要的烦恼,龙玉珠是何等人,当然知道领导是在爱护她,怕她引火烧身。她明白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警示,她也不想再低三下四去浪费口舌。她知道有人明哲保身,知道她是来有求他渡过厄运,对她冷漠或是远而避之。她想无事不登三宝殿,来省城一趟也非易,赵清平是她党校同学,又是结拜的大哥,而今是省发改委主住,也是令人景仰的。这次,她不去直接上他办公室找他,而是先给他打个电话,电话打过去通了却沒有接,她心一沉,这个曾经月下歃血为盟的大哥也冷落了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正当她在埋怒时,赵清平发来一条短信,说是在开会,不便接电话,有什么事吗?晚上打电话给我,党校学习开心吧?祝你学习愉快。’’龙玉珠看到短信,错怪了赵清平,心里豁然开朗。这次她抱着满腔希望而来,却事与愿违,她灰心意冷,悒悒不乐地在街边慢步走着,来到地铁站,坐上地铁前往飞机场乘机回北京。她赶到机场时登飞机尚早,便在机场里的小吃店买了一碗水饺,她吃了两个觉得沒有胃口便离开了,进行验票安检通过到登机舱口等候乘机回北京,她稍等待半个钟头就登上飞回北京的客机。
再说焦海坤早晨回到公司,他心里虽然忧心忡忡,知道这次在劫难逃。但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久经江湖的人,什么世面没有见过?他表面上还是很平静,像往常一样上班主持公司日常工作。他来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批阅公司文件,他批完两份就头昏眼花,昨晚沒睡好,人又到了天命之年后,精力不济,就精神萎靡不振,他坐在椅上揉着太阳穴,不时地捶着两侧腰。正在这时,门外响起急促的’’噔’’’噔’’脚步声,脚步声由远而近到门边嘎然而止。紧接着响起轻轻的敲门声,’’请进’’。焦海坤冲着门外叫道。
胡菡芝拿着文件穿着高跟鞋腰一扭一扭地走进来,她满脸媚笑;’’董事长,昨晚沒睡好觉,精神憔悴。’’她说着放下文件连忙帮焦海坤掐捻起来。她为焦海坤按摩一阵,焦海坤稍稍好些,便对她说;’’你帮我煮杯咖啡来。’’胡菡芝去煮咖啡,焦海坤依然在看公司文件批复。他看着觉得不舒服就放下手头文件,两手又在揉双眼。这时,胡菡芝煮好咖啡端过来,他品着热腾腾的咖啡,胡菡芝又帮他按摩揉捏,他感到满身舒泰,继续工作把文件批复完。然后,他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来感到两眼发黑,他连忙双手扶着胡菡芝的双肩,胡菡芝打了个趔趄才稳住身子,她见焦海坤脸色苍白如患上病便吃惊地问;’’董事长,您怎么了要不要去看医生?’’焦海坤定了定神,又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说;’’我沒事,让你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你把这案头上批阅的文件拿走。’’胡菡芝用关心眼光望了他一眼说;’’董事长真沒事?’’焦海坤脸上现出僵硬的笑容;’’沒事,你把资料拿走吧。’’他挥了一下手。胡菡芝把办公桌上的资料拿走了,轻盈而快捷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
焦海坤感觉自己的身体不适,想是昨晚沒睡好所致,心想在床上躺一会就沒事了,他的办公室里边有间休息室,他揉着太阳穴慢腾腾走进休息室,脱下外边的西服挂在床头边的挂衣架上,便躺了下去,他这一躺,直到下班时胡菡芝来找他回家,他才醒来。
龙玉珠晚上六点半才到达北京国际机场,刚走出机场,她的手机就响了,她掏出手机屏幕显示是赵清平就给她打来电话,她忙接通电话声音甜美;’’赵大哥好啊,我刚下飞机。’’
‘’美女妹妹今天到省城,事不凑巧召开各县市发改委主住会议,抱歉哥没有尽地主之谊接待你,下次来先预告我,在中央党校学习好吧?这次怎么回来了。’’赵清平在电话中笑着。
‘’大哥,妹好久没来看你,特来拜访,你很忙。这次组织上贸然将我送到党校学习,不瞒你我心里有些疑窦。大哥在省里神通广大,不知妹得罪什么人?’’龙玉珠把憋在心头话吐了出来,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赵清平在那头没有说话,沉吟一会他急忙说;’’好吧,我可以过问一下,但你不要背思想包袱,我有电话进来了,你珍重。’’对方匆匆挂断了电话。
龙玉珠走出航空大楼,外面已是灯光璀璨,人流车流扑朔迷离令人眼花缭乱。她坐上出租车回到学校,洗浴完毕,坐到床边办公桌前看书,刚看一会儿,焦诲坤就打电话来询问情况,她坦诚地把今天到省城拜访的经过说了一遍。她并告诉了杨媚今天打电话来,她爸出事了被检察院拘禁了,焦海坤听后半晌沒说话。俩人聊了一会,互相安慰两句就结束了通话。龙玉珠一天的风尘碌碌奔扑,也是满身疲劳,睡意也笼上眉头。她正想睡觉,同室的两个学姐笑声嘤咛地走进来,直来到龙玉珠办公桌前笑着;’’小龙,什么时候回校的?’’
‘’回来有一会,刚洗完澡,两位大姐到哪儿玩这么开心?’’龙玉珠嫣然一笑,说着从抽屉中拿出两包从滨海带回的特产接待礼,两位学姐拿着小礼品笑逐颜开;’’下午我们在礼堂听几位全国著名教授报告,受益匪浅。刚才我们在教室看录像。’’两个大姐走入宿舍,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一言,我一语,谈笑风生热闹起来,驱赶了龙玉珠的睡意,她们聊到临近午夜才熄灯安然就寝,此时,四周静悄悄的,阒寂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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