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和易天宇出了警局，迎面碰上个妇人，她的神色很慌张，一把抓住琳儿惊恐地叫道：“警察……救命呀！……有……有鬼……”

    琳儿皱着眉问：“大姐，你慢慢说，发生什么了？”

    那妇人颤颤巍巍地指着对面大厦说：“我……我今天去打扫……我……我看见……”

    “大姐，这是警局，你别害怕，慢慢说。”易天宇说着和琳儿把她扶进了警局，安置她坐好，琳儿给她倒了杯水，她喝了一口，脸色才安定了一点。

    “大姐现在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琳儿柔声问道。

    那妇人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我……我是个钟点工大家都叫我张姐，我通常是按照主顾的要求上门服务，老主顾就不用这样，我每个星期定时定点去打扫就可以了，对面大厦的三栋十五楼东门是我的一个老主顾。我通常是星期三的下午去他家打扫，今天我去时，一进屋就发现有点不对，屋里竟然有啪嗒啪嗒的流水声，我心思是哪里漏水了，检查了厨房卫生间都没有地方漏水，正当我疑惑的时候，突然发现一条深色的水流从卧室的门缝间流出，正缓缓地移动，像一条扭曲变形的虫子一样。

    我连忙伸手去推卧室的门，卧室的门竟然被锁上了，我怎么推也没推开，正疑惑的时候，我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了一声尖叫，我当时吓得后退一步，可后脚落地咔嚓一声，像是踩到了什么，我吃惊地回过头，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正仰着头看着我，满是血的手抓住了我的裤脚，更可怕的是她的双眼竟然是两个血骷髅，那模样……那模样就像是地狱里来索命的恶鬼一般……”

    “然后呢？”琳儿见她不继续说了，诧异地问道。

    “然后，然后我就跑了出来，再后来就遇见了你们。”她说完，神色慌张地问：“你们说，那女人是鬼吧？”

    琳儿和易天宇对望了一眼，易天宇跳起来说：“赶紧通知邢队……”

    “嗯！”琳儿和他一起跑了出去，身后的妇人奇怪地叫道：“喂，你们不管我了？”

    “张姐！您也得和我们走。”

    “干什么去？”

    “去看看，你说的那间闹鬼的公寓。”

    “我不去，太吓人了。”

    “我们这么多警察保护你，你怕什么？”

    “哦！”张姐显然不愿意去，可又不得不去。

    到了张姐说的那间闹鬼的房门口，门是半开着的，张姐向门里看了一眼，猛摇着头说：“就这里，你们进去吧，我可不要进去了，太吓人了。”

    邢队看了她一眼，推开了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因为窗帘拉着，客厅里很暗，房的门口确实积了一汪黑色的液体，但是并没有张姐说的浑身是血的人。

    邢队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往回走，突然发现卧室的门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因为光线很弱，看不清门上是什么东西，邢队走过去拿起，拿到眼前，他的心咯噔一声猛跳了一下，震得胸腔几乎爆裂开。手中的东西差点掉在地上，琳儿从没见过邢队这么失态，她走过去细看邢队手里的东西，邢队却一把把那东西抓在手心里，然后推开了卧室的门。没推开，这证实了张姐的话，卧室的门是锁着的。

    “小张，撬开。”邢队回头叫了一声，小张拿来了工具，三下五除二，门就开了，门推开的瞬间众人的呼吸都是一顿，因为从里面传来了浓重的血腥味，门打开后，琳儿的心咯噔一下，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脸朝下躺在地上，邢队最先走进去，他四周看了一圈，屋子里很乱，床单被子、枕头被扔的到处都是，吊灯上绑着一条绳子，绳子上都是血迹，如今还在滴血，地上的人被法医转过身来，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的脸皮竟然活生生被割了去，浑身到处是伤口，说她是血人一点也不为过。

    琳儿不禁看了一眼邢队的手，他手里的东西，应该是死者的脸皮，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胃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痛的翻江倒海，她拼命忍住胃部的不适，走出了卧室。

    “怎么了？不舒服吗？”易天宇白着脸跟了出来。

    “我没事，这……女人死得太惨了……”

    “是呀！死都死了，还把脸皮给拔了去，凶手太残忍了。”

