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女尸？”郑龙的脑子里不断地问着这个问题，可是，纷乱的思绪已经不容许自己来回答了。他像是着了魔一般在工地的外面转悠，看着那个高高的高脚架，高脚架已经不动了，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但是它还是高傲的仰着头，像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一样。

    郑龙拿起了电话，他打给严肃。

    “头！西郊的高楼盘是谁开发的？您知道吗？”

    严肃沉默了一会说道：“听说开发商姓柳。”

    “柳叶她父亲？”郑龙惊叫了一声。

    郑龙说完立刻挂了电话，然后打给柳叶。

    很久之后柳叶才接起。

    “柳叶……西郊的高楼盘是你父开发的吗？”

    “不清楚。”柳叶冷冷的回答。

    “你父亲的事情，你还不清楚？”郑龙被她这么冷的态度弄得火大，可又不好发作。

    “没错，我父亲的事我为什么要清楚，你倒说说，我为什么要清楚？”

    这话把郑龙给问住了，没等他再说什么，柳叶已经挂了电话。

    郑龙上了车，疾速极快，超过了前面一辆又一辆车，周围的许多车子都在向他鸣着喇叭，以抗议他不要命般的超车与变道。可他理都不理地开了过去，他急切的想要去见柳叶的父亲，想要得到答案，可他把车开到柳氏企业大门前时，他的心已经冷静了下来，他见了柳叶的父亲又能得到什么答案？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莽撞，还好现在还没上去，他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支烟，大口吸了一口，眼睛看向柳氏企业的大门口，正巧有人走了出来，他仔细看去，是柳叶和她的父亲走了出来，俩人似乎谈的很不愉快，柳叶的情绪很激动，而柳父柳毅阳只是深沉地看向她一言不发。

    当柳叶看到郑龙的车时，她突然安静了，不知道和她父亲说了什么，然后向郑龙这边走来。

    此时郑龙想要躲开是不行了，他只好摇下车窗说道：“真巧！”

    “巧？你是来找我爸的吧？”柳叶似笑非笑地说。

    “没错，可以给我引荐引荐吗？”郑龙也不再隐藏，直直地看向柳叶，柳叶摇头说：“今天不行，他要见一个大人物，改天吧！”

    “噢！”郑龙有些失望。

    “走吧！我也回警局。”柳叶不看他上了车。

    韩悦吃了一口凉馒头，突然喉咙一紧，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强过一声。看守的警察以为她生了什么病，打开门问：“你没事吧？”

    韩悦咳嗽的无法回答，只抬起左手无力地挥了挥。门又被锁上了，韩悦又咳嗽了几声，压了一口水之后好多了，她不在吃剩下的馒头，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发呆。

    天空晴朗，但是从那么小的一扇小窗户看出去，怎么看都感觉到无比压力，韩悦实在受不了看守所这种压抑的死气，她下了床，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她想郑龙，想他为什么不来就自己，是不是把她忘了。

    人要是烦躁的时候，看什么都昏暗无比，对什么都没了希望，越是这样越是钻牛角尖，越是生出各种烦恼。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心理疾病——心魔吧。

    韩悦现在就被心魔控制了，她突然扑想看守所的门，用力地敲了起来，一边敲一边喊：“我要见郑龙，你们把他找来，我要见他……”她的喊声渐渐变得撕裂，可那个刚才关心她咳嗽不止的人，像是消失了一眼，门外死静一片，没有人理她，没有人和她说一句话，她累的额头滚汗珠，才停止叫嚷。

    无奈的她拖着沉重的步伐爬上了床，侧躺下，闭上眼她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韩悦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看守所里没有表，他也不知道几点了，只是觉得肚子很饿。这种揪心的饥饿感搅得他难以入眠。可她不想动。闭上眼，捂着空荡荡的肚子默默的流泪。

    就在这时，牢房的门突然有了响动，一个人走了进来，有人在黑暗之中呼唤着她的名字，轻轻地、微微地：“韩悦……韩悦……”

    韩悦高兴地坐起来，叫了一声：“郑龙，你终于……”话没说完，她的手突然紧紧抓住了被子，后背感到一阵发凉，呼唤越来越急促，她甚至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希望这是一个虚幻的梦境，可惜大腿上传来的剧痛，让她感觉脊背发凉，因为她看见了一张可怕的脸，那张脸曾和她朝夕相处，曾经也是她的依恋，可他明明是死了的，好似有一股冷风吹过，韩悦感觉到浑身冰冷。

