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队回来一脸的凝重，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问：“你确定和死者苏雨说话了？”

    “嗯！”我点点头。

    “可是法医说她已经死了至少一个月了。”闫队说完看向我，那眼神凌厉地能穿透我的身体，看进我的内心。

    我茫然地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和她说话了，她也回答了我的话，那时候，她却不像一个死人。”

    “太奇怪了。”闫队说完看向我半晌说得清：“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走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你可以走了，她既然已经死了至少一个月了，说明她的死和你没关系，所以你可以走了。”

    “噢！”我并没有任何喜悦地答应了一声。

    走出公安局的大门，只见小琳抱着小四月站在门口，小琳看见我出来，她的眼圈一红，把孩子往我怀里一塞说：“我再也不管了。”说着她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我追了几步没追上，主要是怀里还抱着孩子，失落感顿时消失了，如今我只有无奈，小四月刚开始还安静地抱着我的脖子，可看见小琳走了，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嚷着要，小琳姨姨，弄得我的一个头两个大。

    “哥们走！我送你回去。”老蔡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瞪了他一眼说：“不劳您大驾了，我自己会走。”

    “老蔡，你知道这事怨不着我，我也是秉公办事。”老蔡急了，一个箭步挡在我面前。

    “孩子怎么哭了？”老蔡见我还是不理他，注意力放在了孩子身上。

    “我要小琳姨姨。”小四月委委屈屈地哭着。

    “噢噢……来，叔叔抱抱，叔叔带你去找小琳姨姨好不好？”

    “好！”小四月一听伸手让老蔡抱了去。

    我的怀里一空，瞪着老蔡说：“行，孩子就归你管了。”说着我扭身就走，没走几步就被迫折了回来，小四月的哭声像是勒住我脖子的绳子，我无奈地望着小四月，老蔡则笑嘻嘻地看着我。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对了小琳去哪了？顺便接上她？”

    我茫然地摇摇头，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小琳。

    “你呀！真是够笨的，你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小雨身上，你就不能回头看看，小琳多好的女孩，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谁会天天在家哄孩子，伺候人，你难道还看不出她的心思吗？老兄我有时候真羡慕你，羡慕你对小雨的执着，羡慕你身边有小琳这么好的女孩，千万比错过，不然哥们可出手了。”

    他的话让我茫然，也让我混沌的心，更加混乱，小琳喜欢我？我怎么没注意，难道就像老蔡说的那样，我的心都在小雨身上，而忽略了小琳，她现在生气是因为我对小雨的执着？

    我让老蔡开车送我们去小琳的家，她果然在家，看见我抱着小四月登门，她吃了一惊，小声地问：‘怎么找来了？“

    “没有你小四月不干。”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只有小四月想我回去吗？”

    “不，我也想你回去，没有你……我什么也做不了。”这话我自己都觉得脸红，更何况是小琳，她羞得满脸通红，剁了剁脚扭身进屋了。

    “跟我回去吗？”我在她身后高喊。

    “我去拿几件换洗衣服。”她的话让我松了口气，暗暗庆幸小琳的懂事，如果她和我闹一会，我也许就会一甩手走人，可她偏偏这么好哄？

    这件事之后，老北京和鼻涕虫再也没联系我，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我也没去寻他们，只要相安无事的生活在地球上，我并不想把他们看成是外星球人。

    小琳在我家住了下来，每天将家中上下，打扫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让我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她很少再去店里，而我也经常九十点钟才去开门，这天我不急不缓地开车到了店里，只见店门口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他面色十分沉重，望着我走来，他慢慢站起来。

    “你是小宝侦探社的老板？”他冲我问道。

    “是的，你们是？”

    “想要请你帮忙。”他顶着我说，眼神十分凌厉，让我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需要我帮你什么？”我一边开店门，一边问道。

    “今天早上的新闻你看了吗？”我所问非所答的说了一句。

    “你是说一家飞机失事的新闻？”我疑惑地看向他。

    “嗯！我女儿坐在那架飞机上，我想找到我女儿。”

