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王向东忍下这口气继续和你过日子了？”邢队打断了她的话，张晓华的神情突然变得不安起来，她的双手用力地叫着衣角，很半天才说道：“是这样的，他还是对我很好、很好。”

    “真的吗？”邢队的话不大但很严厉。

    张晓华浑身颤抖了一下，惊慌的扫了一眼他们二人，快速的点了点头。

    “你撒谎……”邢队猛然站起，慢慢向她走进，走到她身后，猛然转过身来快速而严厉地说道：“她对你虽然还和以前一样，但是你发现他变了，因为有一天午夜他穿着一身带血的衣服回来，就站在你的床边直勾勾地看向你，你当时吓得尖叫，还以为立在你床旁的人是鬼，清醒后你发现他不是鬼，就是你的爱人王向东是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他并没有站在我的床边，是我无意间发现他在洗一件染了血的衣服……啊……”张晓华说道这里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一动作无疑是太幼稚了，她认识到了之后，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愤怒地说，你……太狡猾了，竟然用这种手段……”

    “手段？你错了，他没做，我用什么手段都是白费，说说吧！你的老公张向东躲到哪里去了？”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再说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张晓华一改刚才的惊恐，咬死了不肯说实话。

    “张晓华，你也是女人，你丈夫伤害这么多女人，你就不觉得残忍和恐怖吗？你还要去维护这么一个凶狠的罪犯？”琳儿忍不住质问了一句，张晓华头都不抬地说：“这些女人都该死，她们都是些和我一样的坏女人，应该受到惩罚。”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应该承受惩罚？”

    “我……我知道错了，而且他不会伤害我的，你只是把那些女人当成了我。”张晓华说着用手撸了一下头发，琳儿不经意地看向她的手，她的手指看上去有些怪，琳儿忍不住仔细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她发现了问题，她站了起来走到张晓华面前，猛然抓住了她的手。

    “你的手指怎么少了一根无名指？”

    “这个……这个……”张晓华说道这里说不下去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手微微颤抖着，许久才说道：“这根手指上本来带着婚戒，向东那天很激动，他说我不配戴婚戒，然后他……他就把我的手指给剁掉了。”

    “邢队，你看！”琳儿举起她的手给邢队看，邢队点点头，拿起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没过多久，刘大姐推门走了进来，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塑胶的东西，她冲邢队点点头就像张晓华走去，她拿起张晓华的手仔细看了又看，然后又把手指放在她手里的塑胶上，手指肚的大小正好和塑胶上的大小相同，她倒吸了一口气说道：“小姑娘，没想到你这么狠，竟然杀了两个人。”

    “谁说我杀人了，你们这是诬赖。”张晓华激动地大喊：“是……我是隐瞒了我老公杀人的事实，可你们不能给我扣帽子，我根本没有杀任何人。”她说到这里有一些掩住了嘴好似说错了话一般。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爱你老公的。”邢队闷哼了一声：“你看似很爱你老公，其实你这几次说错话都是有意的，你害怕他是不是？你怕他哪天杀人杀红了眼，会把你杀了对不对？”

    “这个……”张晓华咬了咬牙说道：“是的，我是害怕他，我想让他早点被警察抓住，他发现我出轨后就像个魔鬼一样，一到晚上他就坐立不安，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后来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件黑色的长袍，他穿着就走了，整整一夜我提心吊胆，一分钟都不敢闭眼，天亮了他才回来，还是穿着那件长袍，可我发现长袍的衣角湿了，我趁他不注意摸了摸，竟然摸了一手的血，当时我被吓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他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我，嘴角带着笑，仿佛很欣赏我恐怖的样子，我当时真的以为他会突然站起来掐住我的脖子，弄死我，可我没想到，他只是从我的手中拿走了那间长袍，然后躺在床上睡觉去了，从那天开始我的生活简直变成了地狱，因为我要和他这个恶魔生活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疯杀了我，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晚上出去做了什么。我很害怕，有一次我装着胆跟在他身后，发现他正跟踪一个女孩子，跟到僻静处，他突然扑向女孩把她压倒，然后……然后……”张晓华说道这里突然说不下去了，她浑身都在颤抖，想来她看见的那一幕让她饱受了惊吓。

