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达停好车，正要下车时，他看见两个人带着哥哥涂刚从家里出来，其中一个人穿着警服，另一个虽然穿着便服，但从那人敏锐凌厉的眼神里可以猜测她也是警察，他们把哥哥带上了一辆车，然后扬长而去。

    涂达的心跳加快，推想哥哥一定是因为那女人家的事被抓了。可那并不是哥哥做的，是他！他呆呆地僵坐在车里，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种奇特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冷笑。你害了那女人一家，现在还要害死自己的哥哥，你天生就是个混蛋，混蛋……

    不！不！我没有想要害谁，我只是……我只是一时色迷心窍，我……我真没想害谁，他大叫着，无法从自己的恐惧中解脱出来，此刻，他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经被虚汗浸透了。

    深呼吸了很久，他才恐惧中解脱出来，他后悔那天晚上自己的不冷静，他暗暗地咒骂了自己一通，然后踩动油门，准备去警局自首，救出哥哥。

    车刚开启了，他又踩住了刹车。

    他突然想到，他去警局是能救出哥哥，可他怎么办？他会被抓进监狱，那地方很恐怖的。他犹豫了，颤抖的手半天才点燃一支烟，吸完烟他改变了主意，他向警局相反的方向开去，他知道这件事哥哥会招供出自己，那么警察很快就会找到他，他必须跑路，警察抓不到自己，也不会难为哥哥，他又不在场的证据，不会坐牢的。

    这么一想，他把车开到了机场，想要坐飞机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因为天气原因，飞机都不能正常飞行，他只能想其他办法离开这座城市。

    随即他去了火车站，人很多，他站在长长的队伍中排队买票，急得满脑门全是汗，偷偷插队往前挤了挤，竟被一个大块头发现，愣把他拽了回去，他不但没挤到前面去，反而被挤到了后面，他不敢吵架引来车警的注意，只好暗叫倒霉，重新排起队来。

    忽然，在他视线的右侧，有几个神色匆匆的人走了过来，他们迅速分开，在人群中四下寻找，他顿时慌了，他敢肯定这些人一定是来抓自己的，他连忙低下头，从人群中挤出去，正想要躲进厕所里，一个女人抓住了他的胳膊。

    “涂达？”女人叫了一声。

    “我不是……”他慌乱否认，用力想要挣脱女人的手，可这女人的手如钳子一般，紧紧地扣住他的胳膊，他怒道：“你干嘛抓我？”女人不理他的话，拿出手中的相片和他对比了一下，果断地说：“就是他，带走。”

    早有人抓住了他的另外胳膊，压着他快速走出人群，引来不小的骚动，他在指指点点中被带上了警车。

    “不要……不要……救命……救命呀！……”蔡小青猛然坐起，满头大汗、两眼呆呆地不知道望向什么，一动也不动。

    "又做噩梦了？你这孩子最近怎么老做噩梦。行了！恶梦而已，你快点起床吃饭，上学要迟到了。"蔡小青唠唠叨叨地说着，没有一句是关心她的话，蔡小青感觉到委屈，她望着母亲含着泪说：“妈！我不想去学校，我不想念书了。”

    "妈妈，我不想去学校。"柯珂回过神来，望着母亲期期艾艾地说道。

    "不想上学，你疯了吧！不想上学你想干什么去？我看你这阵子玩手机玩得着了魔，好吧！从今天开始我不许你在玩手机，你赶紧起来给我上学去。"

    “妈！我不想去，你就不怕逼死我？”

    “死，你都得给我念书去，别一大早上气我，我这心脏可受不了……”母亲听了火冒三丈，就差给她几耳光。

    蔡小青无奈，十分忧郁地拿起衣服穿上，早饭也没吃就走了。

    蔡小青在市八中读三年级，班主任是张贺一位四十多岁的男老师，这位男老师很有名的，他班级里的孩子大多是托关系进去的，蔡小青的父母整整花了五千块才把她送进张贺的班。

    蔡小青背着书包，极不情愿地走进学习，慢吞吞的走进班级，还没开始上课，班级里乱哄哄的，蔡小青刚坐下，张贺就推门进了班级，班级里一下子安静了，他的目光扫在蔡小青的脸上，冷冷地说：“蔡小青你昨天为什么没去补习？”

    “我……”蔡小青吓得浑身一颤。

    “回头再给你算账，上课。”

    蔡小青感觉浑身冷飕飕的，整整一节课也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她只觉得老师每道目光都落在她的脸上。

