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移情别恋

    吴凤兰走后，章吉帮走进灶屋，曹婆婆正准备烧火做饭，见吴凤兰随章吉帮一起从里屋里出来，就笑了笑说：“凤兰，章干部跟你谈心想培养你么？”

    吴凤兰说：“他讲还不是这么讲，我哪是那块当干部的料。嘻嘻！我懒得听他讲了，我还要回家搞饭呢。”

    说完就出了门。

    章吉帮送她到门口，说：“我给你的学习资料你要认真学学。”

    说完又对曹婆婆说：“她还是棵好苗子呢，要求入团，上进心蛮强，我们打算培养她当村里的妇女干部。你说她合不合适？”

    曹婆婆诡秘地一笑：“还问我作什么，我还能管你们干部的事。有你章干部培养她，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这是个好妹子呢，财旺想她都想得发了癫，最后还是没到手，还被开除回家了。他怎么能跟你章干部比呢。嘻嘻！”

    章吉帮听出了她话里那意思，忙正色道：“可不能那么说，财旺他是没打什么好主意，还对人家非礼，吴凤兰也对他没什么好感了。这样的人值得她爱么？我刚才还教育了她，要有正确的恋爱观，在对待男女问题上，是不能乱来的。我们干部是有纪律 ，我可不是财旺那种人。”

    曹婆婆只暗笑，而后又说；“我没有说你是那种人呀，章干部怎么会做那号事呢。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不会乱说的。”

    章吉帮点点头：“你知道就好，我在你家住的时间还长，有些事该讲就讲，不该讲的千万乱说不得。”

    曹婆婆仍然嘻嘻笑着在灶脚下烧火，笑得背上的驼一耸一耸的。章吉帮发现那笑不同于一般，有点像发现了什么秘密，又故意深藏不露。也不管她，任她去笑。只是他把了信，如果这里住不得了，他会随时换一户的，康有余就多次要他去住了。曹婆婆舍不得每餐一角五分钱，半斤粮票，一天章吉帮少说也要吃两餐，一天能收到几角钱，斤多粮票，也是一项收入啊，她怎敢得罪这个区干部。有时除了对曹老倌说几句悄悄话，把那秘密向他泄露一点，还从没对外面的人说过。就这一点，曹老倌也对她提出了警告，这号事千万说不得，说了要出麻纱的，财旺就是一个典型例子了。

    吴凤兰自那次同章吉帮在房里有过亲密动作之后，也来得勤了。来后，俩人总要在肢体上有点磨磨擦擦，或摸摸捏捏，但因有曹婆婆那一双眼暗地窥视，也不敢如何放肆。渐渐地，二人都觉得老在这个狭窄的地方会面有点放不开手脚，想有点动作，说几句悄悄话，老是吓心吓胆，还要时时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老这样，有点令人难以忍受。章吉帮就约了吴凤兰晚上又去学单车。吴凤兰单车其实早已学会了，能独自在大路上行走自如了。见章吉帮又邀她晚上去学，又心领神会，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就向他眉目传情点了点头。

    晚上，章吉帮推着单车如约而至，他们就又在胡瞎子门前禾场坪里会面了。

    禾场坪里，吴凤兰早在那里摆好了两张夜晚歇凉的竹凉床，吴凤兰指指竹凉床说：“今晚不练了，省得搞得一身汗爬水流，就歇歇凉吧。我们一人睡一张。”

    “不练也好，反正你已经会骑了，那就睡到凉床上去。”

    章吉帮见两张凉床并排摆在一起，一下来了兴趣，急忙爬上其中一张凉床上躺下了，吴凤兰也爬上凉床四脚八岔躺了下来。虽然各睡了一张，中间的间隔还不到半尺，伸手就可摸到她的胳膊，摸到她的大腿以及她的全身。有几次章吉帮忍不住想伸手摸摸，无奈胡瞎子此时也端把椅子坐在了阶基上乘凉，还一边拉二胡，一边用眼时不时向这边瞟过来。嘴里还哼唱着不知是他自编还是瞟学来的山歌。胡瞎子其实并不瞎，有时章吉帮蠢蠢欲动，侧过身子向这边伸过手来的时候，胡瞎子立即就亮开噪门大声吼出一句山歌，把章吉帮吓得连忙缩回了手。这样三番五次，章吉帮就燥得坐了起来，对吴凤兰说：“凤兰，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太吵了，胡瞎子那个山歌吼得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吴凤兰懂他那意思，笑笑说；“你想打什么鬼主意？不换，就在这里挺好。有胡瞎子帮我当保卫呢，我们谁也犯不着谁。”

