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大街车多人多，有着急的在车上直按喇叭，不着急的下车去看热闹，人群沸沸扬扬的讨论着恐怖的话题，杀人了，谁被杀了，谁是凶手？不断有人问，不断有人揣测，不断有人举起手机拍下这一幕发到朋友圈。

    素素开着警车鸣着警笛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路来，刚下车就被几名赶来的记者围住。

    “请问你是调查这件案子的警官吗？听说一男一女在这里殉情自杀了，你们刑警队怎么看？是自杀还是他杀？”

    “关于这起案件，能否先为我们简单介绍一下？”

    ……

    素素的脸上露出了极度不悦的表情，她对秋实冷冷地说：“谁让你放闲达人等进来的？轰出去。”

    秋实抹着脑门上的汗，拦住了继续提问的记者们，他反复强调着：“很抱歉，案子正在调查中，无可奉告。”好不容易才把这些记者推出警戒线外，回到素素身边。

    素素沉声问道：“里面什么情况，鹿法医到了吗？”

    “早来了，里面验尸呐。”

    “嗯，”素素点头说：“谁报的警？”

    秋实抬眼望着四周，指着不远处一个胖女人说：“就是她！她说她是这间房的主人，租给的死者是小两口，才住了两天。”

    “嗯！现场你先别管了，你去帮着交警把路清出来，上班高峰期，越堵越严重。”

    “是！”

    这是一间门市房，开着小卖店，里面的货物挺全，而且整齐没有散乱，两位死者死在内间的卧室里，穿着睡衣，俩人的床头柜上，一边放了一个牛奶杯，俩人嘴角有黑血，脸色也发黑，面容有痛楚之色，看样子是中毒了，不过是服毒自己还是他杀。

    “查怎么样了？”素素问蹲在尸体旁的鹿法医。

    鹿法医用戴着手套的手，正在看尸体的排泄物：“毒死的没错，也像是自杀，不过我总觉得奇怪，如果是自杀，为什么穿着睡衣？这不太符合自杀者的心理，如果他们想要这样双双殉情，自然想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家人，可是你看，这睡衣都破旧了，而且女士的睡衣太单薄性感，她这件睡衣生前估计也只有身边这位男士有眼福，如果是殉情。男人的怎么肯让心爱的女人这样暴漏在我们面前？

    素素皱眉道：“你怀疑是他杀？……”

    “不好说，尸检之后看看。”鹿法医说着直起了腰，素素发现他今天穿得和往常不同，好奇地问：“又相亲去了？”

    鹿法医苦笑着摇摇头，“同学婚礼，还没参加就被叫来了。”

    素素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尸体被抬走时，素素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床单说：“这是什么？”她说着低下头仔细看，鹿法医顺着指示望去，意外道：“好像是字，死者留下的？”

    他说着拿起放大镜仔细看着，红色的床单上，红色血痕的字，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明显。

    “我和江浩生生世世在一起。”

    “这好像是一句誓言。”素素直起腰，在死者躺过的地方仔细寻找。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素素思索片刻，道：“这字是用红颜料写的还是血？”

    “我闻了一下，有刺鼻的血腥味，一会拿回去化验一下看看是什么血。”鹿法医说着用棉签轻轻刮下床单上的血迹收好。

    “怎么没见风摇？”鹿法医看了一眼素素问。

    “没让他来，我发现他这一阵涨脾气了，动不动就给我甩脸子，我的治治他。”

    “我看不上风摇给你甩脸子，我看是你看他不顺眼吧？”

    素素摇摇头，道：“我有什么看他不顺眼的，以前他没这些要求，现在可好，动不动就这事那事的，还来管我，你说气不气？”

    鹿法医闷哼一声说：“不是我说你，他虽然脑筋有点问题，但是你不能把他当成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也会有自己的脾气。”

    “行了，我知道了，回头再说这些，案子要紧。”素素拒绝再次谈论风摇，她这次和风摇生气的原因她不愿意说，因为风摇竟然吻了她，那天晚上俩人在天台上看星星，和饮料，聊着什么也记不清了，反正聊得挺开心的，她抬头看星星时，突然唇上一凉，她被风摇偷吻了一下。

    当时她可谓恼羞成怒，就差没掐死风摇，吓得风摇这几天见到她就躲，不敢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她那是不带他来，她是压根没找到风摇，气得她不行。

    陈翔睡眼迷离地从床上爬起来，母亲的嘟囔声像是魔咒一般让他难以忍受。陈翔一边穿衣服一边不耐烦地说：“妈！你能不能不唠叨了？”

