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士霄渐渐的醒来，他似乎闻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点滴瓶斜挂在他的身旁，而一旁的椅子上坐着打盹的风摇，他长长的睫毛遮住半闭半睁的眼眸，一缕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姣好的面容犹如天使一般。

    他忍不住叹息，内心也有许不解，秦建锋为什么要让儿子做警察这么危险的职业？更何况风摇的智力一般，做警察岂不更危险？

    门轻响了一下，严素素走了进来，她的目光落在严士霄脸上有些内疚，见他醒了，她开心地叫了一声：“爸！您醒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素素，你坐，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严素素闻言坐在了病床上，严士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素素，风摇是个苦命的孩子，就算他父亲没有救我的命，但是把他托付给我，我也不能不管，你说对不对？素素爸爸现在的身体……很难照顾他……”

    “爸！您别说了，您的意思我明白，从今后他就是我弟弟，有我吃的就有他吃的，你就安心养病吧！”素素心直口快地抢了父亲要说的话，这一夜她早就后悔死了，要不是昨晚自己摔门走了，父亲也不会突然中风，要不是风摇追出去找她回来，他父亲很可能已经过世了，她可不想让父亲再躺在冰冷的地上了。

    “这还不够……素素我答应秦建锋让他儿子做警察，我……要言而有信。”

    “爸！这可不行，警队不是幼儿园，他……这智商，我看送幼儿园正好。”素素的嗓门一下子高了起来，惊醒了正在做梦的风摇，他吓得一激灵坐了起来，嘴上的口水滴在了衣襟上，素素直皱眉头，正要说他几句，手机突然响了。

    “喂！……”她一边听，一边走出了病房。

    半晌她回到了病房，脸色很差，低声对父亲说：“爸！有案子，我得去一趟，你好好养病。”

    “素素我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希望你亲自带带他……”严士霄期盼的望向女儿。

    “这样吧！我让他现在跟我去现场，如果他害怕犯罪现场，我只能把他送幼儿园了，如果他敢在犯罪现场待着，我就答应你，亲自带着他，你看怎么样？”

    严士霄一怔，皱着眉说：“你可别把他给吓傻了。”

    “都这么傻了，还能傻到哪去。”说着素素拽起风摇的胳膊转身就走。

    “姐……干嘛去？”风摇似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素素扔到了一辆白色桑塔纳警车。

    一路上风摇小心翼翼，时不时用眼睛瞟向冷着脸的姐姐，见她始终冷着脸，他就不敢问去哪了。

    “到了！”严素素说着放慢了车速，把警车停在了路旁。

    风摇跟着素素下了车，当他看见路旁一家肯德基时，开心的不得了，流着口水向肯德基走去，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拽住了后脖领儿。

    “这边……”

    他被素素硬拽到了对面的一栋大楼下，一间门市房的卷帘门半开着，门口拉着警戒线，几个警察站在门口把守着，不少群众站在一边对里指指指点点。

    素素戴上白手套，弯腰钻进警戒线，发现手上少了什么，又回头把风摇抓了进去。

    “哎呀！姐……”风摇惊呼一声，人已经被拉进屋里。这一家小吃部，屋子整齐的摆放着几张桌子，几个技术人员正在采集证据，法医穿着白大褂正蹲在地上忙碌着，素素拽着风摇直径走到法医鹿兆博身边，只见法医的面前横放着一具尸体，见素素走进来，他下意识转头，当他看到风摇时，一愣，不解地望向素素。

    “别看我，秦建锋的儿子，托付给了我父亲，我父亲非让我带带他。”素素说着，眼睛盯着尸体，那是一具半裸的女尸，上半身衣服完整，下半身的裤子远远的被扔在一边，脖子上有一道很宽的勒痕，嘴巴半张着，露出一截舌头。

    素素见惯了这种场面，并不恐惧，她回手拽过风摇，让他面对着女尸。

    风摇的面色大变，浑身摇晃着发起抖来，素素内心冷笑，这正是她期待看到的模样，只要他害怕再也不敢来这种地方，不管父亲怎么不开心，也不关她的事了。

    风摇虽然害怕的浑身颤抖，可他并没有尖叫着跑开，他盯着尸体，像是吓傻了。

    鹿兆博有些担心地说：“素素，别把这孩子给吓坏了，我听说……”鹿兆博伸手指了指脑袋。

    “不吓一吓，我爸还以为我是幼儿园保姆呐！”素素的声音异常冷静，没有半点同情，鹿兆博摇摇头。继续忙自己的。

    “她说她很疼……”风摇突然说了一句，把鹿兆博吓了一跳，回头看向他说：“你说谁很疼呀？”

