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侠肝义胆
更新时间:2022-07-06 11:50:21 | 本章字数:3186
少年正在纳闷,子胥先开口了:“这位少年是用什么方法,把不通人性的山羊训成这样?”
少年爽快地说:“我从小就放羊,时间长了,摸准了它们的脾气性子,自然就训练熟了。不知这位先生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伍子胥觉得这个少年将来定有出息,心中早有了几分喜爱,便说:“我到村中找我结拜兄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个少年见这位先生不同于常人,心里也不由得敬仰三分,便说:“我叫专毅,不知先生要去找谁?我可以给你带路。”
子胥一听,非常惊喜。这才想起专诸曾经说过,他有一个儿子叫专毅,喜欢放羊,有时带着羊进了山,天晚了都不回家。说他的羊可敌猛兽。伍子胥在专诸家里时,专毅正好去了山上,所以没见着。今天一见,专毅的英武之气正像其父,只是比专诸英俊得多。而且十分招人喜爱。
子胥对这样的巧遇,有些不大相信,于是便问:“你可是专诸之子?”
专毅说:“正是,这位先生怎么知道我父亲?”
子胥哈哈大笑,说:“我是伍子胥,今天要找的人就是你父亲。”
专毅听父亲说过伍子胥,早盼着能见上一面。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寻常,高兴得蹦了个高,又啪啪地甩了两下羊鞭。这时,卧在草地说的两只羊立即站了起来,走到专毅身后,一副听从命令的样子。
伍子胥又把公子光引见给专毅,三人坐车,羊跟着车后,一起来到专诸家中。
专诸夫妻二人自然又惊又喜,子胥让他们拜见公子光之后,大家便进屋落座。子胥与专诸一阵寒暄后,子胥才说:“兄弟,我当年牢记你的指点,投靠在公子门下,与公子说起你的勇猛和为人,公子十分钦佩,今天特意来拜访你,你应该好好谢谢公子。”子胥说完,又让专毅把外面车上的东西拿进来,专诸忙说:“我早就听说过公子的贤德,今天能来草民家中,已是我三生大辛了,怎么敢收公子的东西!”
公子光说:“我知道你为人仗义,想与你交个朋友,但你生活清苦,房屋简陋,我理应帮助你,勇士不要见外。”
专诸说:“公子,我虽然清贫,但有句话叫‘无功不受禄’。我与公子萍水相逢,焉能收公子重礼!”
公子光一见专诸不仅勇猛似巨人,而且为人忠厚。再听他这么一说,便知不是个贪利忘义的小人,心中便想:“杀王僚之人非专诸莫属!”可是专诸拒不收礼,公子光便很为难,他看了看伍子胥,伍子胥却故意避开他的目光,起身朝外屋走去。公子光很纳闷,又觉得很尴尬。
伍子胥来到外间屋,专诸妻正在做饭,她早就听到了屋里的对话。见伍子胥出来,知道定是要她来劝丈夫。
专诸之妻不仅贤惠,而且聪明。她牢记婆婆临死之言,对专诸如对儿子一般,严而不苛,柔而不溺。她自从见过子胥后,早就料定专诸早晚会与子胥同道共事。今天她见公子光与伍子胥来,心中就以明白了八九分,心想:“伍子胥是个有心人,他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只是夫君性情憨直,看不出事情的端倪,……”
专诸妻子正想着,子胥开口说:“弟妹,愚兄有一事相求。”
专诸妻子心想:“夫君若是能与这样的人成就大业,相信婆母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于是便说:“兄长,我明白你的意思,待我劝劝他吧。”
子胥心想:“这个女子果真明理。”
公子光正等着伍子胥进来解围,却见专诸之妻来到屋中对专诸说:“专诸,公子亲自驾车而来,是对咱们的恩典。你我夫妻虽不是贪利之辈,但俗话说‘恭敬不如从命’,夫君不如把东西收下,记住以后为公子出力就是了。”
专诸听了,二话没说,便收下公子光的礼物。
公子光很高兴,又见专毅在一旁忽闪着两只大眼睛是懂非懂地听着,心里非常喜爱,有心把他带回府中严格调教,又怕专诸夫妻舍不得。
伍子胥看出了公子光的意思,便灵机一动,说:“专诸兄弟,侄儿专毅生性聪明伶俐,应该让他习文练武,将来才会有出息。”
专诸说:“这个孩子生性散漫,不愿受约束,哪有合适的人调教?”
公子光反应灵敏,立即说:“若勇士愿意,我可将他带回府中严格调教,不知勇士可否舍得?”
专诸立即就答应了。专毅也很高兴,只是有一点顾虑,他说:“我若去府中,公子能否让我带着羊?”