    “韩悦……我恨你，我恨你……”杨利军的声音飘忽不定鬼魅。韩悦的后背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的声音还在继续，那声音像是带着冷风，在他耳边吹着，吹得她浑身的汗毛孔都长了开来。她吓得不敢出声，用手捂住了眼睛，许久，屋子里没了一点声音，她么果然睁开眼睛，房子里一片漆黑，门紧紧的关着，根本没有杨利军的身影，可她就是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他曾经来过，不是梦，是真实的来过。

    第二天，韩悦拒绝吃饭，坚决要见郑龙，这个要求很快就得到了满足，看见郑龙满头大汗的跑来，她有一丝不忍。

    “韩悦，怎么了这么着急见我？”郑龙一边擦着汗一边问道，那眼神仿佛在说，是不是又做梦了。

    “我看见了一个……一个幽灵。”

    “幽灵？在看守所里？”

    韩悦的话让郑龙吃惊。

    “是的，一个幽灵。”韩悦低声念叨着，眼神中有郑龙恐惧的彷徨，他一把抓住韩悦的肩膀说道：“韩悦……振作起来，不管是人是幽灵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韩悦突然扑倒了他的怀里，在他耳边喃喃地说：“请带我走，请带我走……”

    郑龙落泪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流泪了，可是面对韩悦的要求，面对她的脆弱，他特别悲伤和自责，他突然感觉自己是那么无力，竟然对他毫无帮助。

    郑龙再一次去了杨利军的家，他在门口遇见了一位热心肠的保安，保安很健谈，他便和保安聊了起来，说了一会闲话，他把话题说道了女子被杀那天上，保安神神秘秘地靠近他说：“你说的那件案子呀！其实我觉得也挺奇怪的，那户户主我认识，姓杨，平时挺傲气的，看见我们这些保安基本不说话，我也见过他的妻子，挺朴实的人，见到我们也爱说话，后来搬走一段，听说俩人离婚了，姓杨的又般了回来，他的情人我也见过，挺漂亮的，可我觉得她那种漂亮很危险，她很少和人讲话，每次来都不过夜，但是死的那个女人绝对不是姓杨的的情人。”

    “那你见她什么时候来的？”郑龙问道。

    “她……很奇怪，那天我当班，我没见她来呀！还有可能是她坐着车子进来的，但是那天我明明看见姓杨的和他的情人开车进去的，车后座没有人，那女的怎么冒出来的，还有姓杨的情人怎么离开的我也不清楚。”

    “这么关键的事，你当时怎么没和警察说？”郑龙突然提高了音量。

    “老兄，别那么大声，万一凶手还在这附近，她还不杀了我灭口呀！”保安的胆子很小，他是害怕和警察说了，自己受牵连。

    郑龙非常火大，他伸手掏出了警官证说道：“现在请你把那天看见的仔细说一边，要是有一点差露，我都送你进监狱。”其实郑龙无权送他进监狱，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他。保安果然很害怕，他哆嗦了一下说道：“原来你是警察呀！我真是够倒霉的。”

    “别磨叽。”郑龙拿出了笔记本，认真地记住了他的每句话，然后他才去了杨利军的家。他仔仔细细的有寻找一遍，在窗台的缝隙中，他看见了一条布条，好像是衣服上的布料，被钉子刮了下来，是谁的衣服布料？他拿在手里仔细的看。

    看了半天，他觉得这应该是裙子上的布料，而这条裙子的质地是很好的，因为布料是真丝的。他小心地把那块布条踹在了兜里，他在那张床上看了很久，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枯了，血迹渗透的痕迹很浅，如果是在床上被杀的话，他觉得血要渗透的更深一点，他琢磨了很久，一直到了天黑，他也没开灯，静静地坐在黑暗中，仿佛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户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响，手电的光芒很暗，像是被什么蒙住了强光，郑龙的心一紧，整个人紧绷了起来，悄声站起来，慢慢靠近窗子，窗子上传来琐碎的声音，来人好像在寻找什么。

    郑龙看准时间，突然出现，先抓住了来人的胳膊。

    “是你？”郑龙并不太吃惊，因为来人正是张恋儿，她一脸惊慌，很快镇定了下来说：“是我！怎么？”

    “这么晚，你来这里做什么？”

    “想他了，来看看，你不知道我们是情人吗？”张恋儿故作轻松地说道。

    “好吧！跟我去警局好好聊聊，也许你跟他除了情人，还有什么想说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