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暗渡陈仓
更新时间:2022-06-22 14:53:01 | 本章字数:3115
伍子胥听了被离话语,心中明白,便请公子光将吴国朝中的情况讲了一遍,心想:“公子光果然有治国的才能,看来专诸提醒是对的。”沉思良久,说:“公子杀王僚的事不可操之过急。”
公子光说:“为何?”
子胥说:“公子要想成事,必须具备三个条件:一是博得王僚的信任;二是有适当的机会;三是要有忠义的勇士相助。这三个,条件具备了,公子便定能成事。”
公子光说:“依先生之见,我现在应该如何去做?”
子胥说:“请问公子,王僚若是知道我在你门下,问起你,你该如何回答?”
公子光是聪明人,一点就透,心想:“伍子胥乞于市中,人人皆知,难免不被王僚知道。虽然他看不出我有报复之心,但若知道伍子胥就在我门下,也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公子光想到这儿,便问子胥:“先生何意?”
伍子胥道:“依我之见,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引见给王僚,然后公子再逐步接近王僚,不仅要赢得他的信任,而且还要博得他的欢心。这之后,再伺机将我逐出朝中,这样我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暗中助公子成事。”
公子光和被离一听,都点头称是。
王僚在朝中整天闲着没事,便招了几个宫中歌女唱曲。王僚听着都是些老调子,很不耐烦,一怒又要杀人。这时,有一个比较机灵的宫女走到大王跟前,说:“大王,小女最近听了外面传唱的一支曲子,只是调子悲凉些,不知大王想听不想听?”
王僚问:“什么曲子?”
宫女说:“小女只是听别人传唱才学会的,不知道是什么曲子?”
王僚一挥手,说:“不知道也行,唱唱吧!”
宫女坐在王僚身边,自己手打节拍,就唱了起来。她唱的便是伍子胥吹箫乞讨的曲子。
王僚听着,觉得也很悲凉。在宫中平常所听的曲子都是热闹喜庆的,偶尔有一支悲凉的曲子,他倒也觉得新鲜。不过,王僚越想越不对劲,便问宫女:“传唱这支曲子的是什么人?”
宫女说:“听说是个吹箫乞讨的人在市中唱的。”
王僚心想:“乞讨之人为何要唱伍子胥的事情呢?谁不知道伍子胥是楚国罪臣,莫非他现在到了吴国?若真是如此,我倒要见见他看他是不是传说的那样!”
自从伍子胥给公子光献计之后,便仍在街上吹箫乞讨,而被离却正在寻机把他推荐给王僚。
这一天早朝,王僚问:“那位爱卿最近听到外面传唱伍子胥?”
被离正想奏本推荐王僚,一听王僚先开口问,赶忙上前说:“臣听说过?”
王僚又问:“你见过此人?”
被离说:“此人每日在街上吟唱乞讨,所以微臣见过,这人便是伍子胥。”
王僚说:“寡人命你把他带入朝,我要见见他。”
被离说:“伍子胥沦落这般地步,知道大王召见他,不用片刻定会前来。”
被离说完退出朝中,到市上找到伍子胥。二人当即直奔王宫而来。
伍子胥进了宫门,还没有来到大殿,便开始吟唱,声音悲悲戚戚,一直唱到大殿之上。
这时,被离上前一步,对王僚说:“微臣已将伍子胥招来。”
王僚问:“下跪之人可是伍子胥?”
伍子胥回答:“正是小民。”
王僚又问:“寡人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不过你为何沦落如此地步?”
子胥长叹一声,把这些年的经过叙述了一番。王僚也生了怜悯之心。这时,被离到王僚跟前,小声说:“大王,伍子胥对楚国仇恨很深,而且此人又有才干,不如给他一官半职,让他在朝中效劳,他定会感恩戴德,对大王日后称霸蛮夷必有好处。”
其实,王僚招他入朝也有这个意思,不过又怕有的大臣笑他无能,召了一个要饭的花子做官。今天一见伍子胥,果然是相貌不俗,心中已有爱慕之心,经被离这么一说,便立即传令,封伍子胥为大夫。
伍子胥叩头,但不谢恩,说:“大王,我是楚国罪臣,几年来疲于奔命,晨不保夕,如今虽有大王恩典,我也不敢受。”
王僚说:“这是为何?”
子胥说:“我之所以游历各国,千方百计保性命,不过是想替父兄报仇,讨伐楚平王,除非大王答应为我报仇,我才接受。”
王僚说:“讨伐楚国,称霸蛮夷是我的心愿,寡人定替你报仇!”