    “咦！张姐去哪了？”说话时，琳儿回头望了一眼，刚才站在门口的张姐，此时已经不知去向。

    “是呀！”易天宇追了出去，在楼下截住了要走的张姐。

    “张姐，你不能走，你可是重要的目击者，一会还要跟我们去警局一趟。”易天宇抓住了她的胳膊，她浑身乱颤地说：“小伙子，你就放过我吧！我……已经把看见的都和你们说了，我也没想到会死人，太晦气了，以后……我都不敢自己干活了。”

    “张姐，还有很多细节我们问你，请你配合我们工作。”易天宇正说着，邢队走了出来，他说：“是呀！张姐，你还得把刚才看见的说一遍，我想听听细节。”

    “啊？”张姐似乎很不愿意，愁眉苦脸地说：“今天我可真够倒霉的。”

    “先说说这家的情况吧！”邢队没给她牢骚的时间，直接问道。

    “这家……的女人是我的老主顾，她家挺有钱的，听她说，她老公是当官的，她平时什么也不用干，打打麻将上上网清闲的了不得，不过，我发现她的丈夫很少回家，我去过她家足有两年了，始终没看见过她丈夫，所以我怀疑……她根本没老公。”张姐说到这里撇了撇嘴，那模样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酸的样子。

    “那么你之前来，有没有发现这家有什么不对？”

    “之前……也没什么不对，就是……就是……”张姐说到这里磕巴了几句，见邢队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她有些为难地说道：“那女人经常带年轻的男人回来过夜，有时候大白天的就在家鬼混，被我碰见了好几次，事后她塞给了我一些钱，叫我不要声张，我自然也不敢出去乱说。”

    “那你看到她带回来的男人都是一个人吗？”

    “不……不是的，她经常换男人的，那些男人都像是做鸭的。”张姐很肯定地回答，但是说到这里她还是迟疑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琳儿趁机说道：“张姐，我记得你说，你没有拉开卧室的门，最后有个血人拽了一下你的裤脚，你说的血人应该在客厅里对不对？可是我们刚才并没有看见客厅的地上有血迹，更没有你说的血人呀？”

    “这……这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那人怎么就没了，地上的血迹……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们可不能怀疑我，我可没杀人。”张姐摇着头，非常慌乱地回答。

    “张姐，你别紧张，我们没有怀疑你，我就是疑惑，你从他们家跑出来直接跑到警局报警？还是从他家出来后曾经耽搁过时间？”

    “这个……当时我跑出来，下楼时，摔了一跤，这一跤摔得不轻，半天没起来，后来刚好点，我就跑去警局，就遇见了你们。”

    “你揉腿的时间大约有多久？”

    “十多分钟吧！怎么了？你们怎么一直问我呀？好像我杀了人一样。”张姐不愿意了，她很紧张地挪动了一下腿，琳儿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裤子上。

    “好吧！张姐，你留下个联系方式，先回去。有事我们再联系你，最近不要出门。”

    “噢！我知道了。”张姐说着，在琳儿递过来的本子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她走的时候，琳儿盯了一下她的裤角，不禁皱眉。

    “怎么发现什么了吗？”邢队瞧了一眼琳儿问。

    “嗯！我发现张姐在撒谎。”

    “说说看。”

    “她说，死者在客厅里拉她裤脚，她的裤腿上并没有血迹，但是她的鞋上却有血迹，这说明，她应该是面对着死者的，可她吓成那样子，又不像是在撒谎，到底她在隐秘些什么？”琳儿困惑地说道。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张姐的确挺可疑。”

    “那么邢队怎么还放她走呀？”

    “别担心，小张跟着她那，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邢队说着又回到了案发现场，琳儿和易天宇也跟了去，死者已经被抬了出来，那张血淋淋的脸狰狞恐怖，琳儿不忍直视，邢队拿出那张人皮，在死者的脸上比了比，他好像并不满意，琳儿忍不住问：“邢队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抬走吧！尽快确定死者的身份，再联系一下死者的亲人……”

    “是……”琳儿答应一声正要出门，易天宇也跟了上来。

    “你跟着我干嘛呀？”

    “邢队，让我们一起去。”

    “我自己可以的。”

    “你就那么讨厌我？”

    “不是讨厌，我不想让某些人当成敌人。”琳儿不悦地回答，易天宇无奈地说：“这怎么能怪我，再说，咱们公是公私是私行不行。”

    “行呀！但是既然说好了，你就要和我保持距离。”琳儿冷冷地说道。

    “至于吗？”易天宇真生气了，不再理琳儿，下了电梯自顾自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