    “怎么这就嫌我烦了？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你干嘛去？家里出了这么大事你都不问问，你还是这家人吗？”

    “不就死俩人吗？至于你这么大惊小怪的……”他说着就往外走，却被母亲一把拽住。

    “你那也不能去，在家给我呆着，我告诉你，你要敢再见那个小狐狸精，我就上她们单位闹去，让她没脸。”

    “妈！人家毛毛怎么你了，你要这么作贱人家，你为什么就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还我不同意，你也不看看，那家的好女儿纹身，那家好孩子父母离异？我跟你说吧！这样的家庭里出来的女孩子一定水性杨花，跟你过不长，我这是替你把关，你这孩子就是不识好歹，也不想想你妈能害你……喂！我让你不许走，你听不见吗？”

    陈翔再次想出门，被母亲硬拽了回来，他只要稍微反抗，母亲不是要死要活，就是数落个没完，特别是今天早上发生的闹心事，他家的门市房租给了一对小夫妻，小夫妻俩不知道怎么死在了出租屋里，这对房子是致命的打击，以后谁敢租这房子了，最起码短期内租不出去。

    陈翔被母亲烦的不行，索性又躺回到了床上，手机响了，母亲的耳朵比什么都灵敏，她从厨房走出来，看着他接电话，他看着母亲，最后狠心按下了拒绝键。

    “对，不接这狐狸精电话，听话，以后妈给你找更好的。”

    “妈！我不要更好的，你就让我和毛毛在一起行不行？”

    “绝对不行，只要有你妈在一天，你就别想和她在一起，除非你把你妈杀了。”

    陈翔的两眼微眯，眼中的凶光一闪而逝，他端起母亲并没有看见，自顾自的还在说着，他厌烦的闭上眼睛，没多久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睁开了眼睛，见母亲不在身边，他打开了手机，一条微信。

    陈翔你要是男人你就出来，你要不是男人你就在家窝囊着吧！咱们俩玩完了，再见！

    陈翔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一想到要跟毛毛分手他的心就跟鬼抓一般难受，他伸头看了一眼厨房，母亲正在做饭，炒菜声有点大，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然后开门跑了出去。

    “陈翔你个臭小子，你给我滚回来……”母亲的声音在他身后嘶喊，他下意识收住脚步，母亲已经追了上来，一个大嘴巴扇在了他的脸上。

    “滚回去。”

    陈翔听见不远处的冷哼，他抬头看去，只见毛毛头也不回地走了。

    “妈！求求你了，你让我跟毛毛好吧！我们会孝顺你的……”

    “放屁，我用你们孝顺，你给我听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在一起，除非我死了，我死了……”

    陈翔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眼泪顺着两腮流下，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凶狠，他的手指用力捻着地上的土块，土块在他的手里被碾压的稀碎，他低着头站起来，跟在母亲的后面走了回去。

    那天他母亲寸步不离守着他，他有种被囚禁的感觉，他的目光死死地看向窗外，目光中的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第二个死者是个捡垃圾的老人，就死在小夫妻门面外，这一次围观的人更多了，有人传，这是死者在报复社会，以后还会死更多人，有人说：这也许就是恶作剧，在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放上一枚炸弹，让整个城市都恐慌。

    说什么的都有，什么鬼魂索命，什么上帝的裁判者……五花八门，只有你没想到的，绝不会有这些闲人猜不到的。

    这两件案子唯一相同之处，死者都是被毒死的，素素看过死者，他的身边放着一瓶酸奶，素素随即想到了小夫妻俩床头的酸奶，不会这么巧吧？难道他们都想喝奶自杀？

    乞丐的身份很难查，根本没有找到他的户籍和亲人，素素倒是在他身上找到了不少现金，看样子也不是谋财害命，可乞丐也没有什么理由自杀呀？

    难道是看见小两口死的可怜你，他也想这么死一次？

    太奇怪了，素素对正在尸检的鹿法医说。

    “是呀！我总觉得这两起案子不那么简单，等我验证两起案子所服毒药相不相同就可以肯定了。”

    “嗯！可惜这现场人太多，有什么线索也被破坏了。”素素惋惜的看着围观的人，还有房主，她坐在地上濠头大哭，一边哭一边骂：死鬼，那里死不好，偏在我家门口死，这让我的房子咋租呀！一个少年在她身边想拽她起来，可她就不肯起来，那少年的目光匆匆扫向素素，素素正看向他，他的目光回避地看向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