公子光哈哈大笑:“当然可以。”
专诸一家与公子光、伍子胥也没有君臣之分。吃完饭,公子光和伍子胥便带上专毅,连夜赶回都城,以免引起外人的注意。
等这些人走了,屋里只剩下专诸夫妇,显得空空荡荡的。专诸之妻见丈夫倒头便睡下了,心里更不是滋味,她隐约中有一种预感,只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就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丈夫一直睡到天亮。专诸一睁眼,见她坐在那里发怔,眼睛刚流过泪。以为是妇人之见,是想儿子想的,便劝道:“专毅能遇上公子,是他的福分,若日后有了出息,能够光宗耀祖也是你我的造化。”
专诸妻子见丈夫如此痴愚,心里更不是滋味,便说:“我不是惦记孩儿,是惦记夫君。”
专诸并不明白,只是说:“我好好的,你惦记什么?”
专诸之妻说:“夫君请想,子胥兄和公子光都是有大志的人,他们送来重金,定是有事求你。”
专诸心粗,想不到这么多,所以很不以为然。
果然,三天以后,公子光又来拜访,又带来了粮食与银两。就这样,公子光三天两头地来,每次都是来去匆匆。有时一个人,有时和子胥同来,时间一长,专诸也明白了八九分。
这一天,公子光走后,专诸对妻子说:“公子对咱家如此大恩,我们无以回报,公子日后若有事相求,我定尽力相助。”
专诸妻子说:“穷人一无所有,只有命,怕的是将来夫君定要以命相保了。”这样说着,泪水便流了下来。
专诸赶忙相劝,说:“母亲生前说过,你在如母亲在,我不会丢下母亲不管。”
专诸妻子赶忙揩泪,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怎能被妇人所累?你若能成全公子大事,母亲在九泉之下也就得到安慰了。”
专诸一想,母亲生前也常教育自己,为人要忠义,面对公子的恩泽,自己岂能不义?
几天后,公子光和伍子胥又来到专诸家里,发现院墙的篱笆已重新加固,房屋也修缮整齐,而且院里堆了一人高的干柴。公子光纳闷,因为他每次所带钱粮,专诸大部分都接济了村里百姓,对自己的庭院从未修缮过,今天是怎么回事呢?
伍子胥看到这一切,想到专诸之妻是聪明之人,想必明白了我们的意图,专诸才做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准备。伍子胥想到这儿,对公子光说:“公子,功夫不负有心人。专诸贤弟已做好了随时为你赴汤蹈火的准备。”
公子光见伍子胥目光深沉,语气坚定,战斗他料事如神,心中也就明白了。
专诸和妻子知道他们一两天内会来,所以一直在家里等候。
专诸夫妻把公子光和伍子胥迎进屋,专诸很痛快地说:“公子今日送粮,明日送银,又把犬子带回府中学文识字,你的恩泽我无以回报,若公子有事相求,我定舍命相报。”
伍子胥听了,心想:“专诸果然忠义。”
公子光也被他的侠义之心所感动,便说:“如今王僚在位,黎民百姓生灵涂炭,我想铲除昏君,让吴国百姓安居乐业。”
专诸心中迟疑半饷,说:“公子,王僚固然昏庸,但他是一国之君,以下犯上,谋权篡位是不忠之举,公子可否想过你的名节?”
公子光说:“专诸勇士,你有所不知。吴国先王生前有遗嘱,吴国天下传弟不传子。王位本应传给季札,但他拒绝不受,便应传给我。可是王僚见先王夷昧病入膏肓,早动了篡位之心。阴谋篡位之人正是他,而不是我。”
专诸夫妻认真听着,公子光又把王僚篡位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专诸听了,摹地站了起来,口中骂道:“无耻的昏君,真是死有余辜!”
公子光也站了起来,激动地说:“这么说,专诸勇士答应助我了?”
专诸说:“杀了昏君,不仅可以替公子报仇,而且也是为民除害。我一向最看不过世间不平之事,这一次岂能不管!”
专诸说着,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一拳猛砸在桌子上,似乎这一拳正砸在王僚的脸上。
公子光一把将专诸的双手握住,只觉得这双手不是血肉所做,而是钢铁铸就,口中不由慨叹:“果真是位勇士,不仅性情豪放,而且侠肝义胆,看来吴国真有勇士在,就不愁日后的振兴了。”
伍子胥看到此情此景,也暗暗钦佩专诸的勇士之义。
子胥说:“既然专诸贤弟答应了助公子一臂之力,你具体想如何去做,不妨说出来,让愚兄听听?”
专诸不假思索,说:“行刺是最简单的方法!”
子胥又问:“那你如何进入王宫呢?”
专诸恳切而坚定地回答:“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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