伍子胥这才叩头谢恩。从此,他只要有机会,便向王僚提起伐楚之事。
公子光自从伍子胥给他献计后,心中非常高兴,一心想着如何接近王僚。这一天,他一个人沿着江边散步,边走边想,走了有半天的功夫,不知不觉已走出二三十里路,走累了才想起自己早已离军营很远了。见前面有一片竹林,竹林青翠繁茂,风一吹沙沙作响,犹如仙宫奏乐。公子光心想:“这正是一处休息之所。”
公子光来到竹林中,找了一块平整地方,便躺了下来。他仰望天空,正午的太阳透过竹林缝隙,刺得他睁不开眼,他便合上眼睛,功夫不大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公子光一觉醒来,已经日落西山。他赶到腹中饥饿,望望周围,没有人家,便顺着一条小路信步走去。走了好大功夫,才看见有一排竹篱笆。竹篱内有一条狗,非常凶恶,见了公子光便嗷嗷大叫。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姑娘,用手拍拍狗,那狗便不再乱叫。她抬头,看见了公子光,不由一愣,心想:“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公子光见姑娘也已愣,心想:“竹林深处竟有如此美貌女子!”他仔细打量那女子,虽是粗布衣裙,却掩不住柔弱的一掐细腰;头上虽无任何首饰,脸上也未涂脂粉,却挡不住诱人的光彩。
姑娘上前走了几步,欲言又止,面有胆怯之色。
公子光明白了姑娘的意思,便说:“我是吴国公子光,今日来到林中快一天了,腹中饥饿,想讨口饭吃,姑娘不必害怕。”
姑娘名叫姬娘,她常去江边烷纱,见过公子光巡视水军,再加上公子光在百姓中声望很高,所以当她听了公子光自我介绍后,便立即消除了害怕的念头。
姬娘微微一笑,赶忙请公子进屋。公子光见屋里没有别人,便问:“令尊、令堂不在吗?”
姬娘神情悲哀,说:“娘在我小时候就染病死了,我父亲把我带大,父亲去年又死了!”姑娘说道这儿,泪水悲戚如注。
公子光说:“姑娘不必害怕,我没有恶意,请直说就是了!”
姑娘刚一开口,眼泪便落了下来。说:“我父亲被当朝大王所杀!”
原来,姬娘的父亲善做灸鱼,十里八村若有红白喜事,他便去帮厨,一传十,十传百,被王僚手下的人知道了,便把他抓到王宫。
王僚吃了姬娘父亲做的灸鱼,果然满意,便天天让他做。有一次,姬娘父亲不小心烫了手,献鱼时,只好用一只手举到大王面前。王僚一见大怒,说:“你一只手献鱼,分别是对寡人不尊!”王僚想杀了他,可他做的鱼太好吃了,又有些舍不得,便下令叫人把他被烫伤的那只手砍掉,并让他继续在宫中做鱼。
姬娘父亲忍着疼痛,忍着悲愤,心里盼着有朝一日能逃出宫来。可是宫中看管很严,根本就没有机会。一晃一年过去了,他日日担惊害怕,又思念姬娘,王僚就是不准他回家。他看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说:“如果不是因为这只手,就不会遭这份罪!”悲愤之中,他将手放进炭火烧伤致残,心想这回能与姬娘团聚了。
姬娘的父亲恰恰想错了,王僚见他几天本来献鱼,便叫宫人把他传来,问他为何不来献鱼。
姬娘父亲以为出宫的机会到了,说:“大王,我的手已经残废了,不能为大王献鱼了,请大王开恩,让我回家种田吧!”
王僚看了看他的手,问他:“你是怎么烫伤的?”
姬娘父亲是老实人,不会撒谎。王僚一问,他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王僚大怒,说:“你不愿为寡人献鱼了,那这只手也没用了。”
姬娘父亲的另一只手也被砍掉了,他疼痛难忍,心想一死了之,便要撞柱。王僚不解恨,命人对他施加酷刑,没几日,便活活地将姬娘父亲折磨死了。
姬娘一边说一边哭,公子光听着,恨不得把王僚立即剁成肉酱。
公子光见姬娘哭得实在可怜,便好言相劝。姬娘这才想起为公子做饭。公子光坐在里屋,姬娘在外屋,公子光隔着门看着她一举一动甚是敏捷轻巧,料定这个姑娘非常聪慧,再加上举手投足都显得妩媚动人,不由得心里一动,竟脱口而出:“姑娘可否想为父亲报仇?”
姑娘正端着饭进屋,听公子光这么一说,愣了一下,叹息说:“不瞒公子,我当然想为父报仇,可一个弱女子哪有这个本领。”
公子光说:“姑娘会做灸鱼吗?”
姑娘说:“跟父亲学过,但父亲因为灸鱼而丧命,我现在一想起来就害怕。”
公子光说:“只要姑娘愿意,我可替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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