    “她！”风摇指了指地上的死尸，继续说着：“有人从后背勒住了她的脖子，她挣扎不开，很痛……”

    “你看见了？”素素也很吃惊。

    “嗯！”风摇点点头。

    “你看见用什么勒的？”

    “一块布，不，应该是一块丝巾，就像我妈妈脖子上带的丝巾一样。”他说着小心翼翼掏出口袋里的钱包，打开钱包，指着钱包里面的一张照片给素素看，素素的眉头紧蹙，抬起头看了一眼愣在一旁的鹿兆博，他点头说：“死者脖颈上的伤痕很像是丝巾造成的。”说完他怪异地看向风摇，接着又和素素对视了一眼，俩人都无法说出内心的困惑和吃惊。

    “你再说说，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素素看着风摇问。

    风摇不解地瞪大眼睛，素素只好耐心地说：“凶手长得什么样？”说着比了比自己的脸，意思是说容貌。

    风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看见她的手指甲很漂亮，有蝴蝶，她拿走的丝巾也很漂亮，上面有好几只蝴蝶，像是在飞一样……”风摇说着脸上露出了相望的神情，嘴角还带着浅笑、

    素素瞬间怒了，伸手就去拍他的头，风摇被打的一怔，委屈地说：“姐姐，你干嘛打我。”

    “告诉我你还看见了什么，别想那些没用的。”

    “我不知道……”风摇还是有脾气的，他不满意素素打了自己，背过身去，不再理会她。

    “你好好说，姐姐一会给你买肯德基。”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素素露出迷人的微笑，只是这个微笑对于风摇来说，远远没有肯德基有吸引力。

    “我还看见，她……用力抓，好像抓到了什么……”风摇皱着眉看着地上的尸体，目光变得迷茫。

    鹿兆博连忙检查死者的双手，在指甲缝里看到了血丝，他用聂子轻轻夹住放在证物袋里，回头冲着风摇一竖大拇指，低声在素素耳边说：“你可捡到宝了……”

    “你相信这家伙真能看见？”素素半信半疑地看向风摇，他已经不看尸体了，正四处瞧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门外响起了一声尖叫。

    接着刑警张小江带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头！这是这家店的老板，也是这间房子的业主。”

    “嗯！”素素点头，走过去。

    “你们好！我叫严素素，市刑警的第二支队的队长，请问死者你们认识吗？”

    “哦！你好，我叫蒋鹏，我这是我老婆宋芝，这店是我们的，死者……”说着蒋鹏伸头向死者望了一眼，惊恐地说：“死者是我们雇的服务员，小芬，蔡小芬，家在农村，在我们这里包吃包住，干了两年了，她是个勤快人，人也随和，没见她和谁结过怨呀！怎么就死了？”蒋鹏一边说一边擦着汗，很热的样子。

    “今天并不热，江蒋先生为什么出这么多汗呀？”素素关心地问道，蒋鹏一听似乎更加心虚了，他连连摆手说：“你可别怀疑我，我没杀她……”

    “我没说你杀了她，你很紧张？”素素淡淡地问，目光却敏锐地望向蒋鹏身边的宋芝。

    “我……”蒋鹏因为紧张变得磕巴。

    “姐姐，我们啥时候去吃肯德基？”风摇见素素跟人说话不理他，忍不住凑过来问。

    “一会就去，你看看这个姐姐的指甲漂不漂亮？”素素说着也不经宋芝的同意就抓住了她的手，给风摇看她的指甲。

    “咦！这和勒地上姐姐人的手是一样的。”说完他看向宋芝说：“姐姐，你还有一条带着蝴蝶的丝巾吧？”

    宋芝的脸色大变，她瞪着风摇说：“你谁呀？凭什么质问我，我有没有蝴蝶丝巾关你什么事？”

    “他问不可以，我问总行了吧？宋小姐，你有没有带有蝴蝶的丝巾？”

    “有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宋芝怒气冲冲地说道，可是再大的怒气也掩饰不了她内心的仓皇不安。

    “有的话请宋小姐拿来我们想要看看。”

    “丢了，被偷了。”

    “什么时候丢的？”

    “昨天晚上。”

    “还丢什么了？”

    “别的没丢。”

    “只丢了一条丝巾？宋小姐是太天真还是从没有撒过谎？”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老婆，我敢保证，不是我老婆干的，她昨晚一直和我在一起。”蒋鹏突然用身子挡住了自己的妻子，露出了保护者的姿势。