    “我听新闻上说了，飞机上69人全部遇难，您想让我怎么给你找女儿？我想用不了多久，也许她的尸首就会被运回来了。”

    我说完并不打算请他进去，这案子我也没打算接，一个死去的人，毫无悬念，让我怎么去找？

    “不……我女儿一定没死……”老人很激动，声音提高了不少。

    “怎么怎么肯定？”我不愿意激怒他，只好顺着他问道。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发现自己在一架飞机上，我正纳闷的时候，看见我女儿，而且机舱里只有我女儿依一人，我走过去大叫她的名字，可她毫无反应，没多久飞机一阵剧烈的颠簸，直直地向下坠去，我想要抓住我女儿的手，可我怎么努力都抓不住。我急得大叫，眼看着飞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后燃起了大火，我害怕极了，大叫大嚷这女儿的名字，她被摔晕了，可我的叫声毫不起作用，根本就唤不醒她，我眼看着机舱的火越来越大，我用尽全力大叫了一声我女儿的名字，她终于醒了，看见火，她尖叫了一声，最后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飞机，她刚踏出飞机不久，飞机砰地一声爆炸了，而我的女儿被蹦到了一个大石头后面……

    这虽然是个梦，可梦境非常清晰，就像是我亲身经历了一样，所以我确信，这个梦是真实的，就算不真实，我也相信这个梦是告诉我，我女儿没死。”

    “老先生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这件事您完全可以拜托警察帮忙，他们会把您女儿带回来的。“

    “不……我不要尸体，我要的是女儿，再说飞机都爆炸了，那里还有完整的尸体，我女儿一定没死，要不是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我自己就去了，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我唯一的依靠，我不能没有她……”老者说着说着就哭了，他一哭我就心软了，大不了白跑一趟就当旅游了吧！我自己劝慰这自己，也让老者安心。

    “谢谢你……你果真如你爸爸说的，是个好人，好人呀……必然有好报。”我不想听他过多赞美的话，我问老者：“老先生您有您女儿的照片吗？”

    “有……有很多的，他说着拿给了我一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很美，每一张都把她的美丽突显的恰到好处，而且这些照片并非是美颜相机p出的效果，而是她真真实实的面容。

    “你女儿好漂亮。”

    “随她妈妈，她妈妈就是美人，我这辈子有福气，和两个大美人生活在一起。”老者的脸上荡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我又问他：“您说您梦里梦见您女儿没死，这一点我要说一下，梦毕竟是梦，如果我回来后带回来不好的消息，请您不要难过，接受这个事实可以吗？”

    “我知道，可我不能放弃，如果她活着，她一定正等着我去救她。”

    “好吧！我这就启程。”我说着重新锁上门，回了一趟家里，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小琳问我：“你还打算在哪里呆上几天呀？听说那边这几天高温，我怕你有事。”

    “没事的，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我不可能到地方略找一找就回来，我想放大面积搜索一番，这样如果还找不到，我也算是尽力了。“

    “其实我觉得你也不用太尽力，电视上都说了，没有生还者，你去我看也是白耽误时间。”

    “答应人家的事就要尽力，你在家有什么事就给我爸打电话，我很快就回来的，没事的。”我临走时嘱咐了一句。

    小琳笑着说：“知道了。”她这话让我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我不禁回头望了她一眼，她正抱着孩子看着我，那张脸上写满的期盼，我有些不自然地回过头，我还没想过结婚，没想过以后的生活，而她这样跟着我帮我照顾着小四月，算什么？女朋友？我没给她明确的答复，未婚妻更是挨不到边，我突然有种负罪感，我这样做会不会拖累了她。等回来吧！我好好想想我们的关系，如果我还是没有结婚的想法，我想和她说清楚，最起码不能让她继续等下去。

    坐的是飞机，去的是飞机出事的地点，这让我的心多少有些紧张，这种感觉一直到了飞机落地之后，我出了机场，想找人租了一辆车，没有车太不方便，而且我也不想多余的人参与我的工作，飞机失事的地方在郊区，我问了好多人才找到地点，飞机的残骸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周围并没人看守，我走过去远远就闻到一股焦糊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