    “然后发生了什么？”邢队温和地问了一句，张晓华还是被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说道：“我看见他在殴打女孩，不但殴打还又掐又咬，而且我听见他愤怒的叫声，叫的竟然是我的名字，当时，你们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好像他每一次鞭打的不是女孩，而是我，我甚至感觉到了疼痛，我不敢再看下去，正想转身跑的时候，他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他逼着我走到女孩身边，让我掐死女孩，我不敢，他就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亲爱的！你不杀她，死的就是你。”他的声音让我浑身像是触电一般，我哪里还敢违背他的话，于是……于是……”

    “于是你就掐死了那个女孩？”邢队接住了她的话。

    “嗯！”张晓华点点头，但是她突然抬起头说道：“我……是被逼的，我没想杀她。”

    “那么下一个女孩，你也是被逼动手的了？”邢队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

    “是……是的，我也是被逼的。”张晓华说着底下了头，像是非常懊悔。

    对张晓华的审问结束后，她被送到了看守所，邢队说她的身上还有许多疑点，这一切还得等抓住王向东才能做定论，王向东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火车站没有他的乘车记录，汽车站也走访了，没有见过他乘坐汽车离开本市，邢队调出了他家附近的监控，查看他最后一次出门的时间，但是邢队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他在一天下午匆匆地跑回家后，就在没出门，只有张晓华出出进进的几次记录。

    邢队特别看了一下他家的周围，他家的后窗户是封死的，而且房子后面没有路可以逃走，邢队看完皱着眉说：“如果监控没骗人的话，王向东还在这栋房子里。”说完他走进了进去，琳儿和易天宇随后跟了进去，他们对这两间平房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任何角落都不放弃，这种老房子有暗室的可能性不大，外观上也没有多出的面积，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地下室或是地窖，邢队蹲在地上，认真地敲每一块地转，卧室的床铺都被翻开查看，最后邢队在厨房的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异样，找人挖开后，果然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这应该是一个地窖，后来被堵上了，邢队趴在地窖口用电棒照了照下面，没多久他仰起头叫道：“快！王向东在下面。”

    王向东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死了许久了，但是他的尸体并没有腐烂，看样子这地窖还挺密封。

    重审张晓华时，她看上去很不好，嘴角起了一溜大泡，一张口就问：“你们找到我老公了吗？他……”

    “他死了。”邢队淡然地说道。

    “死了？”张晓华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很难相信这个现实。

    “嗯！他死了，死在自己家的地窖里，身上没有致命伤。他是窒息而亡的。”邢队缓慢地说出了这句话，然后看张晓华的反应。

    “噢！他死了，真的死了？”她的反应很奇怪，像是突然听见了一件开心的事，她甚至笑出了声。

    “是你把他关在地窖里的是吗？”邢队抽出了一支烟点燃，此时他这个老刑警都忍不住内心的恐惧，这对夫妇到底谁才是恶魔？

    “嗯！是我把他关起来的，我是为民除害，我要不杀了他，他还是会杀人的，你们该奖励我猜对。”她说着举起带着手铐的手说：“所以你们应该放了我。”

    “放了你？王向东的阴魂能放你？”邢队严厉地说道，没给她喘息的机会，邢队又道：“别以为王向东死了，你就可以把所有罪责都扣在他头上，你难道就没有过错吗？”

    “我是有错，可我没想杀人，都是他逼我杀人的，我也不想的，我……我也是受害者，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呜呜……”张晓华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在她阴阳顿挫的哭声中，邢队气呼呼地摔门走了，琳儿起身递给她一张面巾纸，在她的手无意间碰到张晓华手时，她的脑海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张晓华接到了一个快递，她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封信，她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顿时脸色变得苍白，接着她像是被纸上的内容深深吸引了一样，一口气看完了上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