    下午最后一堂课后，蔡小青在没等老师叫她之前，跟着人群想要挤出班级。

    蔡小青你等等。张贺的声音如鬼魅般在他耳边响起。

    “老师，我家今天有事，我可以……可以不去辅导班吗？”蔡小青低声问道。

    “你母亲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母亲说，你家没事，让我务必看好你，你母亲说你不想念书了？”张贺老师靠近她，声音带着怪异的笑意。

    “我……”蔡小青不敢在说话了。

    她跟在张贺老师的身后，一直到他的家，辅导班就是张贺老师的家，她这一班只有她一个学生，母亲为她交的是一对一的辅导费。

    “随便坐吧！老师去洗个澡，完事我再给你讲课。”张贺在蔡小青的耳边低语了一句，突然他又说道：“要不你也洗洗？”

    蔡小青的脸变得通红，她用力摇摇头，缩坐在沙发上不敢抬头。

    夜晚降临时，肖丽站在楼道门口向大路上望着，女儿蔡小青比平时回来的晚了一点，她刚给老师打了电话，老师说今天讲的知识有点多，所以时间延续了一会，应该马上就到家了。

    肖丽一边看着表，一边看着马路，时间过得很快，给老师打完电话快一个钟头了，她还不见蔡小青的身影，她略有些着急，有些后悔没有给女儿带手机。

    两个小时过去了，她又给张老师打了电话，张老师也很急，说他下楼去看看，沿路找一找。

    张贺放下电话，他没有着急，慢慢地穿上衣服才出门，小区里聚集了很多人，正对着他家顶楼指指点点，他回头一看，汗毛顿时竖了起来，蔡小青站在天台边缘，随时都会跳下了的样子。

    “蔡小青……你要干什么？”张贺急得大叫。随着他的叫声，蔡小青的身体向前一倾，随即砰一声坠落在地上。

    “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整个小区都沸腾了，很多人挤过来看，没多久警车来了，蔡小青的尸体被带走。

    蔡小青的母亲万万没想到，女儿会跳楼，她不明白，她给女儿最好的一切，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请班主任一对一对她补习，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什么要跳楼？她摸着女儿冰凉的脸，突然大怒：“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你起来，马上给我起来……”她说着要去拽尸体，被素素抱住了。

    “你冷静点，人死不能复生，好好安排她的后事吧！”

    因为是自杀，素素没有让鹿法医进行尸检，死者的家人认完尸之后，就可以领回尸体火化。

    “不……不……她不想死，她是……她是被逼的。”风摇突然像是疯魔了一样喊了一句。

    素素连忙拉住他说：“别胡说，我刚安抚住死者家属，鹿法医已经证实死者是自杀无疑，你就别乱说了。”

    “我没有，你就不想知道，她这么小的年纪为什么自杀吗？她为什么难过到活都不想活了？她是害怕，害怕……”风摇很激动，说话语无伦次，素素把她拉到了一边，让丽英陪着死者的母亲。

    “你把话说清楚，到底看见什么了？”素素把风摇拉到了没人的地方问道。

    “我看见她很害怕，很难痛苦，她不想跟那位男老师在一起，那位男老师……他……他摸死者，还……”风摇说不下去了，目光看向素素，急得一脸汗。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死者被老师猥亵了？

    不！不是猥亵，是强奸。风摇肯定地说道。

    素素的目光一冷，她回到了尸检房，对肖丽说：“对不起！你还不能带走你女儿的尸体，我们要对她进行尸检。”

    “为什么？我女儿都死了，你们还想让她死无全尸吗？不！我不同意。”

    蔡小青的妈妈，你想没想过，你女儿为什么自杀？

    “我不知道，可这跟做尸检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们要知道，你女儿还是不是处女，我们怀疑她被强奸了，才会想不开。”

    “什么……”肖丽一口气没喘上来，就晕了过去。

    蔡小青父亲最终在同意在尸检上签字，他哭着说：“你们查吧！要是我女儿真的被……我要亲手杀了这个畜生。”

    “蔡先生，你也别激动，如果真有这么个人，我们一定会把他绳之以法，你放心吧！”蔡小青的父亲呜呜痛哭了起来。

    尸检时，素素站在一旁，风摇也在，他只是远远的站着。

    鹿法医仔细检查了死者的下体，他的目光越来越冷，素素在他的目光中可以肯定，风摇说得丝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