    近在咫尺躺着个如花似玉，魅力四射的妙龄女郎，却动不得。就如水中望月，镜中观花。章吉帮只好侧身向她躺着，向她求饶。吴凤兰仍只笑笑说：“你挺不住了是不是？明日你就跟我去一个地方玩吧。”

    章吉帮忙问：“去玩？去哪里玩？”

    “去渔村，我姨那里。姨搭信来，要我去她那里拿点小鱼子回来吃，你跟不跟我去？”

    “去！”章吉帮突然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从凉床上坐起来，悄悄说：“那里有阁老墓，也是阁老乡管辖的范围，我正想去那里看看了。明日你等我，别喊喊叫叫，你先走，在樟树坳等我，我会赶来的。”

    章吉帮说着就下了凉床，走到吴凤兰凉床边，吴凤兰正仰面朝天躺着，在凝神贯注着天上那一弯新月。因天气热，上身只穿了一件乳白色无袖短衬衫，胸部两只浑圆的乳峰高高耸立，如平地突起的两座山峰。下身穿着一条花短裤，两条雪白的大腿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愈加显得耀人眼目。章吉帮刚才躺在另一张凉床上没有细看，总觉得是一种朦胧般的美，有一股像磁铁般的吸引力。现在近距离的观察，看得更加清析，更加吸引得他心潮涌动，那身洁白如凝脂般的肌体散发出来的清香一下就使他如痴如醉了。他忍不住将头伸向她的脸庞，用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含着微笑，并没拒绝。章吉帮就愈加胆大了，接着又将嘴伸向了那高高耸立的两座乳峰。

    正在这时，拉二胡的胡瞎子又一声大吼：“哥呀哥呀，路边的野花你莫采！”

    章吉帮大惊失色，忙后退了一步，一块石头绊了一下，一屁股顿坐在地上。就连声叹气：“这该死的胡瞎子，竟在这里捣蛋了。”

    吴凤兰也坐了起来，嘻嘻笑着说：“吓得不轻呀，没跌疼吧？”

    章吉帮恼怒地说：“我还会怕他，我偏要坐过来。”

    又要挨过来，吴凤兰忙推开他说：“你别，别过来，胡瞎子这人蛮精明的，不要羊肉没吃到还惹上一身膻了。到这里你可要放规矩点，明日我们还是去渔村吧。”

    章吉帮恍然大悟般醒悟 ，忙说；“对，我们明天去渔村，我一定要去的，顺便要去看看那座阁老墓。你太有魅力了，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你胸前，死一万次我也愿意。”

    说着又把头向那两座乳峰移过来。

    “你把你这条命留着。”吴凤兰笑着推开他的头，“我值不得你为我去死，我一个农村小女子，你是区干部，还有前途，不要为了我耽误了你的前途。”

    “我不管那么多了，为了你，我愿意赴汤蹈火……”章吉帮还是把头埋在了她胸前。

    吴凤兰感动得快要哭了，忙抱住他的头说：“你别总是死呀活呀的，说得我心里一阵阵发紧，我最听不得这些话了。我爹有时骂我，也是死呀活呀的，我一听就哭，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寻死寻活呢？你以后别再说了，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章吉帮用嘴在她胸部游动，这一刻，他恨不能就变条虫，钻进她身体里去。吴凤兰也好像有点受不住了，噢噢地叫着，边叫边把他的头往一边推，她越推，章吉帮就越擂得紧，那模样，大有不立即压上去来一回誓不罢休。

    吴凤兰见挡不住，就试图爬起来，章吉帮却将整个身子向她压了上去。正当吴凤兰惊慌失措之时，胡瞎子突然一声大吼，在阶基上大声唱起来：“好一个大胆的奸淫贼！我拿竹棍将你打来将你打！”

    章吉帮一惊，忙从吴凤兰身上滚下来，吴凤兰也惊异地坐了起来，朝胡瞎子那边望了望，胡瞎子二胡已越拉越响亮，一边拉，一边唱：“你人模狗样像个正人君，原来是色狼一条藏祸心，伊呀呀，伊呀呀，我气恨难平，恨不能恨不能手拿竹棍将你轰，方解心头恨。”

    章吉帮听了听，有些心慌意乱，仿佛看到胡瞎子真拿着一根竹棍气势汹汹向他走来了。就忙对吴凤兰说：“走！今晚就到此为止。明日你在樟树坳等我，我跟你去渔村。”

    就慌不择路朝一条小路上跑了。

    远远地，他还听到胡瞎子在唱：“……你人模狗样……包藏祸心……色胆包天……我气恨难平……”

    章吉帮躺在床上后，心还在怦怦地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